正文 第一第二章 文 / 明月晚照

    第一章

    轉眼便是九月，十六月最圓的時候，便是蘇暮綰十七歲生辰的宴席開了。

    八月底的時候連心和蘇撫亥就開始合計蘇暮綰今年的生辰了，去年是因為意外，所以落下了一年，今年照蘇撫亥的意思是好好操辦一下。

    蘇家從九月初的時候就開始籌備了，從場地選擇，到酒席菜式，樣樣都必須經連心和蘇撫亥兩人點頭之後才算通過了。酒席好辦，只要擺桌的時候注意些不會有什麼差錯，就是場地的選擇上讓兩人有些頭大。

    蘇府是不小，但是蘇撫亥下來的意思是起碼會擺十七桌，顯然再大的客廳都放不下，也不能開到外面的街道上，好在正頭大的時候暮秋小丫頭跟著蘇暮綰轉了過來，見著了對著小須女湖猛皺眉頭的連心和蘇撫亥。

    「爹爹，連家姐姐。」

    「連家姐姐」是暮秋堅持這麼喊的，小暮秋現在可喜歡纏著蘇暮綰了，平日裡除了教習姑姑過來教導禮儀，她的大多數時間都會和蘇暮綰在一起，因為連心和蘇暮綰長得幾乎是一摸一樣，小暮秋愣是不願意改嘴叫「姑姑」，連心見暮秋討喜，也就由她去了，其實心底是分外得意，畢竟誰都希望別人誇她年輕。

    從那日蘇暮綰回府之後，紅玉便再沒限制暮秋和默青，不讓他們和蘇暮綰相處，有了紅玉的支持，小暮秋更喜歡粘著，不過默青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好，因為他要去學堂上課，要是偷懶讓蘇暮綰知道了，他會覺得很沒面子，尤其是在暮秋向他示威的時候。

    蘇暮綰也只是見過兩個小傢伙幾面，甚至連她們到底多大了都不知道，最近提起了她的生辰，她才知道原來暮秋和默青和她相差了十歲，不過因為當初是早產，看上去比尋常人家七歲的小孩子小了不少，也脆弱了不少。

    「爹！」

    蘇暮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小暮秋個子不矮，但是和蘇暮綰呆久了，倒是將蘇暮綰那股子懶勁全部學了去，不願意沒有形象的爬到到她腰的石凳上，就乾脆睜著水靈的眸子使勁的給蘇暮綰送星星。

    「你個小懶貓！」

    蘇暮綰嗔怒了一聲，不過還是將暮秋抱在她的懷中，不讓她滑下去，。見連心和蘇撫亥的心思沉，不由得多嘴問了一句，「愁什麼呢？」

    蘇撫亥心不在焉的逗了一下暮秋，說道「在想宴席的場地，蘇府是大，但是每一塊是完整的大塊區域，擺下十七桌，怎麼看都顯得擁擠。」

    暮秋一手抓著蘇暮綰前面的茶杯玩弄著，一邊來回看著三人，聽蘇撫亥說要找一個大塊的地方，小丫頭想也不想就搶嘴道，「小須女湖這邊不是很大麼，大不了在上面再搭些檯子就是了，連著岸上的地方，可寬敞了呢！」

    一邊說著，暮秋一邊驕傲的仰著頭，等著蘇暮綰的誇獎。

    蘇撫亥左右看了看，果然覺得暮秋這個主意可行，小須女湖雖不及城外的須女湖大，但是勝在湖四周寬闊，就是在外面繞著湖擺上一圈，別說是十七桌了，就是三十四桌都擺得下。

    既然想好了擺在小須女湖這邊，蘇撫亥自然是趕緊離開去吩咐人過來丈量地方，好好安排酒席，連心見蘇撫亥興沖沖的跑開了，無奈的搖搖頭，也跟了上去。

    坐在蘇暮綰膝上的暮秋一張小臉塌了下來，就差哭給蘇暮綰看了。感覺到懷中的小暮秋沉默著，蘇暮綰那會不知道這點小心思，笑著說道，「咱們暮秋真聰明，比默青都聰明了不少呢。」

    顯然，這種最淺顯的誇讚讓暮秋很受用，變臉似的又換上了笑顏，高興的蹦了下來，拖著蘇暮綰就往側門去，打算攔截快下早課的默青，好好的顯擺一番。

    第二章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對於這天生辰，蘇暮綰完全沒有太多的感覺，無非是可以賞賞月色，想念一下一去不復返的歲月罷了。

    酒席很熱鬧，但是多數是蘇暮綰從未記得過的生面孔，所以只要是來過搭話的蘇暮綰都是聽著蘇撫亥的介紹喊著「某老爺」「某夫人」然後就是以茶代酒一口悶，然後人家無趣的走了。

    其實，說是十七桌酒席，是沒有算上擺在蘇家各個茶樓的酒席，親疏貴賤就在這時候分別開來了，若是沒點底子的人家都是將禮物送到蘇家之後便有專人送到蘇家的酒席上用餐，雖然酒席的菜式是一樣的，但是終歸是在蘇府之外。

    又送走了一批來祝賀的「老爺夫人」們，蘇暮綰很無奈的坐在凳子上，等著下一批人過來轟炸。

    過來的客人幾乎都是帶著家眷的，知道蘇暮綰在元慶之中關係甚好，許多人便將注意打到了自家女兒身上，思量著若是和蘇暮綰打好關係，也許能攀上元慶歐陽侯爺府也是說不定的事情，所以就算那些千金小姐們再覺得和蘇暮綰沒有什麼話題，還是不得不留下來坐在蘇暮綰邊上幾桌陪笑著。

    連心是長輩，本應該坐到前邊蘇撫亥一桌去的，但是這兩天暮秋和默青的那聲聲的「連家姐姐」叫的連心心底直得意，就願意賴在蘇暮綰一起，還特意和蘇暮綰一般打扮，若是不仔細看還真以為蘇撫亥家的大小姐還有個孿生妹妹呢，瞧著那些過來祝賀的人驚訝的交情，連心很是受用。

    作為今天的壽星，蘇暮綰倒是很想坐到蘇撫亥那一桌去，不過蘇撫亥考慮到蘇暮綰許久不在萬晁，和官商小姐圈子的人生疏了不少，開了幾桌，讓蘇暮綰坐在其中，好好處好關係，左右看看都是些皮笑肉不笑的面具人坐著，蘇暮綰哪有心思去搭理她們。她原想和蘇撫亥說她會在他病好之後回河濱水榭住著，看蘇撫亥還在興頭上，就先壓了下來，等著過幾天在和蘇撫亥說。

    期間，蘇暮綰回房間休息了一會，站在煙雨樓二樓的窗戶前看著外面燈火通明，心底卻是安靜的出奇，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總覺得這份熱鬧和她是格格不入的，不然也不會壽星跑回來了。

    站了一會兒，就瞧見有人往這邊過來了，想來應該是催蘇暮綰過去繼續的，無趣的扯扯嘴角，回裡屋換了身衣衫才出去，畢竟她是以衣裳髒了為理由溜出來的，要是不換一身衣裳，怕是會落人話柄了。

    蘇暮綰這幾桌離煙雨樓近些，所以用不了幾步就能過去，收拾了一下衣裳，蘇暮綰就在春錦的陪伴下往酒桌走去，一路上因為她的出現又鬧了一下，到了她坐的那一桌，反倒是靜了不少。

    蘇暮綰看了眼坐在她位置上的那個少女，有些眼熟，但是叫不出名字，不過少女眼中那明顯挑釁的色彩讓蘇暮綰覺得很不爽，自覺的忽略了少女，領著春錦往蘇撫亥那一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