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鼠鬧東京第088章 瞎貓碰死耗子 文 / 冬天裡的雪
「你怎麼來了?」龐昱撲到在穎兒的懷中,把頭窩在她的身前蹭了蹭。短短幾日不見,自己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而且,方才八賢王向關蔡詢問有關穎兒的事,不禁讓她為穎兒的安危擔心。此時穎兒突然出現,也算是讓她心口顆懸著的那塊大石重新落地。
「臭丫頭,虧你還記得老娘!」話音未落,穎兒抬手就賞了幾記份量十足的爆栗,打得龐昱是捧著腦袋哇哇直叫。
不過,當龐昱眼角的餘光瞄到隨後踏入房中的那位,不由得微微一愣。倘若她沒記錯的話,此人應該是大內暗衛統領,名字叫…融、融華?
他怎麼跟穎兒湊到一起去了?不對,暗衛統領向來負責保護皇上的安全,時刻不離左右,怎麼會跑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偏僻小鎮?
莫非……
龐昱仗著膽子往融華身後瞧了瞧,卻不期然的與那雙宛若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撞了個正著!
額——
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兒,龐昱驚得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乖乖,誰能告訴她,這boss不在皇宮老實呆著,怎麼得瑟到千里之外的延壽村來了?!
難怪汴京那麼長時間才有動靜,原來是這boss安排好手頭的事物,親自出馬,不遠迢迢的跑到松江府抓她歸案?
「穎兒姑娘,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那邊,八賢王又來了精神。雖然在龐昱等人的眼裡,他一向都精神的過了頭…
「多謝王爺關心,幸虧兩位義士出手相助,小女子才化險為夷轉危為安。」穎兒欠身施禮,舉止間進退有度,很難叫人與剛剛的潑婦形象聯繫到一塊。
然而,事情的實際情況卻與穎兒所言大相逕庭。那日,穎兒在下榻的客棧湊巧和先他們一步出發的融華擦肩而過。
湊巧的是,四人剛好住到了同一層。錢百萬因為身份特殊,不便走動在人前,而八賢王恰恰相反,為了討佳人歡心,凡事親力親為,力爭做到最好。
所以,前去張羅晚飯的八賢王並未和侄子兩人相遇。
因為錢百萬兩人出門都易了容,所以穎兒並未多加留意。可不知何故,融華竟認出穎兒就是夜探禁宮,投膘留書的女刺客,還將這一發現如實稟報給自家主子。
錢百萬是何許人也,光聽融華的描述便確定了穎兒的身份。原本他還怕到盧家莊撲了個空,他知道穎兒與安樂侯的關係非同一般,假如把穎兒帶在身邊,定能找到那私自出逃的女人!
於是,他便命融華把人抓來。論武功,穎兒哪兒是融華的對手?不到兩個回合,毫無防備的穎兒就被身形矯捷的融化制服。
至於居住在隔壁的八王爺,愣是一點兒響動也沒聽見!
當然,並非八王爺無能,而是作為暗衛統領的融華專門善於隱藏自己的氣息,也就是龐昱那等怪胎能發現的了他,連穎兒都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否則,又豈會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
一襲單衣的穎兒被融華扛到錢百萬的房內,出於姑娘家的名節,錢百萬命融華找件衣服給穎兒披上。穎兒在怡春院見過錢百萬,也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但卻不知他的另一重身份。見他打聽安樂侯的行蹤,心下頓時一凜,以為他要對龐昱不利,遂假裝逢迎,胡亂說了兩個地點,企圖借此拖延時間。
當夜,三人就騎著兩匹快馬離開客棧,直奔穎兒所述的地方而去。穴道被封的穎兒不得不跟融華共乘一騎,可她總覺得面前的男子給自己一種既熟悉又咬牙切齒的感覺,苦思冥想了許久,她才喚出了對方的名字。
而融華竟毫不避諱的點頭承認,氣得穎兒險些沒將一口銀牙咬碎!思緒千回百轉,穎兒很快猜到了錢百萬的真實身份。畢竟,能讓暗衛統領畢恭畢敬的貌似就那麼一位…
等走出一段路程,錢百萬便察覺出了不妥。周旋半天,穎兒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被遺忘在腦後的八賢王。她把情況一說,錢百萬即刻下令原路返回。待他們折騰到客棧,八賢王早就向延壽村進發了。
無奈之下,他們又趕到了延壽村。可奇怪的是,融華在小鎮搜了一圈卻並如期發現八賢王的蹤影。再結合探聽來的傳聞,錢百萬覺得他那笨蛋皇叔十有**是出了事!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原本在一農戶家歇腳的他們決定夜探關府。其實三人一直潛伏在屋簷下,靜觀其變。一眼就將龐昱認出的穎兒剛打算上前幫忙,卻見周順突然定在原地,然後整個身子逐漸癱軟下去…
另一邊,八賢王順著穎兒所指的方向望去,先是一皺眉,然後沖融華頗為不悅的說:「冰塊疙瘩,你為何出現在此,該不會是來看本王笑話的吧?」言談間,八賢王隱隱對融華帶著幾分敵意和忌憚,估計兩人以前可能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
再往後瞅,八賢王的表情也變得和龐昱如出一轍。
「皇…黃天保佑,本王命中注定有貴人相助,躲過這一劫。錢兄,本王想你想得好苦啊!」八賢王先前憋在肚中的委屈在見到自家侄子後,如黃河決堤般噴湧而出,竟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痛哭起來…
可錢百萬愣是把牆上那位當空氣,轉頭看向龐昱,逕自開口道:「姑娘,咱們又見面了!」他著重咬了那個『又』字,似是意有所指。
「呵呵。」龐昱乾笑兩聲,饒是巧舌如簧的她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錢、錢兄,你怎麼能把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本王放到一邊?」八賢王吸了吸鼻子,眼淚巴巴的說著令眾人嘴角抽搐的話。
融華指著地上的周順,用一貫冰冷的聲音敘述道:「爺,此人應該知道如何解開王爺的鐵銬。」
「沒想到,三年前突然銷聲匿跡的『幽冥鬼火』竟心甘情願的在這個陰森恐怖的宅子做起了下人。」穎兒相當於半個江湖,對周順的過往也略知一二。她是越想越心驚,遂忍不住數落道:「你這個臭丫頭,竟敢跟成名的劍客動手,難道不想要小命兒了嗎?」
「切,劍客算個p,人家還不是照贏不誤?」龐昱撇撇嘴,小聲嘟囔了這麼一句,見穎兒又要抬手,急忙連聲告饒:「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那邊融華將神志不清的周順喚醒,逼問他關蔡的藏身之處和鑰匙的所在。
聞言,周順冷笑一聲,依舊面無表情道:「我周順雖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但也絕不會做那賣主求榮的事。自古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說罷,他把頭一揚,骨子裡倒帶著幾分豪氣。
眾人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禁紛紛眉頭緊鎖。融華和穎兒想要來個大刑逼供,無奈周順重傷未癒,虛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
「別那麼嚴肅,又不會把你男人鎖一輩子。」事到如今,龐昱仍不忘笑嘻嘻的拿穎兒打趣。
穎兒頓時秀眉倒豎,單手掐著小蠻腰,氣呼呼的吼道:「小…小丫頭,皮癢了是不是,連老娘的玩笑都敢開!」
龐昱本著『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的原則,曖昧的笑了笑,避開穎兒襲來的纖纖玉手,蹦到八賢王近前。
在袖口裡鼓弄半響,龐昱手中橫空多出一把烏黑珵亮的鑰匙。她把鑰匙往鎖孔裡一插,再微微向右一擰,只聽『卡嚓』一聲,鐵條隨即從兩邊分開,八賢王終於重拾了自由之身。
「這——」八賢王眨眨眼,仍保持雙手向上的姿勢立在遠處,似是不明面前女子究竟施展的是哪門子的絕世神功…
「你們看我作甚?」彷彿收到幾人詢問的視線,龐昱晃了晃手中的鑰匙,頗為沒心沒肺的說:「這是我方才在地上拾到的,瞧大小與那鎖孔差不多,遂上前一試,竟真讓我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龐昱所言不假。
可她拾到鑰匙的地方並非地面,而是關蔡內側的衣襟!好歹她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枝花』,既讓她近了身,總得有點兒收穫不是?
「md,誰敢罵小爺是死耗子?」說話間,風塵僕僕的白玉堂從外面『蹭』地竄至屋內,惡狠狠的瞪了一圈,算是把『對號入座』這個詞表現個淋漓盡致。
「你怎麼回來了?」龐昱詫異的挑挑眉,不留痕跡的轉移話題。
白玉堂用手摸了把臉上的水漬,不顧渾身濕透的衣衫,非常不悅的撇撇嘴:「哦,那臭貓擔心你們倆遇到危險,沒出小鎮便叫我回來保護你們的安危。」
「沒出小鎮?」龐昱的眼皮狂抖兩下,貌似事發至今已經過去將近三時辰了,而從鎮口到關家大宅不過只有幾百米的路程…她很好奇這廝在此期間是如何渡過的,能路癡到此等慘絕人寰的境界,也算是位世間罕有的人才!
「你們這又是在做什麼?」白玉堂彷彿壓根兒沒瞧見錢百萬主僕一般,只對龐昱言語。
龐昱隨即把事情的始末簡短敘述一遍,白玉堂聽罷,竟輕笑了兩聲,信心十足的說:「不過是條密道而已,區區彫蟲小技根本入不了小爺我的眼!」
儘管白玉堂心高氣傲,好事逞強,但他的確有囂張的本錢。他此生共拜了兩位恩師,其中一位便是以機關陣法而得名的西洋劍客夏玉奇,夏老前輩。
「既然如此,就由我和你進去走一遭。」對白玉堂老底知之甚詳的龐昱率先開口,準備領頭去地道內抓關蔡。
「我也去!」穎兒錢百萬和公孫策三人異口同聲的說,融華見主子想要以身涉嫌,不由得向前邁出一步,也打算同行。
「王爺近日來受了不少苦,穎兒你留下來照顧他;公孫先生妙手回春,順便為王爺診治一二,看看是否有什麼外傷;錢公子乃千金之軀,萬萬驚動不得,還是在此敬候佳音為妙。」龐昱分析的頭頭是道,找的理由更是合情合理。
不過,另外幾位買不買賬卻是另外一回事。
「臭丫頭,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如何……」穎兒擰住龐昱的一隻耳朵,把人拎到角落裡,碎碎地念起了緊箍咒。
「我的穎兒姐,看人家八賢王為你廢寢忘食,出生入死的份兒上,你好歹有點兒表示啊!」龐昱顧左右而言他,笑得格外狡詐。
「你這個死丫頭!」穎兒用空出的手在龐昱的額頭狠狠戳了兩下,原本白皙的臉頰卻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先前她也在場,八賢王在性命攸關之際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她這個經常不給他好臉色看的女人,說不感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所以,於心有愧的穎兒沒再繼續反駁,只是一個勁兒的蹂躪面前的機靈鬼。
龐昱那是何等聰明,通過察言觀色便把穎兒的心理活動猜了個**不離十。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轉了轉,貌似已有了主意,她輕咳兩聲,故意危言聳聽道:「穎兒姐,妹妹我知道你的眼光高。可人家八賢王要長相有長相,要背景有背景,整個一黃金單身漢,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何況八賢王早就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倘若再這麼拖延下去,難保皇上不會頒聖旨賜婚。屆時,他圍繞的中心便不再是你,將是那皇上欽點的八王妃…」
「他敢?!」穎兒只要一想到八賢王跟在別的女人身後搖尾乞憐,就渾身不舒服,遂忍不住大喊一聲。
可待話出口,她卻後悔不已。
「以免夜長夢多,你更應該將他一舉拿下,然後喜結連理早生貴子兒孫滿堂嘛!」龐昱咧嘴一笑,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穎兒剜了她一眼,聲色嚴厲的質問道:「說,你這丫頭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錢百萬便是當今聖上?」她總覺得小昱自上次墜馬事件後,較先前神秘了許多,不但做些叫人意想不到的事,還莫名其妙的結交了不少連她都高攀不起的權貴。
「穎兒姐,人家八賢王還等著你的愛心救援呢!」龐昱賠笑兩聲,扯開嗓子沖八賢王喊了句:「王爺,我們穎兒姑娘說想照顧你一生一世!」
「本王乃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當然是本王照顧穎兒姑娘,斷沒有讓穎兒姑娘照顧本王的道理。本王一直堅信,穎兒姑娘不過是被那猥瑣不堪的安樂侯捏住了把柄,暫時無法脫身罷了。只有玉樹臨風器宇軒昂的本王才是穎兒姑娘的真命天子待嫁良人!」八賢王像打了雞血似的,一個人在那兒絮絮叨叨的念個沒完沒了。
「學生覺得,王爺最需要醫治的並非身體,而是他的腦袋。」公孫策勾起嘴角,涼涼的丟出這麼一句略顯大逆不道的話。
「同感。」錢百萬從旁點頭附和,似是對這番言辭深有體會。
經過商議,最終由龐昱、公孫策、錢百萬和白玉堂四人步入密道一探究竟,穎兒留下照顧八賢王,融華負責他們二人及兇犯周順的安全。
對此,八賢王和融華均頗有微詞。前者是不滿有人打擾他和穎兒姑娘的甜蜜時光,後者則擔心主子是否會遭遇什麼不測。
點燃火折子,白玉堂在前面帶路。穿過漆黑的長廊,他們來到一間寬闊而空蕩的石室,四下張望,除了光禿禿的牆壁,竟連扇門都沒有!
決定隱藏能力的龐昱默不作聲,把尋找暗門的重任交給了機關大師的高徒——錦毛鼠白玉堂。真別說,這白玉堂的確有兩把刷子,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將那隱藏在石縫中的按鈕翻了出來。
只聽『嘎吱』一聲,厚重的石門緩緩向上升起,把後面的密室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內。待他們邁步走入其中,藉著昏暗的光線定睛一看,不由得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密室的兩側陳列著許多蠟像,那栩栩如生的姿態,巧奪天工技藝,看起來簡直與活人無疑。陣陣陰風吹過,哪怕是錢百萬這等強人,乍一看也未免有些心驚肉跳。
龐昱緊緊抓住公孫策和白玉堂的衣襟,拽著他們倆往錢百萬的身邊靠了靠。據說,皇帝天生有一種能讓各種妖魔鬼怪退散的『王八之氣』,希望可以庇佑他們不受惡靈的侵襲。
頭上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異樣的聲音,下意識的抬頭,只見一巨大的鐵籠正以極快的速做自由落體運動。
沒等龐昱推開身邊的人,身子竟毫無徵兆的猛地向前一傾,她踉蹌了兩步才堪堪站穩。再回首,白玉堂三人已成了『籠中鳥』。
原來,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公孫策等人不約而同的伸出手,將龐昱給推了出去。也許發揚君子風範,顧慮到龐昱一介女流;也許他們覺得讓龐昱脫險,其餘人獲救的幾率會比較大;也許他們當時根本什麼都來不及想……
「歡迎幾位來到在下的收藏館,你們是不是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世間竟有此等精美絕倫的奇觀?」話音一落,牆上的油燈突然相繼亮了起來,嚇得龐昱渾身汗毛倒豎,連頭皮都微微發麻。
當她仗著膽子循聲探去,卻見一臉淡然又略顯驕傲的關蔡正站在密室內的一角,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們。
「關蔡,周順已經被我們制服,此刻東窗事發,你還不速速束手就擒,等候官府的發落!」龐昱學著展昭的腔調,義正言辭道。
「希望丁姑娘你睜大眼睛看清楚,眼下受制於人的是你們而並非我關某人!」說罷,關蔡按下手邊的機關,正對著籠子的牆壁隨即『嗖嗖』射出了幾隻毒箭。
龐昱趕緊掏出事先藏於靴內的匕首,以閃電般的身形揮臂將飛來的毒鏢一一擊落。可她剛想衝上去,前面的地面突然坍塌,露出下面那些密密麻麻泛著幾絲寒意的鋒利鋼針。
急忙收住向前的腳步,龐昱目測著到另一端的距離,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以她的輕功想橫跨這道足足有八丈長的刀山完全是癡人說夢。
可要通過此處到那邊將關蔡擒獲,順利解開囚困白玉堂等人的機關,就必須跨過這道坎。至於路嘛…其實也不是沒有,假如能把固定著的蠟像移開,她便可以沿著石台去到關蔡近前…
等等!蠟像?!
龐昱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緊接著計上心頭。雖然她並沒有確切的把握,可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上許多。
「丁姑娘真是好功夫,在下佩服,但不知你能否擋下接下來的萬箭齊發?」關蔡不愧是位能工巧匠,不光蠟像技藝精湛,而且機關做的也十分巧妙。
『萬箭齊發』顧名思義,就是有一百隻箭同時射出,面對如此密集的攻擊,饒是大羅神仙都避無可避,更別提肉眼凡胎的龐昱了。
「女人,你還杵在那兒做什麼,小爺不需要你救,趕快走!」白玉堂用力搖著純鐵打造的欄杆,言語間儘是焦急之色。他見龐昱沒反應,不由得朝關蔡氣急敗壞的大吼道:「你個烏龜王八蛋,有本事放小爺出去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吵什麼吵?」公孫策伸手掏了掏被震得嗡嗡直響的耳朵,似是對某只小白鼠的行徑甚為不悅。
「眼瞅著大禍臨頭,你們倆為何不著急?」語畢,白玉堂憤憤的在籠子上踹了兩腳。
公孫策的唇角綻出一抹嘲諷的弧度,老神在在道:「我為自己算過一卦,卦象上說我能活到九十九,又豈會在此英年早逝?」
「我雖然未必那麼長壽,但也不至於把自己這條價值連城的金貴命搭在這兒。」錢百萬語氣篤定,可那漆黑的雙眸卻縈繞著淡淡寒意。
「我說作死的棺材板,咱們談比交易如何?」與此同時,龐昱開始主動跟關蔡搭話。
「交易,什麼交易?」關蔡挑挑眉,有些不明所以,那不吉利的稱呼則被他下意識的忽略掉,並未因此而暴跳如雷。
「你放了他們,我保證這些蠟像完好無損。否則——」龐昱指了指一旁陳列的蠟像:「我要它們跟我一起陪葬!」
「笑話?不過是幾尊蠟像,也值得我為此而妥協?」儘管關蔡說的十分不以為然,可他的眼底卻閃過幾絲慌亂。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必手下留情嘍。」說罷,龐昱用匕首朝離她最近的蠟像刺去。然而,待她把蠟像攔腰劃破,那裡邊暗藏的乾坤不禁令她大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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