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萬眾矚目為人婦 116 雲婷使壞 文 / 顧小丫
舒安夏和顧瑞辰回到顧府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們商量了一下,準備翌日再去跟老太君和大夫人請安。
然而他們剛剛回房不久,老太君就帶著一個丫鬟一個婆子來了。
舒安夏一看,慌忙起身,「給太君請安。」
老太君趕忙走過來,扯過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顧瑞辰在一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夏兒,你沒事吧?聽說你進了皇宮,可是急死人了,本是托皇后過去打聽打聽,只是皇后向來跟太后不和,這準確的消息也沒問出來。」老太君一邊說著,還一邊抬起舒安夏的胳膊確認是否受了傷。
舒安夏感動地眨眨眼,「太君放心,夏兒一切都好!」在顧府裡面,真正對她好的,屈指可數,當然,老太君就是其中之一。
也許是出於對顧瑞辰的愛護,也許本身就是跟她有眼緣,總之此時此刻,舒安夏無比的感動。
顧老太君怔了一下,看到舒安夏泛紅的眼圈,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後輕歎了口氣,「回來就好。」
之後祖孫三人又閒聊了幾句,老太君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欲言又止,讓舒安夏丈二摸不著頭腦。
「時間不早了,你好好歇息。」老太君拍了拍舒安夏的手輕聲說完,帶著丫鬟婆子離往門口走,走到門口還不忘意味深長地看一眼顧瑞辰。
舒安夏蹙著眉,「你覺不覺得老太君剛剛的話有些意有所指?」
顧瑞辰肯定般點了點頭,「我倒是覺得她像是想提醒什麼。」
「或者表達什麼?」舒安夏接話。
兩人思索了一會兒,老太君前前後後一共提了皇后三次,每次表達的都是皇后為她的事兒在出力,兩人相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顧瑞辰命人打了熱水,兩人簡單洗了一下便上了床,顧瑞辰從身後抱住她,寬闊的胸膛傳來的溫度,讓她身體一顫。
「我累了——」經過一天的折騰,此時的舒安夏真的沒心情再想其他。
「我知道——」顧瑞辰輕淺一笑,「我只是想這樣抱著你!」
舒安夏吸了吸鼻子,霍地轉過身,一雙纖細的手臂從身邊滑到顧瑞辰腰上,緊緊抱住,小臉向前靠了靠,膩在他的腋窩。
溫暖,顧瑞辰的身上到處都散發著溫暖的氣息,舒安夏貪戀的大口大口地吸著,不知不覺便進入了夢鄉。
而一直被舒安夏不規矩的小手緊緊抱住的顧瑞辰,處境可是大相逕庭。他知道他的丫頭累了,所以原本也不打算做耗費體力的事兒,然而,她的丫頭轉過身的瞬間,凹凸有致的身體輕輕撩bo了一下他的神經,讓他本就敏感的——有了反應,可惜舒安夏並沒有感覺到他的窘狀,在他懷中找了個最舒適的位置,以至於讓動都不敢動毫釐。
輕輕地歎了口氣,顧瑞辰的大掌小心翼翼地撫上舒安夏的臉頰,其實,只要能永遠這樣抱著她,他也心滿意足了。
毫無懸念,翌日一清早,顧瑞辰又變成了熊貓眼,他們二人一同去大夫人那兒請安的時候,幾個丫鬟瞠目結舌,看著顧瑞辰的臉一邊犯著花癡,一邊又掩嘴偷笑,顧瑞辰臉色不善地掃了她們一眼,幾個丫鬟趕忙閉上嘴。
大夫人靠著一個軟墊,臉色雖然有些緩和,但是依舊顯出病態,兩個婆子在旁邊伺候著,一個端著水,一個往嘴裡喂。
顧瑞辰上前行了個禮,舒安夏也跟著福了福身。
大夫人虛弱地點了點頭,嘴角掛著一抹淡笑,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示意顧瑞辰坐下。
舒安夏跟著望了一眼,大夫人的旁邊只有一個座位,她舔了舔唇,依舊站在原地。
顧瑞辰彷彿沒看到大夫人的意思,低下頭又行了個禮,「母親舊疾是否安好?」
大夫人見顧瑞辰沒過去坐,轉而將視線落到舒安夏身上,登時明白過來,早到的姨娘和姑娘們都坐著呢,她只讓顧瑞辰一個人坐,而讓舒安夏站著,敢情這小子不高興了,想到這裡,大夫人本就不好的臉色又沉了半分。
「死不了。」一個賭氣的話緩緩出了口。
「母親哪裡的話,顧府上下一派祥和,以母親為首作出表率,上孝敬祖母,盡子婦之道,中表賢妻,盡為妻之道,下疼子女,盡為母之道,瑞辰為此深表感歎,得此母者盡得歡。」顧瑞辰眨眨眼,一臉「真誠」地說道。
站在一旁的舒安夏,聽到顧瑞辰的話音落下,差點笑噴,顧瑞辰不說則已,一說驚人。他鮮少說話如此文縐縐,但是今日這番話卻是用反諷的手法意有所指。
其一,舒府上下誰不知道顧大夫人雖然表面上尊敬老太君,暗地裡從來不把老太君說的話放在心上。其二,大夫人善妒,雖然表面上同意了顧家的一家之主顧將軍納妾、收通房,但是對於每個姨娘和通房,大夫人都是無比的苛責,用各種規矩、各種手段把持顧家家中主母實權,除了跟她有血緣關係的表妹,和一個她房裡送出去的通房,其他的姨娘,一年才能見上顧大將軍一次,所以她這個為妻之道極其不配。其三,大夫人雖然疼愛子女,卻只疼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對於其他姨娘所出的庶子庶女,極端苛刻。所以顧瑞辰這三點一出,其他人都明白了七七八八了。
而且以大夫人的精明,定然把顧瑞辰的話的意思明白得真真切切。
只不過,顧瑞辰給她扣了一個這麼大的帽子,大夫人又是一個要面子的人,在眾人面前,她自然想刁難,也刁難不了。
果不其然,聽完顧瑞辰的話,大夫人先是眼角狠狠抽搐,再是臉色泛上一層紫青色,待她臉上和氣息終於如常的時候,顧雲婷從門外跑了進來。
舒安夏愣了一下,她還沒注意到顧雲婷這號人物還沒到,這時一跑過來,她倒是也將視線移了過去。
「母親,母親——」顧雲婷一邊跑一邊哭,泛紅的雙眼在寒風的刺激下更加醒目。
「怎麼了,鬼哭狼嚎的?」大夫人一臉不耐煩,本就被顧瑞辰諷刺了一下,她心裡就極度不痛快,這顧雲婷一哭,她差點把所有的氣都撒到她身上。
顧雲婷彷彿沒看到大夫人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厭惡,直接跑到大夫人跟前就跪地,「母親、母親,快讓雲兒好好看看你!」顧雲婷說著,眼中的霧氣更甚,彷彿下一秒就要來個「大泉湧」一般。
大夫人蹙眉,「這大清早的,你到底怎麼了?又是什麼人欺負你了嗎?」
顧雲婷一聽大夫人如是問,氤氳的霧氣終於忍不住決堤,大顆大顆的淚水湧出了她的雙眼,顧雲婷抽泣著,「不是女兒出了什麼事兒,而是女兒剛剛夢到母親生病了,病得很嚴重,然後『陳阿婆』來了咱們家說——說——」顧玉婷說道這裡頓了一下,眼了掉得更凶了。
一聽「陳阿婆」,廳內的人都愣住了,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便開始議論紛紛。
「陳阿婆據說特別神,無論看過去還是未來之事,都預料的不是一般的准!」一個姨娘趕忙小聲開口道。
「是啊,聽說那個陳阿婆特別難請,以咱們顧府的地位,五年才能請來她一次,而且似乎她來了就只看五個人呢!」旁邊的姨娘附和。
「像咱們這樣的,就別想了,不過我聽說前幾日大夫人還學摸著如何請這個陳阿婆呢!」
「請她為何事?」開口的姨娘滿臉的疑惑。
「還不是大姑娘和四姑娘的婚事。」
廳內的議論聲此起彼伏,舒安夏靜靜地聽著,但是也微微擰起秀眉,這個陳阿婆的職業簡而言之,就是個神婆。但是這個陳阿婆極不簡單,不但能夠得到京都各大戶人家的信賴,還能把一些天氣之類的說得頭頭是道,所以在京都,「陳阿婆」還有個別號,叫「鐵三嘴」。也就是說,她說的「三句話」中,最少有一句會應驗。
想到這裡,舒安夏輕笑了一聲,她不是不相信神鬼之事,她的穿越早就是最好的證明,但是對於北國現有的人而言,她並不相信這個神婆有多靈,倒是懷疑,顧雲婷是不是要利用這個神婆搞一些ど蛾子。
大夫人聽到了「陳阿婆」三個字,也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她就順口接上了顧雲婷的話,「『陳阿婆』說什麼了?」
顧雲婷仰著頭,梨花帶雨的臉上悄然閃過一抹複雜,大夫人一問,她吸了吸鼻子,「『陳阿婆』說母親的病不是天生該帶的,而是後天被人克才遭此罪禍。」
「相剋?有人命格跟本夫人相剋?」大夫人雙眼撐大,黑瞳中滿是暴戾之色。
「女兒只是做夢,夢到『陳阿婆』是這麼說的,女兒起初懷疑『陳阿婆』道行極深,又跟顧府有淵源,是不是估計托夢給女兒的,後來女兒千方百計托人找到了『陳阿婆』,結果『陳阿婆』說,的確是她入女兒夢,讓女兒給母親一個警醒。」顧雲婷緩緩道。
舒安夏心裡了冷笑,顧雲婷這謊言編得也太不靠譜了,只有對待死人才有托夢這一說,她才不信這個『陳阿婆』所謂的功力。
大夫人身體一個激靈,霍地直起身子,「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母親請想想,近日來,您是不是頻頻出狀況?是從何時開始的?」顧雲婷開始引導。
大夫人蹙眉想了一下,忽地,她雙眼一閃,視線轉向舒安夏,似乎從她嫁過來開始,她就頻頻出狀況——
看到自己成功把大夫人的視線轉移到舒安夏身上,顧雲婷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母親,『陳阿婆』來了,就在門外!」
大夫人身子一顫,看著舒安夏的雙眼驟然變冷。: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