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翻手為雲成貴女 099 公主心思 文 / 顧小丫
「皇上這麼快就要宣佈結果了麼?看來哀家還是來晚了一步呢!」太后一邊說著,一邊歎氣,語氣中是滿滿的惋惜。
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臉,皇帝、皇后和長公主這才從呆愣中反應過來,皇后一看來人,登時臉色大變,長公主不留痕跡地蹙了下眉,眼神中波瀾不驚。
皇帝愣了一下才回過神,於是趕忙起身,扯起笑容,「母后哪裡的話,您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讓兒子親自去城門接您!」皇帝說著已經走到太后身前,雙手一拱,行了個禮,行禮之前,還不忘狠狠地剜了太后身邊的貼身太監小木子一眼。
木公公冷汗涔涔,出於本能地退後一步,他明明飛鴿傳書給太監總管張公公了,怎麼他沒有通知皇上嗎?
太后雙手一托,阻止了皇帝繼續行禮的姿勢。
「皇上孝順,哀家知道,只不過,哀家也是臨時興起,再加上,哀家這心裡有放不下的事兒,不回來怎麼也不能消停!」太后一邊說著,一邊慈愛地瞄了一眼身後的舒思玉。
皇帝順著太后的視線才看到太后身後的女子,她的樣貌還算清秀,頭包著,應該是出家之人。微微蹙眉,這個女子怎麼有些眼熟,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感受到皇帝審視的目光,舒思玉立即跪地,「貧尼『向善』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一聽「向善」,眉頭蹙得更緊了,這回他百分百肯定,眼前這個尼姑他是見過的,尤其這個法號,他似乎更加熟悉。
這時的皇后跟長公主已經走到了太后跟前,紛紛給太后請安。
太后似笑非笑地掃了她們倆一眼,擺了擺手。
皇后看到了舒思玉,目光冷了三分,事情雖然過去幾個月,但是她可是記得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她,她才不會引起顧瑞辰的強勢反彈,讓她丟了前戶部尚書孫正雲這顆棋子。
見皇帝有些迷茫,皇后扯起一個溫婉的笑容,「皇上,母后帶回來這位『向善師太』正式之前的舒家四小姐,『向善』這個禪號,還是您親自賜予的呢!」皇后故意說得很大聲,大聲到連一旁的南國王爺秦烈舞和南國第一公主等都聽得見。
皇帝一聽,微微蹙眉,他一看太后的眼神,就知道身後這個尼姑不一般,竟然沒想到是——
經皇后這麼一提醒,他可算記起來了,當初他本意是要直接斬了她,然而當時的「法青寺」住持師太求情,他才放她一條生路。沒想到她去了「法青寺」竟然還能攀上太后,還能讓太后毫無顧忌地把她帶回京城,不得不說這個女人——他也得刮目相看了。
又寒暄了一陣子,皇帝就把太后請上了主位,皇后十分「識相」地讓出了位置,然而長公主似乎也不想跟太后同席,同皇后一起讓出了位置,這還是一直以來皇后和長公主第一次的「和諧」。
太后聽著皇帝在她耳邊的小聲嘀咕,坐了不一會兒,就對剛剛斗舞的情況瞭如指掌。這期間,太后掃了舒安夏的方向好幾眼,目光都是複雜的,意味不明。
「那皇上看,今年的舞魁,該花落誰家呢?」太后又往下面瞄了一眼,語氣不善。
皇帝扯起嘴角,「朕覺得舒家六小姐當仁不讓。」
看著太后倏然間皺起的眉頭,皇帝趕忙略帶試探地問道,「母后是否覺得不妥?」
「當然不妥!」太后蒼老的聲音帶著威嚴,斜睨皇帝。
「南國第一公主千里迢迢來北國,難道皇帝看不出所為何事嗎?既然開場就是南國第一公主表演,而且效果不差,哀家覺得——」太后傾身向前,在皇帝耳邊低語了一陣子。
皇帝聽著,先是蹙眉,再是抬眸,最後點頭。
場下雖然還有歌舞,卻很少有人看,自從這個太后進入大殿的那一刻起,眾人的視線就始終徘徊在太后和皇帝之間。
過了沒多一會兒,太后和皇帝終於討論完了,皇帝宣佈結果,今年的舞魁有兩名齊名——南國第一公主和舒安夏。
皇帝的這個結果還是讓官員們大吃一驚,所謂「魁」當然就是最好的那個,而皇帝卻弄出了兩個?但是轉念一想,畢竟南國帶了十萬精兵壓境,說的好聽為了兩國友好,實際上,一個弄不好,也容易讓兩國兵戎相見,所以綜合考慮之下,皇帝才做了這個決定。想到了這一層,各大臣也紛紛面露理解之色,也接受了這個結果。
南國第一公主秦元晚聽到皇帝這個宣佈之時,並未露出任何喜色。波瀾不驚的臉上,只是淡淡地又往顧瑞辰和燕離歌所在的方向掃了一眼。
太后對於秦元晚淡定的反應有些不滿,強扯起一抹笑意,「南國公主似乎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你覺得有什麼不合適之處,可以跟哀家說說?」
秦元晚揚了揚眉,霍地站起身,氣勢昂然地走到太后面前,「舞不舞魁對本公主來說無所謂,本公主此行來北國,只想要一個人。」
殿內的眾人一聽,登時瞪大雙眼,抻長耳朵,等待著她的下文。
太后挑挑眉,在舒思玉的攙扶下,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帶著一抹不自然地笑意,緩緩地往秦元晚身邊走。
舒安夏的眉頭擰的越來越緊,太后這擺明了討好的態度,恐怕這個南國第一公主想要皇子,她都會義不容辭了。
果不其然,舒安夏的想法剛剛落下,太后就緩緩開口,「哀家看公主也到了適婚年齡,如果是看中了我們北國的英雄,哀家自然願意促成。」
「好,太后不愧為太后,就是爽快,那本公主就明人不說暗話,直接開口了,本公主要他——」「他」字的話音還未落下,秦元晚已經倏然轉過身,纖纖玉指直指顧瑞辰。
身後的皇后臉色大變,霍地起身。舒安夏也是眼神一沉,雙拳一握,凜冽的寒氣逼她而去。
大臣們面面相覷,每個人都知道顧瑞辰對北國的作用,而太后的話還言明在前,如何能收得回來?
皇帝也被秦元晚的氣勢和不拘小節嚇到了,雖然一直說南國女子開放,但是當著如此多的眾人面,她竟然敢直接開口要男人,這在北國還是聞所未聞之事。但是這個南國第一公主,挑誰不好,偏偏挑上了顧瑞辰?顧瑞辰是他們北國的頂樑柱,更是守軍將士們的精神支柱,如果他去了南國,他們北國不久不日而亡了嘛?
就在皇帝眉頭越蹙越深的時候,大殿上每個人都屏住呼吸落針可聞。
忽地,南國第一公主秦元晚嘴角劃起一抹算計的弧度,懸在空中的手忽然在平空中繞了一個圈,略過顧瑞辰,直接指上了燕離歌。「他——燕離歌!」
「燕離歌」這三個字又落下,皇后一愣,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清秀可人的女子。
秦元晚略帶挑釁的抬眸,對上了皇后的雙眼,皇后尷尬地扯扯嘴角,別開視線坐下。
這回殿內的大臣們更加不能淡定了,印象中這個溫文爾雅的燕離歌什麼時候去過南國?還讓這個南國第一公主一見傾心,不遠千里為他而來?
視線又不約而同地轉向了秦烈舞,也許是為慕名?南舞北歌?
舒安夏也跟著怔了一下,隨著眾人的視線,也緩緩看向燕離歌。
燕離歌表情淡淡的,長長的睫毛垂著,讓人看不清表情。
舒安夏視線又移,對上顧瑞辰的那一刻,顧瑞辰趕忙扯起一個大大的笑意,帶著討好的意味兒。
舒安夏狠狠剜了他一眼,怪不得他從開始進來就是一派從容自得之樣,原來他早就知道南國這個第一公主是奔著誰而來。
心思各異地眾人,目光流轉的瞬間,一直看著好戲的長公主不能淡定了。
她霍地起身,快步走到太后和秦元晚面前,先是極其不善地瞄了一眼秦元晚,然後緩緩開口,「母后,此事不妥!」
太后凌厲地回頭看她一眼,眼神中帶著責備,秦元晚也是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長公主。他們兩人都現在或者曾經是公主,雖然國別不同但是都是身處公主之位,自然有很多共同之處,然而,她在北國的長公主眼中,卻多看到了一份——野心。
「離歌是哀家的外孫,從小就深得哀家喜愛,但是哀家今日一見公主,也是喜歡得緊,這可如何是好?」太后一邊說著,一邊回身瞄皇帝。
皇帝原本以為秦元晚選了顧瑞辰,現在如今突然換成燕離歌,他心裡這種跌宕起伏,真是無法表達,現在太后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他當然不能拂了太后面子,只不過,這個燕離歌也——
看著皇帝為難的表情,太后臉色登時一沉。這時身後的舒思玉忽然躥上來,親暱地挽住太后的胳膊,「太后,您看今日畢竟是國宴,慶祝新年的,等會再過兩個時辰就要守歲了,所以南國公主和北國的聯姻一事,是不是往後放一放?」
太后蹙眉,思索了一下,「也好,那改日再說!」
太后話音一落,皇帝立即向她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畢竟此事確實要從長計議。
長公主也看向她,嘴角扯起一抹尷尬的笑容,舒思玉友好地點了點頭。
小插曲落幕,今日並未有啥石破天驚的決定,眾人也就跟著紛紛散去。
顧瑞辰被皇帝派去送秦烈舞和南國第一公主一行,所以舒安夏就自己落了單,天空中又開始刮起了雪沫子,洋洋灑灑地伴著呼嘯的冷風吹來,引得舒安夏一陣瑟縮。
大臣和家眷們已經陸陸續續地走得差不多了,舒安夏緊了緊披風,也加快了腳步。
這時,忽然她的前方有個身影閃過,藉著微弱的月光,舒安夏似乎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沒有多加考慮,舒安夏跟上了那個身影。
身影的動作很利落,邊走還邊回頭看,舒安夏放慢了腳步,盡量不讓她發現。
這個皇宮,確實秘密很多,多看見一個或者多聽見一個,就有可能遭來殺身之禍,只不過,她今晚的震撼實在太多了,尤其剛剛那個身影,還那般——
終於前面沒路了!剛剛那個熟悉的身影沒入了眼前的假山中,舒安夏瞳孔一縮,四周看了看,眼神微瞇,也跟著藏了過去。
「你來晚了!」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舒安夏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悄悄地探了一下身,只見剛剛那個女子雙膝跪地,頭耷拉著,一派恭敬之色。
「屬下遇到了些麻煩,主子恕罪!」低著頭的女子愧疚說道。
此女子話音一出,舒安夏的身子顫了一下,果真跟她最初的判斷是一樣的,這個女子,就是惠人!
「你的蠱養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可以回南國『認親』?」
惠人咬了咬唇,「遇到些瓶頸,並不能自由控制,應該——」
「混賬!」男子上前一步,一個耳刮子就扇了過去。
惠人的嘴角立即湧出一抹血絲。
藉著點點月光,舒安夏這才看到,眼前這個男子,不就是南國王爺秦烈舞嗎?他不是剛剛跟顧瑞辰走了嗎?為何此時會出現在這裡?
心頭數抹疑問湧上,舒安夏更冷了,凜冽的寒風一波一波地往脖子裡灌,好像要將她冰凍一般。
「如果不是因為你動情,會影響血蠱的速度嗎?如果你早一月練成,現在不就是你以『南國公主』的身份來參加北國的國宴了嗎?那個秦元晚純粹就是個——」秦烈舞說著,忽然一頓,凌厲地眼神向舒安夏的方向掃來。
舒安夏趕忙退後一步,屏住呼吸,這個秦烈舞的厲害,她是見識過的。微微地蹙起眉,四周的空氣彷彿更冷了。
「主子,發生什麼事兒了?」看著臉色突然一變的秦烈舞,惠人有些呆愣。
秦烈舞唇瓣一掀,身形一竄,直接奔著舒安夏而來。
舒安夏快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下一秒,秦烈舞的大掌就襲上了舒安夏的脖頸。
舒安夏仰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秦烈舞瞇起眼,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六姑娘——」惠人一看是舒安夏,小臉一遍,起身慌忙跑過來,雙臂抓上秦烈舞的手,「主子,你放過六姑娘吧!」
「他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放了她,你就等於給自己死路。」秦烈舞咬牙切齒,手指的力度又加大了一分。
「不會的,屬下保證六姑娘不會!」惠人死死地拽著秦烈舞的袖子,愈發的用力。
秦烈舞皺了皺鼻子,還未等反應,惠人忽然對著秦烈舞的前胸,拍上一掌。
秦烈舞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惠人,黑瞳中滿是濃濃的焚天怒焰。
秦烈舞手掌一撇,離開了舒安夏的脖頸,舒安夏一個趔趄,後退了幾步,冰涼的石壁抵著她的脊柱,舒安夏輕輕蹙眉,但是如煙水眸中,卻閃過一抹精光。
憤怒的秦烈舞大掌招呼上了惠人,兩人很快便周旋起來。
雖然舒安夏知道惠人有可能是練家子,但是她從未想過,惠人的功夫會好到這種程度,在短短的一瞬間就跟秦烈舞過了數十招。
舒安夏瞇起眼,冷哼了一聲,口中數著數字,秦烈舞出招,不會在多餘十。
「九八七——」當舒安夏數到四的時候,秦烈舞的手臂忽然停了下來,懸在空中,整個身體如屍體般僵硬。
惠人的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疑惑,但是很快,就被精光所取代。
這時,惠人順勢推了秦烈舞一下,秦烈舞僵硬的身子直接「砰」地一聲摔到了地上,舒安夏瀲灩一笑,剛要上前,惠人趕忙擋在秦烈舞身前,「六姑娘,你們都是惠人的主子,就如剛剛一樣,惠人也要替他求情,請您不要傷害他。」
舒安夏抿了抿唇,探究地看向她。
惠人挺直脊背,雪沫子已經變成了雪花,落到惠人的長長的睫毛上,形成了一層薄霜。襯得惠人楚楚可憐。
舒安夏又掃了一眼地上的秦烈舞,意味不明地眨眨眼,轉身便離開了這個狹小的空間。
惠人莫名地看著突然離去的舒安夏,一時間,一股酸水湧上心頭。
確認舒安夏的身影已經走遠,惠人趕忙蹲下,「快起來吧,剛剛你演得還不錯。」
躺在地上的「秦烈舞」艱難地眨眨眼,臉色一副痛苦之色。
惠人蹙眉,「人已經走了,你還想幹嘛?」
「秦烈舞」說不出話,呲牙咧嘴。
惠人這才注意到這個「秦烈舞」情況的不對,手指摸了摸脈,「六姑娘給你下藥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秦烈舞」懊惱地搖搖頭,臉上痛苦的表情更甚。
惠人咬了下唇,雙拳握緊,原本她唱得這一出苦肉計,想讓六姑娘重新重用她,可是一切明明都已經安排的很好了,為何還會橫生枝節?已經從假山出來的舒安夏,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惠人一向自詡聰明,今日之事,定然是她一手策劃的,只不過她忽略了幾個細節。
其一,惠人的武功。她早就發現惠人是練家子,所以惠人一直在舒府,她都沒有動她,一方面,是想通過惠人引出她身後之人,另一方面,沒有對惠人摸清摸透之前,她不能貿然出手。所以剛剛惠人為了把戲演得逼真,故意使出了真功夫,跟那個「秦烈舞」過招,而恰恰是這招真功夫,讓舒安夏更加確認了心中的想法——以惠人的武功,如果不是故意讓她跟蹤,引她入局,她這種水準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跟蹤的上,也許今日換做是顧瑞辰,惠人的可信度還能高點。
其二,那個秦烈舞。雖然她早就聽說過所謂的「易容術」還是「易容膏」,之前顧瑞辰用過一次,她見過。所以,當那個「秦烈舞」掐住她脖子之時,她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易容膏」的味道。她當然就察覺到,此「秦烈舞」非真正的「秦烈舞」。而且真正的秦烈舞,她是跟他交過手的,他的邪魅磁場和身上的冰寒,比剛剛那個男子,要強數十倍。
其三,顧瑞辰送秦烈舞去了行館,秦烈舞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讓顧瑞辰毫無發覺地甩掉他,所以,秦烈舞真正能在這裡出現的話,顧瑞辰也絕對會出現。如果顧瑞辰在某個角落,絕對不會眼看著有人傷害她一分半毫。
其四——
「本公主不管,你必須娶本公主!」一個凌厲帶著氣勢的女聲打斷了舒安夏的思緒,舒安夏蹙眉望過去,就在她眼前不遠處,有兩個身影,一男一女,男子一身白衣,眼帶憂鬱,一臉精緻的面容上滿是點點雪片子。女子背對著她,一身華貴的異族服裝,披著一個毛領狐裘披風,正是秦元晚無異。
「公主請自重!」燕離歌抱了一下拳,一臉的不耐。
「有什麼自重的,你去南國尋求幫助的時候,怎麼不讓本公主自重?」秦元晚手臂一掀,直接抓上了燕離歌的手臂。
「公主,這裡是皇宮!」燕離歌臉色大變,慌忙地退後了一步,哪知道他才退後,秦元晚便跟著上前一步。
「是你北國的皇宮,本公主知道!本公主跟你商量,是尊重你,今日太后已經許諾了,你行也行,不行也得行!」秦元晚嘟著嘴,一臉的任性。
燕離歌咬著唇,想甩開她,哪知道他越甩,秦元晚就抓得越緊。
「你——」這時,忽然正前方的舒安夏闖入的燕離歌的視線,燕離歌出於本能地,要躲開這個南國第一公主。不知道是不是在同一時刻,秦元晚也看到了舒安夏,還未等燕離歌發狠甩掉秦元晚,秦元晚忽地身子前傾,艷艷紅唇登時就附上燕離歌冰涼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