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翻手為雲成貴女 079 珍貴之友 文 / 顧小丫
長公主盛氣凌人地走進來,掃視了一下眾人,鳳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寧安伯夫人。
「看來本宮錯過了什麼好戲?」
寧安伯夫人手一顫,尷尬地扯起嘴角,趕忙起身,給長公主見禮。
房內之人這才紛紛反應過來,一齊跟著行禮。
「不知長公主駕臨,臣婦等未能遠迎,還望恕罪!」寧安伯夫人給足了長公主面子,全部以對待皇后之禮對待長公主。
舒安夏看著寧安伯夫人對長公主畢恭畢敬的模樣,心裡已經知曉個十之**,到底給寧安伯府施加壓力,讓寧安伯府將嫡女嫁給舒正易的人,是不是長公主,一試便知。
想到這裡,舒安夏彎起了一個好看的笑容,眸中精光乍現。
寧安伯夫人看著舒安夏的表情,忽然有一種極強的預感襲來,她努了努嘴,剛要開口,舒安夏就上前一步,站在長公主身前,搶在寧安伯夫人前面出聲,「伯府管家給三叔指錯了園子,三叔才誤打誤撞進了二太太的園子,還差點壞了二太太名聲,害得二太太以死明志。」舒安夏的聲音喃喃的,語氣中帶著惋惜和難過。
「錢管家最近家裡出了些事兒,總是神情恍惚,所以才會把小姐的園子和二伯嫂的園子都弄錯。明兒得好好立立規矩才行!對了,臣婦聽說民間又辦了一次『月詩會』,據說——」寧安伯夫人見情況不妙,趕忙插嘴岔開話題,邊說還邊用眼睛瞄長公主身後的燕離歌。
這時的長公主已經輕輕地蹙起眉,鳳目中的氤氳了一層輕淺的怒氣,一聽寧安伯夫人說『月詩會』,原本氤氳的怒氣瞬間濃了幾倍。
燕離歌的目光閃了閃,森冷地掃了一眼寧安伯夫人。
寧安伯夫人訕訕笑著,慶幸著自己成功轉移了長公主的注意力。
舒安夏挑了挑眉,寧安伯夫人的反應已經徹底印證了她的想法,是長公主給寧安伯施壓,迫她和舒府聯姻,從而拉攏舒府,而這個寧安伯夫人陽奉陰違,表面上對長公主客客氣氣、言聽計從,而暗地裡,卻設計長公主。
既然事情的根由找到了,那一切都好辦了,寧安伯夫人想岔開話題?門都沒有!
舒安夏扯起一個溫婉的笑容,好像沒聽到寧安伯夫人的話一般,水眸可憐兮兮地眨巴眨巴,不解地盯著長公主,接著剛才那個寧安伯夫人懼怕的話題,「不過三叔也真夠冤枉,這五小姐的園子和二太太的園子中間,還隔著三個園子呢,怎麼伯府的管家,就偏偏能指錯呢?」
舒安夏此話一出,伯府管家冷汗涔涔,身體抖了抖,眼神閃躲著瞄向長公主。
長公主本是看向燕離歌,結果一聽舒安夏的話,霍地轉過頭,凌厲地瞪著寧安伯夫人。
寧安伯夫人肩膀抖了抖,死死地咬著下唇,慌忙地低下頭。
這時,昏迷的二太太幽幽轉醒,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盯著她的人,忽然,寧安伯夫人那張似笑非笑嘲諷的臉映入她的眼簾,二太太一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讓我死,讓我死!」她霍地推開旁邊扶著她的丫頭,就起身往柱子上撞。
寧安伯夫人嘴角狠狠抽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長公主的臉色,見沒太大變化,便趕忙給旁邊的小廝使眼色,小廝和婢女一人一隻胳膊趕忙把二太太拉住。
「二伯嫂,長公主在這,不得無禮!」
二太太身子抖了抖,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中滑落,她嗚咽著,「老爺去世的這麼多年,妾身一直恪守本分,吃齋念佛、為老爺超度唸經,哪知道,今日天降橫禍,竟然出了這麼個簍子,若此事傳出去,非但妾身沒臉、死去的老爺沒臉,就連伯府都受牽連,那妾身還活著幹什麼?」
二太太此話一說,旁邊立即有人唏噓,同情聲四起,這伯府的二太太,這麼多年的辛苦,好不容易博得個好名聲,如今去弄出了這麼一個岔子,是誰恐怕都接受不了。
舒安夏一聽二太太這話,唇角立即扯了開來,這個二太太也是個聰明人,韜光養晦,又進退有度,看來寧安伯夫人走的這步一箭雙鵰的棋,恐怕要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到底是什麼事兒?」長公主隱隱猜到了一些端倪,卻也不是十分清楚,被他們這一來二去,磨得沒了耐心,此時的聲音出口,彷彿是咬牙切齒。
寧安伯夫人一聽長公主開口問了,慌忙答話,「都是誤會、誤會,二伯嫂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說。」寧安伯夫人趕忙打哈哈,給二太太使了個眼色。
二太太佯裝沒看見,哭聲震天動地,「素聞長公主剛正不阿、愛民如此,請長公主為妾身做主!妾身死了不要緊,但是妾身不能帶著污名去見老爺啊!」
「說,什麼事兒,本宮給你做主!」長公主瞇起眼,狠戾地瞪了寧安伯夫人一眼,寧安伯夫人死死地咬著下唇,恨不得將二太太拆吞果腹。
二太太哭哭啼啼地將她出門逛園子,回來就多了首情詩,送情詩之人還是什麼戶部左侍郎的從二品大員。下人們紛紛議論二太太早就跟這個戶部左侍郎有染,還假裝清高。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這麼短短的半個時辰,謠言四起。
二太太越說,越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身子一挺,又要去撞柱。
此時的長公主已經徹底弄明白了整件事情,冷笑著看著寧安伯夫人,眼底不經意間閃過一抹殺意。
寧安伯夫人腿一軟,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旁邊的小廝眼疾手快地拖住她,寧安伯夫人臉色慘白,整個身子彷彿都在一瞬間癱軟了下來。
「不好了,夫人不好了!」一個丫鬟從外面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看見寧安伯夫人頹然的樣子,雙眼撐大,嘴巴彷彿能塞進一個雞蛋,這是那個平時意氣風發的伯爺夫人嗎?怎麼會這麼驚恐?
房內沒有人接話,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長公主的臉上,想等待著她發話,長公主神情懨懨地,找了一個最近的籐椅坐了下來。
寧安伯夫人咬了咬牙,站直了身子,故意壓制住聲音中的顫抖,道,「又出了什麼事兒?」
丫鬟為難地看了下眾人,低著頭,「大少爺——大少爺他——他的下身被人剪掉了一截——現在到處都是血——」
寧安伯府的大少爺,是寧安伯夫人的嫡子,也是她最心愛的兒子。
寧安伯夫人本就因為長公主眸中乍現的殺意嚇得渾身顫抖,現又一聽她寶貝兒子的下身被剪了,她登時喉嚨一熱,一股腥味兒從喉嚨襲來,猛地吐了一口血。
小廝婢女們嚇得,趕忙去叫大夫,寧安伯夫人卻只是顫抖說了一句,「去請陳太醫趕快去給大少爺瞧瞧。」然後就在小廝的支撐下,往大少爺趙德安的園子走。
眾人沒有說話,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紛紛跟上了寧安伯夫人的腳步。舒安夏靜靜地攙扶著老太太的胳膊跟著。
眾人走到了三岔路口,紛紛進去了左側的路,舒安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出於本能地回過頭,只見一個梳著丫鬟頭的背影,慌慌張張地向戲園子跑去,舒安夏蹙眉,這個背影她好熟悉,只不過這身衣服……再加上她的步伐虛浮,走路姿勢極其怪異……
輕輕地搖了搖頭,舒安夏在老太太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後就快速地跟上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也覺得不對勁兒,突然轉頭。舒安夏一愣,不可思議地眨眨眼。
那個一扭一拐,極其扭捏姿勢之人,竟然是舒若香!
舒若香不知從哪兒弄了一身衣服,衣服很緊包裹著她錯落有致的身材,她將領子拉得極高,直接觸到了下巴,整個小臉慘白。
舒安夏的神情暗了暗,舒若香的髮髻是重新梳過的,三支金步搖柄子還掉了一個角。一個大家閨秀在外人的家裡換了衣裳,重新整理了妝容……她……。
倏然,她的耳朵動了動,一股淡淡的杜若香氣縈繞進入她鼻中。
舒安夏顫了一下,淡淡地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果真是燕離歌那張精緻的臉。
舒安夏輕彎嘴角,扯起了一個輕淺的笑容。燕離歌則是張了張嘴,卻仍然沒有發出聲音。兩人就這麼對視著,好像有千言萬語,又好像無話可說。
半響,舒安夏歎了口氣,抱歉一笑,移開視線,「祖母叫我了,我先走了!」說著舒安夏抬步往回走,當她經過燕離歌身邊之時,燕離歌忽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舒安夏一愣,轉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我——」燕離歌咬了下唇,「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退縮才讓顧瑞辰有機可乘,我現在想通了,不知道我還有沒有——」
「對不起——」舒安夏這「對不起」的三個字,打斷了燕離歌還未說完的話。燕離歌抓著舒安夏手腕的手,猛地抖了抖。
舒安夏垂下眼,用另一手輕輕地拽燕離歌的手,想要將他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移開,燕離歌彷彿意識到什麼,抓著舒安夏手腕的手,攥得更緊了。
舒安夏蹙眉,長長的睫毛垂著,「我的心已經幫我做了選擇,你會是我這一生,最珍貴的朋友,對不起——」
燕離歌面如死灰,整個身子都顫了起來,抓著舒安夏手腕的手霍然鬆開,喃喃道,「若不久之後顧家被滿門抄斬,你也要堅持這樣的決定嗎?」
舒安夏輕淺一笑,垂著的睫毛上揚,水眸熠熠發光,朱唇淡淡地吐了出了八個字,「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燕離歌身體徹底石化了,她不知道舒安夏是何時離開的,也不知道之後她又說了什麼。他現在的腦中只是知道,他不能幫他母親去摧毀顧家。只有保護好顧家,她才能好好活著。待舒安夏到了大少爺趙德安的園子之時,陳太醫也到了,女眷們紛紛在門外守候,陳太醫給趙德安做了一個極其細緻的檢查和包紮之後,告知寧安伯夫人,趙德安被剪斷的下身傷口處有感染,才導致昏迷,必須要再剪掉一段,否則會導致分身腐爛從而導致全身腐爛而死。
寧安伯夫人一聽還要再剪掉一段,腿軟著又趔趄了幾步,之前的意氣風發瞬間消失殆盡,下一秒,她「撲通」一下就跪倒在陳太醫腳下。
陳太醫趕忙挪開了半步,「伯爺夫人快快請起!」
寧安伯夫人聲淚俱下,「陳太醫求求您,您是北國的醫界的泰斗,您一定要救救小兒,趙家的根兒不能斷在他身上啊。」
陳太醫面露難色,剛剛給趙德安檢查,他經常靠魅藥和春藥……這次他可能是玩的太過火了,下的藥劑量太大,所以,這次的創傷,除了下身的恢復,他多久能醒來,還是個問題。
寧安伯夫人看著陳太醫的表情,哭聲更甚,陳太醫拗不過她,最後還是承諾了一句「盡力而為」。
眾人各懷心思的紛紛散去,頹喪的寧安伯夫人簡單地給長公主行了個告別禮,然後憤恨地瞪了老太太和舒安夏幾人,便進了趙德安的內室。
從寧安伯府回來三日,朝廷先是傳來寧安伯打碎了九皇子最心愛的琉璃盞,被趕回伯府,之後又是幾天,又傳出寧安伯夫人被禁足,伯府內事務暫由寧安伯的陸姨娘暫代。
傳聞經過陳太醫的奮力救治,寧安伯的大公子趙德安醒了,但也成了廢人——咳咳,就是嚴格意義上的太監。趙德安根本不記得那日發生的事情,他對所有人都很陌生,尤其是,他身邊的貼身大丫鬟也突然不知所蹤,一時間,趙德安成太監一事成迷,寧安伯夫人也不堪受此打擊,一病不起。
又過了幾日,寧安伯親自登門道歉,強調舒正易和寧安伯的二伯嫂之間只是誤會,並重提他的嫡女和舒正易的婚事。老太太以舒正易朝廷事務繁忙為由婉拒。
舒安夏從寧安伯府回來的第二日就發現腰牌丟失,想想寧安伯府發生的亂子,她打消了回去找腰牌的想法,但是卻將腰牌丟失一事,跟老太太做了報備。
舒安夏一直對那日所見行為舉止怪異的舒若香耿耿於懷,事後她們離開伯府,也未見舒若香,而是伯府的一個下人說舒若香提前離開了。舒安夏一直隱隱覺得,舒若香的怪異反應,似乎跟寧安伯的大少爺遇襲一事有關。但是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被舒若香廢成太監,她還是無法相信。
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舒安夏霍地起身,伯府太多的詭異,尤其那個紫瞳的邪魅男子,她總覺得她錯過了什麼,想到這裡,舒安夏嘴角一勾,她該去看看舒若香了。
春梅跟上了舒安夏,提了個食盒,兩人剛剛走到荷花池旁邊,就碰上了兩個許久不見卻依然討厭的身影——紅川和坐著輪椅的舒天香。
她們倆一路說說笑笑,尤其舒天香臉上那表情,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兒。這時,紅川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舒安夏和春梅。
紅川愣了一下,用手觸碰了一下舒天香的肩,然後向著舒安夏的方向指了指。
舒天香循著一看,雙眼觸上舒安夏的那一刻,嬉笑著的臉登時繃緊了起來,她冷哼了一聲,「賤人!」
雖然舒天香說的聲音很輕,但是對於耳力極其靈敏的舒安夏來說,已經足夠聽得清晰,舒安夏揚起眉梢,放慢了腳步。
春梅在身後輕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六姑娘——」
舒安夏的手指在她手背上點了點,示意她放心,於是她嘴角一扯,笑意盈盈,「這不是六姨嬸子嘛,夏兒見過六姨嬸子了!」舒安夏雖然嘴上說著,卻只是微微頷首,位份上,紅川可是比她差得很遠,但是長幼上,她還是得客氣客氣。
紅川見舒安夏還算客氣,也低了下頭,算是給舒安夏回禮。
坐在輪椅上的舒天香,冷哼一聲。「賤人處處有,舒府特別多!隨便出來一走都能碰到賤人,紅川,我們去別處!」
紅川一點頭,剛要推著舒天香離開。舒安夏輕笑了一聲,「八妹妹這『賤人』,是在罵姐姐我嗎?」
舒天香輕蔑地掃了一眼舒安夏,鼻子翹得老高,「你最大的優點就是還算有自知之明。」
舒安夏訕笑著,睫毛一眨,就在舒天香還沒看清她是如何出手之時,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就響起。
舒天香不可思議地捂著臉,咬牙切齒地瞪著她,一字一句,「舒安夏,你又敢打我——」舒天香吼完,便身子忽地向前撲去,因為腳下還沒有人背,她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紅川見情況不妙,吃力地從地上扶起舒天香,試探地叫了一聲,「八姑娘——」。
舒天香擺擺手,胡亂地抹了幾把臉,剛要發作。
這時,不遠處一個憂鬱的身影剛從小徑露出頭來,紅川一看來人,好像看到了後援一般,興奮地叫了一聲,「三姑娘。」
舒安夏和舒天香一同跟著轉頭,這時心不在焉的舒若香被紅川這麼一叫,身子一個激靈,抬起頭的瞬間,對上了舒安夏那雙探究的水眸。
出於本能地,舒若香立即轉頭,準備離開。
舒天香見舒若香看見她被欺負也袖手旁觀,不禁大怒,「舒若香——」
舒若香的身子又抖了抖,強壓住胃中的翻騰,她轉過身,緩緩地向她們靠近。
舒安夏靜靜地看著舒若香,她似乎胖了些,臉色有些蒼白。
「紅川,給我打她一巴掌!」舒天香沒有去看舒若香,而是死死地瞪著舒安夏,揚聲道。
紅川一怔,剛一張嘴,「哇嘔——」
舒天香嫌惡地轉頭,只見紅川捂著胸口猛然吐了起來。
舒安夏眼神倏然一暗,她之前給六叔把過脈,六叔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後代了,如今紅川的樣子——
「哇嘔——」又是一聲不合時宜的嘔吐聲,舒安夏和舒天香聞聲轉頭,只見剛剛走到他們身前的舒若香,也捂著胸口吐了起來。
舒安夏的額角狠狠抽搐,她們該不會……。
舒天香冷笑了一聲,「這賤人的威力就是大,一見賤人,人人都吐呢!」
舒安夏沒有理會,而是蹙眉盯著舒若香,「還是請大夫來瞧瞧吧!」
「不用,不用,只是小事情!」舒若香一聽請大夫,登時臉色大變,趕忙搖頭澄清自己沒事。
紅川也是孤疑地看了一眼舒若香,自己卻是嘴角上揚,「其實請不請,奴家都差不多清楚了,奴家——有喜了!」紅川說這句話的瞬間,舒天香將用手帕包著的藥粉遞到紅川手中,紅川和舒天香互遞了一下眼色,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算計,大步一提上前,揚起手,對準舒安夏的俏臉,就揮了下去。
舒安夏的目光雖然一直落在舒若香身上,但是她的餘光早就注意到舒天香和紅川那眉來眼去的算計,當紅川還以為她動作十分麻利的時候,舒安夏倏然轉身。
轉身的瞬間,舒安夏的一隻腳,忽然極「不小心」地抖了一下,不偏不倚地踢上了紅川的腳腕。紅川吃痛,手中灑出的藥粉如數揚落在她自己的臉上,紅川驚恐地大叫一聲,猛然向前一撲,極大的衝力推上了舒若香的後背。
舒若香身子一顫,藉著衝力,就撞上了舒天香的輪椅。下一秒,舒天香的輪椅咕嚕咕嚕向前躥出數米,直接撞上了荷花池的邊緣。
輪椅驟然停止,強大的衝力帶著舒天香的身體一飛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土鱉的弧線,下一秒,舒天香「砰」地一下落入荷花池中。
冰冷的池水從四面八方灌來,雙腿毫無知覺的舒天香,驚恐地撲騰著雙臂,「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