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翻手為雲成貴女 077 誰是黃雀 文 / 顧小丫
「福康園」內格外熱鬧,等著舒安夏到的時候,舒潯易、舒正易、二夫人、六房的李氏和紅川,全部都在,就連一直鮮少出現的五姨娘也來了。
舒安夏先給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請過安之後,紛紛給長輩們問安。
問到五姨娘這裡,五姨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嘴巴張了幾次,卻也最終沒說出什麼。舒安夏禮貌性地行了個禮,便略過去。
請安之後,老太太便開始進入正題,老太太給身邊的婆子使了個眼色,婆子響指一打,兩個小廝便押著流月氣哼哼地進來了,流月的頭髮散亂,嘴角和顴骨周圍烏青,帶著一抹血絲。
流月先是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當她的目光觸碰到舒安夏的那一刻,雙眸中忽然燃起了希望,慌忙向舒安夏投去求救的目光。
舒安夏的表情淡淡的,長長的睫毛垂著,讓人看不清表情。眾人一看流月的神情,各種試探和複雜的目光一齊向舒安夏襲來。
舒安夏低著頭,半響,緩聲道:「請祖母、父親明察,夏兒覺得此事應該與流月無關。」
「呦呦,自己的丫鬟自己當然要維護咯,說不定啊,就是主人指使的呢!」坐在李氏旁邊的紅川挑了挑眉,趾高氣揚地開口。
李氏斜睨了紅川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二夫人聽著紅川的話,笑著看她一眼,目光掠過李氏,沒有開口。
老太太皺著眉,先是為難地看了一眼舒潯易,又輕咳嗽了一聲,「付管事,到底怎麼回事給侯爺說說。」
被老太太點名的付管事,大步上前,行了一個禮,然後就悉悉索索地開始匯報,從發現流月鬼鬼祟祟在「福康園」出現,到她去了老太太的房間,然後如何從籃子中將花蛇放出來等等,事無鉅細地說了出來。
流月一聽冷汗涔涔,她萬萬沒想到,從她進「福康園」的那一刻便已經被人盯上了。忽然身體一個激靈,流月手臂顫抖著,求救似地看舒安夏。
舒安夏依舊表情淡淡的,不語。
舒潯易目光沉了,最近舒府一點都不消停,先是「琴瑟園」出事、再是「夏園」出事,現在竟然輪到了「福康園」,這些人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當他是死的麼?這次,他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膽敢給老太太放蛇的婢女,殺雞儆猴!
想到這裡,一股肅殺之氣從舒潯易身上爆發出來。
流月一愣,原本就顫抖的身體緊緊地抽搐了幾下,手腳都開始不聽使喚。
「說,誰指使你這麼做的?」舒潯易聽著付管事說完,咬牙切齒。
流月的雙手顫抖地更厲害,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角滑下。
舒安夏淡淡地看著她,通過她剛剛觀察流月,流月抬頭看了二夫人七次,不經意地瞄了五姨娘五次。照常理說,一個人在最危機的時刻,就會看向最信任的人,而流月的表現,卻讓舒安夏犯了難。
「這——」流月死死地咬著下唇,臉上的烏青因為她額角的抽搐變得更加猙獰。
「快說!」舒潯易的聲音又冷了三分,彷彿她再猶豫一秒,他就會衝上來將他食吞果腹一般。
流月吸了吸鼻子,為難地朝舒安夏這邊看了看,剛要開口。
舒安夏快步上前,擋在流月身前,「爹爹,夏兒覺得付管事所說之話有太多的可疑之處,單單『福康園』之內的人,並不能作為唯一指正流月之人,不是嗎?」
站在舒安夏旁邊的春梅連連點頭,她今天就覺得這個陣勢不好,好像都是衝著她們六姑娘來的,果不其然,雖然那些人口口聲聲都說是流月放蛇,但是流月是她們「夏園」的人,這不明擺著,說是六姑娘指使的嗎?
舒潯易眼神一暗,凌厲地看向流月,流月本想順著舒安夏的話,反悔說自己沒做過,但是左邊那一道壓迫的目光襲來,讓流月…。
流月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叩了一個頭。「回侯爺的話,是奴婢做的!」
舒潯易「騰」地一下站起來,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流月抱歉地看了一眼舒安夏,「是六姑娘讓奴婢這麼做的!」
舒安夏表情淡淡的,沒有接話,一時間,廳內,落針可聞。
忽地,舒潯易將手邊的瓷杯一摔,發出清脆的響聲,流月一個激靈,驚恐地看著舒潯易,「放肆,敢污蔑六姑娘,來人,把她拖下去,杖責五十,賣出府!」
流月大聲驚呼求饒,最後還是被小廝拽了出去。
其他人各壞心思,老太太揉了揉發痛的額際,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舒安夏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帶著春梅離開了「福康園」。
舒安夏和春梅一路無語,終於快走到|「夏園」之時,春梅憋不住了,直接開口,「六姑娘,今天這齣戲,是不是你安排的?」
舒安夏揚揚眉,投過去一記讚賞的目光,輕點了一下春梅的額頭,轉身便入了「夏園」。
這件事的背後之人很聰明,她知道花蛇的習性,受到危險之後會認主,所以,她把花蛇寄養在流月的地方,至少十日。那日她故意將花蛇摔暈,讓流月拿走,流月用手帕包花蛇頭部,已然洩露了她對這條花蛇並不陌生,而且懂得控制住花蛇最強攻擊力的地方,以免花蛇突然轉醒攻擊人。再者,她當時摔暈的花蛇,三個時辰左右便恢復攻擊力,而流月拿走之後,花蛇並未跑出來,就說明花蛇對那個環境恨熟悉。其三,要想找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只能除掉流月,如果沒了流月這個窩,花蛇自然會認最初的主人。
舒安夏的眸中精光一片,她已經餵了花蛇『珠光粉』,只要花蛇的「真正主人」再餵她,花蛇便會反噬,花蛇本身雖然毒性並不強,但是卻會讓人四肢腐爛。到時候,誰的四肢腐爛了,便知真相。
舒安夏淡淡一笑,腦中忽然閃過五姨娘那麼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的心忽然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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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日,花蛇一事兒好像翻了一個篇章。
今日是個黃道吉日,大清早,老太太便帶著舒正易、舒若香和舒安夏一起去了寧安伯府。
寧安伯一脈,本是侯伯中較為沒落的一派,尤其外界傳言寧安伯趙奕然貪酒好色,只圖享受,家中除了寧安伯世襲的俸祿,並無其他生財之道。然而近一年,寧安伯忽然成了九皇子幕僚,九皇子不但事事徵求他意見,還將京郊守城軍的軍餉交給他管理,一時間,那些押寶押著九皇子當太子的人們,開始頻頻走訪寧安伯府,寧安伯府門庭若市。
只是,舒安夏越來越不安。皇后和長公主之間的較量越來越白熱化,從朝廷上官員的競爭,到後宮妃嬪們用度和侍寢的競爭,長公主和九皇子的生母安貴妃擰成一條繩,對抗皇后,昔日風光的皇后,現在也是步履艱難。
因為舒家之前的站隊,再加上二夫人和長公主微妙的關係,現在舒家儼然有兩面派的趨勢,然而此時此刻,老太太卻又向長公主一派邁了一大步,這……
雖然她不知道老太太為何選她和舒若香一起前來,但是既然能來拜訪,有些東西其實也是多說無益了。
寧安伯夫人親自到府門前迎接。
舒安夏跟著老太太剛一下馬車,便看見穿著一身大紅夾裡的袖襖的寧安伯夫人,梳著一個墮馬髻,插了三支拇指粗的金釵,厚厚的濃妝打著底,濃眉略翹,一對丹鳳眼透著一股極濃的妖嬈之感。
寧安伯夫人嘴角揚起,輕輕彎腰,象徵性地給老太太施了一個禮。老太太也不以為意,而是熱絡地拉起寧安伯夫人的小手。
兩人彷彿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舒安夏和舒若香靜靜地跟在後面,舒若香的臉色有些蒼白,可能由於長時間坐馬車之顧,眼尾掛著淡淡的倦意,相較於寧安伯夫人的濃妝,舒若香的妝容就顯得淡雅很多,雖然胭脂的厚度也可以掩蓋得住舒若香難看的臉色,但也無法遮得住她陰霾的心情。
那日舒冬煙的定親,徹底毀了舒若香的念想,她不敢去打聽她所謂的名聲,也不敢去求證什麼,然而今日老太太忽然說要帶著她來寧安伯府,她原本是欣喜交加,然而老太太的下一句話,卻將她從天堂打到地獄。
老太太說,聽說寧安伯的嫡子還未娶妻,雖然是個瘸子,不能繼承伯位,但怎麼說,跟了他也是一輩子衣食無憂。
舒若香登時就傻了眼,她一直以為以她侯府正牌嫡女的身份,就算嫁不到顧瑞辰那樣絕代風華的男子,但是配禮部尚書的公子這種男子,還是綽綽有餘,哪想到,她一直夢想顧瑞辰,竟然會看上那個原本醜陋不堪、膽小怯懦的舒安夏!再加上禮部尚書的二公子,竟然不要她,而選擇了那個毫無用處的庶女!她好恨,好恨,她的好夢竟然就這麼被舒安夏破壞了!她不甘,絕對不甘!
想到這裡,舒若香盈盈水眸中氤氳了濃濃的霧氣,她握緊雙拳,在背後狠狠地剜了舒安夏一眼,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將舒安夏千刀萬剮。
感受到後背的涼氣,舒安夏淡然地轉過頭,正好對上舒若香那滿是恨意的水眸,舒若香一怔,沒想到舒安夏的感覺會如此敏銳,忽地,舒若香憤恨地臉上被一抹淡淡的笑容所取代。
舒安夏輕笑了一聲,朝著舒若香點了點頭,轉過頭的瞬間,舒安夏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如果不是事先見識過數次舒若香的偽裝,她還有可能被舒若香騙到。現在的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第一次跟舒若香見面之時,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思忖間,寧安伯夫人已經帶著老太太、舒正易、舒若香和她來到了戲園子。
寧安伯的戲園子雖然比不上舒府的規模,但是從搭台的角度、裡面構造的晚膳以及風水五行上,都比舒府的戲園子要好很多。
老太太選了正中央的位置,和寧安伯夫人聽起了戲。戲唱得是前朝末年,賦稅嚴重,百姓怨聲載道,最後揭竿而起的故事。
寧安伯夫人和老太太,兩人一邊聽,一邊嬉笑著,彼此在耳邊耳語。
舒安夏雖然耳力比常人要好很多,可是在如此吵鬧的響鼓、鑼欻的陪襯下,她只能斷斷續續地聽清幾個字——「舒正易——三小姐——六姑娘——」
聽到「六姑娘」三個字,舒安夏心裡咯登一下,今日來的匆忙,她沒來得及打聽寧安府的情況,其實,比照歷代朝廷,想要站隊或者表明心意,最好的一個方式便是聯姻。
以今日老太太這個架勢,如果說是給舒若香尋親,又為何要帶著她和舒正易?如果說舒正易正妻亡故,想在寧安伯府選個庶女做填房,那又為何帶著她和舒天香。再如果,老太太的目的是既讓舒正易娶個填房,又要把舒若香嫁過去——
忽然想到這裡,舒安夏靈光一閃——「huan妻!」老太太的目的是huan妻?
很快舒安夏又自己否定了,如果老太太真想huan妻,那帶她來又是何意?
舒若香盯著舒安夏一波三折的表情,眼底的陰狠更甚。如果沒有她,她哪裡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時,老太太和寧安伯夫人的話忽然停下來,老太太給舒正易使了個眼色,舒正易走到寧安伯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舒安夏怔住,嘴角狠狠地抽搐,舒正易這個戶部左侍郎,無論從品階還是官位上都比這個寧安伯夫人大,他又怎麼能不顧規矩,直接亂了章法,給這個寧安伯夫人行禮?
詫異間,舒正易連鞠了幾個躬,都是感謝之詞,因為舒正易嗓音醇厚,舒安夏能稍微聽得清他所說的話,「謝謝伯爺夫人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效力。」
舒安夏登時明白了,舒正易這是藉著寧安伯夫人,向長公主一派的九皇子和安貴妃表明心跡呢,只是——
寧安伯夫人又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戲檯子上的調子這時也唱到了**,聲音愈發的尖銳,舒安夏一頭霧水地聽著,眼神卻不由自主地追隨上了舒正易的腳步。
旁邊的舒若香一直用餘光打量她,但是老太太和舒正易又彷彿有什麼「重要的事兒」,權衡之下,舒安夏緩緩起身,笑意盈盈地跟舒若香打了招呼,自己便順著小徑,跟上了舒正易的腳步。
一直將注意力放到舒正易身上的舒安夏,卻未注意到,她的座位身下,那個寫著她名字的刺眼的腰牌。
舒若香身子一顫,一股濃濃的興奮感襲來,這麼久了,她和母親還有嫡妹,一直都被舒安夏算計著,真是讓她鬱悶無比,如今,這次她終於有機會能扳回一局了!
想到這裡,舒若香彎腰,小心翼翼將舒安夏的腰牌放入袖中,她精明地掃了一眼四周,見未有人注意她,她便趕忙起身,也順著舒安夏所走的方向走去。舒安夏順著小徑走過去,寧安伯府雖然較小,但府內的園子並不整齊,東西前後錯落排列著,從而導致寧安伯府的小徑尤為的多。
舒安夏輕輕地歎了口氣,看著眼前的三岔路口,她是太高估她的腳力,所以,一邊賞著風景和寧安伯府的擺設,一邊去跟舒正易,哪想到,竟然一條原本規則的小徑,竟然出了三條路,雖然說如果按照原路返回找個下人問問,便知這三條小徑分別通向什麼園子,但是畢竟她並沒有聽清老太太和舒正易所說的話。
正在為難之際,一個梳著丫鬟髻的小姑娘端著一個托盤的水果,從左側的小徑上走出來。
「小姑娘,這三條路都是分別通向哪個園子的?」舒安夏盡量用著和善的語氣,眼帶笑意地問著。
那個梳著丫鬟髻的小姑娘站住,上下打量舒安夏一番,一揚眉,滿臉的不屑,「小姑娘?你又是來伯府議親的吧?在伯府,誰不知道我秀景?」
舒安夏淡淡一笑,看來又是一個得志的丫頭,她今天的穿著雖然較為樸素,但怎麼看也都是個小姐樣兒,伯府怎麼說都低侯府一等,竟然連個丫鬟都調教不好。
輕輕地搖了搖頭,從一個下人,她已經大致能猜出伯府一家主子的人品了。
想到這裡,舒安夏懶得廢話,直接從腰間掏出了一錠銀子,「秀景姑娘可否告知一下,這三條小徑分別通往哪裡?」
秀景一看銀子,繃著的臉色有了緩和,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意,眼中的輕蔑依舊不減,秀景揚起脖子,手一抬,將銀子收入懷中,幽幽的聲音響起,「左邊這條直接去往大少爺的園子,右邊那條通往二少爺的園子,中間那條整條路上都是小姐們的啦!」秀景說完,斜瞄了她一眼,便躍過她往前走,邊走還邊用不屑的口氣說,「這各家小姐呢,都以各種理由去接近大少爺,什麼狗屁的閨秀風範啊,什麼矜持啊,在大少爺面前都變成一副浪蕩的模樣,我瞧姑娘出手還算大方,就勸姑娘,少裝什麼清高,大少爺更喜歡坦坦蕩蕩夠騷夠味兒的女人。」
舒安夏聽著她的話,眼神一沉,秀美蹙起。
「哦,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最好別去二少爺那晦氣,那個瘸子喜怒無常,小心你去了頭破血流。」說完,秀景冷笑了一聲,便消失在舒安夏的眼前。
舒安夏冷冷地看著她的背影,毋庸多說,寧安伯夫人應該是給舒正易承諾了哪個小姐,所以舒正易應該是去了小姐們的園子了。
想到這裡,舒安夏直接選擇了中間的那條路走了過去。
當舒安夏的身影隱沒,剛剛那個自稱為秀景的姑娘從她身後的小徑走出來,臉上帶著壞笑,中間這條路可是她自己選的,頭破血流,可不關她的事兒!
中間的那條路很細很長,路兩邊雜草叢生,還有些許少量腐爛的食物。
舒安夏擰起眉,就是是重男輕女,但是小姐畢竟也有嫡庶,所有小姐住在一起的路上,怎麼會如此的髒?
這時,一陣壓抑的簫聲傳來,舒安夏一怔,怎麼會有簫聲?舒安夏的腳不自覺地繼續往前走,簫聲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悲傷。
舒安夏的秀眉蹙得更深了,心裡隱隱的感覺,舒正易沒有走這條路。
且說另一側,舒正易從戲園子出來,便被管家直接帶著去了寧安伯夫人許諾給他的嫡女的園子。
舒潯易興致沖沖,帶著自己寫的那首酸到家的情詩,便跟上了寧安伯府管家的步伐。
他們也是走了那條路,走到三岔路口,管家直接帶著舒正易走到了最右側的路。過了幾個園子後,管家指著門前種了兩顆蒼柏樹的園子,告訴舒正易,那個正是他們五小姐的園子。舒正易興奮無比,掏出銀子打賞之後,便匆匆走了進去。
此時的園子裡並沒有人。
舒正易擰起眉,剛剛寧安伯夫人還說大部分小姐們都在聽戲,就這個五小姐喜靜,應該在園子內看書,沒想到他還是沒碰到,坐在門前的石凳上坐了半響,舒正易覺得實在無聊,便走到園子內最漂亮的房子前,向裡面眺望。
這時,一個端著水盆穿著碧綠色衣衫的丫鬟從園子外走進來,看到舒正易先是一怔,然後臉上出現一抹慌亂之色。
舒正易沒有發現她的異樣,直接開口詢問她是不是這個園子的丫頭。
碧綠衣衫的丫鬟呆愣,本能地點了點頭,舒正易爽朗一笑,直接從懷中掏出情詩,遞給了丫鬟,讓她交給園子的主人,然後自己轉身就出了園子。
丫鬟驚恐地看著手中的那塊寫著情詩的綢緞,登時就傻了眼。
舒正易剛一離開,一直躲在園子外面的管家,就從園子外進來,穿著碧綠衣衫的丫鬟嚇得手一鬆,「光當」一聲,水灑了一地。碧綠衣衫的丫鬟也管不了那麼多,慌忙地跪地便猛地磕頭,求著管家相信她們家主子的清白,管家叫她起身,低聲吩咐了她一些話。再說舒若香。
拿著舒安夏腰佩的舒若香從戲園子出來後,也是走到了這條三岔路口。她簡單地看了一遍,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最左側的這條路。
理由很簡單,左側的路寬,路的兩旁全部都是小花綠草,乾乾淨淨,一看就是有人按時打理,舒安夏出來想必也是選的這條路。
只不過,老太太是一直跟寧安伯夫人竊竊私語,到底所謂何事呢?還有雖然老太太來之前已經跟她表明有將她許配給寧安伯的嫡子二公子的意思,但是,老太太從見到寧安伯夫人之後,便沒有提過此事,還有三叔舒正易為何會一起來,在舒若香心中也是大大的疑問,原本她是不想來的,但是她問過母親之後,母親說讓她前來瞧瞧,見機行事。這不,就讓她歹到機會了。
手中又握緊了寫著舒安夏名字的腰牌,如果她有機會碰到寧安伯的二公子,就是那個瘸子,她一定要假意跟他定情,然後把舒安夏的腰牌給他。
以現在寧安伯的地位,可不是什麼吃素的料,只要這件事一傳出去,看她舒安夏還想嫁給顧瑞辰?做夢!顧府那些長輩,定然不會要個聲名狼藉跟別的男人私下定情的顧家媳婦!
想到這裡,舒若香愈發興奮了,加快了腳步。
這時,一陣陣男人的嬉笑和女人的嬌喘聲傳來,舒若香一怔,水眸撐大。
「寶貝兒,你真香——」
「大少爺,你真討厭——」
「我討厭嘛?這樣呢?」又是一陣女人的嬌笑。「那這樣呢?」男人一邊說著,聲音卻愈發挑逗。
舒若香身子一緊,哪裡聽過這陣勢,不由自主地雙頰如火燒一般灼熱。
這時,微風一吹,園子裡面的窗子露出一個小縫,兩個**糾纏的身影,映入舒若香的眼簾。
舒若香用手死死地捂著嘴,水眸撐大,不可思議地看著如此香艷的一幕。
忽地,那個猛然挺身的男子倏然一轉身,黑眸霍地鎖住舒若香。
舒若香剛剛恢復的臉,「騰」地一下又燒了起來,那個男子的黑瞳,好幽深;他的身子,好健碩;他的五官,好俊美……此時的舒若香,大腦停滯,只有這幾個詞可以來形容。
男子戲謔地看了她一眼,從壓著的女人身上起來,魅惑般的聲音響起,「咱們再加上一個人,如何?」
他身下的女人半閉著迷離的雙眼,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男子輕笑著,推開門,大跨步走了出來。
舒若香呆若木雞,水眸死死地撐著,盯著那個一絲不掛的男人,一步一步靠向她,他那…。,讓舒若香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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