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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翻手為雲成貴女 051 踢掉陳媽 文 / 顧小丫

    「保和堂」位於京城主街的最中段,是京城三大醫館之一。其當家掌事索大夫離開後,陳太醫主動提出幫忙找個新掌事,並打理好一切。舒安夏感激之餘,也隱隱猜出了這背後誰在出力。

    掃了一眼手旁的瓷瓶,舒安夏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眉筆,從前世開始,這個眉,她就是畫不好。輕輕地搖了搖頭,她仔細地看著鏡中這張臉,跟幾個月前,確實有了很大的差異:臉上的皮膚細膩而有光澤,眼角的紅斑已經淡的若隱若現,只要稍加修飾,就可完全蓋住,精緻的翹鼻上揚,薄薄的紅唇帶著一絲嬌媚,一縷陽光透著窗欞斜射進來,灑到鏡面上,反而有一種妖嬈的美感。

    舒安夏水眸亮亮的,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忽然,一個人影閃過,遮住了半邊陽光,舒安夏靜靜地看著鏡面裡,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忽然喉嚨一緊。

    燕離歌步子很輕很輕,輕到彷彿一用力,便會破壞這寧靜的和諧一般。兩人就這麼在鏡中對視著,直到那抹淡淡的香氣,飄入舒安夏鼻間。

    舒安夏莞爾,不同於顧瑞辰的霸道,燕離歌總是用各種方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包括這身上的香氣。然而,越是他這種隱忍和減少的存在感,卻越總能讓人心疼。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舒安夏剛要起身,那只修長好看的手,便蓋上了她的側肩,「別動!」。燕離歌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半俯下身,修長的手指執起梳妝櫃上的眉筆,晶亮的黑瞳中,滿是柔情,「我給你畫。」

    舒安夏怔了一下,凝眸深深望著他,良久輕輕地點了點頭。輕柔呵護的感覺從眉間襲來,一點點,細細的柔柔的,讓人不得不迷醉。舒安夏輕輕地吸了吸鼻子,曾幾何時,也有個對她細心呵護的男人,為她畫眉,為她遮風擋雨,只不過……

    不自覺地苦笑了一下,舒安夏不知不覺地對上了燕離歌那雙溫柔的明眸。他的眸中,清晰的是她的倒影。

    這時,舒安夏想起了什麼,眨眨眼,身體移開了稍許,手指伸向鏡後。

    忽地,她的腦中浮現出另一張臉,那張邪魅卻幾次救她於水火的臉。如果她把虎符給了燕離歌,會不會……

    輕輕地搖了搖頭,其實很多事情本就沒什麼對和錯,隨即,她心一橫,直接從鏡子的夾層中,抽出那只髮簪。

    燕離歌定睛看著她,眼底是愧疚、是感激,還帶著濃濃的複雜。

    舒安夏雲淡風輕一笑,「物歸原主。」

    燕離歌輕輕地接過,半咬住唇,臉上閃過一抹痛苦之色,「上月母親來提過親。」

    「我知道。」

    「她逼我娶舒天香!」這是燕離歌離開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整個一個下午,舒安夏都心神不寧,不知道因為燕離歌的話,還是因為那只髮簪可能個顧瑞辰或者顧家帶來的後果,她向來有仇必報,有情必還,然而細數跟燕離歌和顧瑞辰相識以來,似乎一直都是顧瑞辰幫她解圍,而她維護燕離歌。這種三角關係很可笑,但同樣和很無奈。

    「六姑娘——」惠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緩緩抬起頭,只見惠人用手帕包了一包東西。

    「果真被您猜中了,陳媽媽趁著今日出門買小廚房的食物,就去了『保和堂』抓藥,我已經找掌櫃要了她抓的藥,您看看!」說著惠人就把手帕包著的東西遞了過來。

    舒安夏打開了手帕,輕輕一聞,立即蹙眉,這是一種慢性藥,要踢掉陳媽媽,得速戰速決。

    想到這裡,舒安夏心裡努定了一個主意。

    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淡綠色的瓷瓶,遞給惠人,輕聲吩咐。

    夜幕剛剛降臨,「夏園」內就發生了一件大事,舒安夏晚飯過後就上吐下瀉,昏厥了幾次,舒潯易趕忙請來了陳太醫。

    陳太醫的手指輕輕附上了舒安夏的脈,眉頭越皺越深。

    這時,舒安夏的小手忽然握成拳,陳太醫一愣,視線上移,只見那張「蒼白」的小臉上一直緊閉的眼忽然睜開,對著他迅速眨了眨,然後又立即閉上,他的手裡多了條手帕。

    陳太醫快速地掃了一眼手帕上的內容,然後將手帕攥緊,捋了捋鬍子起身。

    「六姑娘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陳太醫話音一落,舒潯易臉色一沉,擰起眉,「怎麼會中毒?」說著,冷冽的眼神掃過「夏園」的下人。

    以惠人為首的婢女們紛紛跪地。

    「這種毒藥叫」沉香「,無色無味兒,極其珍貴,只需一滴,便可讓人吐瀉不止,只需三日,就會讓人脫水而亡。所以,下毒之人,手裡必定還留有此藥。」陳太醫繼續道。

    舒潯易屏住氣,瞇起眼,「搜,立即給我搜!」

    站在一旁的陳媽媽冷哼一聲,這六姑娘平時得罪人得罪多了,她還沒出手,就有人幫了她的忙,得意地揚起嘴角,心裡暗暗祈禱,最好別抓出來這個人,三日之後,那便永久可以解決舒安夏這個大麻煩了。

    惠人看著陳媽媽老臉上流露的那抹幸災樂禍的陰狠表情,嗤之以鼻,不知道等會她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這時忽然有個婢女站出來,說今日的餐飯,是陳媽媽親自送來了,沒有經過他人之手。

    陳媽媽嘴角抽搐,趕忙辯解,「是惠人叫老奴過來,說六姑娘找老奴有事。」

    「奴婢沒有叫過!」跪著的惠人趕忙反駁。

    舒潯易冷冷地掃了一眼惠人,又掃了一眼陳媽媽。

    陳媽媽心裡咯登一下,冷汗涔涔,一種濃濃的疑惑浮上心頭。

    果真,不出一會兒,一個小廝就拿著那個淡綠色的瓷瓶過來交差,「啟稟侯爺,在陳媽媽房間裡搜到了這個。」

    陳媽媽一聽,老臉一變,手指就指了過去,「你這個奴才,嘴巴放乾淨點!」

    陳太醫接了過去,打開瓶蓋,一聞,冷冷地瞪著陳媽媽,「就是它」。

    陳媽媽撲通一下跪地,「侯爺明鑒,老奴沒做過,這是栽贓!」

    「你一直負責『夏園』的飲食,現在夏兒中毒,你還敢說自己冤枉?」

    「老奴真是冤枉的,是六姑娘想除掉老奴,侯爺明鑒!」陳媽媽反應還算快,已經瞬間明白事情的始末,義正言辭。

    陳媽媽話音一落,室內登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跪著的惠人輕輕彎起嘴角,六姑娘果然厲害,猜到了陳媽媽會這麼說。今時今日的場合,即使陳媽媽是冤枉的,說了這種話,也就完了,這等於當著陳太醫的面,狠狠扇了侯爺的嘴巴,侯爺會放過她嗎?更何況,六姑娘安排的好戲,還有更精彩的部分呢,想到這裡,惠人的眼睛閃了閃。

    這時,握緊雙拳的舒潯易忽然上前一步,一抬腳,就踹上了陳媽媽的肩膀,登時,慘叫聲在「夏園」上空久久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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