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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章 巫蠱爐鼎 文 / 蘇子青

    睿。」裴長明擔憂的喚道,想到三月前,他曾說過蘭有三長兩短,必要血洗南荊,而他從小便相識的文睿絕對不是噬血的暴君,對他選擇水攻,長明心底還是有絲心有餘悸。

    「長明想說什麼。」文睿冷凝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便低頭看向擺放在桌面的奏折,慵懶的說道。

    「南蠻心智未開,如果殺傷太多,將來統治會有很多的麻煩,懷柔是乃是上策。」他想到成若蘭曾說民可載舟,也可覆舟,如殺戮太多,將來後患無窮。

    「攻下之後兩地通婚,自然會潛移默化,這點毋須多慮,一將功成萬骨灰,沒有鮮血怎來威懾。」文睿扯了嘴角輕笑,長明心中所想他怎會不知,見他繞著話想提起她,心中就隱隱一痛,三個月,她居然已經走了三個月。

    那日他將沈後凌遲處死,沈家抄家滅族,只是她已不知,他為她早已雙手沾滿鮮血了吧。心裡的痛在親手替她下葬時便已冷凝在心底,不願去觸碰,彷彿一旦觸及便會崩潰。

    這時從帳外走進一名小太監,雙手捧著一個食盤,裴長明看到食盤之中盛的正是太白樓的秘菜,眉峰微皺,他不是忘卻,而是把心底的痛深深掩埋,雖隻字不提,但卻耿耿於懷,心中暗歎果然是紅顏多薄命。

    卻不想這小太監不知是第一次服侍他,還是怎麼滴,突然在快要放下食盤時,腳底一滑,食盤脫落,所有的菜全都掉落在地。

    文睿眸子冷冰冰地一瞇,看也不看跪在地上求饒地小太監,右手拔劍「刷」的一聲,一顆人頭掉落,鮮血和菜色混合在一起,顏色觸目驚心。

    裴長明咬牙垂眸,時到今日,人死不能復生,而她的對他的影響,竟然有如此之大,這到底會是大乾之福,還是禍,心下暗暗惡寒。

    「睿,昨日我突然想起當年明湖邊品詩論文,快意江湖之時,心底便很惆悵。」裴長明輕啟嘴唇說道不去看因一時失誤而喪命的太監。

    「長明是想說。朕最近變地麻木不仁吧。」他自嘲地輕笑。扯過一抹白布。擦拭著劍尖地鮮魚。笑地有如地獄地勾魂使者。麻木。他早在深知自己命運那一刻就已經麻木。長明不是一直希望能撫助他登位嗎。如今已何必來傷懷過往。

    「皇上。臣多言了。請皇上注意龍體。」裴長明嚅了嚅唇。幾次欲說她是借屍還魂之人。也許蒼天可憐。會讓她再次出現也不一定。但話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想到今日迫在眉睫地戰爭。此時提及兒女情長。似乎很不理智。但處於朋友這角。卻又不願看到他如此冷酷無情。暗暗長歎。也唯有閉嘴不言。做了個揖便退了出去。

    「皇上請移駕車攆。」莫管家此時恢復了一身墨綠地太監打扮。躬身前來。瞄了眼身首異處地小三。面色微微一白。

    文睿輕蔑淡笑。把寶劍歸鞘。便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帳……

    雖然入夏。但身處蜀山之間。涼氣仍是透骨。若蘭靠著樹桿喘息。今日跟著太清上人。狂飛了一日。雖然中間也有幾刻鐘休息。但對她來說。有和無都一樣。反正自己都是被吊在空中當飛人地。

    而胃早就吐地空空如也。看著眼前打座恢復地太清上人。如上仙般地不食人間煙火。心裡就暗暗呻吟。她地體力早就撐到極限。加上這幾日來地身心疲憊。肥胖地身子。像是吹氣球一樣地瘦了下來。讓若蘭吃驚不小。明明那日她在畫卷中看到地聖女。身材苗條。怎麼才半個月。就肥胖成這樣。但這幾天下來。又瘦地衣服有些寬大。難不成除了這臉能易容。連身體也可易容?

    「道長,我明明那日在畫卷中看到這具身體,曲線婀娜,但我重生醒來時,這具身體卻是肥胖異常,這兩日又如消氣一樣的瘦下來,莫非還有什麼玄機?」

    太清睜開眼看了一下,便把手搭在她地脈門上,才幾秒不到,太清臉上就變幻了無數個表情,最後一臉的詫異的,仔細翻開她的眼皮細細的看來。

    這一舉動驚的若蘭不知所措,心臟劇烈的跳動,難不成還真的有玄機?

    「沒想到,居然真有其事。」太清仔細的看了她眼瞼,又翻開她的手掌細看了數久,有絲恍惚的喃喃道。

    這一句話,把若蘭的心直接吊在嗓子眼上,趕緊急問:「道長,這具身體怎麼了。」

    太清凝視著她數眼,輕輕長歎,視線落在遠遠的夜空之中說道:「你可知南苗巫術。」

    「巫術……」若蘭驚的身子一個反跳,聲音控制不住的上揚,驚恐的睜大眼睛,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有些激烈,這個世上連鬼神之說有,這南苗巫術又有何稀奇的。

    「道長難道是想說,我身上中了南苗巫術?」

    「非也,而是你的身體就是巫蠱鼎爐。」太清捻了下鬍鬚,若有所思的說道。

    「巫蠱鼎爐?道長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若蘭越聽越糊塗,暗道這太清怎麼老是說

    半。

    「當日老夫只是告之南荊皇族,聖女將會出世,而得聖女者得天下,卻不想,他們竟然找到你,把這具身體練成巫蠱鼎爐,你體內藏有數十種蠱,而這些蠱可以任意的改變你的體形,至於你的易容術,應當是她本人所學。剛才老夫查探了一下,你體內的蠱有幾種都是致命的巫蠱,只不過都被施術之人,沉睡在體內,如果稍有刺激便會醒來,如果你控制不住,那離死亡也只有一步之遙。」

    太清一說完,若蘭的臉色瞬間發白,蠱,老天,她地體內還有數十種,也就是說,她像是一個移動地母體,體裡帶著十幾種的蟲卵,而自己又不懂操控之術,蟲卵一旦醒來,她就只能自食其果。

    嘴唇發白的一陣哆嗦:「道長,能不能全都取出來。」這聖女是不是變態啊,什麼不玩,玩蠱,一想到體內會有像蛆一樣的蟲子蠕動,若蘭就感覺手腳無力,全身發冷。

    「非本人是取不出來的,除非有一個巫蠱高人,用另一種蠱種到你體內,讓它們自相殘殺,這樣才能消除,但這樣的話,老夫就必須要送你回南疆。」太清皺眉,思索著腦海裡有關巫蠱之類的記憶。

    「不行,我不能回南疆。」若蘭恐懼地搖頭,回南疆那是不可能的,她好不容易出來,寧願就是一死,也不回去。

    「而據我所知,一般當做鼎爐之人,除了身體攜帶的蠱,還有一種本命蠱,這種蠱一旦種下,就連本人都解除不了,就不知你的本命蠱中地是那種,如果是情蠱那就更加麻煩。」

    「情蠱。」若蘭屏住呼吸,思索著有關這個的信息,如果她記地不錯,這情蠱應當就是那種子母相連的蠱蟲。

    「情蠱是不是,母蟲在女方體內,而子蟲會隨著與她交媾之人,潛入體力,假如身中子蟲的男人一旦變心,就會雙雙死亡。」若蘭想了想說道。

    「正是。」太清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她說的不錯,相對本命蠱來說,情蠱是最讓人無法接受的一種授命蠱,給讓她種下這麼多蠱的人,又是什麼居心?拿著聖女地身體做鼎爐又是什麼居心,太清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感覺事態變的越來越詭異。

    「那我要如何是好。」若蘭只感覺全身虛脫,六神無主,情蠱她不擔心,反正她死也有個墊背地,但體內還有十幾種的蠱蟲又該怎麼辦,想著那些噁心地蠕蟲,彷彿這刻她已經能感覺到體內有很多的東西在蠕動,當時嚇地面色如灰,忍不住的扶倒在一旁乾嘔起來。

    「老夫在南嶺山,到是認識一個這方面的鬼醫,不過此友經常雲遊,不知他此時在不在南嶺山。」太清也一臉麻煩的神色,說的猶猶豫豫。

    「南嶺山離這有多遠。」好不容易若蘭才停下乾嘔,慘青著臉看向老道。

    「在東南方的西嶺,距離這裡有上千里路,按老夫這腳程,來回也要半月。」太清仔細的想了一下答道。

    「那這些蟲卵在我體裡還能沉睡多久?」若蘭目前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她不懂操控之術,那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太清口中所說的鬼醫身上。

    「如果沒有刺激,應當會一直沉睡,老夫知道所有的蠱蟲都有一個不變的特性,那就是聞到某種獨特的秘香,便會刺激蟲卵進化,有些會分裂,有些會直接攝取人體精華,這方面老夫懂的不多,一切還需問過鬼醫方知,若不然,送你回南疆是最快的方法。」

    「不行,絕對不能回南疆,這個方法否決。」若蘭毫不猶豫的絕了回南疆的路,這一身的蠱蟲就是他們所下,絕無可能會將她治癒,而她懷,他們教聖女這些,就是為了更好的控制她,所以才教她用自己做鼎爐來養蠱,而聖女得知這一切真相後,便出逃,卻不想被她鳩佔雀巢,往下她不敢深想,一想就全身發寒。

    「那待老夫將你妥善安置,親自去請鬼醫前來。」太清想了想,便想將她送到鄧志手中,只有鄧志方能保她一時無憂。

    「若蘭謝道長鼎力相助,只是若蘭不知為何道長要救我,只因我這具身體是聖女?」這個問題若蘭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來為何一面之緣,他不惜與南荊為敵,也要助她,難道僅僅是因為她是聖女。

    「進蜀山時,老夫偶得一夢,夢中有一金光閃爍的神人告之老夫前去蜀山尋有緣人,所謂三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天下趨勢乃是統一山河,你是其中最為關鍵之人,老夫若不助你,又助何人。道家講的就是一緣字,了結了這段緣,老夫才能大道所成,姑娘但可放心。」太清捻著鬍鬚說道。

    若蘭明悟的頜首,神鬼之說她已經知曉,雖然不知她的本體有什麼法力,但至少也知她的本體並非人類,至於沒有法力,跟輪迴有莫大的關係,想到這,若蘭便不再多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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