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7節:從未有過的疼痛 文 / 風撼扉

    偏殿，一片寂靜。

    痛，從未有過的疼痛。

    竟痛到讓她害怕，讓她無助，讓她絕望。

    讓她想要聲嘶力竭的哭一場，卻又發不出任何的聲響。

    緩緩睜開眼，夕陽的輝光透過窗戶灑在一旁的大理石地面上，床邊，俊傑跪在地上，眼眶微微發紅，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她想要抬手，卻沒有力氣，身子變輕了，小腹還在隱隱作痛，她吃力的抬起頭，撫上自己的小腹，一片平坦。

    她的目光凝滯，淚水忽而湧上，心底寒徹，心口仿若有一隻錐子在不停的刺痛，鑽心的疼痛讓她清醒，讓她悲痛而又清醒的明白，沒了，那個她日日夜夜都期待著的，分分秒秒都給她溫暖的存在，沒了。

    「屬下……罪該萬死。」俊傑聲音嘶啞，伏跪在地。

    蘇清衣的淚水滑落，沉默良久，淡淡道：「殺了她。」

    俊傑微顫，道：「皇上……正在那邊審問婉妃和墨嬪，聽方才暗衛的稟報，墨嬪似乎……背叛了主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皇上。」

    蘇清衣冷笑，淚水仍舊不停的滑落。「她太天真了，她以為，把這些事情告訴他，他就會像處置太后一樣的處置我？她太低估我們，他會相信我。」

    俊傑頷首，沒有說話。

    殿內又恢復了寂靜，不知為何，這樣的寂靜忽然讓她更難過。

    失去翠鸝，她以為她已經體會了撕心裂肺的痛，但是她錯了，真正的痛到極致，便是連痛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像現在，想哭也無法大聲的哭，心痛卻都已經感覺不到痛。

    這個時候，有人推開了內殿的門，俊傑回頭看去，隨即頷首行禮，起身退了出去。

    他的腳步聲很輕，也很慢，似是怕打擾了她，卻又似在猶豫。

    聽著他越來越近的聲音，不知為何，蘇清衣心中忽然有一股委屈，一股彷彿受委屈的小孩看到了走來的大人時那般想要傾訴的委屈。

    他走近，卻沒有上前，只是頓足在床前，靜靜的看著她。

    蘇清衣抬眼，淚水模糊了眼睛，視線裡，獨孤辰挺拔的身影迎著夕陽的光芒，仿若救世主般居高臨下，沉靜，卻又冷寂。

    「辰……」多久沒有再這樣叫她，叫出口的時候，竟覺得幾分生澀。

    聽她如此喚自己，獨孤辰喉結輕輕滾動，欲言又止。

    蘇清衣看不到他的猶豫與悲痛，她朝獨孤辰伸出手，滾燙的淚水滑落。「我們的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

    獨孤辰看著她，許久沒有說話。

    看他一言不發，蘇清衣心中忽然有種莫名的不安。

    「墨嬪和良嬪，是你的人？」沉默良久，獨孤辰淡淡問道。

    聽著他淡漠的語氣，和他見到她所說的第一句話，蘇清衣的心中冷徹。

    她從未想過能將這件事瞞到什麼地步，更不怕墨嬪把一切都交代出來，可是，她沒有想到，他們的孩子沒有了，他最關心的卻不是這個。

    「我們的孩子沒了。」她抬眼看他，心中還抱著一絲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