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9 溝通 文 / 意千重
159溝通
第二日清早,明菲先龔遠和醒來。、、盥洗過後。坐到了梳妝台前,花婆子握著她烏黑發亮的長髮,用黃楊木梳子輕輕從頭梳到尾,低聲道:「奶奶,那紅燒肉的事兒查出來了,昨日丹霞離開後,紫菱看見喜福跑進屋裡來過,我們昨夜還從喜福的窩裡又找到了半塊紅燒肉……」
明菲聽完,倒笑了:「這樣說來,都是喜福惹的禍了?當時梅子去了哪裡?」
花婆子笑道:「正是呢,昨夜我們幾個拿住梅子,她說她當時在廚房。」壓低了聲音道,「奴婢瞅著,她這幾日和紫羅鬥得歡。昨夜也是把喜福鎖在屋子裡,跟著大爺和紫羅去的。我們問她,偏她還好意思說,她是幫您看著紫羅。還讓奴婢提醒您,紫羅才是最該提防的人。」
喜福何曾缺過這半塊紅燒肉?還銜著塊紅燒肉到處跑?明菲沉默半晌,道:「你去問她,她連喜福都看不好,有什麼資格替我去看人?紫羅一直跟著大爺。深得大爺信任,這些有的沒的話不許亂說。免得大爺聽見,心中生厭。」
花婆子很快給她綰了個寶髻,插上一枝鳳頭玉琉璃步搖,道:「奶奶,這事兒分明就是她被人算計了。」算計的人不單連梅子給算上了,還把其他人也給算上了。本來丹霞等人就和梅子生分,丹霞當的差事被喜福給壞了事,自然會連帶著怨上梅子。幾個從蔡家來的丫鬟先就起了罅隙,以後當差又如何能當好?
明菲探手拿起一對玉葫蘆耳墜掛上:「她拿不出證據來,那就是她的錯。等送走大爺,就把人都叫齊了,罰梅子半年的月錢,丹霞三月的月錢,其他一切照舊。之前,你先把紫羅叫到我這裡來一趟。」
花婆子想了想,三角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撫掌道:「好呀。這回她才要把那兩個紫給恨透了。」特別是紫羅,梅子首先恨和懷疑上的人必然就是紫羅。
紫羅跟了龔遠和多年,又一直管理著龔遠和的飲食,幾次見紫羅服侍龔遠和,龔遠和也不反感,可見是一直都得信任的。這樣的人,不是輕易就能打發得了的。至於紫菱,龔遠和本就不待見,且先留她一段時間再說。
梅子一天話不說氣不出的,但誰都知道她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先前她盯著紫羅。那是為了向明菲表忠,但現在她徹底恨上了紫羅,心情和手段又完全不一樣了。花婆子可以想像,將來這兩個丫鬟會鬥成什麼樣子。
龔遠和在臥房裡輕輕咳嗽了一聲,明菲立刻起身,「大爺醒了,去叫人擺早飯。」
明菲進了臥房,見龔遠和迷迷瞪瞪地看著她,一臉的慵懶,先上前開了窗:「該起了,洗萃還在院子外頭等著回事兒呢。」
雕花鏤空的窗戶一打開,晨風就將金銀花的清香和院子裡的小鳥叫聲一同送了進來,明菲發間的步搖微微作響,淡綠色衫子被吹得緊緊貼到了身上。燦爛的朝霞將天邊映得五彩繽紛,更將她一張年輕俏麗的面孔映得分外生動。
美麗的早晨,美麗的小嬌妻,龔遠和的心中被淡淡的甜蜜和喜悅所填滿,他向她伸出手:「來讓我抱一會兒。」
明菲微笑著走過去,靜靜伏在他胸前,無意識地將他一縷黑髮綰在指尖繞著,低聲道:「晚上早點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嗯。」龔遠和輕輕吻了她的髮鬢一下,「若是不喜歡,就不要去看賬簿了。每日過去應個卯就行,反正你身子不好麼。」
明菲歎了口氣,半開玩笑半認真:「要是大爺日日都對我這麼溫柔體貼就好了。」
龔遠和的一隻手不安分地順著她的袖口探了進去,低聲道:「你喜歡我這樣?」
明菲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誰不喜歡人家溫柔的對待自己?你昨夜給我看臉色,可把我給嚇壞了。盡想著要怎樣討好你,連覺都沒怎麼睡好,一大早就醒了。說起來昨夜你也有錯,要是你直接告訴我說想和我單獨去遊街,或者是吃東西,餵狗什麼的,我又怎會不肯?所以啊,你是白白生了氣。」
龔遠和知道她的話只能相信一半,心中卻很受用,把頭埋在她的肩頭輕輕笑起來:「好,以後我心中不舒坦了,就直接告訴你好不好?」
明菲趁機道:「記著你的話啊。咱們是夫妻,猜來猜去的最麻煩了。」
龔遠和的目光落在大紅色的百子千孫被面上,低聲道:「我們生個孩兒好不好?」
明菲心跳如鼓,含羞帶嗔地道:「不要,聽說很痛,我怕。」她是真的很怕。她還沒完全發育好,她不想因此送了命,還有,她還沒完全站穩腳跟,怎麼能有孩子呢?
「你怕?」龔遠和有些意外,若是別的嬌小姐怕疼,不願意生孩子。他還可以理解。可是明菲那麼明事理,又堅韌,怎麼也害怕?
明菲揪著他的耳朵撒嬌:「你忘記我哥哥和我嫂嫂啦?我哥哥怕我嫂嫂疼,說過要讓她滿十八歲才要孩兒……你不是說你要對我好的麼?怎麼現在就不肯了?」不說十八歲,讓她先滿十六、十七也是好的吧?
無論做事多麼老練,始終也是個愛嬌的小女兒。龔遠和釋然,笑道:「你這個哥哥,名堂最多,寵自個兒的老婆也就算了,引得我也跟著沒兒子。也罷,也罷,就依得你,先過些日子再說。」
明菲這回是真的高興了,感覺身上的壓力無形之中就輕鬆了一大半,不由摟著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使勁啄了一下,笑道:「你真好。」
龔遠和見她一雙眼睛笑成彎月亮,是真的很高興,便指著自己的嘴唇道:「就這樣一下就夠了?」
明菲睜大眼睛:「那還要怎樣?」
「來,我教你。」龔遠和伸手將她的頭拉下去,緊緊貼著她的唇,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描摹了一圈,頂開她的唇,探了進去。猶如微風拂過花瓣一般,在裡面纏纏綿綿地打了個轉才離開,滿意地看著明菲的臉變成了嬌艷的粉紅色,啞著嗓子道:「就像我剛才這樣來親我。如果不會,我再教你一遍?」
明菲猶豫了一下,紅著臉湊上去:「你先閉上眼睛。」她怎會不會?縱然隔了這許久的時光,記憶深處從來不曾忘記過某些事情和經歷。
龔遠和含笑閉上眼,可愛地嘟起嘴唇,靜靜地等待著。久久等不到那溫軟的玫瑰花瓣來接觸,低聲蠱惑她:「這麼害羞?又不是第一次,我們親過那麼多次啦。我保證不看就是了。」但都是他主動在吻她。她不曾主動吻過他,今日,他就要教會她。
明菲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心地吻了上去,學著他的模樣,用舌尖輕輕描摹了他的唇瓣一遍,才又探了進去。吻人和被吻,是兩回事,她的心莫名地帶了些酸楚和忐忑。但也只是一瞬,她剛進入他的唇間,尚來不及完整地巡遊一遍,便已被他給牢牢揪住。
明菲的舌頭猶如被龍捲風給吸住,疼得她忘記了酸楚和忐忑,只顧著推打他,含糊不清地:「你又胡鬧,我舌頭都疼啦!」
丹霞和白露在外間佈置飯桌,聽見屋子裡曖昧不清的聲音,對視一眼,紅著臉笑起來。
花婆子看了看天色,在外輕輕喊了一聲:「奶奶,時辰不早了。」
明菲手忙腳亂地推開糾纏不休的男人,翻身坐起,整了整衣服和頭髮,嗔怪道:「快些,你要遲了。」
送走龔遠和,紫羅應明菲的要求,獨自去了明菲的屋子裡。一束晚香玉被擺放在窗前的小几上,散發著濃郁的芬芳,明菲拿著本書在看,聽見她進去並不搭理。
紫羅上前行了禮,靜靜站在下首等著明菲吩咐。
明菲並沒有為難她,很快放下手裡的書,和顏悅色地問起她一些龔遠和的愛好和幼時一些事來。
紫羅一一作答,揪著衣角:「奶奶,大爺小時候吃了很多苦,脾氣難免古怪。他心中很看重您,能娶到奶奶他高興得很。奴婢從來就沒見他那麼高興過。」
明菲淡淡一笑:「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紫羅小心地往後退了幾步,走到門口方轉了身,才走了幾步就撞上了梅子。她笑吟吟地望著梅子:「梅子妹妹,我要去廚房,你要去麼?」
梅子掃了她一眼,笑得燦爛:「不了,紫羅姐姐,奶奶尋我有事。」昂首挺胸進了屋,紫羅立在她身後,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
紫菱手裡拿著明菲那件被弄髒了的衫子走過來,恨恨地道:「紫羅,你看她那輕狂樣兒,仗著自己會做點上不得檯面的膳食,就敢和你爭。」說著卻又炫耀地晃了晃手裡的繚綾衫子,笑道,「多虧奶奶身邊沒有做針線活兒特別出眾的,不然也不會要我在這上面繡朵花兒遮掩過去。」
紫羅淡淡一笑:「我聽說,奶奶身邊原有一個叫嬌桃的,做針線活兒那是數一數二的。現下有了身孕,等生了孩子回來就是管事的媳婦子。」眼瞅著紫菱的臉色變了又變,她才轉身慢悠悠地走了。
——*——請注意哦,廢話都沒收錢滴,o(n_n)o~——*——
呃……人是情緒化的動物,婚姻是個磨合的過程,有索取和被索取,有祈求和渴望,有付出和收穫,也會有失望和酸楚,幸福的婚姻是幸福大過痛苦,不幸的婚姻是痛苦大過幸福。所以,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