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 只享受過程就行 文 / 恭喜發財62
白菜菜趁仙癡不注意，偷偷從床上爬起來，向外面跑去。
外面的刮著寒風，吹在身上，像刀割一般難受。這些白菜菜都是能感覺到的，可是她卻還固執的，硬著頭破往外跑。
廚房裡什麼也沒有，白菜菜轉身將手伸入冰涼的水裡。
「嘶——」她被凍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下，隨即有快速的拿出來，放嘴邊哈了口氣。
「不行，再冷也都要做的。師父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肯定也沒怎麼吃東西，雖然我很笨，總是給他添亂，一點忙也幫不了，可是對於這些我可以做的，我一定要做好——這些都是師父最愛吃的——」白菜菜低頭繼續哈著熱氣，然後小聲嘀咕著。
這時候已是下午，天氣很糟糕，一直在颳風，天空昏濛濛一片，只可以隱約看見一些烏雲順風而來。
白菜菜把冰涼的，凍的發紅的手塞進衣服裡，頓時感覺舒服了一些，然後又快速跑到外面，弄了一些野菜。
「嗖~」一陣涼風吹來，白菜菜瘦小的身子差點被吹翻在地上。
很快就生起了火，火苗在快速的吞噬著木柴，這時候的白菜菜才感覺到了一些溫度。可是，與此同時，卻感覺頭好痛好痛。
「我真沒用，不就是小感冒嗎？」白菜菜頓了下，自己對自己說。
說完伸手撫摸了下自己的額頭，不知道是手太冷了，還是額頭太燙了。當她的手接觸到額頭的瞬間，竟然打了個寒顫。
飯做好了，香噴噴的米飯也弄好了。
白菜菜雙手抱胸，打了個哆嗦，然後走到門口的地方，把一碗還沒吃完的魚拿了進來。
她微笑著，看了一眼碗裡的魚。「幸好還沒有吃完，不然就沒有啦，這可是好東西，不能浪費了。」說著，她將那個碗放到了鍋裡，剛放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感覺額頭有點重，暈暈的。
她伸手努力地打了下自己，然後向外面走去。
白菜菜躡手躡腳的走進屋內，仙癡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呢。
看著他安靜的睡著，白菜菜微微笑了下。「師父一定很累吧，呼嚕聲都這麼響，平時也都很少見師父打呼嚕的……那就讓他再多睡會吧。」白菜菜對自己說著，說完轉身要走呢。
「小白菜……」仙癡突然小聲喚了句。「不要走，你不要走，其實師父不是不喜歡你，不是的。只是，你是四公主，那玉帝老兒的女兒，我……」
聞言，白菜菜驚訝的張大嘴巴，快速回頭。「不，不是的，師父……」她對著仙癡，強力的反駁道。
「啊——」說完，又連忙捂著嘴巴，呆呆的看著仙癡。
原來只是做夢，一場夢而已。他並沒有醒來，還在繼續說著，看了下，愣在那裡的白菜菜許久才反應過來，捂著嘴巴走了出去。
雖然知道只是夢而已，可是她卻哭了。
白菜菜蜷縮著身子，蹲在地上，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流著。
她真恨自己，看著師父這麼痛苦，可是卻一點忙也幫不了，不然如此還總是給他添麻煩。
越哭越難受，一直到一隻手伸過來，她才連忙擦去自己的眼淚。
「不，師父，不是這樣的，我沒哭，沒有哭。」白菜菜緊張的站起來，看著一臉狐疑的仙癡解釋道。
仙癡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撫摸了下她的臉，幫她把掉下來擋在額頭上的頭髮撫平，微微笑了下。
「師父，這個我可以自己來的。」白菜菜有點尷尬的看了看仙癡漂亮而又熟悉的臉，抿唇堅定的說著自己弄起了頭髮，蓬鬆的頭髮很快就被紮了起來。
看著很滑稽的白菜菜，仙癡忍不住笑了下。
「你呀，為什麼這麼不聽話？」仙癡低頭，揉了下她的頭說。
「唔，師父，我很聽話的。嗯嗯，對了，你過來，過來，我給你做的飯菜，都已經做好了呢，還是熱的，可香了。」白菜菜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快速抬起頭來，望著仙癡緊張的說著，拉著他向外面跑去。
仙癡遲疑了下，還是跟著她向外面走去。
拉著仙癡坐在凳子上，然後白菜菜快速跑進屋內，端著瓷碗，跌跌撞撞的跑出來。
看著她，仙癡不由得愣了。
「好吃嗎？師父，我記得，這都是你最喜歡吃的啦。」白菜菜托著下巴，盯著眼前，正在慢慢嚼著白菜菜做的菜的仙癡。「還有這些，這些……」白菜菜俯身，指著眼前的另外一個碗說。
仙癡沒說話，哽咽了下，眉頭緊蹙。
看著，白菜菜先是一愣，隨即仔細的看著仙癡說。「怎麼啦？師父，哪裡不對嗎？」
「你這魚，是哪裡的？」仙癡扭頭看著白菜菜，「不會是我讓你吃，你沒吃完，留著的吧？」
「哎呀，師父，不是的，不是的。怎麼可能呢，你讓我吃的，我都吃完了，很不錯呢。沒想到，師父也會做出那麼美味的東西來哈，嘿嘿，這些是我前幾天抓的魚，沒有吃，就在水缸裡養著呢的。」白菜菜微笑的說著，最後嘟著嘴巴，呆呆的望著仙癡。
看著她，仙癡沒有說話，只是無奈的搖搖頭。
「小白菜，你的身體……」
「沒事，沒事的，我的身體很好，很好的師父，你看你看……」白菜菜說著，轉身站起來走著，讓仙癡看。
可是剛要再次蹲下的時候，突然感覺頭好暈。
「喂，小白菜……」仙癡對著喚了句，可是白菜菜已經聽不見了。
他著急的抱起白菜菜，眼前的瓷碗被撞翻在地，發出「砰」的一聲，碎了。
「傻丫頭，你怎麼這麼傻，怎麼可以這麼傻啊，你不需要為我做哪些，根本不需要，應該我來保護你才對的，你只需要享受過程的。」仙癡攥著白菜菜的手，呆滯的望著她昏迷著的臉，著急的都快哭了。「大夫，你說她到底是怎麼了？之前是高燒不退，現在又暈迷不行……」
仙癡轉頭，看見一旁站著的大夫，急忙詢問道。
大夫是個瘦小的老頭兒，看起來為人好像很憨厚的模樣，不像是壞人。再看看，仙癡雖然長得英俊，可是對白菜菜也算上心，否則不會從昨天晚上抱著她趕到此處，一直到現在，都未曾合眼呢。
「你不用擔心，不用擔心，她需要休息，太需要休息了。真不知道，你這個丈夫是怎麼當的，一點也不會照顧妻子，你瞧瞧，都把她累成什麼樣了。」大夫的話聽著很刺耳，可是仙癡卻也沒有反駁什麼，只是安靜的聽著。
可是，當他在聽到丈夫兩個字的時候，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薛雙兒的一些記憶。
該死的記憶像潮水般湧了過來，仙癡慢慢站起來，手指攥得死緊，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可是卻一點也不受控制。
沒辦法，誰讓他已經不再是一般心臟的人了呢。有那另外一半心臟，那就注定了，要承受痛苦的。
「嗯嗯，我的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我不是人。」仙癡連忙自責著，就差伸手扇自己耳光了。
「好了，好了。你跟我這樣也沒用，你要給她說呀。」大夫頓了下，搖了搖頭。
他或許不會明白，現在的人，怎麼都這樣，犯錯了才知道痛改前非，那麼之前都幹什麼去了。什麼事情，不管好的還是壞的，難道真的，要等到錯過了才這樣歇斯底里的懺悔嗎？
深夜，又是一個氣冷的夜，冰涼如水。
仙癡拿著一壺酒，獨自坐在小店的門口。
白菜菜暫時被安頓在了那大夫的家裡，看上去也不像是個壞人，也一定不會對她做什麼的吧。
想著仙癡微微抿唇，喝了一口酒水，隨即又轉身向後看了看。
「之後的路要怎麼走啊，要不要把白菜菜送回去呢？唉~」想著，他的心就難受的要死，固執的再喝了一口，胸口不自覺的疼了下。「不行，他不能傷害無辜，她說什麼，也是自己的徒弟，有沒有什麼過錯。」
想著，仙癡的眉頭皺的都連在一起了。
「嘶——」白菜菜微微睜開眼睛，眼前都是佈置的古香古色的房間，看起來很漂亮，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師父，這是哪裡？師父——」白菜菜小聲喚道，可是卻沒有人回答，她有點緊張的從床上爬起來，想要下床。
「且慢——」
一個瘦小的老頭兒走上前來。「別下床，別——你的身子太虛弱了，這樣會使病情加重的——」老頭兒說著，愛憐的上前去扶著她。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可是他還睡不著。
「這裡是哪裡？你是……」白菜菜看著眼前的老頭兒，好奇地問。
那大夫歎了口氣。「我是這鎮子的大夫，是你的相公帶你來的，他就住在不遠處的客棧裡，你的身子開虛弱了，不能折騰，就暫且住在此處，有我的老伴兒照顧你，現在她剛睡下，我拉看看，沒想到你就醒了。」
看著在自己跟前，看上去一副憨厚忠實模樣的老頭兒，白菜菜這才放下心來。「麻煩您了，我已經沒事了。」
白菜菜固執的說著，說完就要下床，可是老頭兒死活不讓。
爭不過，沒辦法，只好繼續躺著。
她的身子可能真的太過虛弱了吧，剛躺下就感覺全身無力，無法動彈了。
沒辦法，她有睡了一覺，一覺醒來，天竟然都亮了。
「你醒來了？怎麼樣，還好吧。」仙癡就坐在白菜菜的身旁，呆滯的望著白菜菜。「這是大嬸給你做的粥，很好吃，吃一點吧。」說著，仙癡抬頭望著白菜菜，伸手將自己手裡的瓷碗拿起來，用勺子盛了一些遞給白菜菜。
白菜菜漂亮的臉上有了一些紅潤，可是卻又參雜著更多的蒼白無力。「謝謝師父，都怪我，這不爭氣的身體，總是給你添麻煩。」說著，白菜菜張嘴，吃了一口粥。
「嗯嗯，好吃，好吃，真的很好吃……」慢慢嚼著，然後突然一閉眼，小雞啄米般的對著仙癡點頭道。
看著，仙癡也很開心的笑著，伸手摸了摸白菜菜的臉，比她更開心的笑了起來。「傻丫頭，還吃那就吃吧，多吃點，多吃點……」
仙癡伸手，再次給她餵著。
「嗯？」不遠處站著的一個老頭兒，和一個大嬸，突然莫名其妙的對視，點了點頭。
他們的表情很詭異，可是卻沒人知道他們在商量著些什麼。
「咳咳……」白菜菜咳嗽了下，微笑著望著仙癡。「師父，我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你是對我最好的，是不是？」
說完，白菜菜伸手就要撫摸仙癡的額頭，可是仙癡卻並未讓她摸。
他倏地一下閃開，看著白菜菜。「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在完成我的使命而已。」仙癡後退，然後站起來，望著白菜菜，唇瓣微微動了下，那雙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如果你不是玉帝的女兒，我也不是天上的神仙，該多好呀？」仙癡低頭，在心底裡思索著。
「使命？」白菜菜歪著頭，看著仙癡。
那種不可置信的表情，很淡定的看著他。
「對，要不是因為你是四公主，我們不會要交集。現在，我們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我是奉了玉帝之命，將你帶回去，這是我的使命，還請四公主不要讓我為難。」仙癡負手，站在白菜菜跟前，聲音嚴肅的說著。
不算很高的聲音，在白菜菜聽來，卻好像晴天霹靂一般。
她無法相信，她會是什麼四公主，而這個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很好的師父，竟然會是這樣的冷血無情。
白菜菜哽咽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那雙眼睛，水汪汪的，看了就讓人心疼。
「就這樣，好了，那我就不打攪四公主休息了。」說完，仙癡轉身離開了。
一轉身，他的眼眸也跟著濕了。
恐怕這些，連他自己也都不會想到。
他一直以來都是很冷血的人呀，可是卻會輕易地掉淚。
「為什麼？」仙癡攥緊拳頭，狠狠的砸在眼前的一顆大樹上，樹被打出一個坑。
他好像一點感覺也沒有似的，只是憂傷的抬頭望著天空，怎麼也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這一切不是這樣該多好，可是為什麼？事情為什麼偏偏是這樣？」仙癡繼續自言自語著，說完伸手擦了下自己的眼角，竟還真的有淚水湧出，濕濕的液體在他的手上，看著那些，仙癡先是一愣，然後慢慢的難過起來。
他蜷縮著身子，努力地向前傾著，突然「撲哧」跪在了地上。
「老天，你到底想怎麼樣？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為什麼？本來好好的心臟，為什麼要分開，既然都分開了，那又為什麼還要和在一起？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樣折磨我？」仙癡仰天大聲呼喚著，可是天空卻依然是那個顏色，絲毫沒有因為他的咆哮而改變。
許久之後，他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往回走去。
「啊——這是怎麼了？」仙癡剛回去，可是卻發現那老頭兒家的門是開著的。門口躺著一具屍體，身上全是血，看上去很噁心，不但如此，還少了一隻胳膊和一條腿。「到底怎麼了，小白菜……」仙癡倏地一躍而起，向裡面跑了進去。
「砰」
他被絆倒了，有人抓著他的腳。
仙癡快速爬起來，扭頭看了一眼，他的腳上此時也沾著血，紅色的看著都很刺眼。
是剛才躺著的那個人，雖然沒有了一隻胳膊和一條腿，可是另外那一隻胳膊卻伸得長長的，死死地抓住他的腿。
「大夫，大夫，怎麼會是你？你這是怎麼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仙癡緊張的伸手，慢慢扶了下他的身子，那個老頭兒的表情看起來很猙獰，仙癡剛問完，他就倒吸了口氣，倒了下去。
「救救……人……」
仙癡耳邊傳來老頭兒的呼喚聲，可是卻也只是這些，在什麼也沒有了。
他憂傷的伸手搬開他的手，伸手撫摸了下他的眼睛，讓他閉上雙眼，然後把他的胳膊擺好。
「小白菜……」仙癡跑進屋裡的時候，屋內一片狼藉，眼前一個人也沒有，不但如此，好像還有打鬥過的痕跡。「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仙癡努力地攥著拳頭，咆哮著。
「啊——大嬸——」喊完，一低頭，竟看見大嬸探出頭，在床底下，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仙癡，仙癡怨恨他，可又像是在求救。
他緊張的過去，想拉她出來，可是手剛伸進去，稍微一用力，那雙烏黑的眸子，瞬間石化了。
「這……」仙癡抱著一顆血粼粼的人頭在手裡，他的手微微顫抖著，表情瞬間僵硬了。
「到底是誰？為什麼——」仙癡悲痛欲絕，扭頭撫摸了下大嬸的眼睛，讓她瞑目。「大嬸，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就這樣白死的，我會幫你們報仇，一定會幫你們報仇的，殺你們的人，我定要將他們挫骨揚灰。」仙癡繼續咆哮著，意志堅定的說著。
說完，他俯身，把她的頭，慢慢放在床上。
「小白菜，小白菜，你在哪裡？」仙癡肆意的呼喚著，可是卻沒人回答，安靜，異常的安靜，靜得讓他心驚膽戰。
剛才還想著怎麼處理這件事呢，可是，誰知道現在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這對他，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我該對你說那些，不該那麼冷淡的……」仙癡哭泣著，在屋子裡找了個遍，可是都沒找到白菜菜的蹤跡，那雙眼睛都被快要蹦出來了。
「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怪我……」說著，仙癡伸手，又在牆上打了下。
他的手都在流血，鮮紅的血液慢慢的流著，看起來很是叫人心疼，也很血腥。
「砰」
有東西從頭頂掉下來，仙癡緊張的連忙跑過去查看。
「小白菜……」他仰起頭看了一眼，然後再在地上尋找著。
可是，卻沒看見白菜菜的影子，倒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竟然看見了小白。
「啊——小白，小白，你這是怎麼了？」仙癡伸手，從地上撿起小白來，伸手撫摸了下他的頭，然後慢慢地喚著，對他吹了口氣。
小白這才慢慢動了起來，他先是一愣，然後見是仙癡便放鬆下來，可是根須卻一直在顫抖。
「動地發生什麼事了？小白，小白，你快告訴我……」仙癡緊張的抓著小白，卻忘記了他是不能說話的。
小白抬起頭，對著仙癡，突然一努力，竟然跳了起來。
仙癡跟著小白，快速向外跑去。
雖然不知道小白要帶他去哪裡，可是卻還是跟著去了。
屋子裡到處都是血，那大嬸的頭還被放在床上，床底下有她的雙手。
仙癡閉上眼睛，一想起那一幕，眼淚就在眼光裡打轉。
他死死的攥著手指，心中思緒萬千，真不知道白菜菜現在怎麼樣了。
「她的身子才剛好，怎麼就出這事情，那麼虛弱的身子，要是再出問題可怎麼辦？」仙癡努力地倒吸了口氣，望著前方，迎著寒冷的風兒，可是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額頭上竟還沁出了汗……
那種急切的心情，恐怕以前都還從未經歷過吧，這第一次，第一次為白菜菜這樣擔心，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她其實真的很可憐，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之前那麼多年，一直都是那樣，現在了，竟然還要承受他的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