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0。自豪 文 / 墨拓
手雷這種現代戰爭中極其普遍的武器因為有其一定的戰術意義,所以劉玉和菲歐娜都可以說是非常熟悉,所以當兩個黑影從空中畫著弧線落向吧檯的時候,菲歐娜第一時間習慣性的喊出手雷,然後就轉身向吧檯外面跳去,可是她很顯然忘了他那個方向的吧檯外面正是敵人火力覆蓋的地方。
劉玉發現手雷的時候比菲歐娜還早,所以他一把抓住要跳出受死的菲歐娜,然後拖著她就向後了邊移動過去,圓形吧檯的中間是一個粗大的大理石柱子,劉玉和菲歐娜一直在柱子和吧檯之間的空間裡反擊,現在手雷飛來,跳出吧檯固然可以活命可也就落入了敵人子彈的覆蓋面裡,所以劉玉拖著菲歐娜繞柱而行,兩人來到了石柱的後面雙雙抱頭的躲避。
一個手雷的殺傷半徑常規下不低於七米,按道理石柱周邊都是殺傷範圍,不過石柱後面正好可以擋住大部分的彈片,反倒成了個安全點。
不過這所謂的安全點,也只能擋住大部分的彈片,將菲歐娜整個納入懷中的劉玉只覺的背部像是被什麼東西劇烈的撞擊了一下,整個後背都陷入了麻木,劉玉本來以為是被衝擊**及了,並沒有多想轉身放開菲歐娜就要繼續阻擊敵人,可他剛一動背部就傳來劇烈的疼痛,這疼痛直接衝入腦中,即便是劉玉這種人物也不自覺的抽了口冷氣,他靠在石柱上,大量的鮮血從背部滲出染紅石柱然後向下淌出。
劉玉被疼痛弄的一時思維滯怠連正常的舉槍射擊都做不到,只能單手持槍伸出去進行盲射。好在菲歐娜沒有閒著,她從石柱的另一邊擋住了向前移動的敵人。
不過劉玉很清楚這種阻擋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敵人源源不斷,而且越來越生猛,身處法制城市的高檔酒店之中,武裝突襲也就算了,現在火箭筒手榴彈也都上來了,這也太不把這裡的政府系統當回事了,而更令人感到詫異的就是這樣鬧騰警察居然都沒有到。
劉玉此時槍中的子彈估計不足十顆,菲歐娜由於帶了備用彈夾所以情況好些,不過估計也不樂觀,敵人手榴彈都用出來了攻勢只會越來越猛,手中有槍,槍中卻是無彈,還面對如此多的敵人。
如此的死局,只有一個可以解開的辦法,那就是警察的到來,可是從敵人襲擊到現在已經這麼長時間了,警察的影子都沒有見到,要不是警察被攔住了,要不就是更黑暗的結果;警察壓根就沒來。
如果是這樣,今天只怕是想活都可能了。
腦中正思索著這些事情,手中的衝鋒鎗卻是為之一震,叮一聲脆響,竟是子彈打光的聲音,劉玉一把甩開沒有用的mp5抄手掏出腰間的龍息手槍,轉了個身背靠到了另一邊的壁面上,剛想忍著劇痛站起身回擊,砰砰砰一排彈孔就出現在了他的旁邊。
劉玉整個人猛往後面一縮,然後對著還在開槍的菲歐娜吼道:「把槍給我,你拿手槍跑,想辦法跑出這個酒店,跑出去,能找自己人最好,找不到就去找警察,躲過這些人。」
「你怎麼辦?」
「我幫你擋住他們,然後再走……」
「我不相信這種謊言,也絕不拋棄身邊的戰士,我們一起衝出去。」
「……那是衝不出去的,必須有一個人掩護……」
「那也不該是你……我們一起衝出去,生死由命。」
「……這不理智。」
「我們在酒店被幾十人又是槍打,又是手雷,還動了火箭筒,我早就該不理智了。」
劉玉出過的任務經歷過的危險都不在少數,可從來沒有在任務中聽到過類似菲歐娜剛剛的那種話,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菲歐娜也不理會劉玉的遲疑,又是幾個點射之後,轉身就向酒店的大門衝去,劉玉反應不及只能跟上。
這樣的逃跑是非常沒有安全保證的,兩人幾乎是剛剛離開隱蔽點敵人的火力就跟了上了,無數的彈孔和火星幾乎就是攆著二人的腳跟向前延伸過去。
劉玉很清楚這樣繼續跑下去遲早就是飲彈身亡一個下,所以他就地一個打滾,幾個翻滾之後就那麼大刺刺的單膝跪在了地上,雙手持著龍息轟隆轟隆的連連發射,一口氣就打空了整個彈鼓,龍息威力巨大,電閃般的數槍一下子就轟掉了最前面幾個敵人的腦袋。
如此的舉動可以說只能用愚蠢這兩個字來形容,因為這樣大刺刺的反擊,雖然殺掉了幾個敵人,但是去一下子把所有敵人的火力吸引了過來,殺幾個敵人是痛快了,但是敵人的火力頃刻就會覆蓋過來,這時候劉玉槍中沒彈,周邊沒有隱蔽。只能是死路一條。
如此的結果劉玉心中當然是非常清楚,可為什麼清楚結果還要開槍,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故意吸引火力,讓菲歐娜順利離開。
劉玉打空手槍之後,沒有停留就地一個翻滾,忍住背部傷口再次撕裂的劇痛,甩開手槍彈鼓轉瞬間重新裝彈,然後沒有停留再次翻滾,這幾次移動都是轉身間完成的,每次方向不同的移動都牽動了所有敵人的火力。
菲歐娜一路前衝,人到了賓館外面才轉頭回看,正好看見漫天的子彈向著劉玉鋪天蓋地的覆過去。
劉玉這時候剛剛換上子彈,就那麼蹲在地上強硬反擊,子彈都是擦著頭皮飛過去,手臂臉上瞬間就被擦出了指長的傷口,任誰都看得出幾秒鐘之後,劉玉非變成蜂窩煤不可。
菲歐娜嘴裡罵了句白癡,舉槍就重回了賓館向著敵人就射擊了過去。
菲歐娜的及時出手為劉玉爭取了寶貴的時間讓他整個人躲到了一個柱子後面,幾乎是他人剛進去的瞬間,大量的彈孔就印在了柱子上面。
劉玉幾乎要氣瘋了,他煞費苦心才讓菲歐娜離開酒店,沒想到她不逃走去找援兵,反而又折返回來,他邊舉槍在臉旁,邊開口道:「走啊,去找人幫忙,留在這都要死。」
「我掩護你出來,我們一起走。」
「你的子彈還有多少,根本不夠掩護我撤出這裡,去找人幫忙,快去。」
「……找人幫忙也要一起去。不是你我去,你留在這死。」
劉玉不知道這種可笑的堅持是因為什麼,菲歐娜救了自己的命,自己現在留下擋住敵人讓菲歐娜活命,這是理所當然的,所以菲歐娜現在的舉動反倒讓他煩躁。
劉玉和菲歐娜的磨嘰可絲毫不會對敵人造成影響,敵人的攻擊一如既往的生猛,很快菲歐娜也只有躲避的份,劉玉剛想開口再次催促菲歐娜走,突然重物落地響起在左右,下意識的低頭開去,居然是一個黑漆漆的手雷。
劉玉這時候該怎麼辦?撿起手雷扔回去?這是電影或者遊戲裡才會出現的場面,一般情況下遇到一個即將爆炸的手雷在面前,人的反應都是一個;那就是跑。
即便外面此時是真正的槍林彈雨,劉玉依舊飛奔了出去,不過他並沒有衝向酒店大門,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因為那個方向的不遠處是另一個柱子,沒有辦法;在這樣的環境裡能擋住敵人子彈的除了大理石的吧檯以外就只有這些同樣堅固的柱子。
這一點劉玉知道敵人當然也知道,所以劉玉人還沒有到,子彈就已經到了。
原來的隱蔽點有手雷爆炸,而目的地則是被彈幕覆蓋,劉玉可以說前無去路後沒靠山,作為經驗豐富的士兵,劉玉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名為絕境的味道。
劉玉整個人趴到地上,向著柱子打滾過去,菲歐娜也看到了劉玉的境況,她居然整個人從隱蔽點出來,不要命了似地向著地敵人掃射過去。試圖吸引敵人的火力,分擔劉玉的壓力。
菲歐娜的想法是好的,做出來的行動也有相當作用,但是她犯了一個很重要的錯誤,那就是忽略了敵人的人數,敵人這時候已經完全在酒店大廳鋪開了,絕對足以堅固菲歐娜和劉玉兩處。
所以菲歐娜的舉動雖然開始有點效用,但實際上卻是把自己也陷入了危險之中,一顆子彈沒有任何徵兆的就在美女的胳膊上炸開了花,劇痛讓菲歐娜整個人迅速縮回了隱蔽點,直到背靠在牆壁上後一聲慘嚎才從她的嘴中爆發出來。
聽到菲歐娜的慘叫,劉玉心裡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他猛的從地上翻身而起,也不考慮敵人的火力有多猛烈,抬手舉槍還擊,邊還擊還邊向著前面的柱子移動過去。
從起身的瞬間,劉玉就已經做好了中彈的準備,這種距離,敵人這種火力,不中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身體每動一下,注意力都有一部分分散在身體上,等待子彈的來臨。
劇烈的槍械咆哮聲傳進劉玉的耳朵,還有如同海嘯般的各種槍聲,劉玉以為這是敵人新增的火力,可去發現聲音都是從背後傳來的,而且無數的線狀光束從身體作用劃過,擊打在前面敵人的陣線上,這股新火力的來勢異常兇猛,而且明顯是針對武裝突襲者,並且有新火力中明顯有重型火力,敵人陣線像是被掀開了蓋子,不說敵人,就是那些敵人隱蔽的地方都被子彈打出巨大的窟窿,個別掩體甚至還被打碎了。
劉玉隱蔽到石柱後面,將注意力集中在突然出現的火力上,第一眼看上去,劉玉還以為是警察來了,因為大量穿著正規作戰服,防彈衣,手持統一武器的士兵,成各班組從不同的方向對著酒店突入,看著那些帶著防彈頭盔,槍械上各種掛裝齊全的士兵,誰都第一感覺是政府士兵。
但是劉玉細看之下立刻發現部隊,如果是警察來了,在攻擊前肯定有宣傳攻勢,最起碼也有基礎宣言,而且警察如果來了,來的車輛應該是專業車輛,甚至來幾個裝甲車撐場面,但是這些車輛全部是清一色的黑色箱型車,最重要的是這些士兵身上沒有任何警察的標誌,而且他們手中有的是輕機槍,有的是突擊步槍,這不是警察的標準,這是正規的軍事標準,戰鬥標準。
新來的軍事力量可能並不是從一個方向進攻的,地下車庫可能也有分隊攻擊,敵人退卻的非常快,酒店大廳中很快就有無數的黑衣專業戰士現身,他們與其說是攻擊,倒不如說是衝鋒。他們全部是邊射擊邊向著前壓制,很快敵人就都退回了地下車庫。
菲歐娜第一時間到了劉玉身邊,她開口道:「這些警察怎麼會這麼辦事,風格倒是挺像我們傭兵的。」
「不是你麾下的傭兵嗎」
「不是,絕對不是,我沒有聯繫公司在亞洲的分部,就算聯繫了,一時之間也抽調不出這種戰力。不是警察就是軍隊,而且看他們的配置,還很可能是正規政府的軍隊……我們剛剛的反抗這麼激烈,會不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啊,這裡是東南亞,共和國的影響力……大到不可想像,會不會……」
「不會。」
「這麼肯定。你應該知道政府的手段,很……不講情面的。這些人一看都是專業的,而且專業程度非常高,說是共和國的武裝人員也不奇怪,如果是這樣我們可能都活不了。我開始還以為剛剛攻擊我們的人是……」
劉玉邊幫菲歐娜包紮傷口,邊露出了笑容:「你不用多想,他們不是共和國的武裝人員,我知道他們是誰。」
「你知道,他們是誰?」
「我的家人……」劉玉的話剛剛落地。
一個穿著黑色華貴西服的人在一眾保鏢的簇擁下走到劉玉面前,在看到劉玉那被毀壞了一半的容顏時,眼中浮現出駭人的憤怒以及**的傷心,他盯著劉玉好一會才開口道:「誰做的?」
「工傷。」
「我只查到你在共和國當了兵,然後你當著當著就不見了,再次收到你的消息就是聽說你在金三角打黑市拳,你知不知道那個拳賽是……我第一時間來找你,到了就知道你被人襲擊,帶了衛隊就來了……你告訴我是誰把你的臉……」
「真的是當兵時候的工傷。」
「你去那個國家當兵不行,非要回國當,你知道家裡照顧不到那裡,你……」
「你自己也說是回國當兵,我們都是中國國籍,要當兵能去那裡。」
「……你……你知不知道你的臉……」
劉玉看對方氣的臉都變紅了,也知道自己不能過分,他淡淡的開口道:「好了,哥,我背上有傷口,應該是彈片。我需治療。」
「彈片!!找醫生來。去找醫生來……玉兒,我們先回家,父親在等你。」
「父親!!!?……你不是希望我從醫生那裡直接逃走吧。」
「……你自己也知道無法交代,想想怎麼跟父親說你的臉吧。那是他最自豪的東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