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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8。 職業? 文 / 墨拓

    是日

    連城做在桌面前看著手中的一副軍銜,這是一股高技術士官的軍銜,距中國人民解放軍最高的士官軍銜只有一級之差。

    這才是連城真正的軍銜,象徵著無數榮譽和長久資歷的軍銜,但是素來低調他平時從來不佩戴這小半個肩章都被金屬拐的佔滿的軍銜,這實在是太過招搖了,他平時總是掛一副不知道從哪得來的,顏色很暗沉的二級士官肩章。

    可是今天他卻要換上自己真正的肩章,那充滿金色光芒的高級士官軍銜,因為今天是很特別的日子,雖說這種日子連城經歷過不少次,但他一直認為,這是神聖的一刻,它見證著一個年輕人的成長,也見證了自己的為戰旗的奉獻,連城不是什麼高調的人,更談不上居功自傲,但是在他的心裡,這一刻的地位遠比自己的一等功勳章,更能代表榮譽。

    在菜勝的一生中他無數次幻想過這一刻;接到軍校通知的這一刻,但是不管怎麼的幻想,他也沒想到真正接道通知時,自己的心裡居然沒有絲毫的高興,有的只是落寞,他雖然平時從來沒與正形,但骨子裡卻是很硬氣的男人,這是燕趙男兒的通性。

    他雖然因為叛逆而使得思維模式有了些許非主流的可笑傾向,但這並不影響他重情重義的本性,所以他在接到解放軍信息工程學院的通知後,第一個反應並不是遠大的前程在召喚自己,而是自己即將要面臨分離。

    菜勝久久的盯著通知發呆,他絲毫不知道排房的門口早就被五個壯碩的身影擋住了,他們在得知通知到達連隊的瞬間,就放下手中的事感到了這間排房的門口,可是這平日裡無比熟悉房間,今天卻好像是有了什麼莫名的力量一般,誰也沒有主動走進去,十公里都不知道征服過多少次的雙腿們,今天卻像是灌了鉛一般,哪怕是動一下都難。

    就這樣六個無畏的年輕士兵彼此的佇立著,一邊是兄弟和兄弟,而另一邊則是兄弟和一張花花綠綠的……紙。

    終於,劉玉邁動了腳步,他緩緩走到坐在椅子上的菜勝身後,伸出雙手搭在那熟悉無比的雙肩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恭喜,我兄弟。共和國未來的少尉。這是……這是堅實的勝利,我為你感到驕傲……」

    「為了我上軍校你驕傲?!……那為了我的離開你會怎麼樣?」

    很少有的菜勝居然堵住了劉玉的話,後者搜腸刮肚想要找出合適的回答,可是最終也沒有找到,他只能是把搭在兄弟雙肩上的手微微用力,然後說道:「我們這週末都報假外出,到金陵去給你慶祝,信息工程學院在中原,那裡還是和金陵有不少差別的……」

    劉玉的這句話起到了很好的作用,諸人都知道菜勝平時是最喜歡到金陵去玩樂的,所以門口諸人都紛紛走進來藉機開口:

    「對,那啥狗勝,咱去金陵吃好的喝好的,是吧,在好好買點以後到學校要用的東西。」

    「黑啊!狗勝仔,我去借車來開車去金陵,到時候類想去哪邊就送類去哪邊……」

    「菜勝,你現在有了更好的將來,慶祝是應該的,察哈爾陪你好好喝酒,你比我強太多了,我居然差了分數線三十分……」

    「……我請客。」

    風格和內容都不盡相同的話語來自菜勝五個沒有血緣但彼此相依的兄弟,這些話他們雖然說的有些詞不達意,甚至是完全不知所謂,但都充分表明了他們得態度:對菜勝很重視的態度。

    不過諸人的話好像沒有起到什麼特別好的效果,菜勝一直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這並不是說菜勝不尊重自己的兄弟們,事實上他雖然沒有說話可卻早已經做出了回應,他……流淚了,不同與不九在連城面前的那種嚎啕大哭,這次菜勝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只是默默的……流淚,他甚至沒有梗咽只是坐在那裡,眼睛中不斷的分泌出淚……液體。

    這才是一個男人真正的眼淚,只有真正傷心時才落下的淚水。

    菜勝自幼生活在軍人當中,他的父母甚至是祖父母都是共和**人,如此家庭成長起來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是很少會流淚的,即便是父母沒有特別要求,自幼成長在鐵血金戈中的他們耳渲目染下也會自然的認為眼淚是軟弱的象徵。

    所以菜勝的一生中哭過的次數可能不少,但是真心的眼淚卻是幾乎從沒有流過,可是今天……男兒有淚不輕彈,那也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為了分別流淚也許在很多人眼裡是很幼稚的事情,但是,我相信當過兵的人都不會這麼想,尤其是當過兵還退過伍的人,他們一定明白,與兄弟分別時……是沒有人能控制住淚水的。這不幼稚,更不是懦弱。這是……這是傷痛,真正的男人才懂的傷痛。

    菜勝的情況一下子讓整個房間中的空氣變的粘稠起來,劉玉迅速的轉身看向窗外,只給眾人留了一個後腦勺,他眼中已然也是泛出了淚水。

    張龍接替了劉玉將雙手搭在菜勝的肩膀,緩緩的揉捏晃動,嘴上雖然帶著笑容可眼中也是起來一層亮晶晶的光芒。

    楊俊興和察哈爾都坐在到了床上,一個低著頭不說話,一個猛吸嘴上的香煙。

    唐亮劉玉舉動出奇的相似也是轉頭看向了旁邊,整個人依舊還是保持著負手站立的姿勢。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和苦悶中時,突然一股強力的氣息傳進了排房中,那是一個人,一個身穿07式常服的軍人,一個步履堅定的戰士,一個優秀的士官班長。

    在連城第一隻腳邁進房間的瞬間,所有人都立刻大笑心中的鬱悶,紛紛挺身立正,本來拿在手裡或是別在肩上的作訓帽幾乎是電射般的扣在了頭上。

    雖說連城是諸人的班長,但是連班長縱下的毛病是全軍聞名,其實說連城縱下那完全是不瞭解情況的人瞎說,連城那是縱容屬下啊,那根本就是寵溺屬下,平時替六人處理麻煩解決問題也就算了,要是六人稍微有個不注意那髒衣服臭被套都得被連城給洗嘍,要是生個病什麼的他二十四小時都守你身邊,送飯,打水,比保姆還周到……

    正是因為這些,連城不僅是這六個混世魔王的班長,還是他們心中如父如兄般的存在,按道理來說這都只能是增加彼此之間的親暱和尊重,那就更不應該連城進個門就讓六人有如此大的動靜。

    六人之所以這麼緊張其實並不是僅僅因為連城的到來,還因為連城此時的軍銜,他們到飛龍已經足足有一年還多的時日了,六人雖說對連城的過去瞭解的並不多,但是最起碼知道了自己的班長絕對不是如他平時所掛的軍銜一樣,只是個二級士官,可是知道不是二級士官那又是什麼軍銜呢,六人中極個別的存在曾將挖空心思想要知道連城到底是什麼銜級,不過最終卻是什麼答案都沒得到。

    可是現在;連城那挺拔常服的雙肩上掛著的是二級軍士長的軍銜,也就是五級士官的軍銜,這是什麼概念;二級士官也就是中士服役慢也就是八年的軍齡,而二級軍士長是二十一年。中士最後只能是退伍,二級軍士長那搞不好就是退休,而且還是正團級待遇退休。

    沒人有人會懷疑這才是連城的真正的軍銜;這個男人是六人所見過的所有軍人中最應該擁有榮譽的存在,但即便是早有這種心裡準備,可猛的一看見熟悉班長帶著如此生猛的,連見都沒見過的軍銜,那種感覺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六人的立正,沒有對連城造任何的影響,他是曾經接受過將軍敬禮的人,而且還是敵軍將軍……

    連城沒有理睬其餘人只是徑直走到了臉上還掛有淚痕的菜勝面前,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徑直的走到菜勝的面前,然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連城迅速的敬出了一個軍禮。

    在連城向著菜勝舉起手臂行出軍禮之後,菜勝心中什麼分離的苦痛,什兄弟間的不捨,瞬間全都消失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翻身從後面的窗戶跳下去,即便那下面垂直距離數十米的地面。

    可菜勝還來不及這麼做,連城已經一把把他擁抱在了懷裡,言辭中激動異常明顯:「好樣的菜勝,好樣的……你是個好士兵,將來也會是個好軍官,那時就會因為你的影響而產生更多的好士兵,這支軍隊就是這樣越變越強大的,這才是方向,正確的方向,這是真正的前程,我帶過的兵中每當有人得到軍校通知,我都感到異常的驕傲,並不僅僅是因為你們即將成為我的上級,還是因為你們都有選擇了為軍隊做出更大的貢獻,好樣的菜勝,好養的。」

    不知道為什麼連城的話使得房間本來那悲傷的氣氛變的淡薄了很多,總要有人來引領正確的方向。

    由於連城的攝入使得整個談話從完全的悲傷變成了對戰友的感激及不捨,他們畢竟都是年輕人容易被情緒操控但也容易被改變。重要的是人要在這種改變中學習並且得到成長。學習為什麼悲傷被沖淡,學習什麼是重要次要,從而知道如何正確的取捨。

    是夜。

    劉玉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他翻來覆去了相當一段時間後,終於忍不住問向旁邊的連城:「班長,我沒去上軍校是不是錯了?」

    「……別問我這個問題,我沒興趣回答你。錯與不錯其實全在乎於一心,人能做的無非就是選擇……只是,我們作為軍人,任何的選擇都應該基於軍人的原則。」

    「軍人的原則?軍人是職業,職業怎麼會有原則。」

    劉玉的話讓房間陷入了徹底的沉默,許久,連城恨鐵不成鋼的生硬爆起:「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什麼軍人,軍人僅僅只是個職業嗎?職業是用來餬口的,你當兵是為了餬口嗎?我當兵是為了餬口嗎?軍人不僅僅是種職業,它也是種信仰。沒有這種信仰的人都不能稱之為真正的軍人。」說完連城就轉身睡去了,只留下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劉玉躺在床上獨自乾瞪著眼。

    數月之後。

    超市電視房中,少了菜勝的無人坐在長方形的桌子邊各自忙著各自的是事情,高掛在牆上的電視裡播放菜勝最為喜歡的電視節目;某女性選秀節目。

    這裡電視會播出這個節目可能完全是為了表達對菜某人的紀念,事實上通過電話可以知道,菜勝在軍校日子過的那簡直是神仙一般,剛入學的那三個月集訓,對飛龍出身的菜勝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麼,那強度根本就是遊戲的程度,所以在飛龍不顯山不漏水的菜勝,一下成了軍校新生集訓隊中的名人,不僅自己成績出類拔萃,據說還以體能好的優勢,勾搭上了不少女學員,最後他敲定了其中一個最漂亮的,互相確立男女朋友的關係,三個月一結束軍校的生活就和普通大學相差無幾了,天天就是上課,吃飯,睡覺。泡妞。用菜勝的原話就是:要知道這地方如此的逍遙,他第一年兵的時候就該考軍校,飛龍和這裡一比那簡直就是比十八層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他還在電話中勸眾人向他學習早日脫離苦海,轉世投胎,當時就把張龍氣的差點沒把電話機給砸嘍……

    埋頭苦幹幾分鐘終於把酸菜牛肉麵消滅的乾乾淨淨的某黑漢。抬起頭一把抹掉嘴上的紅油,開口道:「那啥,班長說讓我去金陵集訓。完了得到在哪整三個月。可把我煩死了,你說人生地不熟的在那嘎達帶三個月,那我不得憋屈死啊。班長太多不地道了,咋就把我支出去了呢。」

    「類少講幾句吧,什麼把你支出去啊,我們哪個不要出去啊,想在飛龍轉士官必須在參加本專業全軍範圍的集訓嘛,類不過是第一個的嘛,類還好啦是去金陵啊。我啊,我要到青山啊?類知不知,青山啊,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啊,在那邊待三個月,丟黑,我想想,都想死啊。那不就跟我是傳奇裡的史密斯一樣,除了自己周圍都是怪獸啊!!~~~~」

    二人這一吵一鬧倒是透露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通過近一年的專業訓練之後,諸人都憑借自身優秀的素質獲得了參加本專業全軍集訓機會,這是想在飛龍轉士官的必經之路,這個集訓不參加並且不能順利完成它的話,就沒有任何希望在飛龍轉士官,雖然作為一線特種大隊,基本上飛龍想要多少士官名額就能有多少士官名額,但是飛龍對士兵晉陞方面尤其土生土長的士兵晉陞方面有著相當嚴苛的標準那就是寧缺毋濫。

    察哈爾也被張龍和楊俊興的話逗笑了,他吧牛肉乾推到專心對付手中葡萄汁的劉玉面前然後說道:「我的集訓在幾個月後才開始,聽說是在江蘇某某基地。是針對爆破的專業集訓,聽說要接受這個訓練就要簽下合同,保證十年以上的服役期,說是因為在地方上想要接受如此的訓練需要話很多很多錢,是不是真的?」

    劉玉伸手將一塊牛肉乾送進嘴裡,然後邊嚼邊說道:「很可能,某些爆破技術是很尖端的東西,如果通過了是會有專門證的,有了這種證你即便是離開了部隊,也是那些礦產大企業非常歡迎的人才,所以簽個十年的合同很正常,不過這對你應該無所謂啊,你還這麼年輕多在外面待待是好事啊,總不是現在就想回去放牧吧?」

    「哈哈哈哈哈哈,我察哈爾是想放牧,但是兵還是要當的,這是男人承諾。只不過,我們大草原實在是太美了,美的讓人想它……你呢,你什麼時候去廣州。那可是楊俊興的家。」

    「應該快了,每年在廣州舉行的全軍狙擊手集訓說白了就是我們解放軍自己的狙擊學校,每年都是固定時間召開的,應該就是這幾個星期的是事情。至於廣州,我說不定比楊駿興還熟,我母親在那有處房產。」

    劉玉的話音一落張龍就突然把飲料舉了起來,開口道:「來來來,干一個干一個,為了我們即將參加的集訓,為了我們馬上就能從抗拐變成扛槍,為了我們的士官軍銜,來,干一個兄弟們。」

    這樣突然的發飆引得其餘人統統搖頭苦笑,但最終還都是舉起了杯子,彼此碰撞在了一起。

    畢竟能擁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是很難得的事,而如果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戰友那就更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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