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邪惡 文 / 墨拓
劉玉設想過無數次初進飛龍的情景,但是他所有的設想中卻沒一個能對的上真實情況的;大巴車緩緩的停在飛龍營區的停車場裡,在所有人都還沒有適應那在軍隊中絕對稱得上是富麗堂皇的各類建築時,一群戴著白鋼盔的糾察卻是先出現了,他們整齊的走著隊列,來到大巴門旁邊。
所有當過兵的人都知道糾察意味著什麼,那頂白色的鋼盔和搭肩膀的外腰帶看著是無比的光鮮艷,但在軍中它們的出現往往都代表著麻煩,尤其是對剛剛進行過毆鬥的四五個列兵來說。
沒有任何意外的劉玉張龍菜勝還有那個帥哥以及楊俊興,全都接到了糾察的標準軍禮,然後被告知要跟他們走一趟。
劉玉雖然對腳還沒落地就被糾察帶走的感覺非常不喜歡,但是畢竟毆鬥時自己動了手,願賭服輸,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
張龍就更沒什麼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打架鬥毆橫行霸道是他的全部娛樂,因為太過蠻橫卻為人仗義;所以怕他的人多,敬他的人也不少,他從來沒有被警察帶走過,其實以他幹過的很多事,那就是判個無期都是便宜的,不過雖說是沒被抓過,可做這些事的人還是張龍啊,,那膽子也還是張龍的膽子,脾氣也還是張龍的脾氣;一個捅破了天都不補的人,怎麼會在意被糾察帶走。
至於菜勝完全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搖搖晃晃的跟著糾察向車下走,同時還對那些坐在座位上向他投來目光的陌生戰友們,不停的揮手致意,那臉上的表情,估計就是他登上諾貝爾獎領獎台的時候也就是這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都已經被他刻畫成一種藝術了。
帥哥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聲音,就連走路都不發出聲音,慣性的無視著所有除他以外的存在。
列兵中反應最大的就是楊俊興,在得知要被帶走的消息之後,他臉上的表情甚至可以通過小白菜的電影試鏡:「不黑呀,班將,類聽我剛啊,我黑看到那個靚仔被欺負,我才出手幫忙的嘛。這是好心地啦,難道行俠仗義也有錯的嗎?類們這樣帶我走,開我的香堂是不對的……我黑是冤枉地啦。」更加不標準的廣東版普通話,沒有起到任何有好的作用,廣東仔從憤怒演變到委屈,再從委屈演變到無奈,最後從無奈演變成了木然。他非常具有戲劇性的跟在糾察後面,幾分鐘就會爆出一句沒有語氣變化,也沒有情緒波動的話:「我黑冤枉的!!!」
就這樣五個人在一堆糾察的簇擁下向著遠處走去。
第一個在飛龍落腳的地方是禁閉室,在到飛龍報道的路上就犯了要進禁閉室的錯誤,這相信不管對誰來說都可以稱之為傳奇,尤其還是在犯事的人都僅僅只是列軍銜的情況下……事實也最終證明了這一點,在很多很多年後,只要有飛龍的新戰士受罰要進禁閉室,他身邊的戰友總會這樣安慰他:「沒事,當初「逆鱗」第一天來就集體下禁閉室了,你現在是走革命先烈的道路,到了裡面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飛龍特種大隊射擊場後米面,那風光秀麗的半山腰,利用原有山洞拓展成的曾經的秘密倉庫現在的禁閉室內。
禁閉是具有我軍特色的懲罰方式,其實已經取消了,但是在部隊中依舊有相當的名聲和使用率,一般都是鬧的實在太出格了,首長氣的頭冒青煙但是卻礙於軍紀不能拔槍崩了你,這時候他往往會怒吼著把你關進禁閉室。
據說真正的禁閉相當恐怖;禁閉室內沒有任何的光線,也沒有任何的物件,人關在你裡面不許見任何人,而且在禁閉期間只給水喝不給飯吃,聽說如此一段時間輕易就能把人生生的逼瘋。
但是這都是傳說,根本不具有真實性,最起碼現在我軍的禁閉只是一種短期的限制自由的行為而且也是情節非常惡劣的情況下才會執行,平時的小錯最多讓你寫個檢查,頂破大天也就是寫個檢查在全連軍人大會上讀一下,比起美國那動不動扣工資的做法仁義的太多太多了,當然這都指的是無傷大雅設的小過錯,我軍治兵雖然素來風格比較平和,力挺思想改造和教育引導提升覺悟,但是在原則問題上從來不含糊,比如你要是敢私自買賣軍事情報,那說讓你坐牢你就坐牢,不讓你出來你就還真出不來,又或者利用軍人的身份偷運違禁物品甚至是軍火,迷幻劑,那說讓你消失你就得消失。讓全世界的人找不到你,那就是找不到你。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不管把禁閉的歷史和來歷回憶的再清楚,劉玉依舊弄不清眼前的狀況,明明是關禁閉可是為什麼他們五個人卻在同一間屋子裡。
房間挺大成正方形,除了地上有幾張行軍毯以外幾別無他物,房間的左邊有一間廁所。整個房間光源異常的充足,厚重的鐵門鑲嵌在牆上,看上去像是可以完全屏蔽裡面聲音的那種,如果裡邊的人有需要,那就按牆壁上的一個按鈕,這樣就會有人打開鐵門上的一個小窗戶,這時候有什麼要求就可以提,當然一般情況下沒有什麼要求是外面的人會答應的。
不過這些並不是新人的飛龍列兵們現在最關心問題,他們現在最關心的是五個人在同一個房間將會發生些什麼。
其實答案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這幾個小爺一個比一個狠,其中隨便一個抓起來扔到人群裡,那都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基本上習慣了特立獨行的他們,都是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剛剛在車上被迫無奈的偃了旗息了鼓。誰曾想現如今居然五人關到了一起;彼此之間激情擁抱握手言和,然後共同探討宇宙的奧秘,人生的追求最後得到了共同的結論,相互成了知己並且建立了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
對不起這裡不是腦殘者的娛樂場,也不是某些有惡趣味同志的聯誼會,那五個人是軍人,而且是士兵:驕傲並且強悍的男人!這種人一般對待未完戰鬥的態度都很簡單:那就是完成它。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如此的道理,飛龍領導不會不懂,可是他們既然懂為什麼還要將這些好鬥的崽子們放到一起呢?陷阱?還是有更深層的意義。
張龍從開始就在不停的環顧這房間,他甚至花點時間將整個房間走了一遍,然後他對著早已閉目盤腿坐在行軍毯上的劉玉說道:「已經查過了?連廁所都查了,全是結實的轉頭,沒有能偷看的地方,也沒有電子眼。」
劉玉剛才就對兄弟的行動很是好奇,現在再加上這些話,他就更疑惑了,一雙朗目看向張龍其中滿是疑問。
大漢雖然知識面比較狹窄,但是人絕對不笨,他明白那目光中的意思,當下自顧自的接話:「沒有電子眼,也沒有能偷看的地方,那就說明現在沒人在看著我們,那個大門至少手掌那麼厚,屋裡就是開槍外面都沒人能聽見,這不就是那誰說的,就那誰說的啊,就那個……天機……刺激。不是……天賜良機。對,就是這個天賜良機。就用這個機,剛好可以放心的幹那兩癟犢子,就是那個話都說不清楚的爛鳥還有那啞巴貨!」
儘管張龍說的有些不清不楚,而且給楊俊興和帥哥取了非常具有詆毀性質的外號,但是劉玉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想打他們。
常人在這種情況下聽到如此的要求,首先會考慮的是冤家宜解不宜結或者是在禁閉室打架影響太過惡劣這類得事,可是劉玉卻不會在這些方面上浪費時間,因為在他的世界觀裡自己兄弟的要求,是具有一定強制執行性的,只要不太過違反他原則的底線,他都會支持。而只是打個人,解一下舊怨,說難聽點;就憑現在他和張龍的關係。別說是打人,就是殺人!他很可能都會答應。
所以劉玉基本上連考慮都沒考慮就點頭同意了,然後他雙腿發力,從盤腿直接變成了站立,其間連位置都沒移動一下,邊站起來他還邊淡淡的說:「我們三個,他們兩個。這樣打不公平,不然菜勝這次別動手?」
「憑什麼啊,不是,憑什麼啊,怎麼一到打架的時候就沒我事了,那吃東西喝酒的時候怎麼都有我呢?不是,玉你說這話,不怕被吐沫噎著啊,怎麼了這是?怎麼就不動手了,種族歧視是不是?是不是宗族歧視啊?!我告訴你;玉你雖然當之無愧的是偶像族,但是你也不就這麼蔑視我們廣大的爆帥族……」
「媽呀……你怎麼就不能消停點!」張龍吼叫著一巴掌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菜勝甩到旁邊,然後看著劉玉說道:「怎麼的?怎麼的?你想怎麼的。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啊?你說什麼公平不公平啊?!……公平是誰?你跟我說公平是誰?!就那性公的小子,他哪條道上的?是能殺人還是會放火?……哎呀我的媽!怎麼了你就把公平找出來了啊?你認識這姓公的啊?那把它找出來一起干死不就完了嘛!怎麼就那麼多事,打個仗你把公平都整出來了,那要是幹點別的,你就直接找如來佛祖了唄?那得好幾個十萬八千里你不知道啊?……你到底什麼意思?怎麼想的?還公平了,不是你還為他們好啊?」
面對張龍類似咆哮的質問,劉玉一邊後撤避開如箭矢般的口水,一邊淡淡的說道:「……公平是為了我們好,我們人多,打起來就無法盡興……你……你說話的時候怎麼會有口水噴出來。這應該去看醫生,真是讓人受不了的疾病?」。
黑大漢明白了兄弟的意思後頃刻就住了嘴;噴口水這個疾病,他很清楚不是醫生能看好的,不過這不是現在應該進行的話題,張龍猛的轉身看向不遠處的帥哥和楊俊興,兩個巨大的拳頭光光就是幾個對砸,滿臉的猙獰顯露無疑:「怕盡不了興還不好整嗎,我們在這估計還得待上幾天,今天先把他們全干翻,好好讓這兩個癟犢子認認祖宗,明天你要想活動筋骨,再找個給你單練,你把他打贏了就讓他用自己的行軍毯擦廁所,呵呵今晚上不管大的小的都別沖走啊!要是他敢把你打贏了,那就不給他行軍毯讓他擦廁所……」說完巨漢獰笑著衝向房間左側的兩人。
兄弟的話讓劉玉徹底的愣住了,強烈的疑惑沖上心頭,他自認為是瞭解張龍的,可他真沒想到這些堪稱邪惡的手段會出自張龍的嘴裡;按道理說五大三粗的黑廝,雖不至於目不識丁,但是知識面的匱乏簡直到了可笑的地步,他是為了來當兵才重新複習了一遍高中的學科內容,這當然是來自他師傅的脅迫,除了他老人家估計全世界再難找出個能讓黑大漢老老實實學習的人了,也幸虧是如此,要不然張龍鐵定是過不了飛龍選拔,因為那其中就有專門的文化考試,涉及相當多的化學和物理。那次考試張龍僅僅考了六十分,這其中還有不少的部分是靠劉玉冒著被淘汰的危險給他遞過去了答案。
所以當張龍能一下子想出行軍毯擦廁所的招式時,劉玉就覺得的不可思議,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開始了懷疑,要知道在禁閉室這種環境下,設定懲罰措施;除了毆打以外還真難整出些別的來,因為場地太單一,物品也太少,更沒什麼對方的弱點可以利用,而張龍無疑在這苛刻的條件中設計出了相當不錯的方法;關於行軍毯和廁所的結合,這實在是有太敏銳的思維和太迅捷的反應了。
雖然知道張龍不像看上去那麼魯莽,腦子也足夠聰明。但是這種凌虐別人的潛質,可不是靠這些就能具備的,那需要相當的驕傲和長時間的主宰者地位,還要有很強的控制欲和極大的虛榮心,這樣的組合不管在什麼方面可都完全推翻了張龍在劉玉心中印象和定位。雖然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是習慣於對一切有十足掌握的劉玉,對這種突變非常的不適應。
其實這完全是劉玉誤會了,要知道會使用一些特殊方法,那並不代表一定就是這種方法的發明者,是見證者或承受者都足以讓你擁有在適當時候使用它的能力,張龍自幼是流浪兒童,流浪人的世界是很瘋狂也很難理解的,比如:一處避風的廢屋,一個廢棄的車間,甚至是一個空心的水泥柱,它們都是流浪人員的晚上睡覺的好地方,可是想在這種地方睡覺,不付出代價是不可能的。向誰支付這些代價?當然是向強大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是群居的生物,一般都會在族群中產生領袖,人類也是群居的生物所以也有領袖;領袖往往都是強者,不管是在力量上還是在智慧上。
他們為了讓族群有絕對的向心力(也可以換一種說: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一定會聚集一小部分人,並對這些人進行權利的分封,如此一來嶄新的名詞就出現了;階級。
很不巧的是階級是人類發明的,而且有人的地方一定存在階級劃分,正常的社會如此,流浪人員的社會也是如此。
流浪兒童想要在稍微好點的地方生活,那就要給那裡的地主好處,這種好處多數時候都是食物,然而在給了好處住進來之後,大多數時候都能有溫暖的夜晚(想想東北的氣候,你就會知道這對流浪兒童是多麼的珍貴和必要:不想凍死的話基本上這是唯一的選擇。)但是也有很多時候那些地主,也就是更高階級的「權貴」們會進行一些遊戲來消磨無聊的時光,而做這些遊戲的人就是上交食物入住的人,他們是權利階級的最低層。
而至於那些遊戲的內容,相信我沒人會想知道的,它們往往是靈魂陰暗面創造出的藝術品。唯一可以明確的就是,如果張龍剛才關於擦廁所的主意算是邪惡的話,那這些遊戲就都可以是孕育邪惡的東西。
張龍一生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欺負別人,但是也並非總是如此:在他最初的記憶裡。充滿的都是參加這種遊戲的經歷,還有觀眾們扭曲的笑臉。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張龍的親生經歷,只是那時他還太小,不懂得分辨善惡。所以他把一切都融入靈魂,這讓他師傅在收養他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不管是靈魂還是身上都不得安寧……如果這些經歷還不足以說明流浪世界的乖張那下面的事情可能會更具說服力:一個流浪漢帶著自己女兒流浪,其實就是一對父女乞丐。起初一切都正常,可是時間久了,父親厭倦了每天出去討食吃,所以他讓更能博得同情的女兒出去討飯,一個孩子每天要弄來兩個人吃的飯!不然就沒東西可吃,而且即便是討來了,也是父親先吃飽,然後才輪到她,不過這其實都不算什麼。
父親有一夏天發現同住在公園廁所裡的另外幾個男乞丐看自己女兒得眼神很不對,古人都說保暖思**,其實這並不準確,人原始**是永遠都會存在而且不停的膨脹。所以人必須要相信如果不學會克制,約束,堅守原則的話;終有一天我們心中的黑暗會被無限放大……不過,也許著並不用緊張,因為那粘稠的看不見絲毫光明的黑暗依然是你。
父親很自然的開始推銷自己的女兒,因為他眼中的女兒已經不是自己生命的延續,也不是自己靈魂的分裂體,更談不上什麼骨肉至親,只是一個能帶給自己食物並且不會反抗的……工具。
女兒最終死於了無數次骯髒的交媾和那些曾經的叔叔,父親的朋友,一個個心靈比**還骯髒的乞丐。女兒死的時候只有十四歲。
她每被凌辱一次,他的父親僅僅只收取幾塊甚至幾毛錢。
這個故事曾被刊登在當地的報紙上,轟動一時,不過再怎麼轟動也不如當時張龍的心轟動,因為他曾經也在那個公園廁所裡住過很短的時間,他認識那對父女,不僅僅是認識;他跟那個女兒一玩過壓指,翻繩,跳房子。張龍記得她總是穿一雙已經看不出是什麼顏色的球鞋,喜歡在手腕處綁上新發出的柳條,她笑起來的時候像落山時的太陽充滿的都是溫柔……最後;她還有一雙明亮的眸子,像星星那樣會閃爍的眸子……
張龍的經歷劉玉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不知道就意味著未知,而未知會帶來疑惑,疑惑是非常不好的東西,尤其是對像劉玉這種心思縝密會讓人覺得恐怖而且還生性多疑的人來說,……
「哎呀……老玉你被鬼上身啦?媽玩意怎麼還愣住了呢,干他們啊!」張龍的聲音像炸彈般轟進劉玉的耳朵。
若覺此章脫離主題的話,就請注意明天的章節,會有一定的呼應和解釋,也是為了後面的情節做鋪墊。最後,依舊是摩托每天都會保留的節目:
泣血求票票……泣血求票票……泣血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