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楚冰的選擇 文 / 柳如刀

    樹欲靜而風不止，無端禍起蕭牆，風雨欲來，局勢危如累卵。稍有不慎，楚家極有可能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事事迫在眉睫，何去何從。楚冰深感自己功力尚弱，羽翼未豐，縱然投身其中，也有心無力，無法影響大局。

    但身為楚家一員，身處洶湧暗流之中，總歸要做點什麼才好。

    該做點什麼呢？楚冰起身下床，不停地踱著腳步。打開窗戶，如水的月華帶著清涼的寒意投射進來。舉頭凝望，月在中宵，月常有情也無情，萬家悲歡都阻不住它日夜不停的輪轉。楚家的危機就要隨著月升月落一步一步不可避免地來臨。

    月光中，楚冰彷彿依稀看到爹熟悉的身影，往事潮水般湧上心頭，不知道此時爹怎麼樣了？

    陷入沉思中的楚冰忽然想起了什麼，心頭靈機一動。

    「林兄」

    過了片刻，楚冰的招呼沒有得到回應，又發動靈魂力振幅喊了一遍。

    在叫我？」林無涯的反應有些遲緩，這樣的情形，以前未有過。

    「林兄，你怎麼了？」楚冰下意識地問道，心頭劃出了一個問號。

    「感應到你的情緒波動，讓我也想家，想我的女兒，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林無涯蒼老的聲音裡帶著一些傷感。

    「你也有家，還有女兒，你怎麼從來沒提起過？」對林無涯的回答有些意外，這個問題楚冰從來沒有想過。

    「呵呵，誰沒有家，誰沒有親人？」林無涯笑了笑，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追憶著，「她們都在修真界，我的女兒叫林靜兒，很好聽的名字吧。她比你小兩歲，我離開那年才只有一歲」

    楚冰心頭慼慼，原來林兄和自己一樣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找我什麼事？」從傷感的回憶中掙脫出來，林無涯想起了楚冰找自己肯定有事。

    楚冰調整好情緒，說話時感**彩又多了幾分親近，「林兄，我想問一下，黑龍戒中有沒有能給我爹解毒的藥？」

    「沒有，你們談話的時候，我就想了一遍。裡面的藥都不能解你爹的毒。」林無涯的回答很乾脆。

    楚冰滿含期待的神情立刻凝固了，無邊的失望在心底蔓延。

    「不過，有一種藥雖然不能解毒，卻可以不讓毒性繼續蔓延。」林無涯的消息峰迴路轉，讓楚冰沉落的心又浮現出希望。

    「什麼藥？真的有效嗎？有沒有時間期限？」楚冰迫不及待地追問，對林無涯的大喘氣都沒有時間理會。

    「當然，這種藥名為安元散，能隔離毒性，至少不會讓身體繼續惡化。」林無涯非常肯定地回答。

    隨後把安元散的存放位置和藥瓶特徵向楚冰描述了一遍。

    手指輕動，一個綠色的玉瓶出現在手中。按林無涯的要求，楚冰打開了玉瓶，一股濃重的藥味從裡面散發出來。

    「這種藥半年服用一次，我剛才檢查過瓶中的藥量，足夠五年使用了。要想徹底清除毒性，除非得到你娘說的那兩種藥。」林無涯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對藥量比較滿意。

    楚冰沉吟著，是的，有了這安元散，可以讓爹毒性不繼續擴散。但這是治標之法，若想治本，還須從千靈草和火雲芝上下手。

    這兩種靈藥，極其罕見，楚冰自然是第一次聽說。而魔獸山脈凶險而神秘，自己知之更是甚少。幸好有林無涯這個靈魂體，楚冰詳細地詢問了一些細節問題。

    不得不說，林無涯所知頗為淵博。楚冰的所有問題都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在武道世界，千靈草和火雲芝的確只有在魔獸山脈才能找到。修真界也有這兩種靈藥，也同樣極為稀少。林無涯曾經在修真界見過，具體樣子現在依然能夠辨認出。

    千靈草生長的生長條件極其苛刻，只有靈氣極其充沛的地方才能存活。火雲芝則生長在極為炎熱地帶，除了靈氣的要求外對環境溫度要求很高。

    保存兩種靈藥也頗為不易，千靈草和火雲芝的存放都需使用玉盒。但對玉盒材質要求又各有不同，千靈草所用玉盒須為寒玉，火雲芝所用玉盒須為溫玉。否則，會使藥性散失，甚至完全失效。

    有關魔獸山脈的細節林無涯描述得更為詳盡。魔獸山脈位於天雲山西南方，與天雲山緊緊相連，面積極其廣闊。

    說魔獸山脈是險地，是因為山脈的地理環境非常凶險，有恐怖的火山，深不可測的峽谷，神秘的森林、千奇百怪的湖泊。這些地方遍佈危機，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喪身其中。

    但其凶險還遠不止於此，山脈中還有毒瘴、魔獸、毒蟲、毒草之類致命的危險。惡劣多變的氣候、可怕的迷陣和幻境，也讓人防不勝防。

    甚至有些凶險之處林無涯也不太知曉，總之魔獸山脈絕對是一處極為凶險之地。

    林無涯之所以對魔獸山脈有這些瞭解，是因為他來到武道位面所尋找的家族靈器就在魔獸山脈之中。林無涯在魔獸山脈取寶失敗負傷，被人偷襲後，輾轉逃亡才抵達天雲山西麓。

    取寶前林無涯花費了數年時間幾乎尋遍了大半個魔獸山脈，所知凶險無不是親身經歷，親眼所見。

    楚冰把林無涯的描述牢牢記在心裡，望著窗外明月陷入沉思。

    「林兄，如果去魔獸山脈，找到千靈草和火雲芝的幾率能有多大？」不一會兒，楚冰再次發問。

    「這要靠機緣，茫茫魔獸山脈，要找這兩樣靈藥如同大海撈針，這個幾率實在說不好。雖然我對魔獸山脈比較瞭解，但進入其中，危險性也大大存在。你可要想好了。」

    凝視著圓月，楚冰雙目充滿毅然之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林兄，如果不怕受我拖累，隨我前去如何？」楚冰第一次徵詢林無涯的意見。

    「哈哈，我死人一個，還怕什麼。好，就陪著兄弟再闖一遭。」豪邁的笑聲響起。

    楚冰心裡一股暖流，覺得這些日子自己其實並不孤單。

    從黑龍戒中取出紙筆，楚冰快速寫了一封信。若告訴娘之後再走，恐怕未必走得成，只好來個不辭而別了。

    信中，楚冰簡要說了自己的想法和去向，並讓娘勿須擔心。交代了安元散的功效和服用方法，同時提醒娘暫時不要和東方家族硬拚，諸事等自己尋回靈藥，爹所中之毒解除之後再算總帳不遲。

    用裝有安元散的綠色玉瓶把信壓在桌上，楚冰反鎖了房門，從窗口輕身躍出房間。

    靜靜地站在娘所住的房間外，傾聽著娘熟睡的呼吸聲，心中充滿了不捨。娘，我一定會帶著靈藥回來。

    片刻後，楚冰轉身離開，到馬廄牽了坐騎，離德臨客棧稍遠了些才飛身上馬。清脆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大街上響起，又漸漸消失在黎明前黯淡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