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法國世界盃(一) 文 / 行者樂山
新聞發佈會過後，有關印尼暴行最新的視頻截圖和普拉博沃文件的各種語言翻譯版光速一般的擴散到世界各地媒體上，先是書香報業、星空傳媒和香港本地的媒體幾乎全文照登，緊接著美國和歐洲的媒體也快速跟進了，世界關注的目光再次落到印尼這塊小小的地方。
就在發佈會結束的當天下午，正在新加坡伊麗莎白醫院接受治療的法國人克裡斯蒂娜·奧克朗宣佈，書香報業手中的攝像帶和文件是由她提供的，並且稱自己隸屬於《解放報》，日前受雇於人，和另外四名法國媒體界人士組成了一支新聞採訪組，前往印尼瞭解華人的生存狀況，剛巧遇到那場暴亂，並且機緣巧合下拍下了很多珍貴的鏡頭，後來偶然發現軍方似乎和這場暴亂有關，出於記者的本能他們選擇了繼續跟蹤，最後終於有了驚人的發現，挖掘出暴亂的幕後黑手，但是他們也被一夥蒙面暴徒抓到德波附近的一座叢林營地，還好那些採訪資料已經提前收藏起來，才沒有毀於一旦。到了叢林營地，克裡斯蒂娜·奧克朗和她的同伴不斷遭到殘酷的折磨，幾名同伴都沒能堅持下來，如果不是後來有一夥僱傭軍找到這座營地，恐怕連克裡斯蒂娜·奧克朗本人也不能倖免遇難。
對於這些接二連三曝光出來的消息，印尼政府本能的否認了，先是總統哈比比站出來表示那些攝像帶和文件不能證實來自於印尼，不排除有偽造的可能，緊接著警察總長魯斯曼哈迪又蹦出來，聲稱印尼出入境管理處並沒有克裡斯蒂娜·奧克朗的入境記錄，懷疑她的精神方面有問題，國防部長兼武裝部隊總司令維蘭托稱普拉博沃中將已經被解職，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那些被曝光的文件是普拉博沃中將簽發的。
新聞發佈會結束後的第二天，一支人數較多的聯合新聞採訪組和幾名國際人權組織的觀察員發佈消息，聲稱在知情人的帶領下找到了那座位於叢林內部的深坑，經過隨行的法醫檢驗，證實了那座深坑內的確都是歐美人的屍體，將屍體臉部的照片展示了出來，隨即美國《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法國《世界報》、德國《圖片報》、英國《太陽報》等知名媒體上也刊登出那些屍體的照片。
這回印尼政府再次辯解的聲音就顯得無比的蒼白無力，而世界性的針對印尼暴亂的抗議再次掀起一個**，而且這回的目標更是直指印尼政府。很多一直期待著失蹤的親人能回來的家庭看到報紙上的照片後，陷入了悲痛之中，隨後都紛紛訂了最快的機票飛往印尼，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想親自再確認一次。
同樣在這一天，書香報業代表何婉萍，向香港特別行政區區域法院遞交了起訴書，控告印尼前總統蘇哈托、其次女婿普拉博沃中將等一干人等，要求這些人為何婉萍和其表妹一家在印尼所遭受的災難負責。而喬治等人也是在這一天，向華盛頓聯邦地方法院遞交起訴書，同樣是控告印尼前總統蘇哈托、其次女婿普拉博沃中將等一干人等。
第三日，印尼國防部大樓和國家情報協調局大樓在同一晚先後發生失竊事件，一大批機密和絕密文件丟失，隨即在兩日後被部分刊登在《華盛頓郵報》上，這其中就有所謂並不存在的女記者克裡斯蒂娜·奧克朗入境記錄，更刺激人眼球的是其中一份絕密文件中提到有關歐美人的處理方案，「必須防止其記錄到不適宜的場景……必要時採取果斷措施進行消滅……」，以及一封普拉博沃中將親自執筆的書信，上面提到了暴徒訓練的要求，並且強調了發動的日期定在5月13日的凌晨。這一切讓世界輿論再次嘩然，各國政府紛紛向印尼提出了最嚴重的抗議，要求其必須嚴懲事件中的罪魁禍首。
第五日，在張樂行的倡議下，眾多從印尼逃出來的華人在香港集會，宣佈成立一個名為「印尼華人權益促進會」的組織，主要目標是提昇華人在印尼的地位，並防止同類暴行的再發生。「印尼華人權益促進會」成立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海牙國際法庭提出訴狀，控訴印尼前政府在5月暴亂中犯下了「種族清洗」和「反人類」等罪名，並要求前總統蘇哈托、其次女婿普拉博沃中將等認為此負責。
面對著國際上一浪高過一浪的呼聲，印尼政府也不好意思再像個睜眼瞎一樣否認了，只好裝模作樣的聲稱要成立真相調查委員會，將徹底調查此事，可就在這節骨眼上，事情的關鍵人物普拉博沃中將卻忽然失蹤了。印尼政府立刻見風使舵的將所有罪責都推到普拉博沃中將身上，聲稱普拉博沃是為了個人利益，試圖通過製造一場混亂，使武裝部隊總司令維蘭托短期無法恢復首都的治安，然後迫使前總統蘇哈托宣佈軍事管制，這樣就可以由他出面控制局勢。就這樣，在印尼國內的媒體上普拉博沃被描畫成意圖打擊政敵的陰險小人，成了這場暴亂的總策劃，而且他人包括前總統蘇哈托在內，都成了被蒙蔽，甚至被陷害的無辜者。
第八日，馬來西亞、菲律賓等國華人也先後宣佈成立類似於「印尼華人權益促進會」這樣的組織，並計劃於7月底召開東南亞華人聯合會議，商議共同提高華人在其所在國的權益，並有可能成立類似鬆散型同盟的「東南亞華人權益聯合促進會」。
第十二日，整整失蹤了將近一個星期的普拉博沃中將被人發現暈倒在海牙國際法庭門口，隨身攜帶的一個手提箱中還有大量的絕密文件，其中就有暴亂前普拉博沃中將和前總統蘇哈托、武裝部隊總司令維蘭托等人往來的文件，裡面就提到過某個暴徒訓練營的進度有些滯後，有可能趕不上那個關鍵日（5月13日）。
普拉博沃中將隨即被送往海牙bronovo醫院救治，其隨身攜帶的絕密文件也被封存用作案件審理的證據之用，印尼政府的謊言再一次被戳穿了，新任總統哈比比屁股還沒坐熱，其支持率就已經下滑到危險的邊緣。為了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哈比比不得不裝作一副親民的模樣，甚至還不惜放下身段去和以前從來都瞧不上眼的華人的拉近關係。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哈比比在短短的三天內，先後推動了多項改善華人生存環境政策的通過，包括允許華裔參政參軍、允許開設華文學校、允許使用華文、華裔可以自由選擇華文或是印尼文作為姓名等等。除了前總統蘇哈托，其他涉及5月暴亂的相關人等也在哈比比的命令下，被送交印尼法院「受審」，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最終宣判，但是對很多受到傷害的華人來說，這已經是非常大的安慰。
印尼的事態一天一天的向著好的方向在發展著，由於普拉博沃中將「親身」送來的證據，他成為了唯一一個出席海牙國際法庭受審的印尼官員，「印尼華人權益促進會」的成員們也在有條不紊的推動著改善華人權益的工作，並且在為「東南亞華人權益聯合促進會」的成立做著準備。就在此時，一場足球的盛宴將世界關注的目光從印尼給拉到了法國，之前鋪天蓋地的印尼暴亂解密報道也逐步讓位給法蘭西世界盃的新聞。
張樂行這會已經陪著陳子珊乘坐超級遊艇在地中海沿岸遊覽了整整一個星期，見識過各地不同風土人情，原本計劃到摩納哥上岸遊覽一番，然後轉機去巴黎，可是沒想到法航偏偏在這節骨眼上罷工了，為了趕時間不得不把上岸的地點改到了羅馬附近的菲烏米奇諾，然後換乘意航的班機才在世界盃開幕前的一天趕到了巴黎。
車子穿過巴黎市區的街道，停停走走的來到了位於巴黎一區的號稱市內最豪華的旺多姆廣場，張樂行牽著陳子珊的手走下車，拖著行李箱，在幾名保鏢的陪同下來到位於廣場北側的麗茲酒店，一座5層高的巴洛克宮廷式建築。
陳子珊瞧了瞧眼前這座十分內斂的建築，大門不過三、四米寬，也沒有醒目的招牌，她不禁疑惑的問道：「樂行，咱們沒來錯的地方吧！」
「沒錯，就是這。你看那些遮陽棚，上面都有『ritz『』的字樣，那就是麗茲的意思。」張樂行用手指了指大門兩邊窗戶上的遮陽棚說道。
陳子珊又瞧了瞧酒店，評價道：「從外面來看，這裡也算比較普通了。」
張樂行笑了笑，說道：「珊珊，你可不要小看這，麗茲酒店可是被國際輿論譽為『世界頂級豪華酒店』的地方，也是大藝術家們趨之若騖之地，像法國大文豪普魯斯特、香水時裝之王香奈爾和美國大作家海明威等都曾是麗茲酒店的座上客。現在酒店裡的酒吧都還是用海明威來命名的，據說酒吧中提供的布隆迪瑪麗雞尾酒還是當初專為海明威而調配的。還有專為香奈兒設置的私人電梯，據說從她的豪華套房一直延伸到酒店後面的鋼蓬街大門……總之，這裡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等會體驗一下你就知道了。」
剛走進酒店，一股精緻高貴的氣息便撲面而來，從走廊到客房，都是仿凡爾賽宮的裝飾，佈置精巧雅致，厚厚的維多利亞地毯讓踩在上面的腳步都變得柔軟輕盈，牆上的水晶壁燈綻放著柔和的光，右側長長的玻璃長廊裡陳列著世界各地的頂級品牌貨架。
呼吸著空氣中瀰漫著的獨特香味，陳子珊拉著張樂行的手，悄悄在他的耳邊說道：「樂行，這裡面好別緻啊，怪不得你會那麼說的。」
張樂行朝她笑了笑，說道：「這還不算什麼，要你多來幾次，就會有更深的感受了。哦，珊珊，麗茲酒店最著名的還有美食，等會放好行李，咱們一塊去嘗嘗。」
「好啊，我早就想嘗嘗地道的法國大餐是什麼滋味了！」陳子珊高興的響應道。
……
第二天，6月10號，世界盃開幕的日子，下午4點30分，舉世矚目的第16屆世界盃在巴黎聖丹尼體育場（也就是法蘭西大球場）隆重開幕。張樂行和陳子珊坐在自己的包房裡，通過望遠鏡和包房內的電視來觀看剛來開帷幕的文藝表演。
在絨絨綠茵的映襯下五朵巨大的睡蓮徐徐綻開，32個參賽國的國旗從花心中冉冉升空，與從天而降的32位身著參賽國隊服的演員在空中匯合……在人潮和歡笑聲中，大型演出「足球夢」結束了。在前國際足聯主席阿維蘭熱最後一次於足球世界的巔峰俯身布道之後，法國總統希拉克宣佈第16屆世界盃正式開幕。
5點30分，世界盃的揭幕戰衛冕冠軍、四冠王巴西vs蘇格蘭之戰冉冉開幕，經過幾年的熏陶，陳子珊不再像四年前那樣只看某個球星了，雖然還是對意大利隊有些青睞，但是也能興致勃勃的關注其他球隊的表現。
巴西不愧是衛冕冠軍，比賽僅僅開始三分鐘，鄧加一腳遠射換來了一個角球，隨即貝貝托開出角球，中後衛桑帕約力壓防守隊員，在門前一米處用肩將球撞入了蘇格蘭大門，攻進了世界盃的首粒進球。
之後的比賽依舊是巴西佔據著主動，羅納爾多的突破和盤帶犀利無比，讓亨德利有些招架不住，可惜場面上的優勢卻沒能夠幫助四冠王擴大比分。第38分鐘進球功臣桑帕約在禁區內拉倒了蘇格蘭隊7號加拉切爾，裁判果斷的判罰了一個點球，蘇格蘭隊11號柯林斯的射出的皮球角度刁鑽，塔法雷爾雖然判斷正確但卻鞭長莫及。1比1平!
看到比賽有些膠著，張樂行瞧了瞧正在用望遠鏡往球場裡看的陳子珊，用手輕輕捅了捅她，說道：「珊珊，有沒有興趣來個有獎競猜？」
「什麼有獎競猜？」陳子珊隨口問道。
「我們兩個來猜猜這場比賽的結果，是巴西勝、打平，還是蘇格蘭創造奇跡掀翻巴西。」
「這還用猜，肯定是巴西勝了。」陳子珊一撇嘴，說道。
「那我們來猜猜最後的比分，如何？」
「那我先猜，2比1。」陳子珊隨口說了個比分，張樂行不由的鬱悶了，想玩個有獎競猜，誰想到她也太不配合了，一連兩個都猜對了，這還讓他怎麼玩。
張樂行不說話了，陳子珊倒還沒忘記，反而追問道：「樂行，你說是有獎競猜的，獎品是什麼，還有你怎麼不猜呢？」
「珊珊，我能猜和你一樣的嗎？」
「那當然不行了，都猜一樣的，那誰來當莊家啊。」
「哎∼」張樂行在心中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好吧，那我猜巴西1比1和蘇格蘭打平好了。至於獎品，誰輸的話，今晚的法國大餐誰請客好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陳子珊一臉笑意的伸手和張樂行擊了一下掌，然後又將目光重新轉到場內激烈的比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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