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新聞發佈會(下) 文 / 行者樂山
台上的喬治在繪聲繪影的說著他們在印尼的經歷，引得台下再次一片嘩然，之前人們聽多了華人在這場暴行中被如何如何，可是沒想到這回居然有兩個美國人被暴徒當街打死，這簡直就是前所未聞的勁爆頭條，一時間台下的記者群情激奮，差點就按耐不住把話筒插進喬治嘴裡的衝動，個別性急的還偷偷的用手機將這個消息給報了回去，當然收到的都是老總的怒吼，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無圖就是無真相。
幾名一直抱著看熱鬧心態的歐美媒體記者急了，他們此前可從未聽說過此類消息，如果是真的，那肯定將意味著一場軒然大波，當然這跟他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他們著急是因為自己對此一無所知，這麼大的一個新聞居然毫不知情，他們簡直就不能原諒自己。
而之前那位印尼記者納尼克·烏達米·漢達亞尼，則憤憤不平的站起來反駁道：「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說這些消息的，但據我所知，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來印尼的外地遊客受到襲擊，不但媒體上沒有報道，那些進駐印尼的國際人權組織也沒有發現此類情況。所以如果你拿不出切實證據的話，我希望你能收回剛才所說的一切。」
喬治當場就怒了，人都死了還不算，他猛地一拍放話筒的發言席，怒吼道：「好，你不是要證據嗎，我就給你證據！」
說完，喬治朝旁邊招了招手，邁克、安迪和傑西卡馬上走了過來，他指了指這三人，繼續說道：「這就是和我一起去印尼旅行的朋友，他們可以為我作證，他們就是人證。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我這裡還有一盤攝像帶，裡面有在印尼的情形。」
說著，喬治從安迪手中接過一盤帶子，高高的舉了起來：「就是這盤攝像帶，裡面不但有印尼的風光，也有暴亂發生的情況，都是我們親手拍下來的，大家請注意看。」
喬治叫來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員，把手中的攝像帶遞了過去，工作人員接過帶子，跑到一旁的工作間，很快就把帶子通過投影機播放了出來。投影幕布上閃了幾下，出現了兩個正在幾株椰樹下比劃的年輕小伙，與此同時還有一個畫外音在說著些什麼，喬治馬上解釋到，這是他們來到雅加達之後，在市區附近遊玩的時候拍的。
鏡頭開始轉動，周圍的場景一一展現在眾人的面前，看情形像是在一處廣場，鏡頭很快就黑了，然後畫面不斷的切換著，那幾個印尼的記者很快從中認出了那些地方正是在雅加達，納尼克·烏達米·漢達亞尼的信心不由得有點動搖，開始有點相信喬治之前所說的事情了。
過了一陣，鏡頭中出現的場景變成了夜晚，啟用了夜景模式後，鏡頭中的一切都帶上了一層綠色，但是那沖天的大火、混亂的人群還有悲慘的哀鳴，同樣給在場每一個人帶來不小的衝擊，就像之前通過新聞界傳出來的那些資料一樣。鏡頭向前移動著，忽然隨著「你看那邊」的畫外音，鏡頭轉了一個方向，正在逃命的何婉萍出現在鏡頭之中，而此時追在她身後的那些人，在綠濛濛的鏡頭中，眼睛顯得格外的明亮，就好像一群追逐獵物的惡狼。鏡頭開始晃動，離那些追逐者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何婉萍腳下不小心沒踩好，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她身後的餓狼趁此機會一下子就撲了上來。鏡頭晃動的更加厲害，然後忽然飄了起來，停留在某個角度並不是很好的地方，僅僅只能拍到一雙又一雙的腳，並伴隨著一陣陣微弱的叫聲……
納尼克·烏達米·漢達亞尼看到這，心情又好了起來，因為拍攝的時間是晚上，一片綠濛濛的，稍微遠一點就看不太清楚，再加上關鍵的地方因為鏡頭角度的關係沒拍到，所以實際上鏡頭中出現的這些並不能說明什麼，他不禁得意的說道：「這根本看不出發生的是什麼事情，甚至連人都看不清，如何能說明你說的事情是真的呢！」
台下其他人聽到這，也紛紛議論道，有人覺得事情很明顯，印尼肯定發生暴亂了，何婉萍和喬治也沒必要撒謊，也有人並不這麼看，他們認為僅從目前的視頻片段來看，就算有慘叫聲，也無法說明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台上的幾人聽到了這些說法，不禁都為之氣結，想不到一件明明發生過的事情，有些人就是要當其沒有發生，哪怕是有現場視頻可看，雖然不夠清楚，哪怕是有親歷者的現身說法，雖然沒有更多的證人。
納尼克·烏達米·漢達亞尼看到記者們為爭論此事分成了兩派，心中不禁一陣得意，和之前幾乎一邊倒的情形相比，現在可以說已經大有改觀，而之前他視頻畫面而有所動搖的信心也恢復了不少，開始更加賣力的批駁著這個視頻的「虛假」，其他幾名印尼記者也一改之前的低調，活躍了起來。
台下一片亂哄哄的，主持人不得不出來大聲呼籲，在台下的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努力維持著現場的秩序，而站在發言席的喬治和何婉萍，心中卻湧上了一陣荒謬的感覺，原來你被人欺負還不行，你還得證明你被人欺負了這才算數。
站在休息室的張樂行和陳子珊看此情形不禁都皺了皺眉，就在此時戴世華忽然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揚了揚手中的一個不輕的袋子，說道：「老闆，資料已經準備好了，您看是不是現在就公佈出來？」
「當然，馬上公佈出來，你看台下可都已經群情激奮了。」張樂行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吩咐道。
「好的老闆，我這就去辦。」戴世華說完，走到一旁，和幾個工作人員交流起來。
「樂行，你們說的是什麼資料，這麼神秘？」陳子珊好奇地問道。
「嗯，就是昨天收到的一份來自新加坡的航空包裹，裡面有和印尼暴亂有關的資料……」張樂行簡單的解釋了兩句。
「哦！」陳子珊瞧了瞧台下的情形，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戴世華跟幾名工作人員溝通完後，朝張樂行和陳子珊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休息室，向發言席走去。
台下的記者還是在議論紛紛，只是秩序要比之前要好上了一些。戴世華輕輕叩了叩話筒，說道：「女士們先生們，請各位注意了，接下來將有一個重要的消息宣佈！」
見到又有人來到台上，說的又是這麼的鄭重，台下的記者們都敏銳的感覺到有大事發生，很快都安靜了下來，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台上的發言席，等待著戴世華下面的話。
見台下已經基本上靜了下來，戴世華接著說道：「書香報業昨天早上收到了一個包裹，裡面有七卷攝影帶和一些印尼文字書寫的文件，現在請大家先看看其中一卷帶子裡的內容……」
說著戴世華衝著一旁等候的工作人員做了一個手勢，工作人員點點了頭，按下了手中的無線遙控器，投影機再次亮了起來。幕布上很快出現了新的視頻畫面，據畫外音解釋，這裡是雅加達遠郊外的一處叢林地帶，鏡頭在向前移動著，穿過一片密集的樹叢後，來到一片略微開闊的草地上，畫面上的一角忽然出現了一隻手，拿著一根探路棍將前方堆疊在一起雜草枯枝掃開，一個深坑出現在前方，鏡頭又往前移動了幾分，露出了深坑內扭曲堆疊、**蒼白的人體。
這時畫外音又響起：「我們根據一個當地人的指引，才找到這處丟棄屍體的地方，粗略估算了一下，這坑裡至少有十具以上的屍體，而且看體貌特徵，並不是華人或是當地土著，反倒是很像是歐美人……」
納尼克·烏達米·漢達亞尼之前還一直得意洋洋的，可是當深坑內的畫面和畫外音同時出現時，他再也坐不住了，猛的站了起來連連喊道：「不，不可能，這絕對不是真的。對，這帶子一定是偽造的，要不然怎麼沒有其他人聽說過這樣的消息呢！」
其他幾名印尼記者也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趕緊站起身來拚命質疑這卷帶子的真偽，其他記者則大都在一旁冷眼觀看，他們的雖然也不清楚眼前這視頻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前段時間從印尼傳來的種種消息已經讓人信了七八成。
戴世華掃了一眼在台下拚命表現的印尼記者，心中冷笑一聲，說道：「我知道有些朋友可能對這些資料有些疑問，為了讓大家對資料的真實性有所瞭解，下面我會請出幾位專家來為大家解答一下。首先，有請法證事務部高級化驗師高先生!」
一片掌聲響起，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表情嚴肅的中年男子走上了台，從戴世華手中接過話筒說道：「大家好，我是隸屬於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化驗所法證事務部的高級化驗員高博彥，下面我會從專業角度為大家解釋。請大家注意看，這就是那七卷攝影帶和六份印尼文字所寫文件的檢驗報告……攝像帶上所記錄的資料系連續拍攝而來，中間不存在任何剪輯和修改的地方……文件最末尾的簽名經過檢驗，證實與印尼的普拉博沃中將筆跡相符，簽名不存在偽造的地方……
綜上所述，我認為書香報業所提供的七卷攝影帶和六份印尼文字所寫文件不是偽造的，我的話說完了。」
「謝謝高先生的解答！」待高博彥說完，戴世華帶頭鼓了鼓掌，然後繼續說道：「下面有請鑒證科的古醫生來為大家分析一下剛才是視頻中的情形。」
隨即又上來一個穿著條紋西裝的年輕男子，向台下揮了揮手，然後接過話筒說道：「大家好，我是香港警務處刑事及保安處刑事部鑒證科的古澤岑。」
此時幕布上的視頻畫面重新播放到深坑的部分，古醫生用手中的指點筆在幕布上比劃了一下，說道：「這個畫面不算太清楚，不過已經可以用來分辨人體的主要特徵，大家來看，這裡……還有這裡……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具有很明顯的歐羅巴人的體貌特徵，顴骨較高，鼻樑高而窄……
所以，儘管沒有在現場，僅憑這段視頻就可以判斷出這個深坑裡至少有四具以上符合歐羅巴人體貌特徵的屍體，當然具體的死因還得到現場去或者是通過解剖來判斷。」
……
經過幾名專家輪番上陣的解釋，對這七卷攝影帶和六份印尼文字所寫文件的真偽已經沒有了疑問，而剛才一直在叫囂著的印尼記者也偃旗息鼓了，在周圍人帶著恨意的目光中重新變得低調起來。
「好了，既然大家對資料的真偽已經沒有疑問，那麼我們就接著播放。」戴世華說完，衝著身旁的工作人員又做了個手勢，工作人員會意的點了點頭，再次按動手中的無線遙控器，投影幕布上又開始出現新的視頻畫面。這些畫面的鏡頭晃動的比較厲害，但還是基本上能看的清楚，都是些騷亂中暴徒縱火、搶劫、當街施暴的場景，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親眼目睹，但是帶來的衝擊一點都不必原來的小，一片悲傷的氣氛漸漸的充斥在整個會場之中。
視頻過後，投影幕布上再次出現的是一些文件的掃瞄圖片，都是滿篇的印尼文字，為了方便大家的閱讀，在原文的旁邊還加上了英文對照。要說剛才視頻所帶來的衝擊是直接而血腥的，那這些文件所給大家帶來的就是徹骨的陰冷，其中有一份文件是個叫普拉博沃的印尼中將簽署的絕密命令，要求手下的軍官在印尼主要城市的郊區建立秘密訓練基地，收攏一些地痞、流氓、黑社會組織、**團體成員，經過三個月秘密訓練之後，計劃5月中旬在雅加達、泗水等幾大城市同時發動，目標是所有的華人聚集區，允許採用縱火搶劫、斬首甚至強暴華人婦女等手段對華人進行打擊，並承諾每強姦一名華裔婦女能得到2萬印尼盾（約2美元）的獎勵，還規定軍隊在行動之時必須提供相應的便利條件。
隨後播放的一段視頻中，更是出現了軍車運送暴徒到華人社區殺人放火的片段，這下記者們都沸騰了起來，紛紛譴責起印尼政府的暴行，而那幾個印尼記者更是嚇得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喬治、何婉萍等人見到此情此景，心中不免都有一種很難說清的感覺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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