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危機的背後 文 / 行者樂山
「沒事了,你只不過實戰經驗差了一點罷了。」楚靜把唐靜宜從地上拉了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而經歷了一場苦戰的馬廣海則微閉著眼睛,正在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身體。
張樂行在旁邊站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說,是不是應該有人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要不要報警啊?」
楚靜放開扶著唐靜宜的手,向周圍瞧了瞧,然後來到張樂行的面前說道:「這個事說來話長,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回去再詳細告訴你吧。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就行了,不用再驚動警方了。」
張樂行看了看四周,前面兩輛疊在一起的商務車還在熊熊燃燒,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地面上更是滿地的各式各樣的碎屑,簡直就是一片狼藉,不禁點了點頭,覺得楚靜說得還是有些道理的,這裡確實不是談話的地方。
可是一轉念,張樂行又想起了今天的約會,不由得一陣躊躇:「但是我已經和子珊約好晚上一起吃飯了,這隔得也不遠了,要不……」
楚靜馬上搖了搖頭,打斷了張樂行的話:「不行,今晚你們最好哪裡都不要去,你就呆在半島酒店,子珊那邊我會再請唐靜宜帶人去保護的。孤狼和柏秋都跑了,他們說不定還沒死心。」
回想起之前的凶險,張樂行不由得一陣心悸,放棄了繼續前行的打算,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性,讓陳子珊也陷入險地。想到這,張樂行拉開保時捷的車門,將移動電話拿了出來,對楚靜說道:「那我先打個電話過去,稍等一下。」
楚靜點了點頭,往旁邊走開了幾步。張樂行拿著移動電話,撥通了陳子珊的號碼,說道:「這兩天外面不大太平,我們還是改天再出來吃飯,等會還有幾個保鏢回到你那邊去。忙完了,就呆在那邊,千萬別出來。」
「好吧,那你自己也要小心哦。」電話裡傳來陳子珊的聲音。
打完電話,張樂行把移動電話收好,沒來由得歎了口氣。楚靜看了看天色,說道:「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去吧。對了,你回去的時候還是坐那輛奔馳s600吧,會安全一些的。」
張樂行點了點頭,將口袋裡保時捷的鑰匙拿出來,甩給了楚靜:「我看你們的車好像撞得不輕,不如用我的車吧。」
楚靜也不客氣,一把就抓住了空中飛過去的鑰匙:「好,我會替你把油加滿的。」
這時馬廣海已經調勻了自己的氣息,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來到奔馳車旁拉開了車門,正準備讓張樂行先上車,可是他發現那可憐的司機還是縮成一團,在那瑟瑟發抖。他把身子探進車裡,輕輕拍了拍司機,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道:「陳奎,已經沒事兒。」
可是沒想到那司機更慌了,一邊拚命的把身體往裡面縮,一邊拍打著馬廣海伸過去的手,驚恐萬分的嘶喊道:「不要,不要殺我啊,我只是個開車的。」
馬廣海惱了,用手在陳奎的背後猛拍了一下,陳奎的身子往前一傾,一頭撞到前擋風玻璃上,發出了「彭」的一聲悶響。不過這一撞倒似乎讓陳奎清醒了許多,他一邊揉著撞疼的頭,一邊望向馬廣海,臉上驚恐之色漸漸淡去。
馬廣海把身體從車裡抽了出來,直起腰滿是歉意的對張樂行說道:「老闆,不好意思,這司機太慫了,看來要重新換一個了。」
張樂行還沒來得及開口,陳奎連跪帶爬的從車裡鑽了出來,一頭紮到張樂行的跟前,抱著張樂行的小腿,痛哭流涕的喊道:「張先生啊,千萬不要開除我。我上有七十歲老母,下有三個孩子嗷嗷待哺,我家裡可全靠著我這點工資養活的,求您啦。」
雖然陳奎的借口很爛,但是架不住他的姿態夠低,張樂行的心一軟,伸手就想把他扶起來。陳奎卑微的趴在地上,不時的還抽泣幾聲,但是如果此時有人能看到他的正面,就會驚訝的發現,應該淚流滿面的他卻一臉的得色。
陳奎趴在地上,卻能清晰的感覺到目標的手越來越低,還差三秒就要進入範圍了,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陣得意:「柏秋那個笨蛋,整天自稱文明人,其實就他最暴力。明明有這種簡單的辦法不用,還偏偏要搞風搞雨的,搞出那麼大的一個場面,結果還是不是灰溜溜地走了。等老子把目標帶回去,看他還神氣的起來不。」
「3……2……1」陳奎的心中默默的念著,目標的手已經接觸到他的肩膀了,時候到了。一直顯得十分卑微的陳奎忽然暴起,右手在地上一撐,身體往上一彈,左手往斜上一抓。如果面對功夫不錯的對手,陳奎通常都會抓向他的喉嚨,十有**都能得手,不過眼前這目標一點功夫都不會,陳奎怕自己一失手把喉嚨捏碎了,所以這次的對準的是目標的左肩。
和往常一樣,陳奎看到了目標驚愕的表情,這是每回出手的時候,最讓他感到興奮的地方。陳奎的手距離張樂行的左肩僅僅只剩下一寸的距離,只要不到一秒鐘的時候,他就能徹底控制住自己面的的目標。到那時,身後的那兩個死女人和那個猛男就不足為慮了。
可是就在陳奎最得意的時刻,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背心一疼,渾身的力氣彷彿一下子就消失了,左手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緊接著右臂又一陣劇痛,整個人就像稻草一樣向旁邊飛了出去,剛一落地,一把劍就瞬間點在了他的喉嚨上,陳奎知道自己這回栽了。
半蹲著的張樂行「撲哧」一聲坐到了地上,剛才不過短短的幾秒鐘,但是給他帶來的震撼卻比之前要強烈得多。他只不過是想把趴在自己面前的司機扶起來,可是手剛一碰到那人,司機忽然就直起身來,一臉猙獰的要抓他,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又突然飛了出去。
張樂行望著自己眼前的楚靜,嚥了口涎水,說道:「我說,這,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你先等一下,我看看再說。」楚靜的臉色很凝重。說完她就來到被唐靜宜逼住的陳奎旁邊,抬起右腳輕輕的踩在陳奎的胸口,然後伸出左手在他的臉上摸索了一會,忽然就扯下一張臉皮來,唐靜宜看著不禁驚呼了一聲。
「果然是你,百變狸貓,你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楚靜把右手搭在右腿上面,整個微微地往右靠了靠。
「哼,老子落到你的手上,要殺要剮隨便。」「陳奎」冷哼道。
「你這個笨蛋,被人賣了還不知道啊。你以為剛才柏秋逃走的時候,我就真的追不上了?」楚靜躬下身,笑容滿面的對「陳奎」說道。
「難道……」「陳奎」順著楚靜的話頭一想,心中不由的一震,嘟噥道:「難道真的被人給賣了?」
「你好好想想吧。」楚靜說完,收回了踏在「陳奎」胸口的腳。
「陳奎」在心神俱震之下,也失去在繼續反抗的念頭,當然如果他想反抗的話,也不會有成功的機會,因為唐靜宜的劍還停在他的咽喉上,而馬廣海離他的距離也不過二十公分。
楚靜走到一臉茫然的張樂行身邊,輕輕咳了一聲,開始說了起來:「他並不是真的陳奎,也許真的陳奎現在早已不在人世了,這個人其實是和柏秋他們是一夥的,有個綽號叫做百變狸貓,最擅長偽裝成各種身份的人,不過每次被他偽裝的那個人結局大都很不幸。」
「嗯,那這樣的話,之前打得那麼熱鬧,他怎麼不趁亂下手。」張樂行對此很不理解,明明那個時候的機會要好得多,為什麼偏偏還要繼續偽裝下去呢。
「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只有認為萬無一失的時候才會下手,也許他認為那個時候沒有絕對的把握。」楚靜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那你剛才是怎麼認出他來的。」
「這也是湊巧,我剛才偶然注意到他的手有點不對,一般經常開車的人握方向盤的部位老繭比較厚,但是他的手上卻顯得很光滑,如果他真的是司機的話,那肯定也是個不經常開車的人,那樣的話自然不可能會被雇來當司機,所以我覺得他有問題,就一直留心觀察了的。」
「這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張樂行感歎了一番,接著朝馬廣海招了招手,說道:「廣海大哥,咱們回去吧。」
「好的老闆。」馬廣海答應了一聲,來到奔馳s600的旁邊,拉開門坐到駕駛座上。
張樂行拉開車門想了想,又走到唐靜宜的面前,說道:「這位美麗的小姐,請恕我冒昧,我感覺以前應該見過你。」
唐靜宜當然知道兩人什麼時候見過,不過她的習慣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所以只是笑了笑,說道:「也許我們是在哪個商場裡見到過吧。」
張樂行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唐靜宜,隨即釋然了,既然對方不願意承認,這種事總不能用強吧,於是也笑著說道:「也許真是的哪天在路上看到過的,既然大家這樣有緣,小姐可否告訴我你的芳名。」
「張先生,我叫唐靜宜。」唐靜宜習慣性的抱了抱拳。
「哦,莫非唐小姐是四川唐門的?」張樂行好奇地問道。
「那只是一個傳說,張先生,你可真會開玩笑。」唐靜宜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如此,那多謝今日唐小姐前來助拳了。」說完張樂行一時興起也學著抱了抱拳,然後轉身回到了車裡。
輕輕拍了拍駕駛座的後背,馬廣海很快發動了車子,先一路倒車從後面翻倒在地的商務車旁邊開了過去,然後將奔馳車掉過頭來,沿著來路向半島酒店駛去。透過後窗向外瞧去,遠處的楚靜和唐靜宜兩人的身影看起來越來越小,漸漸的變得難以分辨,張樂行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當奔馳車逐漸消失之後,幾名樣貌普通的男子穿過煙霧,出現在楚靜和唐靜宜的身後,其中一名看起來像是頭領樣子的男人走上前,說道:「楚姐,柏秋和孤狼已經跑遠了,我們沒追上。」
楚靜擺了擺手,充滿威儀的說道:「無妨,這兩個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們就算追上了恐怕也討不了好。你們先把這個人給帶回去,相信他應該知道不少有趣的東西。」
領頭的男子點頭應了一聲,接著就和其他人一起動手,將躺在地上的所謂「陳奎」給結結實實的捆好,然後押著他轉身離開了。
楚靜又轉向唐靜宜,對她說道:「靜宜,你也該去做你要做的事情了,一有孤狼的消息,我馬上就通知你。」
「楚姐,那多謝了。」唐靜宜拱了拱手,接著轉身來到豐田佳美的旁邊,鑽進車裡,一轉彎鑽進了煙霧之中。
楚靜歎了口氣,拉開保時捷的車門坐了進去,把點火鑰匙插好一扭,汽車的發動機開始轟鳴起來,然後她一打方向盤,調轉車頭往回開去……
吃過晚飯後,除了給陳子珊打過幾個電話確認平安外,張樂行就一直在自己房間的客廳裡呆著,電視機開著,但是他根本看不進去,不時的站起來,在房間內踱來踱去。晚上八點一刻,張樂行房間外的門鈴聲響起,馬廣海湊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了看,然後就把門打開了,隨即楚靜走了進來。張樂行此時正坐在靠窗的靠背椅上,見楚靜來了,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對面的靠背椅上。
待楚靜坐了下來,張樂行從旁邊的矮櫃上拿了兩個白色瓷杯,放到兩人中間的茶几上,問道:「要不要來杯茶,剛沏好的紅茶。」
「那多謝啦。」楚靜微笑著點了點頭。
張樂行端起茶几上的紫砂壺,往兩隻白色瓷杯中各自倒了大半杯,然後一攤手:「請用茶。」
楚靜再次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然後放下杯子,說道:「這茶湯色紅艷明亮,滋味甘鮮醇厚,更有一種蘭花的香氣,這應該是祁門紅茶。」
「哦,想不到楚靜你對茶葉還這麼有研究。」
「哪裡,只不過不久前剛巧在朋友家喝過這種茶,一時還未淡忘而已。」楚靜謙虛道。
張樂行也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起來,偶爾也會轉頭看看窗外的海港夜景,待一杯茶喝完,張樂行又給兩人重新倒上,然後放下紫砂壺,望著楚靜問道:「現在你應該可以告訴我,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嗯,好吧,那我先從唐靜宜的事情說起。」楚靜略微考慮了一下,開始娓娓道來:「唐靜宜她真的不是四川唐門的人,按照現在的說法她應該屬於隱門的隱者。」
「隱門?隱者?這是什麼意思?」張樂行不解的問道,要說什麼武當派、全真教、洪門什麼的還是聽說過的,可這什麼隱門聽都沒聽說過。
「在很早以前,江湖上是存在著很多門派的,甚至四九年以前也是如此,每到亂世的時候,江湖門派都會有很大的發展,但是一旦社會安定以後,這些江湖門派大都會慢慢的偃旗息鼓。在歷史河流上,有很多門派消散了,亦有不少門派依靠自身的力量存活下來,這裡面就包括隱門。其實隱門並不是一個門派,而是一些選擇在人世間隱藏下來、秘密發展傳承的門派,我相信你能夠理解,這樣一股力量對於政府來說可以說是很大的隱患,所以在很多年以前,政府就派人和這些門派達成了協議,隱門能夠繼續發展,政府也能隨時瞭解到隱門發展的情況。所謂的隱者,其實就是隱門中習武的人,當年在雙方的協議中有這麼一條,隱者非生命受到威脅,不得在普通人面前展露出武功,而且也不得向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下手。」楚靜解釋道。
「可是,現在國內好像也有不少武林門派在公開授徒。」張樂行不解地問道。
「那是明面上的,而且很多也就是強身健體的體操罷了,真正的武學只掌握在少數的門派手中,尤其是隱門中的傳承更多。」
張樂行點點頭說道:「這點我明白了,那你們說的那個孤狼和柏秋,又是什麼人呢?」
「孤狼原來也屬於隱者,不過他是韓國的,應該是花郎道的傳承,曾經還參加過韓國特種部隊。不過他可不是什麼守規矩的傢伙,因為軍紀敗壞被特種部隊開除,結果一轉頭他就把下令開除他的上司全家滅了門,就連孩子都沒放過。所以他已經上了隱門的追殺名單,不過他很狡猾,始終沒把抓到,據說他現在參加了國際僱傭軍。」
「那麼柏秋呢?他又是什麼人?」
「柏秋的身份很神秘,沒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擅長軍事戰略和行動策劃,至其他的方面都還是一個謎,甚至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居然還擅長國術……」
「楚靜,那你又是什麼樣的身份?」不待楚靜說完,張樂行突然看著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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