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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4.疑雲密佈 文 / 瑋瑋一笑

    程嘉頓了一下,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無憂接下去說:「李純一定是覺得程元本背著他這樣,是要依靠這些來牟利麼?」

    「是的,」程嘉無奈地攤了攤手:「其實這也不能怪李純,畢竟程元本這樣確實很難讓人懷疑,畢竟,擁有推算未來的方式,確實是很誘惑人的。」

    此時,夜風微微地拂過,無憂漸漸感到有了一絲涼意,不禁聳了聳肩膀,程嘉細心地將外衣給無憂披上,這一次,他沒有再用更多的關心,只是像朋友一般,這種方式讓無憂比較適應。

    無憂趕緊推辭:「你自己身體本來就弱,又經常咳嗽,還把外衣給我穿,這怎麼可以呢?」

    程嘉堅持替無憂把外衣披上:「我這個病,和天氣冷不冷沒有關係,哪怕是盛暑,我的手腳也是冰涼的,你若不肯,那就是嫌棄我了。」

    無憂看了程嘉一眼,看到他滿臉懇切之色,也就乖乖地點了點頭。

    程嘉看無憂仍是不住地搓手,笑道:「濟陽位處北方,儘管現在只是秋天,但是夜間還是比較寒涼的,不如進房去聊吧。」

    無憂聳了聳肩,又吐了吐舌頭:「嘿嘿,我們本來就在裡面,你非要拉我出來。」

    程嘉寬容地笑笑,又重新領著無憂回到書房。

    進了書房,果然覺得暖和了不少。這屋子裡較先前多了一股幽香,讓人心情平靜。

    無憂笑道:「你這書房,竟是比小姐的閨房還要講究呢!」

    程嘉只是微微一笑道:「那我可受不起。這香不過是我往日吃的藥,剛才僕人給我端進來了的。」

    無憂依言朝書桌上望去,果然見桌上有一個靜德珍的瓷碗,裡面裝著一碗棕色的湯藥。走近,果然幽香是從那碗湯藥而來。

    無憂不禁好奇道:「誒,明明知道我們出去了。你的僕人怎麼還把藥擱在房子裡,也不要你趁熱喝?」

    程嘉順手端起桌上的藥碗,喝了一口,道:「其實不關他們的事情,我在和朋友聊天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況且,這藥本來就是要放涼了喝。」

    「原來你還怕藥燙嘴巴啊!」無憂打趣地笑笑。不過又正色說道:「但是這天氣也算是冷的了,如果喝藥還是趁熱喝好。」

    程嘉詭秘地笑笑,將湯藥一飲而盡,然後將瓷碗放到無憂面前,道:「你看。」

    無憂看到碗裡。居然有幾塊小小的碎冰,不由著急蹙眉道:「你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的僕人也真是的,居然由著你亂來。」

    程嘉看無憂又急又氣的樣子,知道她當了真,只好解釋說道:「不是的,這藥就是要喝陰涼的才能發揮出藥性。」

    無憂吃驚得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彷彿這樣還不足以表達自己的詫異,又用手指著碗道:「我從來沒有聽說喝藥要喝涼的,我隔壁的胡大夫說過了藥。是要趁熱喝的啊。」

    程嘉寵溺地摸摸無憂的腦袋,說:「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這天下人都認為藥效應該在湯藥熱的時候效力最大。但是殊不知藥性有別,有的藥雖然應該熱飲,但是有的藥卻是應該冷服。」

    無憂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是。」但是很快又搖搖頭,嘟著嘴說:「我不信。你明明就是傷寒咳嗽的病症,怎麼能喝冷的呢?倒是喝熱的才能融冰化凍,治好你的病啊!」

    程嘉伸了個懶腰:「你真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呢,我這是先天的寒症,倘若是服用熱飲,確實是能夠舒緩一時,但是反而會激起身體內部寒毒的反彈,為了抵抗熱藥的攻擊,寒毒自然會加快自身的繁衍速度,這樣等熱藥稍過。只怕病得更厲害。」

    無憂第一次聽到這樣奇葩的用藥理論,不由脫口而出問道:「那按你說,你這藥用冷服倒是以毒攻毒了?」

    程嘉開心地笑了,伸出一根食指對無憂搖了搖,說:「非也非也,這完全不是以毒攻毒,而是因為冷服,藥效的紋理基本和寒毒相似,能更好地滲透寒毒的細胞,然後從裡面改造,吞噬寒毒,而讓寒毒的其他細胞沒有意識,這是一種緩慢的蠶食治療方法。」

    無憂對程嘉的理論歎為觀止,想了一下,開口道:「你對醫術藥理真的很有自己的看法啊。」

    程嘉微笑著說:「天下醫術博大精深,我也只不過是略知一二而已,俗話說,久病成醫。」

    無憂開心地點了點頭,興奮地說:「是啊!人家也說醫者」話說了一半,無憂忽然意識到這是很不吉利的一句話,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程嘉倒是不放在心上,反而自然而然地將無憂差點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你是不是想說,古人也說過:「醫者不能自醫」呢?」

    無憂歎了口氣,抿著嘴可憐巴巴地看著程嘉點點頭,然後怯生生地說:「對不起啊難得你這樣心胸開闊,我的嘴巴,總是動的比我的腦袋快啊!」

    程嘉笑著刮了刮無憂的鼻子,溫柔地說:「真是傻,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呢?這是事實啊,我倒是覺得難得你這樣心地純良,心直口快呢!」

    無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然想到了越澤半妖邪變的重要的事情,臉色登時變得凝重起來,程嘉看無憂臉色不對,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趕緊關切地問:「你怎麼了?」

    無憂此時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就是半妖邪變,會不會也是一種病呢?由於環境的刺激變化,導致本來正常的半妖,邪變以後需要吸血。

    無憂猶豫了一下,抬起頭來鼓起勇氣問:「那不知道你是不是對天底下的疑難雜症都有辦法呢?」

    程嘉也有些不解,不知道無憂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是他還是彬彬有禮地回答:「你是想問什麼呢?我如果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怕我才疏學淺,不能為你解答。」

    無憂沉吟了一會,開口道:「是這樣的,你知道半妖邪變的事情麼?」

    程嘉沒有料到無憂會這樣問,所以他稍微愣了一下,但是還是很快就回過神來,接話道:「這個事情,我是聽說過的,這是一個傳說吧,但是在帝嚳時期,不是所有的邪變半妖都被消滅了麼?」

    程嘉之所以會用問句,是因為其實連他自己也不能夠肯定,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沒有邪變半妖,這個少女提到,難道她見過麼?

    無憂對上了程嘉吃驚的眼神,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確實只是一個傳說,我們也很少,不對,是沒有見過真正的邪變半妖,但是現在,人類忽然有一個危機,就是邪變半妖又出現了。」

    程嘉的臉上難得地現出了吃驚的神色,對於這樣一個人類的浩劫而言,哪怕再內心再強大平靜的人,也難以平靜吧。

    程嘉陷入了恍惚中,就連無憂後來見他久久不說話,伸出手來在他面前晃了又晃也沒有察覺,無憂覺得非常奇怪,只見程嘉此時眉頭緊鎖,只是喃喃自語道:「原來說的是這個!」

    程嘉的這句話雖然語氣甚是驚歎,但是語氣音量都很輕,顯然他是對這個事情感到非常意外的,但是這句很輕的話還是落入了身為獵戶女兒的無憂的耳朵裡,無憂可以斷定,程嘉一定知道,至少是聽說過有關半妖邪變的消息。

    按照程嘉如今的反應,他應該不是半妖邪變的操縱者,這讓無憂稍稍感覺到有些許的安慰。

    無憂決定開門見山地問程嘉,於是她推了推程嘉的肩膀:「程嘉,你在想什麼呢?」

    程嘉居然像被嚇了好大一跳,無憂看到程嘉看向自己時,發現程嘉的臉色極其蒼白,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接著抓住了程嘉的衣袖著急地問道:「你一定是知道的,對不對?」

    程嘉臉上的神色甚為痛苦,他眼睛盯著無憂的眼睛,彷彿要從無憂的眼睛裡看出些什麼來,他是很喜歡這個女孩,但是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少女,怎麼會知道了那麼多和她年紀不相符的東西呢?

    程嘉帶著這樣的疑問,居然緊緊地抓住了無憂的肩膀。

    按照程嘉的一貫認為,像無憂這樣的小女孩,就應該安安心心地在家裡繡繡花,彈彈琴,等到合適的時機,根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一個如意郎君,然後相夫教子

    現在在這個單薄的身體下,居然蘊含了這樣大的能量?這個小女孩,居然接近自己是為了查探半妖邪變的事情?

    無憂被程嘉看得心裡有點發毛,肩膀也被他抓得有點發疼,心中確實是擔心難道程嘉居然是邪變半妖的策劃者或者參與者?難道自己真的認錯人了?想了一下,終於還是咬咬牙:「這個,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猜,你是好人,是不是?」

    程嘉歎了一口氣,終於放開了本來緊緊地抓住無憂肩膀的雙手,頹然道:「如果按照你的意思,我應該是個好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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