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3.預知世事 文 / 瑋瑋一笑
夜是如此的安靜,甚至可以聽到夜空中夜鶯的婉轉歌喉。
程嘉和蘇無憂此時已經相對無言地坐了將近半個時辰,程嘉和她談詩詞,談人生,談樂理,孰料,落此刻心裡卻半點心思也不在這上面,她想的只是如何快點把話題引到程嘉如何有預知能力這上面來。
可是不管她怎麼扯,程嘉就是自顧自地說自己的。
終於,她終於忍不住直接問他:「你究竟是為什麼會有這麼神奇的預知能力呢?」
程嘉愣住,他知道她還是問了。
程嘉早已知道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探求他預知能力的秘密,而這個秘密關係到他的生命。
他當然可以告訴她,如果愛上一個人,她哪怕要自己的命也會給她。
但是,如果這個動機是為了別的男人呢?
在記憶深處,他又回到了8歲。
那個人有最好看而最邪惡的笑容,程嘉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笑起來可以那麼好看。
只能愣愣地看著他走過來,然後和自己說:「我可以給你最強大的力量,可以毀滅一個時代的力量。」
程嘉默然,雖然如同現在每個小男孩都想做奧特曼一樣,小小的程嘉也想自己能夠成為大英雄,但是,他畢竟是個清純善良的8歲小男孩。
「你還在猶豫對麼?」眼前的人又露出那該死的好看的笑容,柔聲地和程嘉說話:「答應我吧,如果你想成功的話。」他的臉看上去十分漂亮,聲音溫和,這讓程嘉的眼神稍微閃動了一下。卻依然沒有回答。
程嘉覺得他跟人類有些不一樣,這個人的瞳孔是紫色的,他是一個魔鬼嗎??
彷彿看穿了程嘉的擔心,那人笑著撫上他的額頭,說:「毀滅一個時代的力量,也是創造新的生活的力量。」
那個人繼續語氣溫和地和程嘉說:「孩子。我想你一定不喜歡現在的狀況。你看,有多少人在這個時代下餓死,只有毀滅才有重生。」
程嘉依然低頭咬著嘴唇,仍舊不說話。
5分鐘後。他揚起臉,衝他點了點頭。
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憤怒。對於眼睜睜地看著周圍每天都有人餓死的慘狀,程嘉實在不想讓這樣的狀態繼續下去。他看書的時候知道有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或許,真的可以,他可以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這個誘惑。讓他把自己的靈魂和這個紫色眼睛的人手裡的東西做了一個交換。
程嘉還記得瞬間變得陰謀得逞詭異笑容的臉,並隱約記得他說:「除了這些,我還會給你富足的生活,你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當然,這是我們的秘密,如果有一天這個秘密被別人知道了,我將來取走你的靈魂。」
在這個世界。想要獲得什麼都必須拿自己有的去換,而當時的程嘉不幸只有健康和自己的靈魂。
他只是自信於自己是一個守得住秘密的人。
那人在程嘉面前俯下身來。紫色的雙眸凝視著他:「你的靈魂一定會被我帶走的。」
程嘉看著眼前的蘇無憂,直覺告訴他,此刻,只有離開對他而言才是最正確的。
但是,他捨不得放開這個他第一次願意付出真愛的女子。
無論如何,也割捨不下……
好像只有看到她,內心的蒼涼才會得到溫暖,
愛上一個人,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忘掉一個人,卻是那麼難。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這一次,血,浸透了手掌,從指縫中流下來。
第一次覺得,這樣的咳嗽會掠奪去他的生命。
從來都沒享受過被女人鄙夷拒絕的滋味,這一次倒是徹底嘗試到了。
柔和的夜風好像穿過他的身體輕輕地吹動著蘇無憂的衣袂,她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他身邊遠遠的地方。
程嘉即使感覺身體裡的內臟都要疼得支離破碎,仍然能感覺到蘇無憂對他的抗拒,這樣的抗拒好像嘲笑著他脆弱不堪的身體。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會心痛啊。
對這樣的女人,他喜歡她們,卻無法愛上她們。
程嘉並不覺得內疚,在他看來,她們也並不愛自己,她們愛的或許只是他的名氣罷了。
在她們眼裡,把他奉若神明,他與她們不平等。於是,他便真的不會平等地對待她們。
人在他人心中的地位,原是自己給的。
程嘉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不應該再去引起無憂的不悅,於是他決定和無憂聊一些無憂感興趣的話題,他終於止住了咳嗽,問:「你有話直說吧!你來找我,究竟是想得到些什麼?」
「這」面對程嘉的直白,無憂有些尷尬,過了一會,終於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是為了河圖而來。」
程嘉苦笑了一下:「呵呵,你原來真的和天下人一樣,都是為了河圖而來。」
無憂有些難堪,但是想著既然已經說出口,也就豁出去了,既然程嘉能這樣問自己,而且能夠為了避免百姓死傷,當時試圖組織火燒濟陽一戰,說明他是個有良心的人,無憂相信,只要自己和程嘉說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程嘉一定會理解的。
於是無憂說:「我並無心騙你,只是這河圖關係到了天下蒼生的安危,我不能不來。」
程嘉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開口道:「其實所謂的河圖,來自於上古傳說中的伏羲通過龍馬身上的圖案,與自己的觀察,畫出的八卦,而龍馬身上的圖案就叫做「河圖」。河圖並不是像天下人傳說的是一本百科全書,不過是一種術數推算的方式罷了。」
無憂有些不相信地看著程嘉,這也難怪,對於一個非親非故的人開口就來借這麼重要的東西,人家又不好意思不借編個借口也是有可能的。
彷彿看穿了無憂的心思,程嘉進一步解釋道:「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確實當年遇到過一個高人,但是他並沒有給我洞悉世事的你們口中的河圖,而是給了我一些對於你們而言未必有用的東西,卻實實在在對天下事有用。」
無憂聽聞此言,甚是吃驚,因為實在想不通什麼東西對天下事有用而對自己所求無用,因為在無憂看來,自己想來求助的動機,也無非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罷了。
程嘉長吁了一口氣,耐心地解釋道:「其實那個人給了我不是一張河圖,而是一本鋤田圖。」
「鋤田圖?」無憂詫異道。
「這要追述到當年蜀山傳人李純和程元本二人奉太上老君之命,以術數推算天下大事,李純作圖推算,程元本易卦,兩者互相呼應,圖文以一紅一白易卦,分別提出了當年中原大亂,帝君在年橋兵變,龍袍加身等事,但是後來,李純覺得這樣洩露了天機,就決定不再進行推算,和程元本二人在田地裡用鋤頭挖田,把那本圖本埋了起來。」
無憂傻乎乎地問了一句:「那不是水田嗎?圖紙埋進去一定會壞了吧?」
程嘉笑了笑:「是啊,李純就是怕洩露了天機,所以才要把圖紙埋進水田啊!」說著,用手指愛暱地刮了刮無憂的鼻尖。
無憂聳了聳鼻子,將程嘉的手撥開,嘟著嘴說:「哎呀!你怎麼能這樣!我是在很認真地和你討論這個問題好不好!」
程嘉笑道:「我現在也是在很認真地和你討論這個問題啊!」
無憂拉著程嘉的衣袖撒嬌道:「你就告訴我吧。」誰說了無憂只會舞刀弄槍,必要的時候,撒嬌這個有力武器,無憂還是用的很得心應手的。
程嘉本來對無憂就有好感,哪裡經得住她這樣的撒嬌,應該說程嘉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男人,如果說一哭二鬧三上吊,對程嘉而言,毫無用處,但是如果採用調皮可愛的方式,程嘉就會很受用。
於是程嘉只好溫柔地拉著無憂在石凳上坐下:「是的,但是程元本認為,既然已經參透了天機,就應該用這個來為民造福。」說到這裡,程嘉故意賣了個關子,停下來,端起桌上的那杯雨前龍井喝了一口,笑而不語。
「所以呢?」無憂聽得入神,眨巴著眼睛追著問:「然後他就趁著月黑風高,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去水田里再用鋤頭把那本圖文再挖出來麼?」
無憂認真的神情讓程嘉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又是好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溫柔地摸摸無憂的腦袋:「哎,你這小丫頭,真的想把我咳死啊?」
無憂有些委屈地扁著嘴道:「誰叫你不告訴人家啊?」
程嘉看無憂有些當真,終於忍不住笑了:「好了,不逗你了。程元本沒有到水田里去挖得自己滿手泥,而是靠自己的記憶,把那本鋤田圖,偷偷摸摸地重新寫出來了一份。」
無憂高興地擊掌道:「哇,他記憶力真好啊!我覺得他做得對,懂得多就是應該幫助人啊!」
郭嘉看到無憂雀躍的樣子,繼續道:「但是這件事讓李純很失望,覺得是程元本背著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