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少女當懷春 文 / 瑋瑋一笑
狐易沒有回答,卻只見吊桿一沉,狐易手一提,一尾紅尾鯉魚已經活蹦亂跳地吊起,狐易隨手把它放入一旁的魚簍中,瀟灑起身。
賈夫人心中感到恐懼,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觸怒了這個喜怒無常的君王。
不料狐易嘴角一牽,轉身,只是留給賈夫人一個背影:「你是個聰明人,但是不要問得太多了。」
狐易大笑著,揚長而去,漸漸瞧不見狐易那倜儻的背影了,賈夫人只能對一旁立著的青墨諂笑著道:「你可曾見過妖王這麼寬容麼?我本來以為他必定會大發雷霆,誰知他居然這樣寬恕了我。」
青墨只淡淡道:「那你就不要辜負妖王的這份信任,好好辦事,。」
賈夫人道:「那兩個小毛孩貌似是追隨沈崇光去了,是否需要」她的眼神閃過一抹狠辣。
青墨仍舊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不再理會。
安平城後山。
無憂和越澤告別林若蘭之後,繼續向冀州前進。
林若蘭本給他們備了馬車,但因為二人皆是不會,只能作罷。林若蘭想到這冀州離安平其實也並不太遠,於是也不再勉強。
要去冀州,最近的路是從後山前行。春風如柳,以大地為畫卷,鋪繁花為點綴。
又路過了那片飄香的茉莉花田,無憂不禁想起那個瞎眼的賈夫人,因而向越澤說道:「那個賈夫人也著實可憐,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越澤聽無憂如此說,也難免有些傷感,眼睛蒙上了一層水汽:「我娘死的時候,特別捨不得我,我也是非常傷心,現在她一下子要和那麼多個孩子分離,也肯定比我難過上百倍。」
無憂看越澤傷心難過的樣子,只有勉強一笑,推了他一把:「傻瓜,母子之情哪裡是用數量來衡量的?你母親雖然只離了你一個孩子,但是也一定是極傷心的。如果你現在難過,她更放心不下了。」
越澤一把抓住無憂的小手,放在臉上摩挲著撒嬌:「嗯,我不傷心,我還有無憂呢。」
無憂立時冷汗直冒,看來這個傢伙傷感未必是假,藉機揩油必定是真。訕訕地將手抽出來:「快趕路吧!不然沈大哥跑了咱們都不知道去哪找他。」
今天陽光暖暖,春風徐徐正是春日,正是個春天郊遊的好天氣。無憂讓越澤背了行禮包裹,打算一邊沐浴陽光一邊趕到冀州,順便,欣賞一下這後山的景色。
陽光微醺,籠罩大地,茉莉飄香,幽靜清雅。看著花田在微風下一浪一浪地蕩漾開來,無憂內心終於稍稍平靜下來,又生出幾分感慨。
真是命途多舛,造化弄人。尋常姑娘家在自己這個年紀都許配夫婿了,而自己這輩子怕是都不會嫁人生子了,作為一個姑娘,這讓無憂怎麼能不感歎。不過無憂感歎的倒不是能不能嫁人的問題,而是感歎自己不是個正常的姑娘。
無憂的不正常表現在一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愛無能,因為按照少女當懷春的這項硬性指標而言,無憂這個年紀的少女碰到越澤這樣的少年理所應該是天雷勾到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現在,無憂對這個比自己年紀大的俊美瀟灑的小白臉,居然,居然,居然生出了毫不符合自己年紀的姐弟之情。
想到蘇家的血脈斷在自己身上,連個外家的孩子都沒能留著,實在大大不孝,這著實讓人有些心酸。
但是又安慰自己:「想來是因為自己立誓要誅盡天下妖孽之緣故,越澤雖然年少英俊,但是究竟是人妖殊途,等到以後遇上翩翩佳公子,自然就會激發出自己內心蹦蹦跳的小兔。」
但是轉而又想到此番前去尋找的沈崇光,可謂人中龍鳳,但是內心居然沒有一點小小的期待,心中又著實憂慮起來。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像我這般嬌俏可愛此生只為修仙誅妖而奮鬥的少女怎能被兒女私情絆住腳步?」
終於釋懷,臉上不由露出微笑。而這忽喜忽憂變化多端的表情讓一旁的越澤看在眼裡,心中著實憂慮,看到無憂終於傻笑出聲,不由長吁了一口氣:「你可是終於笑了,我還以為你傻了呢。」
無憂白了他一眼:「你才傻了呢!」
越澤臉上全是滿滿的笑容:「不是哇,我是一直都傻哇,無憂你不是一直說我傻嗎?所以我不能用傻了呢來形容,這是形容剛剛變傻的。」
「停停停!」無憂無語地望著他,張張嘴,想到不管說什麼越澤都能以其獨特的思維想到無厘頭的話語應對,終於換做一聲長長的歎息,只好作罷。
二人的身影在日光下拉得很長,冀州,冀州已經不遠啦!
許是過於興奮,將將地被越澤一把拉住了胳膊差點摔倒,無憂眉頭皺成川字:「越澤!你,在,幹嘛?」
越澤指著前方:「賈夫人?」
無憂定睛一看,只見一個穿著黑褐色外衣的中年婦人向他們走來,身材高大,一雙眼睛似有白障,不是賈夫人又是哪個?
賈夫人此刻手裡提著個竹籃,上面蓋著一塊厚厚的棉布。邊笑邊走過來:「兩位恩公,我一聽你們的聲音就知道是你們了。」
雖然賈夫人看不到,無憂還是行了一個禮:「賈夫人您好!您太客氣了,現在是趁著陽光出來散步麼?」
賈夫人滿面笑容地說:「是啊,聽說你們替我的丈夫孩子報了仇,今天就要離開冀州了嗎?」
越澤點點頭,忽然意識到賈夫人看不見,趕緊回答:「是的。」
賈夫人微笑著歎了口氣:「你們真是好人,此去冀州還有些路途,所以我給你們準備了些糕點,都是這山上的茉莉花做的香糕。」
說著賈夫人掀開了棉布,果然看著裡面有著瑩白透粉的香糕,散發著誘人的茉莉花香。無憂笑著推辭道:「謝謝賈夫人好意,不過我們二人早上剛在林若蘭府裡大吃大喝,此刻胃部早容不下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