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絕情人是情深 文 / 瑋瑋一笑
妖界。
古語有云:「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
狐易此刻似乎是已經醉了?
此刻的狐易,正坐在案幾金盃之前,坐在各色美女中間,欣賞著妖女們的舞蹈。
酒是琥珀色的,美人的髮鬢之上是美麗的孔雀翎羽。
美人在懷體香醉人,酒香似乎更醉人。
狐易似乎已經醉倒在美人的膝畔,一手把玩著手中的金盃,另一手輕輕撫過美人的肌膚,神情慵懶而誘人。
美人似乎也被這樣絕色的男子醉倒,笑聲如同黃鶯一般悅耳,笑臉如同桃花一般嬌艷。
狐易已經一千八百歲了,但是他的外表仍然如同一個少年。
如此英俊如此位高權重的少年,揮斥方遒美人在懷,此刻是多麼**多麼歡樂的人生?可是為什麼狐易的眉宇間還有著那麼一點點憂傷?難道這一切,他都還是不滿足嗎?
狐易閉著眼睛,將美人推倒在床榻之上,他的手指修長而靈活美人的氣息已然有些不穩狐易一把拔掉她髮絲上的孔雀翎羽髮髻,一頭青絲如瀑落下,一切都自然而然。
事畢之後,狐易仍是閉目仰面躺在床上,美人的纖手拂過他的胸膛:「能與妖王共寢一夜,果然死而無憾。」
狐易眉頭微鎖,還是沒有睜開眼睛,應該說就在剛才與美人歡愛的時候,他也沒有睜開眼睛看她一眼,彷彿這個人只是空氣,他只是用手拿著那支孔雀翎羽的髮釵,輕輕地放在唇邊。
美人有些無趣,她有些明白自己的地位,只是碰巧妖王今夜需要,所以她才能出現在這裡。但是她對自己的美貌自視甚高,她堅信只要妖王看她一眼,她就可以成為妖王的榻上常客。
於是美人拉著狐易的手:「妖王,你為什麼要臣妾侍寢?」
狐易終於微微睜開了眼卻沒有看她只深情地凝視著那支髮釵。
「妖王,難道這支髮釵比臣妾還美麼?」美人有些賭氣地撒嬌,用胸口在狐易地胳膊上輕輕地磨蹭,她想伸手去撥開那支搶走了她注意力的髮釵。
狐易將髮釵奪回來,一把將她推到床下。
美人的手被刺傷了,滲出鮮紅的血,她吃疼叫了一聲,又立刻閉上了嘴不敢再叫了。
因為狐易終於如她所願地看著她,不過這眼神裡飽含著不屑和厭惡。
狐易只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美人已經嚇得簌簌發抖,哪裡還有力氣站起來。
狐易轉過身去:「來人,拉下去。」
守在帷幔之外的侍從立刻將美人拖了下去。
婢女服侍狐易梳洗,青鸞立身在旁邊,看著狐易手中的孔雀翎羽髮釵。
許久,狐易問:「青鸞,你是不是有事要說。」
青鸞沉思了一會,說:「妖王可是在思念那個人類的女子麼?」
狐易在笑:「是的,我無時不在想念她。」
青鸞沉默了,天尚未全亮,屋中的燈光搖曳著。
狐易站起來,到了燈盞旁邊,看著搖曳的燈芯,緩緩地說:「與其讓她活著恨我,永遠地不開心,倒不如讓她開心地死了。」
人間,林府。
無憂見若蘭如此說,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這是我矯情了,反正大家都說女兒身,也沒有什麼關係。」
若蘭噗嗤一笑:「那就是啦!彼此互相擦擦背聊聊天也舒服些。」
無憂忽然想起越澤:「越澤呢?他哪裡去了?」
若蘭笑道:「你真是關心他,他雖然單純,但是我們林府也不是市集,哪裡就能走丟了?」
無憂撇了撇嘴:「我才沒有關心他好吧。」
浴池確實讓無憂的身心得到了舒緩,她閉著眼睛,靠在池邊,愜意地感受微風拂過臉頰和髮絲。
若蘭倒是已經習慣了,洗了一會就站起身來穿好衣服:「無憂,我今天也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你若覺得舒服,就再多泡一會。」
無憂答應著,又泡了一會,想到父親被殺,現在背井離鄉,又看到那麼多百姓的殘骸,鼻子一酸,趕緊把頭埋到水裡憋氣。
無憂記得父親說過:「倘若想流淚,把頭埋在水裡,讓淚水流出來,就不會有人知道。」更是淚如泉湧。
過了好一會,終於從水池中爬起來,擦乾身體,正準備換上乾淨的衣服,就聽到一聲尖叫。
無憂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嚇得發出一聲更大的尖叫:「啊!」
接著是聽到越澤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聲音。
無憂愣了半天,抱著那堆衣服,緊閉著雙眼抓狂大叫:「越澤!我要挑斷你的手筋腳筋!」
前院的院子,林若蘭看著有一隻眼睛被打成熊貓眼的越澤忍俊不禁:「你幹嘛要去偷看無憂洗澡啊?」
越澤一邊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煮雞蛋敷上眼睛,一邊委屈地看著坐在對面怒氣衝天的無憂:「我才沒有,因為我是擔心她嘛。」
無憂叉著腰,臉幾乎要逼迫到越澤的鼻尖:「少來!那個水池那麼點水你是擔心我淹死還是被悶死啊!你根本就是個大~流~氓~!」
越澤結結巴巴地辯解:「我,我真的沒有,我真的是看到有一個灰影朝著那個方向去了。」
無憂伸出手一把擰住越澤的鼻尖:「胡說!那狼妖不是在後山麼?而且他剛被賈夫人傷了,怎麼可能過來?再說了!就算是妖怪來了,就憑你這個天生犯二的天然呆都發現了我還發現不了麼?」
越澤吃痛,趕緊甩開無憂的手:「哎呀哎呀!有什麼嘛!還不是和我一樣,又沒有什麼特別的!」
一語既出,氣氛立刻變得尷尬地安靜,無憂不由低下頭來看看自己尚未發育好的小平胸,又看看越澤,一邊的苗若蘭幾乎要憋笑而死。
「越澤!我和你同歸於盡!」無憂氣得想把越澤剝皮拆骨,一拳朝越澤打去。
越澤趕緊閃身一避,一把握住無憂的手腕:「媳婦!你真想謀殺親夫啊?」
「啊呸!」無憂啐了一口,剛要開罵。
「不好啦!來人啊!死人啦!」從後院忽然傳來驚惶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