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一夢到異世 文 / 瑋瑋一笑
「蘇大,無憂!村子北郊的竹子!成了精了!」一個村民驚惶失措地跑來。
蘇大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迎了出去:「發生什麼事了?」
「她要把我十二歲的妞妞送給她吸血,不然,不然她就要屠村!以後,每年都要一個十六歲以下的女娃娃啊!」張家大嬸泣不成聲。
「無憂,我們要去誅妖,你怕是不怕?」蘇大長著老繭的大手疼惜地撫過女兒的秀髮。
「阿爹,我不怕!」
與竹妖的那場戰鬥是慘烈的,在戰鬥中,無憂受了重傷,流出的鮮血讓竹妖得到了滿足,丟下倒在血泊之中的蘇大得意離去。
翎羽就在這個時候穿到了無憂身上,吃力地睜開眼。
蘇大正背著女兒,一步步地向竹林外走去,每走一步都在路上印下一個帶血的腳印,察覺到女兒甦醒,蘇大回過頭去,嘴唇當時已變作紫色:「無憂,阿爹不行了,你一定要,要去崑崙山,找到仙家學習仙術,保護老百姓」
無憂不禁失聲:「阿爹,你不會死的!不會!」
蘇大狠命地搖了搖頭,手緊緊地攥住女兒的手:「你答應我,你要答應我」
無憂用力地點點頭
當天晚上,整個星河村的村民沉浸在悲痛當中,哭聲,響徹了整個夜空。
天空萬里無雲,陽光燦爛,溫暖的陽光籠罩了整個星河村。
星河村,因村中一條河流聞名---河水清澈見底,裡面有一種脊背上的鱗片泛著銀光的小魚,在光照射時,猶如點點星光,故得名星河村。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隱隱可以聽到樹上的蟬鳴,星河村的村民們正在一座矮矮的墳墓前哀悼,無憂替父親上了一炷香,輕輕地歎了口氣。腦子裡開始回想自己身上的一切。
這究竟是陰差還是陽錯?地府辦事居然這樣不負責?等她喝下孟婆湯才告知其現在沒有投胎的名額----聽說是達官貴人家的女兒頂了名額。
冥王無奈,只能讓她到一個架空朝代將死的少女身上重生了事。
關於父親的記憶,也如同洪水一般洶湧而至。
「這孩子,才出生,母親就因難產死了,我是個獵戶,沒有文化,胡大夫,您給起個名字吧!」獵戶抱著當時哇哇直哭要娘親的小無憂,央著鄰居胡大夫。
胡大夫輕拂鬍鬚,沉吟了一下:「就叫無憂,只盼這孩子,一世無憂吧!」
「無憂!咱們做獵戶的,須得懂些拉弓射箭做陷阱的本事,如果有虎狼來了,須得保村裡人周全。」
「是,阿爹。」小無憂雖然才五歲,臉上卻帶著稚氣的堅持。
十年之後卻遇到了這樣一樁禍事,無憂此刻腦子裡都只有一個念頭:「誅盡天下妖孽。」
無憂盯著墓碑,一字一句地說:「阿爹,女兒不孝,未能讓您頤養天年。必當竭盡所能完成您的遺願。」
父親對自己的養育之恩沒齒難忘,血海深仇,一定要血債血償。
村長讚許地點點頭,將村民集資的一些乾糧和銀兩給她:「無憂,此去必定滿是險阻,大家的一點心意請你務必收下。」
當務之急,是要快點到達崑崙,就算學不到仙術,至少也可以混個臉熟,搬些救兵。因此,無憂欣然接受了大家的好意:「村長,您放心,我一定不負所托。」
村民們送無憂到村口,村長感歎道:「無憂,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們就不送你了。在村子西方有一個沉碧溪洞,那是之前一位仙人在那修了一個暗室,表示如果星河村的村民有難,可以讓智勇雙全的人去那裡尋求一些啟示。」
拜別村長,無憂開始尋找沉碧溪洞。
一路上芳草萋萋,陌上清風徐來,萬里無雲,令無憂原本陰鬱的心情平復了一些。
沉碧溪洞,光聽這個名字,就能聯想到世外高人。
「沉碧溪洞,洞悉避塵。」無憂心裡默念著,心想這個高人究竟在洞中留下了什麼呢?
終於到了傳說中的沉碧溪洞洞口,無憂驚訝得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這樣一個飄逸脫俗的名字的洞府,隨便聽聽都以為可以找到幾本武功秘籍的玄秘之地,居然是這樣一個偏僻破爛的小山洞。洞口雜草叢生,洞內似乎漆黑陰森一片,看得人心裡發毛。
理智告訴自己,此地不宜久留。但是又想到父親臨死前的眼睛,還有記憶中那些淳樸可愛的村民,又無論如何都挪不開步子。
狠狠心咬了咬牙,對自己說死就死吧,反正現在自己也已經是孤身一人,了無牽掛,不如為村民們豁將出去。
無憂緩步走進了碧沉溪洞,一進洞中,就感受到說不出的詭異。
這是什麼仙人所建?只怕是妖怪的障眼法,欺騙無知的村民進來然後吃掉也未可知。無憂只想著,忽然一陣陰風撲面而來,忙急急地下了一個腰躲過,只見一群蝙蝠呼啦啦地從自己臉的上方擦過去,有幾隻的爪子幾乎還觸到了自己的鼻尖。
無憂直起身子,長出一口氣,摸出隨身攜帶的火石,點了,看到火石長明未息,知道這洞中的空氣充足,才放下心來繼續前行。
這個洞不但陰暗,而且潮濕,洞壁都長滿了碧綠的青苔,若說這是仙人的地方,打死無憂都是不信的。
無憂懷著警惕的心情左顧右盼地走到直路的盡頭洞口開始左拐,剛左拐,就嚇得一身冷汗打了個激靈---原來此刻正有一隻簸箕一般大的蛤蟆蹲坐在自己的前方,肚子一鼓一鼓,眼神裡滿是貪婪的神色,地上是散落一地的蝙蝠的殘肢。
難怪剛才那些蝙蝠全都飛出去,估計是大蟲吃小蟲,那些蝙蝠在此地無法生存,只好另尋他處。
無憂緊張地盯著眼前的這只蛤蟆,出於本能,無憂的身子悄悄移動到側面對著它,無論如何,這個姿勢都是最容易對敵的。
無憂背對著蛤蟆的右手悄悄地摸到腿邊的透骨釘,準備伺機而動。
說時遲那時快,蛤蟆精鼓了幾下肚子,已經大口一張,一股毒液直撲無憂面門而來。
無憂側身輕鬆躲過,只見那毒液射到地上,地上的青苔也立刻乾枯成灰,發出「茲茲」的聲響,冒出一陣白氣。
無憂大驚---這毒液如果噴到自己臉上,那非毀容不可。
無憂慌亂之下發現那只蛤蟆竟沒有立刻再次攻擊,只是肚皮又繼續鼓了幾下,毒液再次襲來。
無憂躲避幾次後,發現這個蛤蟆的毒液雖然威力強大,但是攻擊卻有間隔性,必須肚子鼓了七下才可以發動第二次進攻。
這樣也只能吃些那些無力反抗的蝙蝠罷了,若遇到一般強壯敏捷的成人,是萬萬不敵,難怪這個蛤蟆會一直躲在這洞裡沒有出去襲擊村民。
無憂輕蔑一笑:「看來你就是村長所說的那位高人?為了避免你以後成了氣候傷害村民,我也只好收拾你了。」
蛤蟆哪裡聽得懂無憂的話,只又是一次故技重施的進攻。無憂閃避的同時,一抬手,透骨釘已經深深地扎入蛤蟆的兩眼之間,只見那蛤蟆肚皮鼓了一下,居然肚皮一翻,就這樣死了。
無憂啞然失笑:「居然這樣容易?」
無憂走到蛤蟆屍體旁邊,用銀針測試,蛤蟆的血液果然含有劇毒。
她找出身上的採集瓶子,用導管收了蛤蟆的毒血,餵在透骨釘上,想著將來遇到厲害的敵人可能有用。
無憂收集完毒血。想著這洞裡不知還有多少這樣的妖怪不如一併把它們降服,以免他們出去危害一方。
所以這個蛤蟆雖然讓無憂受到了一些驚嚇,反而增加了她繼續前行的決心。
果然一路下去,又遇到幾隻這樣的蛤蟆,無憂一樣輕鬆把它們瞭解,轉眼已經收了不少毒血,看來已經足夠好一陣子使用,這個洞卻漫長得似乎沒有盡頭。
無憂有些猶豫--再這樣走下去,只怕半年時間都要耗在這裡,哪還談得上什麼修仙?
況且在這裡的蛤蟆,估計也是很難出去。
正躊躇間,無憂依稀看到有亮光透出,於是決定再往前去看一看。
走到那光亮隱約的地方,原來右邊有一座巨大的石門,那絲光亮就是從石門裡透出來的。
無憂試著推了推,發現沉重得不行,雖說自己頗具天賦,身手靈活,但若要憑一己之力推開這個門也是絕不可能!
「哎呀!」原來是無憂鬱悶極了,狠狠踢了一腳石門,石門紋絲未動,卻只疼得她抱著腳單腳連跳。
只好放棄了強攻,試著在門邊找一下有沒有什麼入口。
在大門左側的牆邊上的青苔中隱約有著一處凸起。
無憂皺著眉頭,忍著噁心,用匕首把那些青苔刮開,果然是個機關!
因為常年沒有人使用,這個機關無憂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搬動。
只聽機關一聲生澀的「嗒」,石門應聲而開。
隨著石門的開啟,眼前的景色讓無憂大吃一驚-----與外面的陰暗潮濕相反,這裡一片明淨,通體都是閃耀著寒光。
這個暗室,居然全部用寒冰所築!而且這個暗室中發出亮光的,全是中央的冰桌上那一顆晶瑩剔透的夜明珠!
正是因為這個夜明珠發出的光,經過寒冰的折射,照亮了整個暗室。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寒冰,外面才會這樣的陰冷,這個暗室隱藏在山洞的最深處,它的亮光才沒有透出去!
無憂暗自思量難怪剛才越走越深卻是越走越覺得舒適明亮,原來還有這樣一片天地!
不禁發出一聲讚歎:「柳暗花明又一村!」
無憂警惕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走進暗室,環顧四周,發現在東面的牆上居然還刻著一排字:「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儘管無憂只是個懵懂的少女,但是看到這樣的詩詞還是不由感慨萬千,不知暗室的那位仙人,有著何等纏綿悱惻的故事。
無憂將目光再移到那排字的下方,不禁驚叫出聲:「天啊!」
眼前是赫然一具冰棺,冰棺裡面居然是一具女屍!
雖是女屍,但面容如生。這個女屍的美貌,連無憂這樣的少女都不免要發出讚歎。這是一張溫柔婉約的古典美女的臉,正平靜地躺在冰棺之中,眉心似有微蹙,看起來似乎有著傷心的往事。
「哈!你終於來了!我終於可以出去啦!」
背後忽然傳來一個少年興奮的聲音,嚇得無憂好大一跳,趕緊回過頭去,原來一個眉目如畫的少年正立身在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