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衣服被扒了 文 / 陌夕夕
這次，林宸直接把他束腰的玄色絲絛拉下來了，長襟散開。誒，可惜，他還穿了中衣。
「林宸，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現在還在路上。」
「你可以試試看啊！」林宸驕傲地一挺胸脯，又邪惡地一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是說進屋就可以？」
席飛塵扶額，甚感無力，他真是低估了她臉皮的厚度，真是比城牆還厚。
席飛塵懶得跟她浪費唇舌，一把奪過絲絛，束回腰上，拉住她的手，腳步陡然加快。
林宸沒能適應，被他帶得腳下一個趔趄，幸好他及時扶住。
他又停下來，輕巧地吐出一句，「要不我抱你走？」
「咳！」林宸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他怎麼可以變臉變得這麼快？前一刻還當她是色女，避之唯恐不及，現在又主動貼上來，還說得這麼天經地義，語氣平板地連一絲起伏都沒有。
「不用！」脫口而出，林宸又後悔了，她忸怩個什麼勁，又盲羊補牢加上一句，「你背我吧。」
他唇角未動，林宸卻覺得他眼裡含著一抹笑意。
「上來吧。」他蹲下身去。
「哦！」林宸有些緊張，她從小到大，除了爸爸和……左烯，她還沒讓其他人背過呢！
「林宸，磨蹭什麼？」
「我害羞嘛！」林宸沒注意聽，隨口敷衍，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席飛塵連歎息都無力了，「抓好了，掉下來可別怪我！」
「哦！」林宸猶豫了一下，還是抱著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背上，方纔的喜悅都跑得無影無蹤，心裡悶悶的。
她怎麼能忘記了她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她不是特意出來旅遊度假談戀愛的。她是有目的的啊！
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概念越來越薄弱了呢？
是他讓她回車裡，自己面對子彈的時候？還是他總是下意識地擋在她身前的時候？
是他擔心她的安危怒聲呵斥她的時候？還是剛才他神詆一般現身拯救了她的時候？
為什麼她趴在他背上，竟然覺得安心，覺得溫暖。他的肩膀，分明不夠寬厚，太過單薄了點，她卻覺得如銅牆鐵壁，只要躲在他身後，便沒有什麼可以傷害到她。
難道她真的是個見異思遷的壞女人嗎？
這麼快，她就已經忘記了左烯，喜歡上了一個和左烯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是這樣的嗎？這樣算什麼呢？
「林宸。」耳邊響起他如珠玉墜地般的聲音。
「嗯。」無精打采地應道。
「累了嗎？」
「嗯，我困了。」林宸現在實在沒精力說什麼啦，身體是精力十足，心裡卻著實是很累了。
「那，睡吧！」輕柔的嗓音從他口中吐出，帶著蠱惑般的魔力，林宸真的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
似乎，這次再見到他，跟以往不一樣了，好像更溫柔了些，應該說是許多。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啊！她要是把他和左烯混淆了那可如何是好？
不，不！她愛的是左烯，永遠都是左烯，永遠……
林宸紛縱雜亂的思緒逐漸沉澱，她頭一偏，徹底沉入了黑暗。
她的下巴在他背上一砸，他回頭看她如同孩子一般昏睡的容顏，眼神複雜。
他回去的時候，夏寂已經端坐在椅子上，在等著他了。
見他回來，正想發飆。
「請稍等！」他卻輕輕淡淡的三個字擋了回去。
夏寂眼睜睜地看著他不慌不忙地被背著那個女人進屋。
席飛塵將林宸安置到床上，在床沿上靜看了一會兒，神色複雜地很。
過了好一會兒，席飛塵才信步而出，隨手將內室的門帶上。
「至尊，多謝您救了我一命。」他施施然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下，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至尊而態度有所不同。
夏寂一肚子的火沒處發，她抿了口茶，極力冷靜下來，「師兄！你怎麼可以貿然出現眾人視線當中，你知不知道你傷得多重。三魂七魄，幾乎每魂每魄都輕重不一地傷到了，要不是我不心疼地用了大把大把的靈丹妙藥來救你，再加上我幾百年的修為，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嗎？
「至尊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無以為報？你若真的想要報答我，你就不該貿然跑出去。你可知，要是被人知道星冥大護法鳳玄回來了，身上還半絲靈力都沒有，你猜會有什麼後果？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欲殺你而後快？」
「勞至尊費心了，真是過意不去。」席飛塵還是穩穩當當地坐著，輕描淡寫地說著。
她深吸一口氣，「你居然還為了那個女人，動用了四方鐲之中的靈力。你可知道，那可是你曾經儲存留待危機時刻救命用的？」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還？師兄……」夏寂氣急，抖手就「啪」地一下把手上的茶杯猛地擲於地上。
席飛塵不慍不火地說，「如果你來是對我發火的，那麼發洩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夏寂一口氣說完，胸口劇烈起伏，「你不就是仗著我……，你有恃無恐，所以就要這樣對待我嗎？師兄」
夏寂說到最後，神色一軟。什麼星冥至尊，星冥至尊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啊！
席飛塵安安靜靜地聽著，神色連絲毫變動都沒有。
等她情緒穩定下來，才曼聲說，「你救了我，我很感激。雖然目前的待遇我很滿意，可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向至尊明說，就算說出實情，您要殺了我也罷。」
「師兄，你在說些什麼？你明知我不會……」
「不，我並不知道。至尊待鳳玄，無可挑剔。只是，我不是鳳玄，我是席飛塵。至於鳳玄是何人，又是誰的師兄，與我毫不相干。對於我來說，至尊您只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再深一點，也只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君王，女中豪傑。」
「君王，女中豪傑……」夏寂神色蒼茫，後退一步，喃喃地重複著，「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席飛塵沉默著，最後只輕聲說一句，「對不起。」
夏寂背過身，仰面凝目，片刻後聲音又恢復了正常，仍是背對著，卻輕聲笑道，「原來這百年你並不是到某個靈洞修煉去了，而是轉生入了凡塵嗎？從你用那麼陌生的眼神看著我，我就該猜到的啊。否則又有誰能制得住你星冥戰神呢！師兄，你又騙了我一次。」
沒有人看到那個笑容，連她自己也不能，這個笑容並不十分美好，反而透出幾分苦澀。
「我很抱歉！你說的我實在不知情，我已經給你帶來了太多困擾，可以請至尊送我們一程？」席飛塵有禮而疏離地問。
「隨時都可以。只是，師兄，對不起，本尊習慣了，本尊還是這樣稱呼你，好嗎？」
「當然可以，至尊言重了。」
「師兄，過一段日子吧，等本尊把你的身體調理好了，就送你們離開。」夏寂眼眶微微泛紅，看不見席飛塵的表情，他的沉默給了她太多不安。
「好！」
「那師兄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攪了。」夏寂什麼時候對誰用過這麼謙卑的詞彙，她願意去打攪誰，那都是他們千萬年修來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