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5章 查小說作者 文 / 梨下海棠

    關於《穿越未來》一書，還有一些表章上說：晉臣陳壽敢寫三國誌，雖對晉朝有所偏頗，但幾乎完整記錄三國的人和事。晉朝國君都未將其罷官，更何況是一小民寫的小說。

    這是昨天朝會之後，遞交上來的表章。九公公在朱玉耳邊道：「張遜，張大人來了。」

    「宣！」朱玉沒有放下《穿越未來》。

    「卑職張遜見過公主。」

    「去辦一件事，把這個夢生給本宮帶來。但，第一，不許傷了他。二，不許驚動他人，三，不許拷問。」朱玉問：「能辦到嗎？」

    「公主交付，自然能辦到。」

    「徐鴻儒的事你也是拍胸口答應的，但卻走漏消息，害死多少人，讓朝廷損失有多大，你知道嗎？」朱玉淡淡道：「這次有差池，本宮絕不輕饒。」

    「是，卑職明白。」

    九公公疑問：「公主，何必這麼大費周章？要殺要禁要放還不是一句話嗎？」

    朱玉道：「本宮不是因為表章上寫的男女私奔，本宮是想看看這些國家體制，你看他寫了二十幾國，各國風情都不一樣，但卻圍繞一個主題。」

    「主題？」

    朱玉點頭：「就是百姓的權利。比如這邊寫，這縣裡的知縣是百姓推選的。當然，也是上面同意的，不過有一點本宮比較欣賞，就是有個百姓監督。多數百姓不滿，可向州要求罷免本縣知縣，州不理會，就到朝廷來。最主要一點，州里不能打壓這樣的意見。這樣好處有，但弊病也大，所以本宮非常好奇這個夢生。再者此事如何裁決也要本宮見了夢生後再下決斷，本宮聽說，現在可不是少數人在看這書。」

    不殺士大夫，不以言治罪，是太祖皇帝祖訓。由於上次殺了高拱，朱玉還要到太廟閉關七天。歷史記載，每朝明皇每年由一個不識字太監帶領到太廟太祖誓碑前默念，就有兩句話。

    朱玉借民意，再加諸位大臣齊齊贊成，就打擦邊球弄死了高拱，但事後還是去太廟賠罪。當然，如果有一些造反什麼的，是允許在監獄中賜死。

    也有因言獲罪的，但是那關係到朋黨、政黨一些事了，而且也都不殺，貶官而已。所以朱玉是不會因為一個夢生大動干戈。不僅常智光這麼認為，就是文武百官也這麼認為。

    「什麼？張遜在找夢生？」張遜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沒起程，消息已經傳到常智光的耳中。當然，也是張遜沒有想到，這事和常智光有關係。身為公主的劊子手，張遜身邊人和下屬總有幾個被人收買用來傳遞消息的。蘇千知道此事後，立刻派親信快馬通報常智光。

    要查夢生，必然查杭州印刷廠，從杭州印刷廠可以查到有商業協會的蛛絲馬跡，常智光左思右想吩咐值班衙役：「找何勇和白蓮來。」

    張遜和八名下屬微服出京，直奔杭州印刷廠，用商賈的身份一打聽，消息就全被套了出來。說夢生是個窮困潦倒的讀書人，一天被雷劈中後，突然開始寫小說，也就是《穿越未來》。

    印刷廠由於老闆說開拓業務的要求，就試印了一冊，結果市場反應良好，於是就讓夢生在深山中專心寫書，每月印刷廠都派人去取稿和送去食物。

    張遜知曉後不再問什麼，在杭州潛伏了十來天，終於看見載食物的馬車出發。跟隨其後，來到綿綿大山中。兩個夥計提了食物上山，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兩人回到馬車離開回杭州。

    張遜很輕鬆的找到了山中草廬，一個頭髮糊糊的書生正在痛飲美酒，張遜走到他身邊也沒發現。張遜看桌子邊上還有一些存稿，拿起來看看，語言結構幾乎和《穿越未來》一樣。張遜收了稿子，喝令把人帶走。

    為了謹慎，張遜在杭州再呆了三天，買到新一期的《穿越未來》，而後將拿到手稿一比較，果然是承接了新一期《穿越未來》的故事內容。

    張遜還是不放心，讓書生寫了幾個字，辨認筆跡後，可以確認手稿是書生所寫。一切再無可疑，張遜立刻帶書生上京覆命。

    書生在朱玉面前時而癡呆，時而胡言亂語，時而提筆疾書。朱玉看了好一會問：「這個就是夢生？」

    「就是此人。」張遜把自己收集的書稿解釋了後道：「此人真明叫馮生，家本富庶。父母在其十歲去世，家產被其叔叔霸佔。其憤恨不已，朝天而罵，結果引來天雷。雖未死，但是人卻瘋癲。這一路上常對卑職說，夢由心生，大夢初醒空乾坤。」

    「大夢歸兮……」書生提筆在牆上塗畫，朱玉看那手毛筆字，還是很不錯的，顯然有比較深厚的文筆功底。

    朱玉問道：「夢生？你是夢生？」

    「夢生？」書生搖晃腦袋好一會後道：「我不是夢生。」

    「那你是誰？」朱玉問。

    「我是誰？」書生一楞一楞：「對啊，我是誰？」

    九公公道：「公主，看來此人得了失心瘋。」

    「能寫出這麼細膩男女感情的人，竟然會是個瘋子？」朱玉有點不信拿起《穿越未來》問：「王生為什麼被官府抓了，但又放了。」

    「王生……王生是好人。」書生突然悲從心來，倒地嚎啕大哭。朱玉隱約聽見他哭道：「官府不公，還我家產。」哭完，書生跳起來道：「我是王生，還我家產。」

    「帶下去吧。」朱玉歎口氣道：「本宮始終不相信，一個不清醒的人能寫出如此好的書。」

    「公主，李白鬥酒詩百篇。」張遜道：「清醒時候，李白出詩無佳作，酒後一字值千金。」

    九公公點頭：「公主，咱家也常聽說民間有一些傳說，一些被雷劈而未死的人，總有一些通神能力，還能看見鬼魂遊蕩。」

    「嗯。」朱玉點頭道：「讓他休息一兩天，別為難他，就送他回去吧。」

    「是」

    常智光這邊哭笑不得，朱玉又發了手諭給他，讓他查清楚這個夢生的背景。查人常智光肯定比張遜有能耐，別說常智光本身的職業，就是在杭州的人脈都非常廣闊。朱玉沒有任命錯人，但朱玉沒想到，這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常智光。

    這個瘋子當然不會是夢生，那這人是誰？這人真是個瘋子，背景和張遜調查沒有區別。

    這一招就是李代桃僵，為什麼會有書稿呢？辦法也不複雜，就是派李強裝神弄鬼，每天不停在草廬外念手稿，九瘋一醒的瘋子，自然就會當成神或鬼，在其腦海中加深印象。雖然不會全部背出來，但是一些情節就被他寫了下來，成為他是夢生的鐵證。常智光這招不是賭運氣，而是一種比較簡單的意識催眠。

    常智光沒期盼這招有太大效果，但保證了安全。瘋子人選是早就看中的，而後麻袋一套拉走，不讓他見到任何人。而知曉一些內情的印刷廠負責人，在前幾天正常人事調動到硫求去了，完全抹乾淨人證和物證。

    常智光還考慮到朱玉精明，未必會相信，還留了後手，唯獨沒想到朱玉會讓自己去調查。常智光只能親自跑一趟杭州眼掩人耳目，而後回安國後，寫了封調查報告發到大內。

    朱玉看了後，因為信任常智光，覺無可疑，於是就放過了這件事。

    常智光這邊鬥智鬥勇，前方戰事如火如荼。

    戚繼光帶兵從蘇州登陸，和河北軍路聯合包夾遼陽府。遼陽府遷徙而走，兩軍交戰多次，明軍勝多敗少。但是明軍想和女真主力決戰的願望一直沒有實現。再加上佔領地地形複雜，多數女真族不願臣服，多有零散襲擊，讓明軍頗為頭疼。

    在韃靼國戰場上，明軍穩固了錦州，而後不朝通州尋找契丹主力決戰，而是水陸齊打大定府。而臨潢府已經考慮將都城遷移到東京。

    在女真戰場，由於冬季來臨，和無法與女真主力決戰，河北軍路開始收縮防線，退回長白山三縣，準備防禦過冬。戚繼光一部撤離到蘇州。張俊想法是引君入甕，吸引女真主力回來，而後開春後進行遼陽會戰，消滅女真精銳主力。

    韃靼國的水道成為兩軍非常重視的攻防戰，這邊沒有因為冬季而放緩攻擊手段。軍機處要求，必須在大雪來臨之前攻佔大定府，這樣才能在開春後，逼迫拉力克北逃，所以這一線戰鬥非常激烈。

    耶律淳知道整體實力不是明軍對手，節節抵抗，固城堅守，消耗明軍的進攻能量，拖過這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