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1章 炒薛柄救己 文 / 梨下海棠

    彭子晨去鄉下了，常智光點頭道：「這種消息必須是真實消息，在沒正式消息公佈之前不許猜測刊發。否則一旦有誤，會讓大家沒面子。樣本我看完了，很好。明天出報，先我們兩天到京城。」

    「是！」工作人員收報紙而走。

    常智光對薛柄道：「我知道薛兄害羞，不過，這世界需要英雄。既需要馬將軍統兵領軍的英雄，也需要薛兄這樣忍辱負重的英雄。再說，薛兄出名，公主臉上也有光彩。不過先知會薛兄一聲，我做了點修改。」

    「修改？」薛柄有點臉紅。他知道常智光打算吹捧自己。雖然有點難為情，但是自己在女真國不就是為了有天如同英雄一般回大明嗎？

    常智光點頭：「首先薛兄你是公主派出去的，說明薛兄不是無組織無紀律，也為公主添彩。其次是薛兄的貢獻，比如揭破早年瓦刺人欲追隨女真人，對我大明戰略調整起到了極大的作用。還有薛兄私下救出大明被女真扣押的漢民兩百多人，嗯，這個還有被救者的採訪。」

    薛柄大汗：「賢弟，這不是胡寫嗎？」

    「薛兄，沒辦法，人家看不到你的作用。只關心你在女真國這麼多年都幹了什麼？只要他們敢看，我常智光就敢扯。」常智光道：「這不僅是幫薛兄，也是幫我自己，朝廷那可是有人正想抓我的鞭子。但，我接你回來這一功勞的大小，都看薛兄你的本事。再說，這種版本的報紙發行量很大，大家都喜歡看。」

    「賢弟真不愧是商人。」薛柄苦笑，這可是算得太精明了。

    常智光客氣道：「多謝薛兄誇獎。蘇千，和薛將軍喝一杯。」

    「應當的。」蘇千舉杯道：「薛將軍，你要理解大人，普通百姓，即使是朝中大臣都不大明白薛兄你的用處，所以大人只能鼓吹。薛將軍畢竟是真金不怕火煉之人，這點有識之士都明白。薛將軍，我們干了。」

    「干！」薛柄一飲而盡：「謝蘇大掌櫃。早聽說蘇大掌櫃威名……」大家開始很客氣融洽的互相抬舉，而後慢慢就開始稱兄道弟。

    不管是不是真心，但大家都知道，結交一個對方這樣的朋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光明報記載薛柄光榮臥底的事跡同時，也記載了常智光九死一生將薛柄解救回來的故事。薛柄還沒到達京城，評書就出來了。常智光一聽不是一般的扯淡，說自己散盡家財，募集海勇直搗女真人的老巢，和薛柄是惺惺相惜。也有說常智光單騎走韃靼女真時候，就和薛柄拜了把子。

    不管怎樣，薛柄先前低調，到皇宮外一跪痛哭後，想低調也不成了，看熱鬧的人立刻圍了起來。常智光讚歎大明確實是比較親民，政治氣氛比較淡的朝代。

    別說明清，就是現在你去**佔地經營圍觀試試。不說首都，你哪怕敢在縣政府前擺個攤子，那就是好漢。看明朝皇宮，主道左右兩邊加一起佔了一半，大臣們上下朝視而不見，公主也當沒看見，甚至連小孩的黃白之物也有。

    九公公關鍵時刻出現了，看著門外黑壓壓的人群喝道：「來人，撐開個地方讓咱家過去看看薛將軍。」守門的禁軍立刻橫槍壓制人群，硬生生壓開一條道。

    百姓還在議論：「那是誰？」

    「太監！」

    「廢話！」

    「好像叫九公公，公主身邊的人。」

    有個膽大的喊：「九公公，公主好嗎？」

    「好！」九公公哭笑不得，起哄者裡面竟然大被禁軍一起趕走的常智光，這小子心中不爽。

    九公公大聲道：「公主宣薛柄覲見。」

    「九公公褲帶子鬆了。」常智光喊道。

    「哈哈！」群看熱鬧的起哄。

    「你……」九公公轉身一指常智光，腳下絆到，摔在地上。

    「小心啊！」常智光喊道，nnd，這老小子竟然提議自己去前線，實在太不夠意思了。常智光想，要麼你就罷我的官，要麼就別動我。貶到九品去當勞力，不稀罕。

    「哈哈，公公走好！」大家一起笑喊。九公公甚是狼狽。

    算你狠！九公公在薛柄攙扶下心中念叨一句。

    薛柄幫常智光青脫：「公公莫怪，常大人只是玩笑。」

    「他才不是玩笑，他是氣我在公主面前提議貶他官。」九公公歎氣道：「就不知道這話怎麼就被光明報那群兔崽子挖去了？」

    「公公慢點。」薛柄忍笑。看得出九公公這人並不壞，和常智光交情也不錯。

    「薛柄，你可知道當時你一聲不響走了，公主火氣很大。你是她當時下屬中難得幾個有兵權的人。一會進去後……」

    「就賠罪，常智光有交代。」

    「胡說，你就哭！」九公公道：「那個常智光懂個屁。要不是因為公主寵信他，不計較他的言語，他早就被罷官了。」

    半個小時後，九公公跑了出來喝道：「常智光呢？」

    禁軍還沒回答，占道經營一賣豆腐花的說：「走了？」

    「去哪了？」

    「好像回安國了。」

    九公公道：「來人，追常大人回來，公主要見他。」

    「是！」兩名禁軍去側面牽馬。

    九公公懂政治，懂看人，但是根本不會邏輯推理。常智光是有吃午飯習慣的，而這時候正是午飯時候，常智光可能走嗎？常智光帶了張虎李強去王錫爵家裡蹭飯吃，主要也是去見見玄空子。王錫爵本人不在，現在是上班時間。

    玄空子一見常智光很直接：「其實我不太喜歡看見你。」

    常智光笑笑：「瞭解！」真的瞭解。

    玄空子對目前生活很滿意，看見常智光就相當是說有事要幫忙。

    果然，常智光沒有讓他失望：「雜毛，你覺著這將來大明女真韃靼的形勢怎樣？」揮手，讓張虎李強院子外面守著。

    玄空子捏了兩撇鬍子沉默一會道：「女真有個特點，女真在努爾哈赤統一之前，近親通婚嚴重，還有哥哥娶妹妹的我們看來的荒唐事。所以比如指揮使，那邊叫百夫長以下的小官素質不夠好，識字率很低。這麼說吧，女真人擅長打中小規模的戰鬥，不怕死，一個能頂十個用。但是最害怕就是大規模作戰，比如他們守東京就守得很苦，因為韃靼軍在三路都有呼應進攻。」

    「雜毛，你好像跑題了。」

    「薛柄曾經和我說的，所以要快速擊潰女真，只有從海上、陸地同時發起進攻。他們囤積在內部的兵力比較混亂，沒有成熟的戰爭體制。調到前線都是要事先規劃好。所以在內部是兵不知將，將不知兵。一旦從海上突入，女真人雖然會頑強抵抗，但沒什麼能幹的人，多的是衝鋒的勇夫，所以必然無法組織有效的進攻而被分割蠶食。這樣對於大明來說，杭州艦隊運送兵力從海上進攻就成了主戰場。多數禁軍肯室會暈船，所以如果大明同意聯韃靼對進，負責從海上進攻的話，等於和七成的女真人幹上，成為戰場的主力，老道認為公主是不會答應的。」玄空子道：「公主意思是，既要解決女真國，但也要消耗韃靼人力量。即使是明人也消耗，也不能讓韃靼人坐享其成。」

    「然後呢？」

    「如果大明放棄從海路進攻，只能是借道伐虢，派出軍隊和韃靼同時進攻黃龍府。但是，明朝一定會擔心把一支軍隊放到韃靼的內部，如果韃靼一旦翻臉，後勤和兵力損失都是巨大的，這麼冒險的策略定然不能走。」

    常智光小聲道：「那就只能假道伐虢？名義上是去對付女真人，陣形一展開，呼應另外兩軍同時對韃靼展開攻擊。同時深入一軍佔領碼頭港口，杭州艦隊全力保證供給……說不好，能把臨潢府給拿下來。」

    「哇靠！這麼卑鄙的招你都想得出來。」玄空子歎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常智光怒：「我什麼時候出自你了。雜毛，你看我這計劃怎麼樣？」

    「說實話。」玄空子道：「我沒敢去想。我老覺明朝目前是聯韃靼對女真，還是你有見地，管他好不好，打了就是。如果按照你說那麼一打，說不好就能拿下西京道、中京道，甚至是臨潢府，逼迫韃靼主力撤到東京，而後大明韃靼齊齊威脅女真黃龍府。」

    「廢話，本官曾經揮揮扇子，就滅了瓦刺。」常智光道：「不過這事我說了不算，軍機處也不全是酒囊飯袋，應該會有人敢這麼提議的。」畢竟有幾個都是京城大學畢業的軍事理論高材生。

    「說得好！」李成梁笑呵呵出現道：「聽說常大人來相府，本王就想來相府騙碗飯吃，但竟然無意中聽見常大人如此奇計。」

    「郡王請坐。」常智光起身讓坐。

    「這位是？」李成梁沒見過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