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2章 讓小人得志 文 / 梨下海棠
漢人解釋道:「他罵說,你辛辛苦苦賺一點錢,為什麼要送回給明人?要說金四這人是黑水部最刁滑的人了,偷雞摸狗樣樣會。上個月偷了賭場的錢,如果不是金二湊錢贖了他,早被打死了。沒想到死性不改,又來賭,真是活該。」
常智光問:「那個拉住金二的漂亮娘子是誰?」
「金娘,金二的相好。」漢人色迷迷道:「就是要價太高,辦一次事要十貫,聽上面人說,絕對的一流貨色,相當值。」
這個金二是絕對的危險分子,別說威望和他的做法,看他老大哥的性格,應該無法容忍自己的相好經常性和明人上床,仇深似海啊。還一點邏輯問題,按照金娘的要價,她應該早可以把自己和金二贖出去了,還能痛快的買個戶籍,為什麼還要在這邊操業呢?
胡杏兒拉扯了常智光衣服道:「我爹!」十幾匹馬不快不慢的朝鎮中心而去,路上所有人都避讓出道來。
在馬隊中,一個下巴蓄胡的中年人格外顯眼。腰板很直,臉上不怒自威,果然正是胡萬三本人。馬隊根本沒看賭場門口的打架,一掠而過。
就在常智光感覺人家已經過去時候,馬隊兩個年輕人轉了回來,到打架人附近停馬:「金娘,胡掌櫃問你晚上有『牌』嗎?有個酒宴請你過去做陪。」
「好!」金娘回答。
「嗯,那晚上去你家接你。」一個年輕人補了一句道:「幹嘛非跟這個傢伙,天天拿你錢去救濟兄弟,金娘你心裡有數就說一聲,我們保證幫你找個好人家。」
「哼!」金二一聽這話立刻拽拳頭,被金娘死死拉住。
金娘把金二擋在身後客氣道:「我自己知道,謝兩位美意。」
「那算了,走了。」
馬隊走了,被打的金四趁機溜走,這邊的熱鬧也看不成了。金娘拉著還是很生氣的金二到了自己的房子拉上門。房子還是不錯的,看得出金娘對物資還是有一定的追求。常智光先前就納悶,金娘怎麼不贖了自己呢?原來是愛上一個大男子主義講義氣的男人。
常智光見胡杏兒還是低頭,提醒道:「喂!你爹晚上要玩女人。」
胡杏兒咬牙:「我知道。」
常智光問:「你在生你爹的氣?你母親死很久了?」
「我生氣不行嗎?我愛生氣,我喜歡生氣,要你管。哼!狐狸精,聽說我爹每次來這裡都要她陪。一呆就是半個多月,生意都不管了。」
常智光恍然:「原來是有人吃醋,人家霸佔了自己爹的時間。你放心,你在你爹爹面前一站,我保證金娘銀娘的他都不會正眼看一眼。」
「誰吃醋,你才吃醋呢。」胡杏兒怒道:「是不是還打算去轉幾圈再送公文?」
「當然要,跟我來。」常智光道:「我先打聽一個人。」
河邊一男一女兩勞工。男的是金四,女的……不知道是誰,有些姿色。女的正在幫男的用水洗血。兩人小聲嘀咕著女真話,見到常智光和一個車伕也來河邊,於是不再說話,而是很謙讓的朝旁邊挪一挪。
「金四?」常智光抱拳問。
「我是!」金四有點拘謹的站起來,把女的拉到身後。愛情真tmd的無所不在,所謂愛情不只是英雄好壯就有,猥瑣卑的人也可以有,當然九公公那樣的人另當別論。
常智光道:「我聽說你為了不讓自己女人當妓女,而到處去偷摸,甚至裝病騙金二的錢,是嗎?」
「哼!」金四有怨氣道:「他金二願意自己女人去賣,我金四可沒那麼大方。」
「所以你將偷騙來的錢去賭場碰運氣,賭贏了就還給人家,賭輸了就被揍一頓。不過你都把贏來的錢和工錢都交給你女人存起來,是嗎?」
「你……你怎麼知道的?」金四大駭問:「你要幹什麼?」
常智光搖頭,兩個相反的愛情故事。金二一般都是電視的男主角,但常智光如果是女人寧可選金四。常智光道:「是賭場人說的,不用害怕,我不想要你什麼,而是來幫你的。」
「幫我?」金四疑惑問。
「如果給你們明籍,並且讓你在這裡當工頭,你能把握住黑水部嗎?」常智光道:「也就是你能成為他們的首腦嗎?」
金四和自己女人看了一眼道:「當然能,不瞞你說,我本來就是黑水部酋長的兒子,只不過因為和小娘互相愛慕,沒辦法才來了大明。如果你做到你說的,我能保證我會讓人都聽我的,都聽掌櫃的。」
金四很聰明,一聽就知道自己提拔他的目的。常智光能看出他有很多疑惑沒問,但對於金四來說,過程雖然好奇,但他不太關心,他關心的是結果。既然常智光說了能提拔,他就不問常智光是誰?憑什麼能提拔自己?反正大不了被戲弄一場罷了。金四知道自己要珍惜每個機會,即使不是機會的機會。
常智光很欣賞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心狠手辣,為了自己幸福,甚至可以幹掉自己老子。常智光道:「最近別賭別偷了,免得沒手干差事。」說完轉身就走。
胡杏兒疑惑地問:「你幹嘛?」
「你不覺這樣一個為了自己女人什麼都肯幹的人,很值得我們感動,很值得我們幫忙嗎?」
「我倒覺金二更有男人味道。」常智光搖頭:「所以說你們女人在感情這方面……都比豬蠢。」
鎮中心是個大院子,也是礦上的管理中心,正門有數名兵丁把守。常智光上台階,一個兵丁出來問:「幹什麼的?」
「安國差役,送公文來的。」
「哈,你們常大人又拿朝廷的人去幹私事。」兵丁沒發現常智光被噎著,接過公文看了一眼道:「巧了,胡大掌櫃正巧在,你先等著,一會有打賞別忘了請哥幾個喝一杯。」
果然,老大門口都是會說話的。常智光抱拳回答:「那當然!」
「開玩笑的,胡掌櫃要知道我們剋扣賞錢,那可不得了。」兵丁道:「等著,真羨慕你們,送一次信就可以討個老婆。」
「我爹爹就是死要死要面子,特別是對安國來的人從來很大方,好讓你回去幫他宣傳。」胡杏兒一副知父莫如女的德性。
「其實都一樣,只要是商業協會議席的成員,都對其他議席來送信的不吝嗇。」常智光道:「這似乎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那是,就是你們那個常大人牽頭的。我爹派人送過一次信,竟然打賞了兩百貫。那傢伙可是樂瘋了,見人就說:安國就是安國,揣少十貫都不敢上街。」
是有這麼回事。常智光看那人趕路生病,這才拿多了些,本來就是幾貫錢而已。並且吩咐常智平,送信來的議席股東都要給點好處費,想必常智平這傢伙為了不丟自己面子,花錢大方了。
說話間,兵丁出來道:「兩百貫的賞錢。」聲音很大,生怕劫匪不知道常智光身上揣有大額現金一般。
常智光擦汗接銀票:「替我謝謝胡掌櫃。」
「你自己謝啊,今天胡掌櫃招待鶴壁的王掌櫃,胡掌櫃說既然趕上了,就一起來。晚上一更時分,就在這裡,自己過來。」兵丁笑mimi道:「如果你有王掌櫃的信,今天又可以大賺一筆,王掌櫃出手也不小氣。」
「真有!」常智光汗、大汗,自己目前的行為似乎是來騙錢的。
「到那邊的小客棧休息吧,晚上記得準時過來哦。」
到客棧開房間,胡杏兒第一時間衝進來:「分錢!」
「憑什麼?」胡杏兒道:「按照合作夥伴來說,你應該分錢,按照我和我爹的關係,你更應該分錢。」
「是銀票,我找不開。」
胡杏兒道:「蠢啊,晚上不是還有王掌櫃的賞錢嗎?你先把我爹的錢給我就好了。」
常智光楞好一會才道:「你不去做生意實在太屈才了。」
胡杏兒接銀票一笑:「我爹也常誇我有天分。」
「我這不是誇你,你不要得意。」
胡杏兒點頭:「我知道,我去洗澡了。」
常智光很不爽,追道:「這幾天都是我給的錢,按照合作關係,接下來你要請客。」胡杏兒不回答和不回頭,揮手表示知道了或者是不同意。
到了傍晚,胡杏兒又不敲門到常智光房間,常智光沒力氣再教育再計較道:「你來得正好,一起叫點東西吃。」
「蠢啊你,當然是留肚子吃好吃的。」
「你才蠢。」常智光鄙視:「酒席一開始,你爹會讓大家連乾三杯,以表現自己和年輕人一樣,身體賊棒。空肚子喝三杯燒酒,要命哦。」
「那倒是真要叫點吃的。」胡杏兒雖然常和胡萬三出席酒宴,但是倒從來不知道自己老爹有這樣的習慣。記得以前都是喝一杯,那也是因為要介紹自己和別人認識才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