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6章 玄空子出謀 文 / 梨下海棠
「不能調動邊軍，否則人家就先一步暴亂。」
巨大的課題，常智光本想前線打前線的，但是目前情況說不好就會禍及安國。常智光沉思一會道：「你和我一起上京城，此事不是我們所能擺平的，恐怕也不是公主所能擺平。」
彭子晨忙道：「大人，如果沒有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我們這麼去面聖，恐怕影響極大。而且這事追究起來還是大人惹的事，是大人接引了兩萬女真人進大明腹地的。」
「tmd，原來怕他們造反，所以放在西北軍道哪裡。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人轉到了小秦嶺這個大明腹地去了。」常智光坐回椅子：「計劃，怎麼計劃？除非能從這麼多女真人中找出領頭的，暗中一個個抓走，這樣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把事情解決。」
彭子晨提議：「是不是直接抓捕斡勒蘭和金大，進行逼問？」
「我相信他們必然有考慮到這一點，如果我們真這麼做，反而可能打草驚蛇。唉……是我的錯，在沒同化他們之前，就把他們放進來。如果真因為這樣壞了大明根基，我就是民族罪人。」常智光很愧疚，自己引導商人走功利路線，沒錢就融資，沒勞動力就去海外找。做事不經過大腦，導致目前如此棘手的局面。一旦暴亂爆發，就算是被鎮壓住了，自己怎麼面對那些死難的無辜平民？
彭子晨道：「大人，如果沒計劃直接面聖，萬一公主恐慌，造成的後果可能更嚴重。而且這種事，她必然獨斷專行，聽不得別人的意見。」
常智光想想道：「非常事找非常人，你陪我上京去找個無賴。」
「無賴？」
「對，那個騙子，既然他能夠騙到女真國國師的位置，對女真人脾性總是比較瞭解。」常智光道：「不急趕路，免得引人懷疑。你失蹤這麼久，總會有人有想法，先休息一兩天，而後大搖大擺上京，再帶上個專門研究重炮老師傅。」
「是！」彭子晨很佩服常智光，能這麼快就冷靜下來。
「哎呀！常大人親自來看老道。」玄空子是真真有點驚訝。常智光剛到，恰巧王錫爵被公主召見門口相遇，在其打招呼之下，直闖相府，奔小院而來。
只見那雜毛正坐在太師椅在池塘裡釣魚。左手邊是西瓜，右手邊是唐酒小菜，身後有小丫頭搖扇子，小日子過得分外滋潤。
因為在池塘邊，玄空子很警覺的跳了起來：「噫？還帶個高手來，難道想要老道的小命不成。」常智光推開他，自己躺在太師椅子上搖了起來。
彭子晨比較有禮貌抱拳：「道長好。」
「還是這個年輕人有禮貌。」玄空子斜眼看常智光：「這小子……老道感覺毛毛的。」
「我每月給你兩百貫零花錢，你才能請得起丫鬟，才喝得起酒，吃得起西瓜。」常智光道：「怎麼算我也是你老闆，能不能不一句一個小子的叫？」
「嗯，你是有事求我幫忙。」玄空子道：「你小時候算計老道，求老道幫忙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副曾經大施恩惠的態度。」想想，那次提的好處是讓自己出名，但感覺好像是自己求他一樣。
「道長越來越聰明了……」
玄空子打斷道：「別，我寧可你叫我雜毛。你叫道長，我心裡發毛。」
「小姑娘，你先下去吧。」常智光吩咐：「彭子晨守住院口。」
「你小子當這是你自己家啊？」玄空子氣不打一處來：「老道乃是王相供奉，怎麼說這地方老道比你像主人。」
彭子晨對丫鬟道：「去吧，這位是常智光常大人，和王大人私交很深。」
「是！」丫鬟行禮出院子。
玄空子不滿意道：「有屁就放。」
常智光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道：「咱們哥倆算起來還是你比較能，我混來混去只是個芝麻官，你倒是當過女真國的國師。」
「少來，我願意和你換換。」
「目前呢，兄弟我有個麻煩事，想老哥幫忙想想辦法。」
「請叫我雜毛。」玄空子一臉警惕。
常智光不理會道：「這事我說了，你不幫忙，兄弟我只能明年的今日去拜祭你了。」
玄空子見常智光一點也沒開玩笑忙道：「那就別說。」開玩笑不至於從安國跑來開，常智光前些日子在東京呆了老久，也沒來看望自己。
「如果你不聽的話，明年的今天我絕對不會去拜祭你。」
彭子晨抽刀而出，馬上又回到刀鞘，一隻知了分成兩半。玄空子看得清楚擦把冷汗，這小子看來是玩真的。既然是玩真的，連他自己都解決不了，看來這事不是那麼簡單。
玄空子立刻先怯陣：「先說好，我盡力，但是我不保證能成。」
常智光笑笑：「哦，如果不能成，明年只能是彭子晨來拜祭咱倆了。」
玄空子哭道：「常爺爺，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我從大明到女真，又從女真到大明，不就是想過點富貴生活嗎？」
「薛柄瘋了。」
玄空子一楞。
常智光繼續道：「我出高價讓人把他帶回來，死活都要。」
「女真狗，真敢下手。」玄空子咬牙，他是很清楚薛柄有多大毅力的。
常智光道：「對，我這邊也是個女真困局。我希望老哥能和我聯手搞次名留千古的買賣。」
玄空子鄙視問：「說啊，難道老道還能不聽嗎？」
「老哥真是當代最可愛的人。」常智光把彭子晨的調查，和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
玄空子沒被如此陰謀嚇到，點頭道：「當老道女真國混國師時候，努爾哈赤對老道還是很信任的，但是卻有一件事一直瞞著老道。老道好奇，和他說如果有大事可以幫忙算下運程。努爾哈赤考慮了一會後最後拒絕了老道，他委婉說，這是女真人的事，還是讓女真人的神來解決。看來他是擔心老道有家人在中原，生怕老道反水。恩？看來薛柄也是知道了這件不該知道的事。」
「老哥，您老神機妙算我是佩服的，不過目前關鍵是應該怎麼辦？」常智光小聲道：「那邊有兩萬人是我弄進來的。」
玄空子摸鬍鬚道：「難怪老道看你有牢獄之災。」
「說正事。」
「不急不急，你先站邊聽好。」玄空子拉走常智光，自己在太師椅上悠了一會後伸出一根手指：「而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釜底抽薪。」
常智光點頭：「這成語我倒是常用，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狀元，嘖嘖。」玄空子很厚道地解釋：「抽薪止沸，剪草除根。老道問你，這事的根在哪？」
「當然是女真國。只有努爾哈赤才有這樣的卑鄙的無恥的手段。女真韃靼如果真有聯合，肯定也是女真國向韃靼國低頭。」這是必然的，一旦韃靼國感覺大明的敵意，女真願意化干戈為玉帛……不是吧，斡勒蘭的死鬼男人阿拜是努爾哈赤最喜歡的兒子，那是拿出去犧牲的？或者……常智光問：「老哥，你說努爾哈赤會不會是裝死，麻痺我大明？畢竟他的才學氣魄，公主還是忌諱幾分的。」
「有道理，很有道理。」玄空子點頭：「憑借努爾哈赤的精明，公主一定會想到努爾哈赤能看破明朝的野心，但仍舊和大明滅韃靼，肯定還有後步手段。如果努爾哈赤死了，就解決公主的疑慮。另外生怕大家不信，還將其死訊搞的神神秘秘。但是如你所說，連公主都已經知道努爾哈赤的死訊，所以這個老小子裝死的可能很高。」
「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看真似真，看假似假。」常智光點頭：「乃是千術中高超手段。老哥說釜底抽薪，怎麼個抽法？」
「斷根！」玄空子坐起來道：「如果女真國都不存在了，他們還會造反嗎？再加你一點手段，安撫了他們進行分化，將他們分幾等，用女真人來管理女真人，最後分散同化。」
「女真國不存在？是什麼意思？」
玄空子嘿嘿一笑道：「小子，你手中可是有光明報，要完成這個局，必須連明人都相信女真國已經不存在了。但這只是前提，還要防止斡勒蘭和金大，或者還有其他人掌握那些忠誠女真人，所以還必須第二騙。」
皇宮內，朱玉急問：「第二騙是什麼？」
「第二騙，生女真斡勒十二部互相殘殺。」常智光道：「斡勒女真有十二部，努爾哈赤也是靠這十二部抬起來的。第一大部自然是努爾哈赤，第二大部首領是斡勒蘭。一旦製造出他們互相殘殺的事，而那些在大明女真又都知道的話，不僅會互相猜忌，而且可能自相殘殺。這第二騙必須比第一騙早一步施行，這樣即使是斡勒蘭或者其他聯絡人欲聯繫女真忠誠士兵，那些士兵也會心生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