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5章 彭子晨歸來 文 / 梨下海棠

    這一步就是資本雛形的重要標誌，相當朱玉在一定程度上認同資本私有化。一方面原因也是商人勢力的壯大和對國家的貢獻，上位者在處理這些問題上，會因為商人影響力的加深，而考慮商人的態度。

    「還有件事。」朱玉道：「本宮聽聞一個傳言，你和蘭公主私下接觸頗密？難道你不擔心她再刺殺你嗎？」

    「回公主，是微臣求她救人。」

    「救人？」朱玉想想後明白：「原來是有人落到了女真人手上。是什麼人？」

    常智光急速考慮要不要說實話。朱玉看出其中名堂，於是追問：「是誰？」

    常智光老實回答：「薛柄！」

    「薛柄？這名字有點耳熟。」朱玉想了一會後搖頭問：「是什麼人？」

    「……公主既然不記得，微臣看就不用問了，這事微臣會處理的。」

    朱玉也沒心思過問這些：「李成梁大人就要做為欽差出使女真國，本宮一直認為放你在安國無所事事，似乎有些浪費人才。不如你代李大人去女真……」

    「回公主，安國政務繁忙，軍廠事務繁忙。彭子晨又請假了半年，還要籌備足球賽……」

    「不去就不去。努爾哈赤不是已經死了嗎？」

    常智光一驚：「公主怎麼知道？」

    「女真使和本宮說的。」朱玉道：「雖然而今我們聯女真對韃靼，但你還是要約束商會，販賣到女真國的物質要控制。」

    常智光點頭：「現在海上生意基本都是東南商會在做，微臣會和他們交代一聲，這些商人雖然利益至上，但都有愛國之心。」

    「嗯，你退下吧！」

    經過幾次秘密會面，大明終於派出了李成梁擔任欽差，不可否認，李成梁非常會揣摩聖意。他早看明白，朱玉和明穆宗有本質的差距，拍朱玉的馬屁，還是老一套，用好處交好朱玉身邊人說好話，都是不可行的，可行的是成績。如常智光那樣，成績考得好，連續幾年不上繳稅收，現在也是七坑八騙，朱玉哪不知道？只是無所謂。

    李成梁領軍機處後一直都很賣力，確實也得到了比較高的回報，並非什麼人都可以派為欽差。就連常智光想去，也只是個隨從身份。很多人以為要失勢的李成梁，五十多歲後迎來了第二春。

    常智光到造作局門口，裡面已經談論完畢，常智光看李成梁心有感觸。李成梁熱情迎接，順便派人領了常智光在東京造作局轉了轉。

    李成梁走後，常智光接過老師傅徒弟抄的評估簡報，隨便一看，就知道李成梁放水嚴重。誇大了一些武器的性能和威力，提升武器的作戰區域。常智光笑笑合上簡報，這傢伙確實會做人。按照其說的這些依據，海瑞再摳門，也能讓常智光賺上一筆。這樣的人雖然禍害國家，但是常智光覺著看他比海瑞順眼。

    常智光在東京留了四天，果然如他所料，海瑞一點請他吃飯招待他的意思都沒有。雖然海瑞有剋扣，但是武器的專利權賣了兩百多萬貫，這要求雖然達不到常智光預計，但是按目前情況還是比較滿意的。一箱圖紙換兩百萬貫，充分說明了即使在明代，科學就是生產力這句話是真理。

    這一趟，常智光心情很不錯，但是回到安國就很不美麗。

    斡勒蘭已經回到了大明，讓金大交了一封信給常智光，上面說：薛柄年後瘋了，不會有人再難為他，她已經派人照顧薛柄起居，也算是兌現了諾言。

    常智光很生氣，一邊是生氣女真人的手段，一邊是生氣朱玉竟然忘了薛柄是誰。

    由於有共同的經歷，又有捨身救命之恩。常智光決定不管怎麼樣，得把薛柄弄回來，即使是弄具屍體回來，好歹也魂歸故土。

    常智光立刻找到了東方家在安國的聯絡員，讓他把一封信帶給東方老爺子。信裡的內容希望東方家能將薛柄帶回安國。條件是他將找齊需要的股東推薦東方家加入商會聯盟，成為議席成員。

    五月底東方老爺子親筆回信表示一定會將薛柄救出來。六月，彭子晨回來，家也不回立刻約見常智光。

    「大人，出大麻煩了。」

    「什麼麻煩，不急，慢慢說。」彭子晨道：「大人，我半年來跟蹤金大三次發現其去小泰嶺次數非常頻繁。而且在那附近一呆就是十來天，甚至是半個月。」

    「小秦嶺？」常智光想想後道：「那是采金，采鐵，采煤的地方。」小秦嶺在京城西五百里左右，周邊有三府七州之廣，主要就是地下作業，出產金、鐵、煤等。

    「大人說得沒錯。」

    常智光道：「那邊有不少女真勞工，金大去是不是去看望他們？年前斡勒蘭不是說很關心他們嗎？我也和商會打過招呼。」

    「大人，那邊不是有不少女真勞工，而是有大量的女真勞工。大人還記得前幾年斡勒蘭來找大人，請求對女真開放走私貿易嗎？」

    常智光點頭：「記得，當時由於西北勞工稀缺，所以女真國送了兩萬青壯過來，我們也給了他們一大筆物資。」

    「而今這兩萬人都在小秦嶺。」彭子晨小聲道：「在小秦嶺的女真人已經達到了四萬多人。而且這一兩年，輸出到大明的女真勞力越來越多。大人難道就不感覺到奇怪嗎？」

    「這麼看來確實有點奇怪。不過……你不會說這些人要暴亂吧？」常智光笑道：「那可就有些杞人憂天了。四萬女真人不可能都能守著秘密，商會這邊連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說。我聽說皇太極是比較務實的皇帝，由於撤離了東京，搜刮了人口，自然就會地少人多一些，讓他們來務工賺點外快也有可能。」

    彭子晨道：「如果是我要幹著種事，肯定也不會把秘密告訴所有的女真人。但只要事先把忠誠之士比如四十人或者是一百人安插進去。明人看女真勞工豬狗不如，日積月累的怨氣。等哪天時機成熟，這些人就聯合一起動手兵鋒可能直逼京城。還有，高麗、韃靼、日本、遢羅這些勞工被壓迫早恨死明人了，如果他們響應暴亂的話……大人，那周邊除了京城有十萬禁軍外，其他多是勞作的廂軍，和百姓沒有什麼區別。」

    常智光邊想邊道：「我大明聯女真攻韃靼，戰事正酣之時，女真人突然掉轉槍頭，直插我大明河北。韃靼人這時必然不會為難女真，而且很可能他們已經有密會形成共識，那就會形成以一打二的局面。這時候後院起火，京城危矣。如撒兵自救，那女真韃靼則長驅直入。如不撒兵自救，京城淪陷，萬曆爺和公主成為亡國之君。而京城附近不僅富庶，而且有造作局，還有安**廠。大明群龍無首，戚繼光和馬千乘根本不知道是選擇回兵勤王，或者是保護國土。再加後勤被斷，火器生產控制敵手，時間每拖一日……」

    常智光倒吸口冷氣：「這陰謀真夠毒的。早知道女真人陰險，沒想到會這麼陰險。如果有魄力和韃靼國化干戈為玉帛，拚死一擊，就能輕鬆瓜分了我中原土地。」

    「大人常說沒有永遠的敵人，而今大明野心路人皆知。所以他們就玩了招置死地而後生。」彭子晨問：「不過我們沒有證據？」

    「這種事還要證據嗎？」常智光皺眉頭：「李成梁這時候應該已經簽署了合作文書，並且我主攻三路禁軍的兵力調配也告訴了女真人。現在最關鍵一點，韃靼女真是不是已經合作。如果他們合作，我們即使現在動手，也是非常吃虧。」

    「我相信韃靼女真很難合作，再說最少現在有準備時間。」彭子晨道：「即使女真韃靼聯合南下，我大明還有防守之力。如果要先搞清楚他們是否合作的話，恐怕將來局面更難收拾。」

    常智光點頭道：「那現在還有一個難點，怎麼對付小秦嶺的女真人。如果派出禁軍，領頭的肯定會意識到暴露，而後招呼而起。除非能派出十萬邊疆禁軍圍殺，否則依照他們對地利的熟悉，很難有勝算。再有去哪找十萬禁軍來呢？」由於北面準備戰事，南邊和邊境地區才囤積有少量禁軍。

    彭子晨補充：「不僅小秦嶺，各地各產業都有女真勞工，小秦嶺只是比較集中一些。斡勒蘭遊船大明，又有公主身份，聯絡起來很簡單。一聲令下，狼煙四起，說不好就天下大亂。古格萬餘人剿了一年多剿不平不說，還從三十六人發展到萬人，更何況是這些視自己生命為無物的女真人，兩萬人都敢打七十萬人，可是何等的勇氣。別說廂軍，就是東京禁軍恐怕也不是他們對手，除非是西北軍道和永興軍路。」這兩路打過戰，永興軍打過苦戰和血戰，意志比起西北軍道只強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