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4章 南北錢莊戰 文 / 梨下海棠
一月，常智光準備回明，各方送來禮物，有寶石，有戰刀，還有兩名波斯舞孃。波斯從北魏開始對中原一直有往來，最早要追述到魏晉南北朝時期，使者往來達到幾十次，還留下珍珠、馴象還有最為珍貴的王家銀幣。還有部族逃到唐朝中原請求復國，唐朝派兵送其返回阿富汗一帶成立波斯督護府。先前還平靜，唐朝軍隊一撤，督護府就被阿拉伯人滅了。
公元650年——1290年是波斯的伊斯蘭教時期，雖然常智光這時代波斯各族分裂，但戰爭很少，對中原都有好感。但由於瓦刺的阻隔，雙方一直沒有交流，而本次，則成了兩國重新建立外交友好關係的契機。
至於送給常智光的波斯舞孃，其實是臨時訓練的沒落部族頭人的女兒，由於其奉獻了這兩個女兒，部落才得以繼續生存。常智光知道其中複雜情況之後，還是決定收下這對女奴。女人的地位在即使是現代阿拉伯世界也比南宋朱熹後的中原還要低下，用成本低的女人，連同關係，是波斯一直用的手段，對常智光自然也不免俗。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常智光沒收禮物，也是一樣辦事，收了禮物也不會對你太客氣。他是典型的拿了手不軟的人，送了等於沒送。
常智光並不急著回大明，而是讓衛隊和張虎李強分了部分人送禮物和舞孃們先回去。自己帶了何勇和白蓮，連同八名錦衣衛和剩餘六百名禁軍護衛慢慢回程。
春秋兩季是比較適合在沙漠旅行的季節。夏天白天地表溫度最高可以達到70度左右，夜晚卻是零下10度，為了保證玉州後勤，廂軍沒少死人在這條路上，冬天沙漠夜晚也是人無法忍受的。駝隊加嚮導是必不可缺，雖然有嚮導，但常智光卻不走直路，而是左轉右轉。
很多人納悶，但是常智光欽差衛隊將軍劉挺看了幾分明白，常智光是觀察人煙，畫地圖來著。相比波斯人給的路線，常智光畫的地圖路途更遙遠，但是卻很生僻，往往走了幾天也看不見一個村落。常智光後來給劉挺解釋是，閒著也是閒著，畫著備用，也給游沙漠留個紀念。
晃蕩了小半年，常智光才進入沙州。馬千乘見了常智光才大大鬆口氣，他覺得常智光從玉州爬也應爬到了，還以為常智光出什麼事，派出了不少騎兵進入波斯尋找都沒有結果。根據馬千乘所說，第一批波斯使節已經去了京城，朝拜皇上和公主，公主是一月三問，問常智光回來沒有。這也難怪馬千乘著急。
在西北路修養了十天後，隊伍繼續起程，慢悠悠的回到京城時候已經是夏末。
而此時，常智光才知道一個不好的消息，安國商業協會和東南商業協會掐了起來。起因是在常智光不在時，蘇千終於是製造出了獨特的紙，開始先朝廷一步正式發行紙幣。當然不是傳統的紙幣，而是一、十、一百三種銀票代替信物進行流通，並且可以在所有安國錢莊兌換。
很快，銀票成為一種非常方便的流通貨幣，其紙質好，好保存。但是這樣一來，東南錢莊由於沒有推出銀票，結果借貸市場佔有份大面積縮水。周屏主導錢莊急噪發行了一批銀票，但不到半個月，假銀票四起，其中有部分以假亂真程度，讓東南錢莊掌櫃也無法辨認，損失慘重。
東南商業協會緊急叫停銀票，而後希望蘇千能提供銀票用紙。蘇千自然不會白白讓出投入巨資，花費了三年多的研究，但為了兩方和諧，同意提供用紙，但提出了收益抽成要求，沒想被東南商業協會否決。蘇千當然不會任由東南商業協會空手套白狼，自然也不答應。
此事後果很嚴重，除了西北道外，其餘地方雙方在對方地盤多有產業，東南錢莊開始在安國錢莊控制的北區設立錢莊。由於雙方經營理念不同，東南錢莊給存錢利息，導致北面居民提安國錢莊現錢，轉存東南錢莊。
這一來相當狠毒，導致安國錢莊部分地區資金斷鏈。雙方都陷入困局，但是雙方都不願意讓步，雖然周安和蘇老爺一直協商，但是兩邊的年輕人卻是針鋒相對。
周屏的理由是，安國錢莊單方面發行銀票，導致影響東南錢莊，而今東南的場主們發薪水用的都已經是銀票，銀票已經在東南開始普及和流通，這是東南錢莊無法忍受的。根據雙方協定，安國錢莊已經違反了當初兩家訂立的和約，由於安國錢莊用低準備金髮行銀票，實際上已經縮水了正常貨幣，在搶劫財富。
蘇千理由是，銀票雖然在東南流通，但是在東南沒有設立兌換點。至於準備金，他是嚴格按照業務增長來發行，是比年末存金高一成的金額發行，並且有準備在存金減少時候，用硬通貨回收銀票。
雙方銳戰的結果是導致了雙敗局面，錢莊以存養貸的方式造成資金時常波動，引發各地區生產成本不一，物價時高時低。影響最大的是淮河南北的四州，這四州由於東南錢莊惡性競爭，導致安國錢莊勉強維持。而東南錢莊的股東否決了周屏調動東南資金的提議，再由於等息等貸的行為，導致這四州面臨無錢可貸的局面。不少工程建設一半，被迫停工。而有部分產業舊債還未收回，沒錢發放工薪，也處在半停產狀態。
誰也不敢肯定這風波要持續多久，不僅商家，連這四州百姓都對錢莊開始有不信任情緒。最後導致是這四州商家聯合起來，要求兩家錢莊發放貸款，否則將按照違約不承認還存在的貸款。
但兩家錢莊的股東都對局面擔心，都認為是個無底洞，不同意調動他州資金進駐這四州。結果四州商人都憤怒了，兩國交戰，為什麼他們要當替死鬼，於是把兩家錢莊告上了戶部。
戶部裁定，安國錢莊未通過朝廷許可，未通報發行銀票的總金額還有準備金情況，違反了常智光制定商業法，按照商業法規定對安國錢莊開出巨額罰款。而東南錢莊違反和安國錢莊契約，未經過安國錢莊同意北擴，違反商業法中契約法，賠償安國錢莊的全部損失，並處罰金。
常智光明了這事，也不見兩邊任何人，寫信給蘇老爺和周安：「商業法是規則，賺錢是遊戲。如果違反了規則進行遊戲，遊戲其實很不好玩。我已經向四州商業代表發了邀請信，請他們在本月二十日到安國開會。我不參加，具體協商由你們之間完成。」對安國錢莊加了句，身為安國錢莊的股東，對蘇千妄圖下先手而違反商業法行為表示失望。對東南商業協會加了句：對東南商業協會任命周屏為錢莊大掌櫃，表示失望。」
大家都把商業法當成了屁。蘇千未知會自己就算了，一心就顧念著朝廷之前先手出銀票，但他沒想過，如果沒有商業法規定，沒有朝廷滿意的準備金，必然會造成搶劫財富，朝廷遲早要干涉。而周屏認為安國錢莊有錯在先，自己就可以違反商業法，這種思想更糟糕。
甲把乙打了一拳，乙也打了甲，在小學生看來是公平的。但是老師會說，動手就是不對的，無論先後順序。周屏完全可以將蘇千告上戶部，她卻繞開了官府和法律，私下進行報復。
現實例子很多，某人被揍了，不會驚動警察，而是集合兄弟去揍回來。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常智光休息一日後，宮外繳旨。九公公帶話，明日特允常智光朝會議事。朝會從唐代起就有嚴格的規定，雛形是春秋時代形成。開會時間是早上的五點到七點左右。明朝亡國皇帝比較牛，大臣們午夜要準備，五點就要達到，上完朝後到達自己所屬部門上班。如果天氣不好，可以免朝。按照朝代不同也是各自的上朝時間和放假時間，朱玉這邊沒有要事是三日一朝，官員每逢初十、二十、三十放假。
一品二品的官員可以乘轎和騎馬，其他官員只能步行。一般來說在京四品以上官員都要出席，視情況有時候會通知到五品，不過明的皇宮是歷代最小的，容納不了很多人，一般就是四品。
常智光還是要在殿外吹風等宣，沒辦法，官太小。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才有太監宣常智光進殿。常智光不知道的是，這一個時辰，殿內正在進行激烈的爭論。爭論的焦點是，為了一個孤懸海外的玉州，值不值得付出已經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