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7章 安國如臨敵 文 / 梨下海棠
常智光笑道：「安國商會佔五成一，這一直是各處開分店的規矩。老爺子可以去打聽打聽，安國北上到韃靼邊，哪家錢莊沒有贏利？」
「老實說，錢莊贏利與否老朽不太關心。常大人年少能幹，應該不會不懂。這錢莊壟斷後，掌握一地的錢莊就等同掌握一地的經濟，一地的權利。我想讓物價高點，可以加高儲蓄手續費還有降低臨時取儲的手續費。打個比方，如果全韃靼的人都把錢存進老朽的錢莊，那老朽已經是實質的韃靼皇帝。」
「所以……」，常智光問。「所以老朽必須要五成一的股權，日常經營由老朽打理，安國商會只在初期提供幫助和品牌。做為回報，錢莊盈利的六成歸安國商會，如果虧本，不讓安國商會掏一分錢，而且還交付一定的賠償金。」常智光搖頭：「東方老爺子，不是我直接。如果沒有安國錢莊這金字招牌……」
「哈哈！」東方老爺子笑道：「在韃靼，這東方家錢莊比安國錢莊名頭要響亮百倍。」常智光點頭：「不可否認，但據安國錢莊的瞭解，東方家大部分產業都是實業。多是店舖、地契、礦山。能流動的資金似乎不太多。這要開錢莊必然是大手筆，一次開出最少五家，敢問東方家有如此大的儲備現金嗎？」「所以，我們才想讓安國錢莊入伙。否則我東方家一人即可。」
常智光笑道：「老爺子，事情是這樣的，韃靼已經有兩名有實力商人親自到安國商談錢莊之事，但似乎沒有東方老爺子您這邊的人。不是晚輩吹牛。這東方家錢莊和安國錢莊一起開，即使東方家名頭再響亮，安國錢莊也似乎能撐到最後。東方老爺子恐怕不知道現在安國錢莊所掌握的銀錢，恐怕已經超過東方家在女真在韃靼在大明的所有產業。再說安國錢莊是蘇千說的算，萬一這小子頭腦一熱和別家定了契約……努爾哈赤曾經親自書信蘇千，希望在遼陽、率賓、黃龍府、長春州四地同時開設錢莊。晚輩一力阻止，努爾哈赤這才逼迫東方家要在東京和女真控制區開設最少四家錢莊，以方便內務飛票之需求，吸引商人交易，而屏棄物物交易。」
東方老爺子悠悠道：「你應該知道韃靼女真最有實力商人是誰？而且戰亂之際，錢莊佔領者時時更換，惟獨也就我東方家可以無論誰主政都可保錢莊安全。」「也就是因為這點，所以我們在等東方老爺子的意見。但……老爺子應該知道韃靼採購武器之事，那可是反敗為勝的利器。如果發展得好，是否可以說，最少女真人無法再越城池一步呢？安國錢莊大可放棄女真國苦寒之地，轉而專心經營韃靼錢莊。」
東方老爺子搖頭：「這武器是好，但掌握權卻在大明手上，哪天說斷就斷。」「老爺子明見，這武器是晚輩生產的，而錢莊也是晚輩的份。」「……」可老爺子沉默良久道：「讓老朽再考慮考慮，最多兩月，老朽定然和蘇千聯繫。」「那晚輩恭候佳音。」
離開臨潢府之前，耶律大石讓人帶來一件繳獲的虎皮大衣，一口鋒利的寶劍給常智光餞行，並且說明軍務在身，不能款待，同時感謝常智光提供的武器，希望大明能完全開放武器交易。他是聰明人，知道常智光帶來肯定不是全部，對大明有威脅根本不會批准被帶到韃靼來。這還得走外交渠道，他已經文書給拉力克，希望拉力克派出使節到大明談論武器進口之事。要說也有根據，根據盟約，兩國是兄弟之邦，這邊多年來大家一直相安無事，就是最好的誠意。只要問一句，大明是希望韃靼是鄰居，還是女真人是鄰居，答案就呼之欲出。韃靼承擔戰火燃燒的後果，而且還願意出錢購買武器，大明朝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不能答應的顧及。
常智光這邊起程，安國卻是如臨大敵。彭子晨等人沒有想到，投入了這麼大的人力和物力，連最基本的逐村排查都做了，但楞沒摸清這秦良玉的身份。摸不清楚身份就不知道目的。而常智光身邊一名衙役回來說常智光吩咐讓秦良玉和禮物一起上京，讓他們更增添了緊張。
彭子晨道：「從目的出發，第一，是大人仇家派來的，最有可能是現在在應天府的鄭則鳴。在這之前，大人一直和秦良玉沒有什麼接觸，根本就沒有給她動手的機會。而現在在東京，我們人不在身邊，機會是無所不在。
白蓮道：「按大人所說的邏輯合理，皇家報很出名，惠蘭姐身份她肯定是知道，於是利用惠蘭姐接近大人。但沒想到大人竟然視其美色無物，於是想到了用手弩。暗藏一把，畫下圖形，自己製作或者讓同夥在外地製作。東京和大人相會，尋空隙殺之。」
「嗯！」彭子晨點頭：「第二個目的，是官面有人派來探察大人。」趙信道：「也非常有可能，皇帝曾經送兩官奴，被大人一氣驅逐回去，當時我就感覺非常不妥，不排除秦良玉是皇家之人。還有一個特意調海瑞到戶部，而後命其查安國帳。這一切顯然是大臣們想抓大人痛腳之所為。而海瑞抓到的事，卻被有意無意的化解，他們必然不死心。明查不成，那就暗訪。」
彭子晨道：「第三個可能，這個秦良玉可能真是沖王德新來的。在安國看沒機會，而大人卻答應帶她去參加張首輔的壽席，再加她身藏手弩但有身份掩飾不會被檢查，有死志而殺王德新，不過是舉手之勞。」「如果是這樣的話，即使是狀元，即使是皇上親信，大人連坐不斬首也最少要流放，而且那些大臣是不會放過大人。」
「以上假設都說得通。還有一個假設。」彭子晨道：「那就是秦良玉說的都是真話，她在街上是恰巧跌倒在我夫人面前，她去訓練館恰巧那天有人遺忘了手弩，恰巧沒人知道她的存在。」白蓮道：「大人說過，但凡是巧合過多之事，必然有異常之事。彭大人這個假設成立的機會太低。」
陳惠蘭在一邊道：「我雖然不懂，但是也知道她如果是奸細，大可不必這麼著急。就是擔心其是來刺殺，而一個弱女子刺殺必須有凶器，如果她沒有凶器，不是什麼事都幹不成了？」「有道理。」幾人點頭。陳惠蘭道：「明日我帶其逛街，你們派人搜查住家。」
「還有。」彭子晨補充：「為避免其帶在身上，明日要尋個店演場盜竊戲，所有人搜身。」「就這麼定了！」陳惠蘭猶豫會道：「萬一是真，你們不要過份難為她，再怎麼說他爹爹和我爹爹有交情。」「當然！」
第二天，陳惠蘭放下事情約了秦良玉去逛新城，秦良玉聽了有點驚訝，要說這新城倒也有幾分熱鬧，但是常智光一不在，陳惠蘭工作量加大很多，別說是新城，就是縣城陳惠蘭也是少逛。不過既然陳惠蘭派人說了，秦良玉也沒有拒絕，左右反正沒事，就換了件衣服尋陳惠蘭去了。
新城雖然是工業區，但由於乾淨整潔，又有專門的排污道，地面打青石，街道寬敞，衙役馬上巡邏，還有綠化帶，環境比舊縣要好上許多。不僅有各種場子，配套的客棧、飯莊、首飾店、裁縫店也有。陳惠蘭本就是在舊縣城邊的報社工作，見秦良玉來了，也放下手中工作，親熱的拉了手說了一些悄悄話，而後就上街去了。
秦良玉一出城，立刻有人監視上，彭子晨帶了幾名衙役前往秦良玉住的屋子搜查。還沒開始，一個衙役跑進來道：「兩位大人，王家鐵匠從老家回來，說臨走前有人托他打造過一把手弩和一支弩箭。不過他說那天是三更，來人戴了斗笠和蓑衣，沒看清楚長相，不過可以肯定是女的，除了圖紙之外還有官府的官印文書，話也沒說上幾句，王家鐵匠是最早幫我們打弩的人家，裡面剛好有現貨，又因為第二天要趕早，留下了文書，把弩和箭給了人家。」
彭子晨伸手：「文書。」「這邊！」衙役掏出一張紙。「字印是真的，內容很簡單，就弩一把箭一枝。一比一劃都是用尺子壓住畫出來的。大人官印都放在內臥。」常智平一邊道：「秦良玉初來的時候就兩次進入少爺內屋被我發現制止，我看九成九是她跑不了了。」彭子晨道：「搜！」「是！」
十幾人一起動手，但結果讓幾人失望，連蟑螂洞都搜查過去，也沒有半點弩的影子。
彭子晨再帶人檢查了秦良玉經常發呆的池塘，派人下水，但仍舊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