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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18章 粗心失錢袋 文 / 梨下海棠

    女賊怒道:「應該把他抓回來,給他上大刑,我看他招還是不招。」額頭腫了一個大包,疼倒不怕,醜死了不說,今天的人可丟大了,被兵丁衙役外加一群生員追了三條街。還有常智光那窗戶可不是什麼紙窗戶,而是很實在的木頭窗戶,堅硬而且結實。

    公主沉思。「公主是不是還在想著和張居正首輔的兒子的親事。」女賊問。「禮部幾個老東西挑的頭,皇上親自牽的親事,唉!」公主歎口氣。「所以公主才會對常智光容忍,是因為公主發現他是幫你的人選?」

    公主再歎氣:「不僅只是親事。你別忘了本宮出遊的真正目的。一路上所謂才子只不過會吟詩做對,皆是風花雪月之人,而這個叫常智光的倒還真有點本事,可惜太不知好歹,本宮這麼一棵大樹,絲毫沒有攀附之心。」

    女賊笑道:「恐怕不是不知好歹,而是怕了公主。公主別看他在行宮似乎膽色十足,回到客棧就打算逃跑。」「你也覺得他是適合的人選?」女賊想想後道:「我只知道他如果是東南大俠,那就更是合適的人選。」「如果真的是他的話。」公主眉頭一皺道:「我倒是有一計,不僅讓他現出原形,而且讓他乖乖的幫我。」

    奇跡發生,一天前,應天府天崩地裂,一天後,似乎所有事情都未發生過一樣,突然恢復了平靜,城內的捕快、廂兵突然消失無影。常智光打探的消息更讓他驚訝,公主竟然回京了,而且是悄悄的回,聽說只有府尹和通判兩名大員禮送。

    又過一天,騷擾應天府的「江洋大盜」被處決。這更讓常智光摸不著腦袋。「也許是公主病了。」常智平一邊道:「也許是京城突然有什麼事。」「我最擔心是他們沒走,反明為暗,派出高手潛伏,一旦我們起金,就手起刀落。」常智光搖頭:「太反常了。嗯,明天陪你去看下茗霞,順便謝謝人家。我們還有多少錢?」

    常智平接過常智光錢袋,再點點自己錢袋後道:「不到十貫。」「一起放你那,我們下去吃晚飯。」常智光非需要不愛帶錢,太沉了!常智平點頭:「少爺,城中常有生員聚會,或歌或詩,您怎麼都不去參加?我聽說明天應天府最有錢的張員外還宴請生員,聽說要為其女兒擇良婿。」

    「中舉的才是他女婿。」常智光道:「和那些酸人在一起有什麼好玩的?有的連自己起居都照顧不了。聊的詩詞歌賦我沒興趣,聊的風花雪月又太淺薄。」「少爺,你有何打算?」「打算?我總感覺有人在打算我們。」常智光道:「我從小志願就是遊歷大江南北,這州試到時候隨便考考,然後找機會起金,你我二人就可以逍遙自在。大漠風光、熱帶海洋、冰封雪山、有興趣我帶你去爬世界第一高峰。還可以教你滑雪、滑冰。可做的事多著呢,五十兩金子夠我們揮霍幾年。如果準備得當,以後我帶你出國,去歐亞大陸。」「少爺你說的都是什麼?」「現在不告訴你。」歐陽呵呵一笑:「走,吃飯。」

    「你點菜,我去下廁所。」「哦!」常智平招呼來小二:「點菜。」常智光知道自己說的是扯淡,還歐亞大陸,在沒有飛機輪船的情況下,就兩個人簡直是異想天開,不過遊歷山川卻不是夢想。他知道只要崇楨當皇帝,大明就快完蛋了。是十年?二十年?或者五十年他就不太肯定。國家大事,他自認為沒那個能耐,一自己不是出生高官人家,二即使自己當了高官,也無法扭轉明朝被滿清被滅,人家皇帝不聽你的。三來就算自己當了皇帝能幹什麼?難道推行人人平等,少生孩子多種樹?

    「嗯?」常智光回來坐下看了眼常智平問:「茶怎麼灑了一桌子?」「剛有人摔倒撞的。」「哦?」常智光看看地板問:「摔在你身邊?」「是啊,我還扶了他一把呢。」」常智光鬱悶問:「錢袋還在嗎?」常智平摸一下口袋險些昏迷。

    「被偷了吧?」常智光道:「兄弟,我們靠牆邊,誰還朝這邊經過?你看這地板,你滑一個我看看。看清楚那人的模樣了嗎?」「是個小廝打扮,個頭不高,年紀估計也不大。臉有點髒,我前面還以為是伙房幫廚。」

    「我去碰碰運氣。」常智光站起來朝店外走去。這條街有一家客棧,兩家酒樓。常智光邊走邊尋思這件事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公主的人由明為暗,扒竊了兩人所有的錢,那兩人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起金。如果是這樣,也太小看我了,不起金,少爺我一樣有錢花。

    吃飯時間,這條街又有大客棧,正直州考,酒樓的生意相當不錯。客棧雖然也有提供飯菜服務,但一來位置少,二來不是專營,手藝明顯差點,就如常智光如果沒事也是比較喜歡去酒樓吃飯。別說菜好吃,就是酒也琳琅滿目,可選擇性要強很多。

    「客官裡面請。」「我找人。」「哦,有事招呼小的。」常智光點頭應付過小二,開始掃視堂內,只一眼,他就看見一樓靠角落位置,有個粗衣小廝正在大吃大嚼。常智光笑下,走過去在小廝面前坐下。小廝臉髒兮兮,衣服也打有幾個補丁,還粘了幾根稻草,看來屬於夜宿街頭性質。小廝見常智光在觀察他,轉臉在店裡掃了一眼後,口中含了塊牛肉嚷嚷:「不是還有空位嗎?」

    「不是奴家不幫公子,只是科舉之途,歷來嚴厲。為了防止舞弊實行實行糊名和謄錄。即使是當今皇上作答,恐怕也得不到任何照顧。更別說洩題。」「這麼嚴格?」常智光大為驚訝,所謂糊名,就是把考生名字糊起來。謄錄更狠,為避免你在試卷中畫圖,直接讓別人代抄一次,再交給考官。

    茗霞掩嘴呵呵一笑:「不過公子不用擔心。據奴家所知,《周易官義》《詩經》《書經》《周禮》《禮記》稱為大經。《論語》《孟子》稱為兼經。進士四考,一考大經、二考兼經,三考論,四考策。而舉人三考,大經、兼經、考論。奴家注意到這多年來的舉人考,大經多為詩經,兼經多為論語,公子只要對照複習,中舉難度不大。」

    論語一萬多字,詩經有近四萬字,我的娘哦……茗霞可不知道,她面前這位端莊的公子,對這些東西幾乎是一字不看。茗霞繼續說道:「只要官員不大更替,考題應該還會出自這兩經,雖然奴家沒有十成把握,但六七成還是有的。」

    常智光苦笑道:「謝姑娘好意,只不過,在下是草包一個,一看這些書就頭疼。」「啊?公子玩笑,常智平公子可是說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胡說。」常智光悻悻,自己地理從沒及格過。當然也怪老師,火山就火山,會**的山就是,還要分什麼巖什麼巖的。常智平一邊道:「茗霞姐姐,我家少爺是什麼都懂,就是不懂這些。」

    茗霞笑道:「不會是真的吧?「「慚愧、慚愧。」常智光汗顏,比起茗霞的款款而談,自己實在是太丟人了。「公子真是有趣之人。」茗霞很實在的將常智光從奇人降級到有趣。「不要笑話我了。」常智光投降。「公子畢竟是讀書人,奴家怎會笑話。」茗霞黯然道:「即使是行夫走卒,奴家亦比不上。」

    常智光道:「大家都是朋友,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朋友?」「是啊!要不這樣,我出道謎語,大家一起樂樂。」常智光道:「一個**男人坐在石頭,打一成語。」這些黃色小段,常智光熟,可以說現代人都熟。

    「恩……」茗霞苦思一會後搖頭:「奴家不知。」「以卵擊石。」「以卵擊石?哈哈!」茗霞大笑一聲,然後感覺到失禮,忙掩下嘴,不過身子依然輕微顫抖,顯然是被逗樂了。「第二道題,兩個**男人坐在石頭上。」「奴家想想!」茗霞再苦思一會後小心問:「是不是一石二鳥?」「正確!」

    「哈哈!」茗霞笑得花枝亂顫,連連道:「妙,妙。公子果然是妙人。兩位公子稍坐,奴家失禮,進去整理一下。」「別整理了,說了都是朋友,大家開心就好。」常智光道:「只要姑娘別笑我們是登徒子就行。」「公子哪裡是登徒子,奴家我識人無數,可以看出公子是真心尊重奴家這等風塵女子。」

    「說這話太客氣了。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和人聊得這麼開心,和姑娘聊天如春風沐浴,全身都很舒服。」常智光道:「無酒不美,智平你去買點酒,一題一杯酒,你也有份哦。」「何需買酒,兩位公子既然當奴家是朋友,奴家又豈會吝嗇?小紅,拿酒來。」茗霞道:「奴家偶想一題,請兩位公子做答。洞房花燭夜,猜一地名。」常智光想了一會搖頭,常智平亦然。「答案是——開封!」茗霞一指酒杯:「兩位公子請,奴家陪飲一杯。」

    三人猜迷,聊天,常智光用碗表演了一套打擊樂的節奏,茗霞甚有興趣。而常智光對茗霞說的天下奇事也是好奇之甚。一來一去,時間倒是過得很快。直到下午常智光才起身告辭。茗霞委婉的表示只要他願意,今天可以在畫舫度過。常智光禮貌的推脫掉,並且希望下次茗霞有空可以去找他聊天,不過希望別穿的這麼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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