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職場校園 > 重生毒妾當道

正文 章 一三五 文 / 瑾瑜

    周珺琬只在夢華軒待了不到一刻鐘便離開了,齊亨既已問到他想要的了,自然沒有再久留她的必要。

    「姑娘,侯爺沒為難您罷?」她才剛一走出夢華軒的大門,一直侯在外面的文媽媽便幾步迎了上來,滿臉緊張的問道,侯爺向來是輕易不過問內院事,也不召見內眷的,亦連幾個女兒都幾乎從未單獨召見過,今兒個卻忽喇喇召見了周珺琬,也不知是福是禍。

    周珺琬微微一笑,安撫性的拍了拍文媽媽的手:「沒事兒,侯爺不過白問我幾句話罷了,媽媽不必擔心。」說著眉頭微蹙,「倒是二爺,我聽說今兒個午飯又沒吃是不是?媽媽陪我瞧瞧二爺去罷!」

    發生這樣的事,但凡是個男人都覺得接受不了沒臉見人也是常事,但像齊少游這樣,遇事什麼補救措施都不做,只知道縮頭烏龜般躲起來連人都不敢見,卻又不敢真躲到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地方的懦夫,卻也委實少見!

    主僕兩個相跟著到得齊少游的外書房,正好碰上他的貼身小廝德寶德順在門外苦苦哀求:「二爺,人是鐵飯是鋼,您不吃飯怎麼成啊,萬一餓壞了身子,可怎麼樣呢?」、「二爺,您心裡不痛快,打罵奴才們都使得,可千萬別糟踐自己個兒的身體啊,果真出了什麼好歹,奴才們可就真萬死難辭其咎了!」

    作為公認的未來世子的貼身小廝,德寶德順平日在西寧侯府還是很有幾分體面,底下人見了,也大多要賠笑稱一聲「爺」的,是以二人向來都很意氣風發。

    然這幾日,二人卻再意氣風發不起來,反而都一副懨頭懨腦,如喪考妣的樣子,皆因他們都深知「主榮奴貴,主損奴傷」的道理,即便齊少游真如傳言所說的不行了,那也是他們的主子,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果真讓齊少游將自己折騰出個什麼三長兩短來,他們也別想活了!是以連日來二人苦勸齊少游吃飯比誰都起勁,奈何都沒什麼效果就是了。

    「二奶奶來了!」見德寶德順誰都沒注意到她們的到來,文媽媽因提高聲音喊了一句。

    德寶德順二人聞言,忙雙雙迎了上前見禮:「小的見過二奶奶!二奶奶,您來得正好,二爺今兒個又是什麼東西都沒吃,也不肯開門讓奴才們進去服侍,再這樣下去,奴才們擔心……」說到最後,聲音裡已明顯帶出了幾分哭腔。

    周珺琬也是一臉的愁容,但仍安撫二人道:「你們這幾日辛苦了,但你們是二爺最親近最信任之人,如今正是二爺最需要你們的時候,說不得只能委屈你們多費心了!你們放心,待二爺順利度過這個難關了,二爺和我都不會虧待你們的!」

    說得德寶德順二人愁容稍減,爭先恐後的表忠心道:「二奶奶言重了,伺候二爺原便是奴才們的本分,哪裡當得起二奶奶這般說?」

    周珺琬點點頭,又安撫了二人幾句,才行至門前,柔聲向裡說道:「二爺,我是琬兒,你開開門,讓我進去,我有重要的事與你說,行嗎?」

    半晌沒有動靜。

    周珺琬只得又敲了一次門,「二爺,我真有重要的事與你說,適才侯爺召見我了,你開開門,好嗎?」

    這一次,終於有動靜了,卻不是齊少游聽話的開了門,而是將什麼東西「匡當」一聲砸在了門上,還伴隨著他嘶啞的聲音:「滾,都給我滾!我誰都不想見,都給我滾!」

    她又不是今日才知道他不行了之事,他卻至今才來覺得羞臊恥辱,覺得沒臉見她,難道不覺得太遲嗎?周珺琬暗暗諷笑,倒是沒再繼續敲門,橫豎人還沒死就好!

    滿臉愁容,眼圈微紅的離了齊少游的外書房,周珺琬並沒有就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宜蘭院瞧寧夫人,寶貝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總得告訴當娘的一聲,讓當娘的也幫著分擔幾分不是?

    王大貴家的與郭媽媽顯然也聽說了府裡的傳言,見到周珺琬後,好幾次都欲言又止,眼裡則盛滿了擔憂與緊張。

    周珺琬想了想,因命其餘眾伺候之人都退了出去,又叫文媽媽守住了門口,方苦著臉問王大貴家的和郭媽媽,並未有意壓低聲音:「想必二位媽媽也已聽說了連日來府裡的那些傳言罷?」直接告訴寧夫人,哪有讓她「無意」聽說了此事效果來得好?

    王大貴家的與郭媽媽見問,對視一眼,都沉重的點了點頭,片刻方遲疑的問道:「敢問二奶奶,只不知此事真是不真?奴婢們還聽說方才侯爺召見了您,問的可也正是此事?」若此事是真,二爺真再沒了生育能力的話,夫人和她們後半輩子還有什麼指望?就算是她們小門小戶,也斷沒有將家業傳承給一個連香火都不能傳繼的兒子的,更何況侯府這樣的勳貴人家?!

    周珺琬就一下子紅了眼圈,好半晌方低聲道:「二位媽媽對夫人忠心耿耿,原算不得外人,我也就不瞞你們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二爺他,的確已不行了……其實這事兒早不是一日兩日了,早在夫人還未病倒之前,二爺就已經……,偏此事又不宜張揚,所以二爺連大夫都不敢瞧,就怕一旦張揚開來,一發不可收拾。誰知道事情到底還是被張揚開了,甚至連侯爺都知道了,如今侯爺還不定對二爺怎生失望呢,這可如何是好?偏大爺的腿又說不准哪日就能被治好了,到時候侯爺眼裡哪還能瞧得見二爺?早知道會如此,當日我就算是拼著一死,也該勸二爺好生請個大夫來瞧瞧的,嗚嗚嗚嗚,都是我的錯……」

    邊說邊哭,說到最後,已是忍不住哭出了聲來。

    直把王大貴家的和郭媽媽哭得如大冬天被人忽然投到了冰窟窿裡一般,渾身上下瞬間涼透了。

    本來二人聽了那些傳言後心裡雖都有所懷疑,但猶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二爺若真不行了,又怎能專房專寵二奶奶,又怎能時常要水?二奶奶也情願空背個名頭守活寡?可見傳言當不得真!

    卻不想,此事竟是真的,還是二奶奶親口說二爺是真不行了的,如此一來,她們的後半輩子可還有什麼指望?不但她們,亦連她們一大家子的後半輩子都完蛋了!

    這樣的念頭讓王大貴家的與郭媽媽六神無主,萬念俱灰,隨即也都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見二人哭了,周珺琬因又哭道:「我本就年輕,經過見過的事少,偏夫人如今臥病在床,不能討她老人家示下,二小姐又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也斷沒有與她商量這樣事兒的道理,就想著二位媽媽老成持重,定能為我出出主意,誰知道二位媽媽卻只知道哭,再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有意無意間,聲音越來越大,「如今大爺的腿眼看著治癒有望,二爺卻偏出了這樣的事,這會子更是因大受打擊,連著好幾日水米不進,任誰都不見了,如此此消彼長之下,咱們這一房可還有什麼指望?我一個閨閣弱女,又管得了哪頭的是,嗚嗚嗚嗚……」

    王大貴家的與郭媽媽正自心慌意亂,倒是沒想到不過就她們三個人,周珺琬實在沒必要這麼大聲,反被她說得又羞又愧,忙都拭了淚,不好意思道:「原是我們沉不住氣,倒叫二奶奶笑話兒了……」

    「你們方才說什麼?那個賤種的腿不是已瘸了二十多年了嗎,怎麼可能還治得好?」話沒說完,裡間的門忽然被大力拉開,寧夫人赤紅著眼,猙獰著臉出現在了三人面前。

    王大貴家的與郭媽媽忙一左一右迎了上去,賠笑道:「夫人,您一定是聽錯了,方纔我們什麼都沒說,您如今身子正虛,還是回床上躺著好生歇息罷。」一行說,一行用力架住寧夫人,便要往裡間拖。

    卻被寧夫人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甩開了,幾步行至周珺琬面前,抓了她的肩膀惡狠狠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那個賤種的腿怎麼可能還治得好?還有少游的事,明明瞞得那般隱秘,知情的就只你我他三人而已,說,是不是又是你在背後搗鬼?你個賤人,你個掃把星,自從你來了,我們母子就沒一天順心過,今兒個我非殺了你不可!」

    周珺琬一臉的驚懼,說出的話卻鋒利如刀,僅夠她們二人聽得見:「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這都是你們母子應得的報應,與我何干?」

    直弄得寧夫人越發氣上加氣,原本還抓著周珺琬肩膀的雙手,竟一下子掐上周珺琬的脖子,用盡全力瘋狂的搖晃起來,顯是真想要了周珺琬的命!

    只可惜她終究在床上躺了這麼久,原本沒病也折騰出幾分病了,力氣再大,又能大到哪裡去?才只短短一瞬,已被王大貴家的和郭媽媽拉開,不管她如何掙扎,硬拖進了內室去,只餘下歇斯底里的咒罵:「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周珺琬充耳不聞,整了整衣襟,才神色自若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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