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職場校園 > 重生毒妾當道

正文 章 一一四 文 / 瑾瑜

    綠蘿披頭散髮,衣衫凌亂,連裡面豆綠色繡纏枝紋肚兜裹著的大半白皙豐胸都清晰可見,慌慌張張的一跑至眾人面前便「噗通」一聲跪下了,哭道:「……三爺竟對奴婢用強,硬生生奪了奴婢的貞潔去,求二小姐和各位主子為奴婢伸冤做主,不然奴婢也沒臉再活在這世上了……」

    雖在場諸人都同為女子,但齊涵芝姊妹幾個到底還未出閣,且伺候的丫頭們又多比她們年紀還小,正是天真爛漫、人事不知的年紀,瞧得綠蘿如此妝扮,又聽得她這番話,都羞得本就紅透了的臉越發紅得似能滴出血來。奈何事情還未弄分明,又不好走開,尤其齊涵芝與齊涵芳可是奉了齊亨和寧夫人之命協理家事的,如今出了事,更是不能走開,只得背轉過身子,深埋下了頭去。

    餘下眾人裡馮姨娘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自家母子今兒個是真掉進別人挖的坑裡了,即刻便橫眉怒目的想啐綠蘿一口,罵她胡說八道,將事情先圓過去,再圖後計。

    卻被早已成竹在胸的周珺琬搶先開了口:「綠蘿姐姐也是在府裡當差好幾年的老人兒了,又是夫人身邊得用的,今兒個卻怎麼這般毛躁?沒見小姐們和小丫頭子們都在呢,就這樣又是哭又是嚷的,也不管什麼話說得,什麼話說不得,就不怕污了小姐們的耳朵,再傳到夫人和太夫人耳朵裡,讓夫人和太夫人大發雷霆?」

    那綠蘿才受了天大的委屈,本是受害者,至少這會子在旁人看來是,如何還受得起周珺琬這番話?

    當即便抽抽噎噎的哭得越發淒慘,「二奶奶這話是在怪罪奴婢嗎?奴婢才受了天大的委屈,方纔若非牡丹芍葯過來,奴婢還掙脫不得,這會子猶在受罪,奴婢好容易掙脫了三爺,過來求各位主子給奴婢伸冤做主,誰知道二奶奶不為奴婢做主不說,反倒先問起奴婢的罪來,這是什麼道理?西寧侯府自來寬和待下,就算奴婢身份卑微入不得二奶奶的眼,好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二奶奶怎麼能這般罔顧奴婢的生死?還是因為夫人曾發過話將奴婢給二爺,以致礙了二奶奶的眼,所以二奶奶巴不得奴婢倒霉?」

    聲音越說越尖銳,哭聲也是越說越淒厲,瞧在不知情的人眼裡,還以為是周珺琬把她怎麼著了。

    「綠蘿姑娘這話是怎麼說?」周珺琬顯然被她這番話氣得不輕,當即便冷下臉來,「我不過是白問姑娘一句罷了,就換來姑娘這麼一席夾槍帶棒的話,姑娘眼裡可還有上下尊卑?以姑娘方纔的表現來說,大抵眼裡是真沒有上下尊卑的,不然又怎會在小姐們還在的情形下,說出那般不知尊重的話來?須知姑娘連命都是主子的,就算主子真把你怎麼著了,那又怎麼樣?還抬出夫人和二爺來壓我!是,夫人是說過把你給二爺的話,可到底也沒真給不是嗎,不然姑娘這會子早該在倚松院了,又豈會仍留在宜蘭院當差?所以,這類似於礙了我的眼,我巴不得你倒霉之類的話,還請姑娘以後都休要再說的好!」

    周珺琬這番話說得是又急又快,且她又是居高臨下,本就在氣勢上勝出一籌,以致綠蘿幾次想打斷都未能如願,只得等她說完了,才尖聲哭道:「二奶奶的意思,是說我不過區區一個奴婢,就算是被主子打殺了,也是該當承受的,更何況只是玷污嗎?我就算再卑微再低下,也是好人家的女兒,也知道禮儀廉恥,知道一女不嫁二夫的道理,夫人既說了把我給二爺的話,那從夫人說那話起,我便已拿自己當二爺的人,就算二爺這輩子不接我去倚松院,我也早已是二爺的人!如今我被三爺所污,二奶奶和各位主子卻不願為我做主,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還不如死了的好,也算是保住了最後的清譽和體面!」

    說完,猛地站起身來,便直直往一旁的小溪衝去。

    唬得周珺琬勃然變色,忙大叫道:「快攔住她,快攔住她!」

    眾人早為這一系列的變故驚呆了,聽得周珺琬的大叫,這才相繼回過神來,忙有幾個婆子急急上前,趕在千鈞一髮之際,好歹將綠蘿給拉了回來。

    綠蘿被婆子們拉住猶掙扎個不休,嘴裡還哭喊著:「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去死……反正我沒了清白,也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又一臉悲憤的問周珺琬,「二奶奶何苦叫人拉我,我死了豈非正好稱了二奶奶的意?」

    周珺琬一臉的驚魂甫定,面對綠蘿的質問,卻是不敢再說重話,恐她又尋死,只得小聲道:「我可沒逼姑娘去死的意思,只是想著小姐們還在,怕失了規矩和體統,這才多說了兩句罷了,誰知道倒叫姑娘誤會了,既是如此,我不再開口便是……省得又不明不白多了某些罪名!」

    綠蘿聞言,掙扎得方沒那麼激烈了,但嘴上仍哭喊道:「讓我去死……沒了清白,我還活在這世上做什麼……」

    方才周珺琬與綠蘿爭吵時,旁人要麼抱的看熱鬧的心態,要是抱的事不關己的心態,惟有兩個人是心急如焚,直恨不能衝上前摀住周珺琬和綠蘿的嘴,好叫她們不要再說,以免事態越發不可收拾。

    這兩個人不用說一個是馮姨娘,一個是齊涵芊。

    但齊涵芊終究是未出閣的姑娘家,這種事她別說開口,依照規矩連聽都是不能聽的,便是再著急也只能三緘其口,不然連她也要跟著一道沒臉。

    至於馮姨娘,倒是幾次三番想開口來著,奈何周珺琬與綠蘿你一言我一語的各不相讓,且話都說得又急又快,她一來是插不進去,二來是想著不看她二人狗咬狗白不看,於是打定主意等她二人吵完了自己再開口。

    卻在瞧得綠蘿尋死的行徑後,猛地反應過來,果真讓這綠蘿尋了死,那齊少灝逼淫母婢,尤其這個婢女還是嫡母曾開過口許給自己兄長的,——的罪名豈非就坐實了?到時候他們母子才真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般一想,馮姨娘又後知後覺地想到,老三這會子哪裡去了?怎麼就任由那個小賤人在這裡胡說八道,也不說出來為自己辯上幾句?就算他當爺的不方便出來,總有跟著把風的小子罷?還有他今兒個莫不是豬油蒙了心不成,要府裡哪個丫鬟要不到,怎麼偏就沾上了那個老娼婦的人?唉,說來說去,還是怪她素日裡管他太嚴,怕他過早沉溺於女色分了心移了性不利於學業,以致他至今連個屋裡人都沒有,這才會跟個饞嘴兒貓似的,如今是後悔也遲了!

    火石電光中,馮姨娘腦中已是無數個念頭閃過,但眼下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忙定了定神,將這些念頭都摒出腦海,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看向仍哭鬧個不休的綠蘿,冷笑說道:「闔府誰不知道三爺最是嚴於律己、潔身自好的?不然以太夫人侯爺對他的疼愛和看重,他至於至今一個屋裡人都沒有?況我的貞華院也不是找不出幾個好丫頭來,太夫人身邊姐姐們的人品才貌就更是不必說了,外面差不多人家的主子姑娘尚且及不上,就憑你這副姿色這副做派,也值當三爺對你用強?分明就是在撒謊污蔑三爺……」

    話沒說完,已被綠蘿哭著尖聲打斷:「姨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奴婢清清白白一個女兒家,值當賠上自己的名聲去空口白牙的污蔑三爺嗎?奴婢可是二爺的人,事情真鬧大了,於奴婢能有什麼好處?奴婢只是嚥不下這口氣!明明就是奴婢受了冤屈,可主子們不為奴婢伸冤做主不說,還都指責奴婢,說奴婢沒規矩沒體統,說都是奴婢的錯,這世上還有什麼天理公道可言?奴婢就算再卑微再低下,也不能受此奇恥大辱!既然主子們都不肯為我伸冤做主,那我惟有一死以證明我的清白了!」

    說完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一下子掙脫了抓著她的婆子們的手,再次往小溪衝去,一邊跑一邊還淒厲的叫著:「我今日含冤死去,就算作鬼,也絕不會放過那逼死我之人!」

    當然這一次,她還是沒能死成,再次被婆子們抓了回來,卻是再沒了掙扎的力氣,只軟軟的由婆子們架著,一邊哀哀的哭著,一邊拿仇恨的目光盯著馮姨娘不放。

    馮姨娘被她看得心裡發毛之餘,又禁不住暗自慶幸她沒死成,但嘴上卻不肯服軟,仍然輕蔑道:「一個人求生不易,難道求死還不容易?可見心裡有鬼,壓根兒沒想過要死呢……」

    話音剛落,一旁溫姨娘就再忍不住冷笑著開了口:「馮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今日定要逼死了綠蘿姑娘,鬧出了人命來,馮姐姐才肯承認她的冤屈嗎?須知在場的都不是瞎子,方纔的事究竟如何,大家可都是看在了眼裡的,由不得馮姐姐你不承認!」

    再看其他人,雖沒有說話或是不敢說話,但看臉上的神色,分明是在贊同溫姨娘的話。

    馮姨娘這才開始後悔起為什麼自己不搶在周珺琬開口之初,無論如何都該先開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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