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叉碎-9 文 / fukuran
也難怪，在調查過程中，蕭始終是把王景鵬視為和畢芬芳、孟春喜、錢運開和周厲敏一樣的《大神之門》書稿傳遞手，卻忽略了他生前充當藍氏製藥技術支持人員，他的離奇死亡也很難說跟集團沒有瓜葛……
「蕭先生，有什麼問題嗎？」王女士目睹蕭臉上錯愕不已的神態，頓了頓。若看
「王小姐，您對令尊生前從事的研究瞭解多少？」蕭亡羊補牢。
「父親的專業是植物栽培，一輩子都在跟樹木花草的引種啊，嫁接啊，移植啊，基因優化一類的課題打交道。」王女士不假思索地答道，看情形對其父生前的研究項目並非全無概念。
「那您知道他跟藍氏製藥之間合作項目的名稱或者內容嗎？」蕭追問。
「這倒不是很清楚，父親也從來透露跟藍氏製藥有關的研究內容。倒是曾經聽他說過一次，他所參與的項目屬於企業機密，甚至可以上升到國家秘密的程度，不能隨便講給外人聽，就連親戚朋友也不例外，否則就牽涉到洩密的問題……」王女士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隱隱約約預感到父親的死或許跟他所從事的研究項目有關，連忙迫切地質問道，「蕭先生，您的意思莫不是，我父親並非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死於腦卒中，也就不是身體健康問題那麼單純，而是極有可能死於謀殺，藍氏製藥和父親的死難脫干係？我這樣理解，究竟對不對？」
「王小姐，您可能對我的話有誤會。」蕭趕緊解釋說，唯恐讓生活歸於平靜的王家人再度陷入看不見的陰謀和陷阱中去，「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藍氏製藥負責人主導了針對令尊的謀殺行動，而是說，對於令尊的離世，集團或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罷了……」
「所以他們的高層才會一個接一個地死於非命，看來是遭到報應了……」王女士冷笑了一聲，牽強附會地自嘲道，似乎也對近幾天來像關小嶺、穆非之流命喪黃泉的新聞投入了足夠的關注。
「王小姐想得太多了，他們的死也許跟令尊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關係……」蕭急於安撫對方險些失控的情緒，心想調查案子幕後的真實原因是ether一組的職責所在，今天跟王景鵬之女的交談恐怕已有違反機構規定的嫌疑，出於安全考慮，不能把這個話題繼續引申下去了。於是態度誠懇地轉換了話題，「對了，王小姐，您還記得當初說服您父親加入藍氏製藥集團的那個男人的基本情況嗎？」
「那個人現在成了藍氏製藥集團董事會的核心成員，就在前不久還在電視上露過臉呢，名字是叫做『秦琅』還是什麼的，對不起，我好像有點忘了……」王女士抱歉地回復道。
「沒關係的，王小姐，把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我再次向您保證，無論時間長短，都要盡力給您和您的父親一個交代……」從對方嘴裡蹦出「秦琅」的名字時，蕭不免對眼前這位孝順的女兒產生了欽佩之情，因為她說對了。
據蕭颯沓這兩天以來對於藍氏製藥基本狀況的瞭解，集團董事團裡的確有個叫做「秦琅」的董事，看來下一步無論如何也要找他聊聊，對於王景鵬、關小嶺和穆非這三個人的死，他應該知道點什麼……
「蕭先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內心告訴我，您是一位值得信賴的人……」王女士由衷地感歎道，「所以，為了您的好消息，我會一直耐心地等待下去……」
離開科學研究院小區，蕭颯沓在大馬路旁的公交站牌前靜默了兩分鐘，再次抱著試一試的心情上了一輛方便轉乘321路的公交車。
321路車廂離駕駛員最近的座位上。
蕭正在思考。
……外公說它是「蒂姆」，但妙妙只認識凱蒂貓咪，還有美人魚蒂迪斯……
……所以他們的高層才會一個接一個地死於非命，看來是遭到報應了……
……把關小嶺和穆非的死當成個案，找出他們遇害的真正原因，抓住殺害他們的兇手……
……爸爸到很遠的地方去了，不回來看妙妙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內心告訴我，您是一位值得信賴的人……
……如果在偵查中發現這兩個人的死，跟機構本身的生產決策或經營環節密切相連，那就到此為止……
不同角色人物不同時期說過的話，在蕭的頭腦中充分攪拌，融合，發生物理的化學的變化。
記得在中世紀，有位因為與修女產生私情而慘遭閹割的修士哲學家曾經說過，「真理不會反對真理」。如果事物的真實面貌彼此之間符合世界本身的邏輯的話，那麼真相就只能是唯一確定的。換句話說，只要努力把所有支離破碎的情節都彙集到一處，你想知道的東西就會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或者用流行話語來說，就是恢復到事物的本來面貌和「天然」狀態。
半小時後，碧水山莊站到了。
蕭下意識地對了對時間，已經是青年節中午的十一點二十四分。
立志當熱血青年，有夢想有追求是風流男兒司徒青洛、溫柔鄉里的鳶兒丫頭甚至有「假公濟私」傾向的頭兒邢英華的事，你純粹透明的蕭大爺才不稀罕呢……
徒步逼近魯神仙破舊的磚瓦房時，發現先前門上佩戴的大鎖不知何時已經解禁，在蕭的輕推之下，木門竟然向內「嘎∼」的一聲敞開了一道五厘米左右的縫隙，足以管中窺豹地偷偷朝裡面觀望。
屋內沒有燈光，窗戶的位置也都用黑色的布料還是香橡膠之類的遮擋物封閉起來，絲毫透不進陽光，混沌成黑洞洞的一片。
至於裡面有沒有人，人呆在哪個位置，則是僅憑肉眼無法確切觀察到的。
「進來吧，有話進來說……」就在蕭某人不經意間，漆黑中猛然傳來一陣男性蒼老卻簡明剛勁的呼喚聲，嚇得門外的不速之客一激靈，連額頭上的冷汗珠子都一齊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