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叉碎-5 文 / fukuran
「到時候自己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我也學著賣個關子，製造點懸念……」「太一」在閃爍其詞之後打了個露牙奸笑狀的小黃臉圖標，「我先下了，待會還要跟搭檔碰頭研究案情呢，自己多保重吧，加油！」
「哥也多保重，加油！」蕭在這句話後面加了個敲鑼打鼓提升士氣的圖標，祝願對方在異國他鄉工作生活順心如意。使用若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
晚上九點多，蕭忽然惦記起明天需要的東西卻還放在家裡，想想無論如何都該回家一趟，拿定主意後，便迅速穿上外套離開了方舟。
一路趕回院門前的空地時，不想「冤家路窄」，竟然又讓嫉惡如仇的蕭颯沓撞見了之前跟他發生過衝突的那群孩子們！
原來，下午對黑貓行過凶的五個孩子，此刻卻首尾相連地排成了小縱隊，在空地上邊轉起圈子邊唱著奇怪的童謠。
「天上灰飄飄
水裡浪搖搖
綠油油的草叢裡
白白的牙齒喲
燈火暗魆魆
樹影搖晃晃
髒兮兮的水溝裡
滾滾的眼珠喲……」
蕭某人很快發現，走在隊伍末稍的馬尾辮子姑娘，手裡牽著一根又粗又長的黑繩子，繩子的底端拴住一大堆黑乎乎軟綿綿的東西，拖拽在地上緩緩滑行著。
於是放慢步子，希望定下神來辨別那堆東西的廬山真面目，無奈夜色深沉，燈光暗淡，一時間竟讓人很難發掘問題的真相。
這群令人望而生畏的孩子們竟對蕭的出現熟視無睹，毫無興趣，或許已經忘記了下午在這裡上演的衝突，只顧旁若無人地保持著整齊的隊形和圓周的線路，拉著他們的戰利品即將在不速之客面前幽幽經過……
蕭颯沓唯恐靠得過近可能阻礙到隊伍的進路，連忙往後退卻兩小步，同時盤算著只等到孩子們把這個圈子繞完，差不多就可以直奔院門的方向上樓去了。
第一個孩子從眼前趾高氣揚踏步過去，然後是第二、第三、第四個，伴隨著第五個孩子一同出現的是那根繩索，最後是繩索的另一頭，綁著的東西，那東西，正是……
正是……正是……
正是……
嬰兒的腿！
原來，他們井然有序玩弄著的，竟然是個死嬰！
死掉的嬰兒！
死嬰的另一隻小腳，劈叉在離遭受捆綁刑罰這腿的一方，展開後形成一個直角，是個女嬰，然後是兩隻展開的髒髒小手……
不知道被孩子們一陣拖拉下來，手指頭還全不全……
蕭不忍望死嬰的小臉，或許是不敢：即使已經死掉，即使連懵懂都算不上，而那孩子心裡，此時一定正流著血淚吧……
好痛啊∼渾身快散架了∼誰來救救我∼
蕭甚至聽見了她的詛咒……
即使已經死掉，或許軀殼也會痛吧……
軀殼不會痛，靈魂也會痛吧……
靈魂痛的話，就會憎恨這個拋棄她的世間吧……
或許只是個棄嬰，一旦被新奇的孩子們發現，就成了玩耍的道具。
笑著，唱著，繞圈子走著，拖著死嬰肆無忌憚玩弄著的他們，還算是人類嗎？
無知到泯滅人性，無知到連基本做人道理都不清楚的孩子，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該受到「天誅」的懲罰呢……
或許，或許發生的一切都不過只是幻影，是自己眼花了，遲鈍了，就連那些排隊唱歌的傢伙們，根本不是什麼人類的孩子，而是披著人皮的「惡鬼」這一點，都分辨不出來了……
「綠油油的草叢裡
白白的牙齒喲
髒兮兮的水溝裡
滾滾的眼珠喲……」
在歌唱的刺激下，蕭颯沓的眼前開始出現無數的飛蚊，隨著渾身一軟，險些就要跌倒。一時間，突然感受到……某個正對他虎視眈眈的「邪物」，此刻正趁著他的虛弱，緩緩向他襲來，預備展開致命一擊了……
緊接著，連童謠的詞曲，也漸漸聽不清晰……
視覺也失靈了，眼前三維的空間，不知道已經幻化為幾重，層層疊疊的是樹葉，還是光線的映像，都對自己毫無意義了……
那個「邪物」，即將顯現端倪了吧……
可惜，已經……已經無能為力了……
「它」就要吞噬掉自己了……
周圍的黑色越來越厚重，十分鐘之前那陰陰的月兒和星辰，如今也不能再見到它們的閃耀……
一種無法抗拒的死滅感，如火如荼地朝形單影隻的蕭某人席捲過來……
這個世界，別了……別了……
「退……」不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雖然並不響亮，卻異常堅定，而且美妙悅耳，立刻將蕭從那無盡的黑暗中拉回原地。
死裡逃生的蕭定神一看，眼前那些一度嘈雜的孩子們，連同地上慘不忍睹的死嬰，都一併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個悅耳的聲音，則從左側的三步遠以內傳來。
可是，難道說，先前的一切都不過只是大幻覺？
等蕭颯沓完全醒悟過來，第一時間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
對方也正盯著他看，帶著某種無比尊崇的，俯覽眾生的聖潔姿態。
給人的感覺，真是太離奇了！她簡直是……
幾乎不能用凡人的語言，來精確描繪眼前這個帶著貴族氣質精緻絕倫的女人，以及她盯著我看時那種複雜情緒。對方容顏超凡脫俗，身材性感修長，上身衣著黑色的半透明紗衫，下身也配合了漆黑的長褲，腳踏黑色皮靴。
不過，她的面貌怎麼會那樣眼熟？
「百鬼……退卻……」不等蕭從記憶庫裡搜索出答案，那黑衣女子又念道。
發音太好聽了，宛如某種音符，好聽，讓人醍醐飄飄然。
神秘的黑衣女子不曾挪動玉樹臨風的身軀，只是令蕭一個勁兒地出神，以為她的音容，猶如天使福音般攝人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