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1節 又是除夕 文 / 趙燕

    逍遙居士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山岡下的人群，突然，他的右掌發出，劈向一丈之外的一棵小樹，頓時一股有質無形的內力將小樹攔腰削為兩段。若看

    這下眾人盡皆失色。可見逍遙居士的武功確實已到了超凡入聖、出神入化的境界，不用近身，就能用有質無形的內力取人性命。

    逍遙居士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卓超群，淡淡地道：「不等你出手，我就可制你於死地。」

    卓超群點頭承認：「是的！」

    逍遙居士那孤傲的聲音從風雪中清晰地透了出來：「那樣的話，不僅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故老相傳，流星一劍，從無虛發。老夫沒見識過，引為平生憾事。我就先不出手，讓你先出招，看看我怎樣躲過你的流星一劍！」——這位百歲老人的自負和好奇之心，至老不泯。

    卓超群道：「若你躲過我的流星一劍，我就死定了。臨死之前，讓我喝三杯酒。」說著從背上包袱裡取出酒葫蘆和酒杯，連乾了兩杯酒。然後卓超群抹一下嘴唇，左手拿起酒葫蘆，逕往右手的杯中倒酒，同時歎息道：「這只怕是我今生最後一杯酒了！」

    逍遙居士禁不住仰天大笑。

    突然，逍遙居士感覺到有一股殺氣撲面而來，他心裡暗叫道：「不好！」但他警覺得太晚了，卓超群的流星劍猶如閃電一般，迅速無比地刺入了他的咽喉。他想說什麼，卻永遠也說不出了。隨即卓超群的酒葫蘆、酒杯掉在了地上。接著逍遙居士的身體倒在了地上，鮮血立即染紅了雪地，很快又凝結成了血紅的冰。

    在場眾人一時都驚得呆了：明明看見卓超群一手執酒杯，一手拿酒葫蘆，怎麼瞬間就殺死了逍遙居士？他是如何拔劍的？又是如何出劍的？

    酈麗華低聲吟道：「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狗兒注視卓超群道：「大哥，我看你勝得甚是僥倖。」

    卓超群緩緩地道：「本來，逍遙居士可以令我根本無出手的機會。但他偏偏要給我這種機會。」

    眾人陸續散去了。卓超群、狗兒、酈麗華、酈浩然、包文章、李問岳等六人掩埋了逍遙居士的屍體後，正要離去，一個僕人模樣的人前來道：「我家主人請諸位過去一下。」幾人不由感到詫異，便跟隨著那僕人往北行了數十里，進了一處林子後，幾間草房出現在眼前。而這時天色已晚。

    那僕人進屋通報，隨後迎出一人，大聲笑道：「老朽失禮之處，還請包涵！」——卻是一言九鼎萬事通。

    寒暄已畢，萬事通將六人迎進屋去，道：「我亦親眼目睹了這場千載難逢的決鬥。決鬥一結束，我便先行一步，在這裡恭迎諸位。」

    酈浩然便道：「老先生有事可儘管吩咐。」

    萬事通笑道：「酈大俠太客氣啦！請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頓時有幾人叫起來：「今夜是除夕呀，明天便是大年初一啊！」

    卓超群目視狗兒，低沉地道：「兄弟，你我相識正好一年了。」狗兒輕輕握住了卓超群的手，一時兩人都想起了去年除夕之夜相逢的情景，心頭都生出一股溫馨之情。

    萬事通道：「這裡曾是我隱居之地。如今柴米油鹽及酒、肉、菜一應俱全。而諸位與我或是舊識，或是新交，不妨歡聚一堂，快快樂樂過大年！」

    眾人都拍手叫好，酈麗華道：「正好請各位長輩、大哥嘗一嘗小女子做的菜。」

    除夕之夜，酈麗華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涼熱互補，葷素搭配。七人圍桌而坐，在燭光下飲酒吃菜。

    萬事通道：「酈姑娘好手藝！真正的烹調高手，就是在尋常的菜中顯非凡手段。這道理如同大詩人隨手揮灑，自成佳句。又如同內力深厚的高手不論使出任何平常的一招一式，也會化腐朽為神奇，威力無比。」

    酈麗華接道：「我的廚藝是跟我娘學的，我娘做的還要好些，可惜她不在了！」說著不禁流下了眼淚。

    萬事通也喟然長歎：「令堂秀外慧中，乃世上罕見之奇女子也！」

    狗兒為了轉移酈麗華的悲痛，提議道：「咱們如此喝酒，索然無味。為了助興，可每人說個笑話，或講個故事，或出個謎語。如何？」

    酈浩然當即道：「這個主意好。我先講個笑話。」

    眾人都知酈浩然為人純樸厚重，當下都很有興趣地聽他講什麼笑話。連酈麗華也擦乾眼淚，凝神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