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節 魔高一丈 文 / 趙燕

    慧明正在方丈室中靜坐，有弟子來報：「方丈，我們在西川的俗家弟子飛鴿傳書，說本寺叛徒慧淨已進入魔鬼城，並與魔鬼城的人同流合污了！」

    慧明不動聲色地道：「知道了。/若」那弟子暗道：「我本以為方丈得知這消息一定會怒不可遏，不料他老人家竟若無其事，禪道功夫真是到家了。」

    慧明心中卻是狂喜：「慧淨師弟，你終於成功地打入了魔鬼城！」眼前浮現出當時的情景：

    「自我執掌少林以來，一刻也不敢懈怠，不停地督促本寺弟子練武，很少讀經參禪。雖知這是本末倒置，但也是無奈之舉。」慧明注視慧淨道：「丁有義與本寺有殺父之仇。這些年來，丁有義拚命擴充實力，之所以隱忍不發，是自認為羽翼未豐。當他以為羽翼豐滿、時機成熟了，就會找我們報仇。我們必須居安思危，未雨綢繆。」

    慧淨問：「師兄可有應對之策？」

    「現在我們對丁有義的情況一無所知。因此我想讓你去充當臥底，做到料敵於先。」慧明道：「打入魔鬼城，必須有一個引路人。這個人就是白蝴蝶。我們不妨通過白蝴蝶，演一出苦肉計，讓丁有義接納你。為了假戲真唱，索性將其他人都瞞過了。這是一項無比艱險之事，但事關本寺生死存亡，請師弟勉為其難，千萬不要推辭。」

    慧淨含淚道：「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為瞭解少林寺之危，我願下地獄，與群魔共舞。萬千罪過，只由我一個承擔。」

    慧明面露欣慰之色：「此事是我少林寺最高機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決不能讓第三人知道。」

    丁有義秘密召見嚴陣雨道：「我許諾讓慧淨當副城主，一是為了籠絡他，二是為了迷惑他。因為他此來，本就是充當臥底的！」

    嚴陣雨大吃一驚：「您是如何知道的？」

    「奪權是何等機密的大事，怎會在沒發動之前就告知色使這個外人呢？其次，奪權者如同孤注一擲的賭徒，總以為穩操勝券，怎會預先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呢？」

    嚴陣雨點頭稱是，卻又不解地道：「既然知道慧淨是臥底，您為何還讓他留下來？」

    「將計就計，一來利用他給少林寺發送假情報，二來嘛，也想把他變成我們的人。須知世間唯一不變的就是變！荀子云：『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我就不信：他終日與我們這些妖魔鬼怪為伍，能獨善其身！」丁有義道：「另外，這件事也提醒了我，我們也應該往少林寺安插臥底。讓春山過來。」

    片刻進來一個臉有傷疤的漢子，向丁有義跪倒：「春山叩見城主！」

    「起來吧！」丁有義道：「你本來在江湖上頗有俠名，只因一時義憤而殺人，無法容身，這才投奔魔鬼城。因此在本城中，你的名聲最好。我想派你去少林寺充當臥底，為我及時通報寺中的動靜。」

    「謹遵城主之命！」春山道：「屬下什麼時候動身？」

    「現在就走。你帶了令牌，守城門的自會放你出城。然後酒使會帶人虛張聲勢地去追趕一番。」丁有義將早就寫好的一張紙交給春山：「這上面是我們一些無關緊要的秘密，你可提供給少林寺，以求盡快取得他們的信任。然後色使會與你聯繫的。」

    望著春山遠去的背影，丁有義道：「隨後我們就以春山的失蹤為名，大做文章，挑起戰爭。然後打著為慧淨報仇的旗號，將戰爭的規模進一步擴大！」

    「另外，我們已在碧湖山莊成功地安插了一名臥底，能隨時對碧湖山莊展開毀滅性打擊！」丁有義冷笑道：「江湖上的人把我們當成妖魔鬼怪，難道我們就甘心一輩子呆在這暗無天日的魔鬼城？不！我們要打出去，讓他們在我們這些魔鬼面前恐怖、哀號、顫抖吧！」

    有僧人向慧明報告：「方丈，西川的俗家弟子在信中說：魔鬼城聲稱有弟子失蹤，要求進入牛家堡搜查。遭到拒絕後，悍然攻破了牛家堡！」

    慧明點點頭，暗道：「昨天慧淨通過飛鴿幫送來了一信，說魔鬼城確實有一名重要弟子逃走了，去向不明。能到哪裡去呢？」

    十幾天後，又有僧人來報：「方丈，外面有人求見，自稱是從魔鬼城來的！」

    慧明變色道：「快請！」

    春山進來後跪倒在地：「參見方丈！我真後悔當初為了保命，投奔了魔鬼城！誰知他們無惡不作，喪盡天良。我實在受不了，就逃了出來，懇請方丈收下我！我知曉魔鬼城的虛實，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施主請起！蓋世功勞，當不得一個矜字；彌天罪過，當不得一個悔字。」慧明很客氣地道：「你良心未泯，我佛怎能將你拒於門外？你就做我的弟子吧，法名虛心。」

    虛心跪倒在地：「多謝師父慈悲！」

    「我給你剃度吧！」慧明伸手撫摸虛心頭頂。虛心只覺頭頂微微一熱，滿頭烏髮已全部落下，便是用剃刀來剃也無這般乾淨。虛心暗道：「老和尚貌不驚人，神功驚人。」

    忽然，一名僧人匆匆而來，交給慧明一封信。慧明閱信後臉色大變，道：「須立即修書一封，請歐陽女俠前來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