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新華醫藥(二) 文 / 憤怒之翼

    「小唐，這是為何？這麼好的藥賣這麼便宜？」

    「老爺子，你說我賣這個價，是不是平常洋人也用的起？」

    「那還用說，憑這神藥，還不賣遍全世界。」

    「我要的就是這效果，賣遍全世界！你老想，全世界有多少人？」

    「24億人口。」

    虞洽卿這才醒悟過來，這麼多人口就算按三億個療程計算，這筆生意就是十億美金。這年代一艘無畏級戰列艦價格也不過一兩千萬美元。

    要知道整個美國的gdp也才2000億美金，德國也才500億美元左右。這筆十億美元的生意，放在那裡都是世界級的。

    虞洽卿吸了口冷氣，媽呀，這小唐能！一網就把全世界人民都打盡了。

    虞洽卿要是知道青黴素每個療程的成本小於0.01美元，估計他能腦溢血。

    在唐劍行看了，這不算狠的。更狠的是，當人類對第一代青黴素才生耐藥性的時候，估計那個時候特區已經能夠規模生產第二代抗生素了。這才叫賺錢，像微軟一樣賺錢，1.0,2.0,3.0……讓其他國家永遠離不開抗生素，緊跟著特區抗生素升級的步伐。

    唐劍行看虞洽卿那綠幽幽的目光，打個一個冷顫，趕緊說道：「老爺子，我不坑你，成都、重慶的總代理權我給你獨家授權，不過，幾個問題要跟您老說清楚。青黴素不同其他藥，你要獲得授權代理，必須要安排人到協和醫院去接受青黴素用藥資格培訓，這個東西不開玩笑，人命關天的，代理區域如果發生因為培訓不到位，導致青黴素用藥過敏案例的，我們立即取消你的代理權。這個是沒有情面講的。」

    虞洽卿聽唐劍行說的嚴厲，也不敢掉以輕心，連忙保證安排得力人手去協和醫院接受培訓，而且在成都和重慶設立幾個用藥中心，完全按照操作規程來。出了事，不怨唐劍行。

    虞洽卿其實更希望獲得上海的代理權，畢竟這裡是十里洋場，人傻錢多。搞不明白唐劍行為什麼給他成都、重慶的代理權。

    唐劍行：「老爺子，不要不滿意，那裡人多又安定，你的生意能做的長久。如果是上海，你的生意不會超過兩年。」

    虞洽卿略有所思的問道：「莫非，東邊的那個國家……」

    唐劍行點頭說道：「遲早的事情，年底我們在宜賓的工業開發區項目就要上馬，老爺子的紗廠不妨搬到那裡去，大不了租金少算你一點。」

    虞洽卿跟唐劍行交往的比較深，知道這個小伙子從不信口開河，他預見的事情總是能夠應驗。在商業上佈局謀劃被證明無往不利。

    虞洽卿沒有猶豫，答道：「下個月我就安排人去現場考察，爭取年底搬過去。既然那邊要搞工業開發區，那麼上海到宜賓的長江航道生意必然不錯，下半年我打算購買一些船跑長江航運，賢侄覺得如何？」

    唐劍行：「老爺子英明，既然如此，我讓華夏體系的企業搬遷的航運業務就委託給老爺子。老爺子的船最好都是三千噸級的，這樣以後也用的著。」

    長江水道南京至上海段可直接通航萬噸級船舶，從安慶到南京段通航水深下降到7米，從武漢到安慶可通航五千噸級船舶，再往上走，從武漢到重慶，從重慶到宜賓，航道再度下降，主航道通航能力只能到三千噸級。

    採購三千噸級的船，主要可用於跑宜賓－重慶－武漢一線，性價比很高，安全性也很高。工業開發區的主要貨運交通估計得靠航運。以後老爺子的航運生意肯定生意差不了。

    方中偉這幾天簡直在痛苦中度過，那幫洋人幾乎操著各種語言不分晝夜的騷擾他。讓他苦不堪言。他原來的任務是調配救濟行動的藥物，對青黴素的營銷沒有準備。

    在收到特區那邊的命令後，工業和金融特別委員會接手了這個任務。

    全上海的生意人都在關注這筆生意。特區的信息中心發現各國潛伏在上海的情報人員有異動，工業和金融特別委員會的安保等級也隨之上升。

    各國雖然搞不清楚方中偉的來歷，但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那個神秘的中華特別行政區。這個新成立的政權，雖然大家沒有刻意去關注，但是都對這個政權非常忌諱。

    一是這個政權極端不透明，各國部署在特區的聯絡站和電台都悄無聲息，潛伏在裡面的人員沒有一個出來，新的人又進不去。整個特區處於嚴密封鎖之中，所有人員的進出都在古晉。從那裡獲得的信息相當於沒有。

    日本情報機關起碼派遣了十幾波人員滲透進特區，但是無一成功，所有情報人員至今沒有一條信息，也再沒有能夠聯繫上。

    似乎想要跟特區搭上關係，除了通過南京成立的中華特別行政區貿易代辦處，沒有其他途徑。

    而通過南京傳來消息稱，特區並沒有否認青黴素是特區的企業生產，但是認為政府無權干涉企業正常的市場用作為由，拒絕做出相關表態。

    各洋行還在焦躁不安時，報紙上刊登了一則爆炸消息：川渝醫藥、江浙醫藥、上海醫藥三家公司獲得新華醫藥公司獨家授權青黴素全權代理業務。成都、重慶、南京、杭州和上海，三家公司投巨資在各大醫院成立青黴素注射中心。與醫院實現了合作，方便了群眾。

    而內部傳出來的消息稱，這三家企業在醫院的零售價極低，每個療程不到十美元。

    這樣的消息刺激的洋行的大班們要去砸方中偉房間的門。

    這個消息要是確切，這其中的市場有多大，不言而喻，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搞到代理權，這是所有洋行的心思，畢竟除了幾百年前的令人眼紅的香料貿易，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有前途的產品了。發財的機會近在眼前。

    旗昌洋行董事莫茲先生從蛛絲馬跡中最早理出了華夏工商銀行和特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通過花旗銀行的經理麥肯聯袂拜訪唐劍行。

    唐劍行：「麥肯先生，難得你上門，嘗嘗我泡的茶。」

    麥肯先把旗昌的董事莫茲先生引薦給唐劍行，說道：「唐，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是來談生意的。」

    唐劍行放下手中的茶，意外的笑道：「我還以為匯豐的查理先生會先來呢，沒想到還是麥肯先生棋高一著。先喝茶，再談生意。」

    麥肯跟唐劍行的交往次數多，知道唐的性格。莫茲可就沒那麼淡定了，這生意要是被匯豐洋行和卜內洋行搶先一步，損失就大了。正要搶著問，被麥肯打斷了。

    「莫茲，別急，唐先生的茶不是什麼人都能喝到的。精心品品這個味道，你會發現，除了生意，生活也如此美好。是不是，唐先生？」

    「麥肯先生越來越有中國味了，不錯。對了，華爾街那邊有合適的銀行要出售嗎？」

    「這個事辦得差不多，我們對他們評估之後，會給華夏工商銀行一份報告，預計三百萬美元左右能買下這家銀行的全部股權。不過，國會金融委員會對這筆生意有點意見，我們正在做工作。我相信能搞定這筆生意的。」

    「嗯，花旗的效率我們很滿意，相信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業務可以合作。比如這次青黴素代理業務的貨幣匯兌業務，你們可以參與進來。」

    麥肯眼睛一亮，連忙再起來給唐劍行鞠躬行禮，說道：「感謝唐先生的慷慨，只要有花旗的地方，我們願意無限制承辦這個匯兌業務。」

    唐劍行繼續說道：「這次業務遍及全世界，我們只接受美元、英鎊、德國馬克和華元，其他貨幣，我們要求代理商到指定銀行匯兌成以上貨幣結算貨款。我們會以這些代理合同做擔保，發行十億華元，貴行和匯豐如果願意代為發行，這筆生意也可以給你們兩家做。華元也可以接受白銀和黃金承兌。」

    這種方法為那些非美元和英鎊的國家提供了一種交易貨幣。假如某代理商沒有足夠的美元或者英鎊支付貨款，他可以用本國貨幣從銀行用本國貨幣購買白銀或者黃金，然後按照華元的承兌價格，用黃金、白銀換華元，再用華元支付貨款。

    這種方案既能促進華元在國際上的流通，又能保證流回特區的都是真金白銀，再以這些黃金白銀儲備發行華元，讓華元能快速的融入國際金融的血液之中。

    特區通過這種方式避免不穩定貨幣貶值的風險，而作為合作夥伴，花旗和匯豐能夠在兌換業務中獲得合理的業務的收益，從華元的發行業務中，他們也同樣能夠回報，這是一舉多得的合作模式。

    花旗願意和華夏工商銀行合作，主要原因是花旗比較清楚華夏的底子，毫不誇張的說，華夏工商銀行的資金規模比原來膨脹了幾十倍。花旗與華夏的合作也從開始的拆借、抵押業務，擴展到發行、收購、融資融券等深度業務。花旗在華爾街的總行很多的金融創新業務都是華夏工商銀行設計的，同時也是這些業務的合作者。這些新業務正在為花旗和華夏工商銀行帶來不錯的收益。

    旗昌洋行的董事莫茲悲劇的發現，原來以為自己財大氣粗，想要獨吞全球市場，通過麥肯和唐劍行的談話，這才知道，他的那點錢，連人家零頭的零頭都不夠。

    還沒開始正式談判，可憐的莫茲先生期望值已經下降到獲得美國獨家代理權的檔次。

    唐劍行突然問莫茲：「莫茲先生，美國有1.2億人口，考慮到那裡的人們比較富裕，我們認為那裡的市場每年應該能夠銷售的療程，應該達到三千萬個療程。按照規則，如果您要獲得整個美國的生意，您得一次性支付半年的採購量貨款，我們制定的代理價每個療程3美元，零售限價十五美元。你得一次性付4千5百萬美元，以及一個國家的五百萬美元代理保證金。如果，您願意，我們現在可以和您簽約。」

    如此低得價格，如此苛刻的代理條件都超出了莫茲的心理準備。他能夠調用的最大資金不過是一千萬美元而已，離獨佔市場所需的五千萬美元差距巨大。

    「no，唐先生，這不公平。你的要求太高了，沒有哪個經銷商能夠做到。」

    「莫茲先生，規則我說了算。我們已經通知了有實力的十家美國洋行，當然也包括貴行，你們可以自行協商合作事宜。我們建議你們最好成立專門的公司來運營這筆業務，這對雙方都有利。」

    莫茲先生沒想到，唐劍行早已經做好了市場運營方案，對在上海的各家洋行的底子也是知道的很清楚。

    莫茲聳聳肩，表示接受這樣的條件。畢竟這樣的市場，誰也沒有獨吞的能力。

    唐劍行剛送走麥肯他們一夥，匯豐的查理也帶了一撥人來拜訪，查理看到花旗的麥肯從唐的辦公室出來，情緒明顯激動了很多，他擔心這個巨大蛋糕沒有他們的份。

    接下來的幾天，唐劍行的辦公室成了洋人進出最多的場所。唐劍行基本秉持來著不拘的態度，甚至跟多家日本的貿易行也簽訂了代理合同，不過都不接受日元作為結算貨幣。這給日本貿易行，造成了困擾。日本貿易行的外匯其實都不多，假如用稀缺的美元和英鎊結算，會造成流動性的枯竭。不過，他們又捨不得代理權，捨不得這口肥肉，最終只能接受用白銀和黃金兌換華元支付。

    全上海六百多家洋行都與唐劍行簽了合同，付了押金，總計的合同金額超過了十億美元，首期接收到的貨款5.4億美金，押金0.7億美金。其中，有價值2.3億美金選擇了白銀和黃金兌換華元支付。

    這筆生意最大的成功不是帶來了多少收益，最大的作用是華元正式融入了國際金融市場，成為一種規模雖小，但是堅挺的結算貨幣。

    國內的青黴素市場，以孔家為代表的四大家族，佔據了浙江、江蘇、江西、安徽、廣州五省。杜月笙和上海幾個金融家一起拿下了上海的代理市場。廣西的李長官、雲南的龍雲，甚至遠在山西的閻長官也要插上一手。虞洽卿最後也不得不跟劉湘合資經營川渝藥業。

    國內市場的結算比較靈活，原則上只接收銀元和黃金，但是也接收部分地方的地皮和其他資產。尤其是成都、攀枝花和宜賓的土地是唐劍行特別需要的資產。

    從特區過來的審計小組，對這筆交易審計後得出最後的數據。青黴素年化銷售金額將超過十一億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