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章 活著 文 / 純潔的小兵
在山間大喊，可以使自己身體內的氣加速流動，但是控制，對於葉楓來說，卻是遠遠不夠。雪已經停了，山上的溫度比之前更冷了，林間很少看到鳥兒在飛翔，偶爾幾隻，也是有北國之鳥稱的麻雀。雪地裡，葉楓每走一步，都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他曾聽聞有一種人，在寒冷中修煉身上的氣，寒冷來臨之時，刺進皮膚，透過骨骼，而週身之氣便微微擴大，隨後漸漸化成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能量，踩在雪地上，很能讓人感覺到一種抵抗。
他已經在這裡走了百來米路了，這十多天的時間裡，每天他都赤著腳從山下走到山上，然後來到山上臨時搭建的棚裡，棚裡有一床很薄的被子，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他便會睡在這裡，直到第二天黎明的到來。起初，葉楓凍得直打哆嗦，甚至懷疑自己給自己制定的鍛煉計劃出了問題，若是寒冷程度超過身體承受能力的話，恐怕自己也會凍死，不過隨著葉楓靜下心來感受到身體裡的氣的時候，他便堅持下來。
每當冷到一定程度，身上的氣便會加速流動，讓自己的四肢不至於失去知覺。漸漸地，此刻的葉楓發現自己稍稍能夠調動身上的氣了，至少自己在尋常之時，可以把自己身上的氣緩緩從小腹中移出來，然後順著經脈來到自己寒冷的地方。日子雖然看起來很苦，甚至帶著一種自虐的味道。但是感受到自己身上實力的提升。葉楓倒是不怎麼在乎！
十多天的時間裡，葉楓對力量的控制力也提高了很多，此刻，他一拳揮出，周圍便會產生一種卷風一般的旋窩，若是有枯黃葉子在他身上飄蕩的話，他恐怕會讓這片葉子順著自己的想要的方法飄去，而十天後，葉楓漸漸把修煉的內容從控制氣上轉換到對那種輕身功夫的練習，他知道自己現在最缺少的是輕身功夫……
「呼！」葉楓吐出一口氣。天空中出現了太陽，太陽不但沒有讓山上的溫度升高反而讓溫度更加低了，不少白茫茫的雪已經開始融化了。望著遠方，葉楓依舊感受到如此的空曠。再一次來到這山巔。葉楓與前幾次都不同，此刻他的感觸便是一種深深的自信，再也不是之前的那種渺小之感，從山上，他學到了一種勢，那便是無論什麼東西，都要保持那種自信。
東方雲！他不只一次腦海裡出現那個帶著傷疤的男人，再過十幾天，兩人便會再次在台上比試了。還差太多了，還遠遠不夠！他感受著自己充滿爆發力。與十多天前完全不同的自己，心中依舊覺得還不夠，東方雲可是在自己猛烈的攻擊下，身上僅僅受了一些輕傷，而自己卻因為這一系列的拚命而讓自己受了重傷，這是事實！一個人無論再天才，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個月裡進步這麼快……
只有在生命的威脅下，人才能夠超越極限，進入了一個新的領域！樹梢上，一滴水緩緩滴下來。漸漸地，葉楓伸出手，觸碰到這片水滴，冰爽的感覺讓葉楓身上細胞便是一震。雪化成了水，而水在一些情況下。化成了雪，兩者雖然狀態不同。但是，卻是同一個本質。
「或許，該進入下一步的練習了！」葉楓看著山巔下面的雲層，微微握了握拳頭，隨後轉身來到棚裡，拿出了方才從山腳拿來的一件衣服，衣服雖然看起來很平凡，但是葉楓知道這衣服對自己的功效卻不一般。入手之時，帶著一種淡淡藥香以及某種催人入眠的感覺。
這是唐家的一種藥材製成的衣服，這藥材，每一克都如同催眠藥一般，當葉楓穿上衣服以後，本來精神飽滿瞬間便困意連連，疲憊襲來。拿到這件衣服的時候，唐坤先前是不允的，這件衣服尋常武者一穿便會睡去，本身的作用是為了修煉一般人精神狀態力量，不過，這種修煉精神力量的領域，卻是很危險，若是稍稍不慎便如安眠藥一般，永遠地睡去了，再加上葉楓要上雪山，若是睡去，想救也是沒有可能，所以他自然不允。
不過，最後抵不住葉楓的懇求，唐坤最終還是把這件衣服交給了他。葉楓曾從一本書上看到，控制氣需要精神與意志兩者的結合，兩者缺一卻是不可。
當穿上衣服每一分鐘，藥效便出來了，葉楓只覺得自身上柔軟得可怕，而本來寒冷的空氣好似變得溫暖了起來，昏昏入睡的感覺，讓他有一種無力感。強撐著這種無力，葉楓咬了咬舌頭，閉目盤膝，嘗試著控制身上的少許氣流動，從小腹之上，隨後到了胸口，從胸口通向四肢……
抵擋著這種一**襲來的疲憊，腦海裡不住地提醒自己不能躺下，若是躺下的話，自己便會死，死之後，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當氣流到四肢的時候，葉楓只感覺四肢漸漸產生了一絲涼爽的感觸，不過，同時那種疲憊也更重了，控制身上的氣，需要精神與意志的力量，而此刻因為這件衣服的關係，葉楓精神與意志的力量異常薄弱……
漸漸地，葉楓吐出了一口氣，把氣從四肢再次調動到小腹處，只要氣經過的地方，便會有一種涼意，而氣離開的地方，便會漸漸溫和，直到麻木失去知覺。當疲憊感讓葉楓漸漸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他猛然便是咬了咬舌頭，隨後瞪大了眼睛，看著棚外白茫茫的一片，不住地提醒自己這裡是山上而不是唐家。
極限了！葉楓感覺到自己再也無力睜開眼睛，而且無論怎麼咬舌頭都沒有知覺，再無法控制身體裡的氣半分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唐坤口中所說的極限了。先前。僅僅是一些精神上的鍛煉而已，而現在，卻是真正的意志上的鍛煉，此刻若不把這件衣服脫下的話，他便會死，只是身上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了，如果此刻有人一刀把他手砍下來，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覺吧？
喘息的力量，漸漸也開始減少了！葉楓此刻唯有讓自己奮力喘息著，這樣保證大腦供氧充足。讓自己身體不至於完全麻木下去。他放棄了咬舌頭這種方法，而是潛意識地自我催眠，讓自己要動四肢，無論如何。哪怕是稍微動一下也要動。隨後，他的意識漸漸薄弱到一個節點，只要稍稍過一分，他便要永遠地睡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從極限到達了危險點……
如果有人在他旁邊的話，絕度會看到他的四肢正在不住地顫抖，本來盤膝坐著的他已經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額上，臉上。全部都是不住流出來的汗水，這種顫抖漸漸先從腳開始平靜下來，顯然腳那裡，他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控制住了，隨著腳停下來，化到了手上。
最後，只有一根大拇指正在不住地顫抖，似乎在抵抗這最後時刻的到來，這完全是一種自殺的修煉方法。雖然很顯著，能夠讓人在短時間內獲得控制氣的力量，但是，能在這種方法之中活下來的人，也只不過百分之一而已。當然，這百分之一的前提是實力已經達到唐嘯天一樣的水面。否則的話，這種鍛煉手法便是自殺！所以唐坤才會不允……
最終，葉楓的大拇指停止了跳動，他整個人都皺著眉頭，異常痛苦，不過，這藥力卻完全超乎了他的想像！這種感覺，就好似是成千上百的人踏著你的腦袋而過，整個腦袋彷彿要爆炸開一般，死亡便在眼前，他已經感覺到很無力了……
這樣，就結束了麼？當即將昏迷的剎那間，他微微一歎，甚至這一刻他想自嘲自己的不自量力！他身上，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便如身體完全不是他的一般，此時，他甚至連張嘴的力量也漸漸消失了……
黑暗來臨的剎那間，他的腦海裡閃過了幾個影子，母親！一個帶著微笑的女人在他腦海裡閃過，無窮無盡的光明充斥著腦海裡的黑暗。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光明之中，劉曉詩抱著葉無心，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述說著什麼！葉楓腦子裡再次閃過這個活下去三個字的念頭。
「彭！」光明再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在孤寂的黑暗之中，葉楓忽然睜開了眼睛！
先是雙手顫抖，然後換成了腳，下一刻，他瘋一般抖動，然後一隻手用盡了全身的能量。這股能量包括全身的力量，全身的精神，以及那種隱約間的不甘……
「呼！」他大口大口地呼了口氣，隨後當這件衣服脫下一半想把衣服放離自己身體的時候，他的眼睛一陣黑暗，再也忍受不住這種巨大的疲憊，最終爆發出來的東西，僅僅讓他做這些東西而已。這件衣服，若是不完全脫下來，那便如同不脫一般，同樣是死……
甚至他連自己都以為自己就要葬生在這裡的時候，忽然從遠處吹來了一陣風。清涼的，帶著某種生機的風，恰好吹起他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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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冰冷得可怕，睜開眼睛的時候，除了疲憊還是疲憊，不過隨後他便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開心！有冰冷，那便是自己還未死，還未死，那便是自己熬過死亡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入目的是太陽已經高高掛在了半空中，而肚子的飢餓感告訴他，自己絕對睡了很長時間。從地上起來，入門便是在旁邊的那件衣服，隨後他覺得自己行動有些困難。
雙腳雙手的麻木感讓他知道自己此刻若是再不想辦法取暖的話，他很容易會凍死在這裡！隨後，他感受到自己額上帶著幾許冰涼，用手一摸，他竟感受到額頭上已經結冰了。
再晚醒來的話，自己恐怕真的要凍死了，不過，幸好老天也站在自己這一邊！葉楓站起來的剎那間，努力控制著身上的氣，在自己四肢不斷地流動著。他發現。此刻自己控制身上的氣已經容易多了。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吃力了！看來，這修煉的方法，卻是對的，只是，危險性格實在是有些大，直到此刻，葉楓仍舊感到一陣後怕，若最後不是一陣風的話，恐怕自己不能活了！
當身上已經暖和的時候，他這才披上事先準備好的乾燥衣服。走出了棚子。外面，陽光明媚，山上已經不如之前那般白茫茫一片了，此刻一些地方的積雪已經消融了露出幾許禿頭的岩石。空氣之中的冰冷依舊沒有減少！既然醒來了，並且能夠控制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氣了，葉楓便提起身上那一部分的氣，腦海裡回想起來輕身功夫的入門，下一刻，他縱身躍起，一躍之下，只感覺冰冷的空氣透進了自己渾身的骨骼上，然後在跳起提氣的剎那間，他竟覺得這次一躍果然與之前感覺大不相同。至少，自己已經能夠掌控住那種在空中微妙的平衡了！
落到地上的時候，葉楓滿意地看著十多米外的那個棚子，雖然自己一直向下跳，借了不少便宜，但他仍舊很滿意，這是一個很不錯的開頭！再次躍起，幾個轉身，他似乎感覺自己正踏著雪在飛翔，週遭的空氣不斷散開。本來冰冷的四肢此刻漸漸溫暖了起來！
每躍一次，他便感覺對身上的氣，對輕身功夫有了一種更加進步的理解……
山下，唐嫣兒呆在這些天葉楓會來取食物的地方。山上並沒有什麼食物，若是不想餓死的話。葉楓必須從山上到山下來取食，只是。現在一天時間過去，葉楓竟沒有下來取食。這讓唐嫣兒開始漸漸擔心起來，前幾天，她與葉楓聊天之中瞭解到，他要開始進行下一步的修煉了。此時唐嫣兒覺得，若是葉楓再不來的話，她便會上山去找葉楓，至少不能讓葉楓就這麼死掉。
時辰一點點過去，正當唐嫣兒準備上山找葉楓的時候，猛然從山上跳下來一個人影赤著雙腳，身行如狡兔，卻是異常靈活，先前離自己有幾百米，卻未曾想到這幾百米的距離，僅僅幾秒鐘的時間而已，他便跨了過來……
唐嫣兒看到了，那是葉楓！葉楓並沒有死，而且看起來精神頭還不錯！
「呼！」葉楓在看到唐嫣兒之時沒有說一句話，而是瞬間便伸出手，從唐嫣兒的手中搶過那個盒子，露出裡面的香噴噴的飯菜，溫熱的感覺，讓葉楓彷彿來到了天堂，即使雙手觸碰這種溫熱，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彷彿餓死鬼投胎一般，葉楓抓起筷子，便狠狠地扒起飯來，甚至連筷子拿反了他也沒有注意到，這把唐嫣兒給看呆住了。
「你，昨天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沒下山來？」唐嫣兒倒是沒有多過於責備，而是帶著一些關心的意思，看著葉楓狼吞虎嚥以及此刻他略顯憔悴的樣子，她便知道葉楓這僅僅一天時間裡，過得並不怎麼好！
「修……進行……下一步修煉……嗯，幸好，沒有死……掉……」葉楓斷斷續續地隨後當說到掉這個字的時候，因為進食太猛，他猛然便嗆到了咽喉，本來慘白的臉上終於多了少許的血色，只是漸漸紅了起來！
「咳，咳，咳！」最終，他不住地咳嗽，終於把咽喉裡的飯給咳嗽出來。
「你……慢點，沒人和你搶，不夠的話，我再去拿好了！」唐嫣兒覺得自己看到葉楓這種樣子應該笑的，但是隨後她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下一刻，她竟發現自己有些關心葉楓，甚至心中微微還帶著幾許的難受！大聲地抱怨了下，她這才把自己這種難受壓到了心裡。
「嗯……我………謝謝。」或許是方才有了教訓，此刻的葉楓再不狠狠扒飯了，而是大口大口，甚至咀嚼都不咀嚼便吞了下來！
「知道其中的危險程度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不聽二爺爺的話……哎。」唐嫣兒看到葉楓，便知道葉楓已經嘗試過第二步的生死困境了，他能夠活下來，這本身便算是一個奇跡，唐嫣兒此刻心中倒是滿敬佩眼前這個青年的，他的每一次進步，都是用性命換回來的，這樣的人，唐嫣兒想起之前還把他當成敵人，實在是覺得愧疚。
「嗯，我差點死了……不過，狗屎運倒是不錯，看來禍害遺千年啊，老天終歸不捨得讓我死。」沒多長時間，那盒的飯已經完全被葉楓吃光了，他捧著肚子，舒了口氣，隨便找了塊石頭躺下來，竟有些懶洋洋的模樣，此刻，山下的積雪已經消融了大半了，溫暖的陽光給葉楓帶來短暫性的安寧與祥和，同時見葉楓懶洋洋的樣子，唐嫣兒本來想說打擊葉楓的話，難得沒說出來。
「還要麼？」唐嫣兒問出了這句無意識的話。
「不要了……讓我躺一下，安靜一下，在山上的感覺，實在是太冷了！」葉楓努力讓自己瞇著眼睛，讓陽光能夠照到自己整個人身上，這才覺得能夠曬著陽光那是多麼愉快的事情。
他畢竟還是活下來了，從未覺得活著是如此之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