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章 心之執念 文 / 純潔的小兵
那一拳，實在是平凡的，甚至連外面的南宮婉兒都以為這一拳已是徒勞的了。葉楓雙目一直死死盯著東方勝，心中回憶當初那鼓起勇氣飛出小刀的那一剎那。便是這種感覺到，自信，而且張狂，我揮一拳，則必中！一隻手與東方勝對拳，葉楓完全失去了知覺，而另外一隻手，毫無阻礙，依舊前行。這是一種很玄妙的境界，這個世界好似完全便沒有任何東西了。
一米，半米！葉楓鼓動氣息，身上所有的氣都凝聚到了一個點，那便是東方勝的腰，而葉楓的目光，僅僅只有這麼一個點！在呼嘯的空氣中，葉楓便是一吼，渾身再次暴起巨大的殺勢！
「殺！」伴隨著強烈的自信心葉楓的拳竟顫抖了起來，彷彿一隻猛虎因為感受到太多太多的阻礙而突破了一般！
「什麼？」東方勝瞳孔猛一收縮，他渾身一震，正想伸手抵擋的時候，眼前東方傲竟受不了這種氣勢而再次噴出了一口血液，這一停，對武者來說，卻是異常致命的，葉楓的拳勁已襲擊，猛然便轟在了東方勝的身上，伴隨著一種擴張之力，東方勝騰空而起，看著下面的葉楓，滿是不敢相信。一切的一切，都僅僅是一剎那而已，他耳邊回想起之前葉楓對他說的話。
「若我不死……」
「彭！」東方勝終歸是穩住了身體，落地後帶著東方傲一個直跳。離開了好米遠！葉楓沒有再追過去了。他身上那股自信一切的氣勢已經完全消退，此刻剩下的，唯有殺勢！東方勝並沒有受什麼傷，僅僅是晃蕩了下身形，只感覺腰部有些疼痛而已。
他畢竟不凡，不是東方傲這個小鬼可以比擬，當葉楓拳勁凝聚一起襲出的時候，他身形一動，把拳勁化成了點點充斥著全身，隨後恢復了平和。他呼出了一口氣。放下東方傲，當想前行殺掉葉楓之時，他的肩膀猛然被一陣輕柔之力一拍。
「阿彌陀佛。」他渾身一震，轉頭剎那。方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小施主受傷嚴重，你若是執念深重，恐怕小施主便無救了！」
東方勝轉過頭，看著東方傲，發現他臉色慘白得可怕，人已經暈過去了，胸中骨骼不知斷裂幾分，而胸中骨骼若是刺進內臟的話，恐怕後果不堪設想，他再次轉頭狠狠地望了一眼站在原地冷冷看著自己的葉楓。最終還是緩緩拉起了東方傲，幾個側身，離開了齋堂。
而易塵與易土兩和尚早已被羅漢架了起來，立在地上，身上倒是沒有受什麼傷。
「一切事情因我而起，你們想做什麼，招呼我身上，我不反抗！」葉楓攤了攤手，見到六羅漢盯著自己，架起棍子想招呼自己。他倒是光棍的無比，直接束手就擒。這讓這些和尚瞪眼無比，既然卻是毫無辦法！只能用棍子指著葉楓，把葉楓弄到方丈旁邊去。
「他們兩個是因我鼓動，所以和他們沒什麼關係！」
少林不行跪拜。葉楓與方丈對視，心中無所擔心。完全把責任全部扛了下來。
「這一切都是我看不慣東方施主的模樣，忍不住出手，和他們兩個沒關係，請方丈責罰！」易塵自然不幹，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挺直了腰桿，看著空度方丈。
「我……」當易土也想發話的時候，卻看到方丈微微頷首。
「一切事情我都已經明瞭了，這件事，沒有誰對誰錯。不過，你們打破規矩，我自然不能放任，易塵，易土，你們從現在開始，去禪院領罰！」當這句話說完以後，幾個羅漢把易塵與易土兩人帶走了，他們兩人在走之前，對著葉楓比劃了拳頭，一臉嚴肅。那意思是最明白不過，若是罰完回來，一定要找葉楓比完那未完成的一架！
「而你……你畢竟不是少林中人，算得上是客人，但於情於理，你卻是違反了少林規定，跟我來吧！」幾個羅漢聽了方丈的話以後，放下棍子，走到了一邊。葉楓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此刻教訓完東方傲，他心中大為暢快，同時那一拳雖然對沒有給東方勝造成要害，但也擊中了，這是一種令葉楓滿意的進步，至於方丈會如何對待自己，葉楓卻是不擔心。
至少不會殺了自己便好了！
「方丈，他們……」北冥雪與南宮婉兒兩人出現在方丈面前，他們方才被葉楓的行為給震住了，沒想到葉楓竟然如此張狂敢挑戰東方勝！而且，似乎在氣勢上完全把東方勝給壓到了下風……隨後他們想到少林規定嚴格，公然違反規定，雖然不是少林中人，但免不了要吃苦頭！
「沒事，方丈人很好！」葉楓依舊是那般模樣，示意他們可以放心，隨後活動了身體，跟在了方丈的後面。
「施主倒是很看得開。」方丈波瀾不驚，好似依舊那種淡淡的笑容，但是隨後卻又感覺到他根本便未在笑，既然不是笑，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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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來於生，歸於死，一切都算得上是一種因果，你這次惹下的東西，我卻不懲罰你，不過，你卻是要在我少林思過一個月，如何？」方丈站在一棵大樹之下，樹木枝葉繁茂，卻是綠綠蔥蔥，毫無冬天之相，這裡是一個小山谷，谷內清幽無聲，是靠在後山旁的一個地方。
種滿了各種花草樹木，草叢間不時鳥雀聲陣陣，即使是夜晚，這裡依舊是那般美妙，如薄紗一般的月光照在這裡，皎潔而又清明，這裡倒是一個讓人平靜的地方。
「嗯。」葉楓點了點頭。自己惹上了東方勝。東方勝恐怕只要自己一出少林便會殺自己。先前時候，自己一直呆在南宮家而且與唐家相鄰，東方勝沒有機會，而且上少林自己也是最後一個，他根本便找不到，若是自己離開少林的話，恐怕便是他的機會了。與其如此，還不如在少林呆上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裡，你少林哪裡都可去，不過。北面藏經閣不可去，南邊羅漢堂不可去。而且，也不允許離開少林，可否做到？」方丈平靜無比。目光清淡，他這種年紀，怕是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心中起了漣漪了。
「嗯，做得上。」葉楓點了點頭，他便知道少林的懲罰其實並沒有什麼，僅僅是讓自己來這裡關禁閉而已。不過，自己那幾拳，怕是讓東方傲受了極大的傷吧，當初阻我，現在還來挑釁。這便是下場。隨後，他竟隱隱產生了一種殺勢，不過這種殺勢在對上方丈那種清淡的眼神之中，便完全放了下來。
「你去過後山了，也見過他了吧？」
「嗯。」
「他走之時，說過你有一天會來少林的，或許唯有少林，才能那你這種心境漸漸平和。黑曇花，是一種清心之物，這次諸多武林人士來這裡。便是為了此物。」方丈看著葉楓若有所思，於是便接著說道。
「他們不是你邀請……」
「是，只是當個中間人而已，黑曇花對一些人無用，不用。對實力高強著卻是很有用，畢竟每樣武學都是來自於殺戮。即使我少林武學也是一樣，既有殺戮，便有心魔，唯一區別，我少林以純正佛經化解心魔，而他們，卻只能用毅力抗衡，這個曇花，對他們用處莫大，先前已有些人知道我少林有黑曇花，必會上來求取，我想，不如召集一起來觀看曇花開放會比較好。」方丈微微點了點頭，月光之下，卻顯得很聖潔。
「那麼，為了爭取這一朵，他們豈不是……」葉楓覺得自己不懂方丈的所作所為了，難道他想讓他們你死我活，然後爭得這一束？自古以來，人無罪，但懷寶便是有重罪。
「能者居之，曇花開之後，明早便是少林院外的一場比試，論佛緣，論武學。等到決出勝負之後，那勝者便在少林修行消化，其餘人，便離開，這避免了殺戮。」方丈說完便背負雙手再不說話，而葉楓若有所思地看著大樹上因為月光照下而顯得晶瑩無比的葉子。
他明白了，方丈這行為，僅僅是為了不造成混亂而已。或許，這些武林人氏都懂這裡的規則，唯有自己等人被蒙在谷裡……
「我懂了。」葉楓點了點頭，隨後微微閉上了眼睛。
「我想，那黑曇花，你卻已是不需要了，你心中執念深種，外物之力已不能影響你半分，唯一可以幫你的，或許是感悟，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再也不動武，好好領悟自然之道。」
「自然之道？」
「一花，一木，一草，一樹。感受其規則，明清本心。」方丈見葉楓皺深思，知道他已經知道自己所要告訴他之物了，帶笑點點頭，隨後拂袖離開。
葉楓靜靜地站在這裡，微微吹來的風，涼爽無比，卻不顯冰冷。葉楓吸進了一口氣，讓心中保持平靜，感受著這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是動，但又是一種靜，他不免想起了太極，太極拳便動中有靜，而靜中卻帶少許動意。徐徐而來，一圈，兩圈，整個自然，似乎都在這一圈圈而變得有些美妙起來……
嫩！葉楓發覺自己之前打出的太極，帶著一種稚嫩，僅僅帶著模樣，而內在的領悟，卻是少得可憐，自己並不瞭解太極。月光被雲層遮住了，帶著一種去意……
感受著風的軌跡，葉楓伸出了手，柔和而又平靜，一拳而發，葉楓感受到周圍的空氣好似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圓圈。風便是一種力量，一種自己可以借用的力量，他腦海裡悄然一凝，隨後再次劃出了一刀圓圈。
「沙，沙，沙！」葉子，一片葉子從樹上掉下來，葉楓聽覺很好，聽到了這種聲音！
一掌猛然揮出，隨後帶著柔和。這片葉子被一陣風吹到了自己身邊。迴盪了少許，最終悄然旋轉，葉楓一腳而踏，整個人精神極為認真，雖然閉著眼睛，但他好似能夠看到一切一般，一圈，一拳，一劃，一點。整個動作都一氣呵成。等到下一刻，那片本來下墜的葉子悄然而上升，掉進入了他的圓圈當中。
樹上，再次掉下了一片葉子……
一片片。一陣陣，葉楓發現自己順著風的力量，然後悄然發出一陣微弱的力道，竟控制住了不斷下落的葉子！他猛然睜開眼睛，他葉形成了一個球，下一刻，風停了……
「啪！」球碎成了片片葉子，因為無法借助風的外力，葉楓無法掌控這種氣息。
還是太嫩了麼？葉楓看到地上的葉子，微微歎了口氣。
「有什麼感悟麼？」南宮婉兒輕柔的聲音傳到了葉楓的耳邊。葉楓身體一震，他方才實在是太認真了，竟然沒有察覺南宮婉兒的到來……
「有，不過，也是沒有。」葉楓低頭望了望自己的一雙手掌，隨後微微一吐氣，悄然升起了幾許熟悉感，他感受到風的力量在自己手裡劃過！一陣風吹來，他再次揮拳，卻發現再也無法進入了這種狀態了。呼。失敗了？
「方丈已經和我說了一些東西了，我總算知道黑曇花竟有這種用處，怪不得當時大哥說這次少林，一定讓你去，而他卻說自己不用去的原因了。」南宮婉兒想起啟程前。南宮無名對她說的話，心中已瞭然很多。這次雖然名為看黑曇花。但是估計也是一番爭鬥吧。
黑曇花對南宮無名這類從不殺人，心中一直平和的人來說，根本便未有什麼用，對南宮婉兒這些人來說，也是無用，真正用得上的，估計是葉楓這類殺勢洶湧的人。
「嗯，我也明白了。」葉楓點了點頭，當發現自己再無法進入那種狀態的時候，倒也完全放棄了的，畢竟自己學武時間實在太短了，一步登天，實在是不怎麼實際。
「對這次曇花，你真的不要？」南宮婉兒盯著葉楓，甚至連葉楓一絲表情都不放過，她隱隱心中帶著一種不信，葉楓本身殺戮過多，正需要這曇花來化解殺勢。
「不要，既然外物對我無用了，那麼我只能另尋出路，不過，我覺得有些時候，我卻是需要我心中的那份執念，恐怕我此生，只要踏上了，便再不會放棄這種執念了，我只想，如果能夠合理用這份殺勢，不至於淪為殺戮機器便成了。」幾許起落，葉楓已經看開了。
「希望我們以後不要成為敵人才好，我開始看不清你了。」南宮婉兒長長一歎「好了，夜深了，黑曇花馬上便要開放了，雖然對這曇花沒的興趣，不過，看看其曇花一謝，卻是不錯的！」南宮婉兒很自然來到葉楓的旁邊，拉著葉楓的衣角「走吧。」
月光之下，這一男一女並排離開了這個小山谷，地上殘餘了那些被吹落的葉，若有心人看到的話，肯定會發現這些葉子有些已經變形了，是被一個人給踩變形的。
院外，此刻無論是角落裡，還是僻靜處，都站滿了許許多多的人，甚至帶著人擠人的程度。
院裡，花草樹木隨後風搖動，在不起眼的地方，帶著幾許光芒，暗黑色的花骨朵含苞待放，在月色下，顯得有一種奇特的美麗感，雖然外圍擁擠，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好似怕發出聲音便會震到那個花骨朵一般，曇花開放，卻是一現，這一現的瞬間，卻是讓眾人的期待。
能夠站在這裡的人，都是那種實力高深的前輩，年紀稍青的，也如東方勝一般，而年紀大的，竟有白髮老者。自古，心魔便是存在的，當然了，佛語是心魔，而實際上，卻是一種念頭。
當一個人殺戮過多，心中難免會產生一種殺氣，殺氣會讓人難以平靜。
這種不平靜，只有殺戮才能支撐下來，便如戰後後遺症一般。特別是，這裡的人，難免幹過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對以後境界變化，自然有很大的阻礙……
所以，他們需要這個曇花，清心靜氣，甚至傳聞之中，能把心中的魔意全部消除。
人便是這樣的動物。
葉楓看了看時間，卻不想方才自己感覺過了幾分鐘，實際上卻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了。
時間觀念看來越來越薄弱了，葉楓自嘲地笑了笑，隨後感受到南宮婉兒忽然拉住了自己的手。
轉頭的時候，葉楓感受到南宮婉兒臉色通紅，在微微月光下，顯得很美麗，竟讓他生出了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別誤會，這裡人很多，而且你仇家也在這裡，我怕你走散到時候碰到了東方家族的人。」南宮婉兒俏臉更紅了，話語說出來，竟也沒有多少底氣，那柔弱溫和的氣息讓葉楓有些陶醉。
他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
隨後，兩人手牽著手，慢慢地走進了院裡，趁著縫隙，緩緩擠進去。
正在這個時候……
「開了，要開了，要開了！」
人群之中，猛然便沸騰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