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14節:老謀深算(4) 文 / 古寓

    朝力泰兄妹在金家受到無微不至的關懷，每日裡吃飽喝足就是看戲。他們可以自己點戲看。

    斯琴格日喜歡看《打金枝》、《打神告廟》、《拾玉鐲》、《啞女告狀》、《五女拜壽》、《鍘美案》、《姐妹皇后》這些悱惻纏綿的戲，有時很入戲，看到動情處，不免傷心落淚，替古人擔憂。

    朝力泰喜歡看《三岔口》、《金水橋》、《下河東》、《齊王拉馬》、《臥虎令》、《王莽篡位》、《義僕忠魂》這些蕩氣迴腸的戲種，尤其愛看花臉鏗鏘有力的唱腔，喜歡戲裡人物的忠誠剛強、寧死不屈的性格。金老爺一家老小陪著他們看戲。

    朝力泰越是愛看戲，金老爺心裡越是有數。預計演兩天戲，因為朝力泰兄妹的上癮愛看，又延長了一天。

    第三日，戲曲結束，朝力泰兄妹還意猶未盡，不時地和金家人討論戲中的情節。

    第四日，金家在家裡設宴為朝力泰兄妹餞行，席間金老爺頻頻向朝力泰勸酒，不久朝力泰就有些微醉，說話有些含糊不清，走路搖搖晃晃。

    金老爺很少喝酒，今日也喝了不少，滿面紅光地說：「想我金占魁拚搏了幾十年，掙下偌大家業。金家的事業如日中天、蒸蒸日上，憑的是誠實守信、童叟無欺。金某經商信奉的是公平公道，以誠信為本，最痛恨商家做事以劣充優、以少充多，不會做缺斤短兩的缺德事情……」

    金老爺拉著朝力泰的手說：「賢侄，我家糧庫儲備的糧食，不敢說堆積如山，也稱得上貨源充足，走，請隨我看看。」

    朝力泰被金老爺拉著手，一路踉踉蹌蹌來到糧庫。金老爺推開門看到余富正在用鬥過糧食，旁邊站著一個頭戴瓜皮帽，穿著綢緞馬褂的人。

    金老爺不悅地問：「余富，你這是做什麼？」

    余富抬起頭說：「老爺，這位外地的馬老闆要五麻袋黃豆，非要一袋袋重新過鬥，已經過了四袋，他還是不放心，要過第五袋，實在是太麻煩了。」

    金老爺和顏悅色地說：「客商提出啥，你照著做就是了。」

    余富和一個夥計搬來一袋黃豆準備解口子。

    馬老闆說：「且慢，這一麻袋在邊沿處，或許你們不會哄人。我要看中間的，你們給我搬一袋裡邊的。」

    余富滿臉不高興地說：「你這個老闆好不痛快，我們賣給別人幾百袋也不曾缺個一斤半兩。你總共才要五袋，我們全給你過斗就是了，還要裡邊的，實在無理！想我金家多會兒幹過缺斤短兩的事情，壞我們的名聲。」

    馬老闆說：「人說十個商人九個奸，我和許多商家打過交道，他們個個奸詐，不是以次充好，就是缺斤短兩。聽說有的商家慣用大斗糴糧小斗糶糧，我今日不光是買糧，還是來驗證的。今日我自己帶來一個鬥，看看你們是否夠數。說句不好聽的話，在包頭，沒有糧鋪經得起這種考驗。」

    余富不滿地說：「你是外地人，不瞭解我家老爺的為人。你說的是滿家吧，常常愛幹這種讓人所不恥的勾當。」

    金老爺板不悅地說：「別人如何做事，不要妄加評論。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這就叫本分。既然客商提出要求，我們照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