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97節:大難不死(3) 文 / 古寓

    查干看著自己心愛的四絃琴，有些懊悔前幾日沒有把它賣掉。如今飢寒交迫，不是被凍死就是被餓死。

    最可憐的是自己的老婆苦蓮跟著自己受罪不說，要是自己死了，苦蓮也沒法活。想到這個一生下來就沒見過日頭的女人真是可憐，跟著自己沒享過一天福。想想自己的兒子也著實可憐，前幾年為了給自己治病，賣給了一個有錢的牧主當奴僕。那個牧主貪婪、吝嗇，十幾歲的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查干一直有個願望就是掙到錢後，把自己唯一的兒子贖回來，一家人團聚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可是這個願望象天空的彩虹一樣可望不可即。

    查干因為天生矮小，受盡別人的欺凌和嘲笑，不能放牧，身背一把四絃琴，給人表演「好來寶」，做了一個「胡爾奇」藝人。

    「好來寶」也叫「好力寶」，蒙古族語意為「連起來唱」或「串起來唱」。唱詞為四句一節，押頭韻。或四句一押韻，或兩句一押韻，也有幾十句唱詞一韻到底的情形。

    表演的節目，篇幅可長可短，藝人們往往即興現場編詞演唱。節目內容既可敘事、又可抒情，有讚頌，也有諷刺，表演具有風趣幽默，節奏明快，又酣暢淋漓的特點。

    「好來寶」的表演方式多樣化，徒口表演的簡單形式稱為「雅布干」；有樂器伴奏表演的形式，依伴奏樂器的不同，又分成胡琴伴奏的「胡仁好來寶」，和多種樂器伴奏的「乃日勒好來寶」。

    「雅布干」形式，也因表演者人數的不同而有一個人的單口表演，和兩個人的對口表演兩種形式。

    在節目內容上，也形成了敘事、嘲諷和讚頌三種類型。除表現本民族生活的節目如《燕丹公主》、《富饒的查干湖》、《嘎達梅林》、《達格德爾蟒古斯》、《英雄格斯爾可汗》、《□□蟒古斯的故事》、《忽必烈汗》、《元史演義》等之外，漢族的歷史故事如《王昭君的故事》、《水滸傳》和《三國演義》等內容也被好來寶藝人進行編演。

    查干自小和「胡爾奇」藝人學了「好來寶」，身背一把四絃琴，在大草原上隨風漂泊，四處飄蕩，一人一琴，自拉自唱。雖說辛苦但也能勉強餬口。每年白節過後，人們就聚在一起聽「好來寶」說唱，有錢的牧主邀請「胡爾奇」藝人到氈房內演出。

    查干到了臘月家裡就斷糧了。開始的時候，挖一些草根充飢，等到了大雪封地，就連草根也找不到了，兩個人只好忍饑挨餓。

    本來他想把自己唯一值錢的四絃琴賣掉，可是實在不忍心。

    四絃琴是家裡唯一掙錢的工具，失去了它就等於失去生計，以後不知如何過活。可是因為一時心疼，沒有賣掉琴，沒料到大雪覆蓋，自己又生了病，如今夫妻二人恐怕要餓死在氈房內。

    查干心想，自己死了沒什麼關係，而苦蓮也沒法活。這樣也好，在陰間也不孤單，相互做個伴。不要單留下她一個人活受罪。

    夫妻二人相擁而泣，彷彿聽到了死神的召喚。這時，帳篷外響起了輕快的馬蹄聲。緊接著，門簾一挑，進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