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0節:投懷送抱(1) 文 / 古寓

    富貴有些天沒來了，這使改花和大女十分掛念。她們知道富貴非常忙，張羅著票號的開業。她們恨自己是女流之輩，幫不上他的忙。

    大孩很少回家，流連於賭場妓院。他牢記著富貴的囑咐，做人要有度量，賭博要有賭量。前段時間他手氣比較順，贏了十幾塊大洋，有些飄飄然了。賭注加大，輸光錢就借一些高利貸，自己總琢磨，輸些錢沒什麼，只要能練出賭量就行。他很想念富貴，說不定富貴下次過來，會給他帶來一個銀冬瓜。有朝一日叫幾個人抬一個銀冬瓜往賭場一放，嚇得賭場的老闆面如土黃、汗顏津津，從此再不敢小瞧他。

    天一冷，封亮的身體很糟糕，咳嗽哮喘的厲害，有時幹活時不斷咳嗽，喘不上氣。四虎很擔心師父身體狀況，勸他請郎中看看。封亮怕花錢，死活不看病。他說，這都是老毛病了，年輕時抽大煙坐下的病根。

    他說自己經常教導大孩不要抽大煙，說到這裡面露得意之色：「大孩雖說有許多壞毛病，不務正業。不過他膽子小，不敢惹大事，從來不抽大煙，這一點讓我放心。他已經老大不小了，明年一開春，托媒人給他說門親，過上自己的日子，有媳婦管，就能收收心。以後他接了我的鋪子，我就能消閒點。這一次金龍大大做得挺正氣，用自己的錢給咱們贖回了銀飾。金虎從草原回來又攬了好些銀飾活，夠咱爺倆干幾個月。咱們要記住金家的好處，牢記一輩子。」四虎點點頭。

    一入冬，封亮的身體更糟糕，有時咳嗽起來沒完，有幾次咳出血來。連著幾天他窩在家裡，沒去銀匠鋪。他知道四虎手藝不錯，能夠獨自操作，化銀、鑄料、鏨刻、焊接、花絲工藝、鑲嵌、點翠、琺琅、清洗樣樣精通，安心躺在炕上養病。銀匠鋪除了做銀飾，過年前夕還給人做金首飾：金簪、鳳釵、耳環、戒指、鐲子等等。四虎一個人忙的不可開交。

    快進年根，富貴坐著馬車來到封亮家，裝束頗為儒雅，身著一件杭綢面的深藍色皮袍、皮袍的邊鑲著淺棕色的花邊，兩隻袖口上有毛絨絨的潔白羊羔皮向外翻著；腳下是一雙高腰的黑色燈芯絨駱駝鞋，瓜殼帽頂上綴著一粒紅色的珠子。

    他坐在炕上不失文雅和穩重，詳細敘說開辦票號的經過。

    改花說：「富貴呀，洋錢和銀冬瓜運來沒有？」

    富貴說：「運來了，放在銀庫封存。」

    改花說：「銀冬瓜啥樣的？拿來讓嬸嬸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