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節:掛柱入伙(5) 文 / 古寓

    這時龍爭虎從隊伍裡出來，湊到嶄將軍面前：「大哥，我有要緊事要吐。在圍河裡窯堂（家裡）我躺著裝睡，聽見雙口子和圍河裡大罵大哥無情無義不講信用，洩露了秘密。圍河裡一定是聽了雙口子的話才帶來中梗（五千）老頭。」

    龍爭虎把呂旺在金家所說的詳細講了一遍，嶄將軍越聽越生氣，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水香就在他們附近，聽到龍爭虎的話大驚失色，悄悄來到呂旺跟前說：「兄弟，龍爭虎在大哥面前說你洩露秘密。你要知道輕重，四盟約第一條就是嚴守秘密。千萬記住，等一會兒大哥問你，你就來個死不認賬。」

    呂旺說：「三哥，我自有分寸。」

    水香說：「兄弟，你不要認死理，就是吐（說）過了也不能承認，切記。」

    呂旺說：「三哥的好意我心領了。」

    嶄將軍怒氣沖沖來到呂旺面前：「你在圍河裡窯堂吐了啥？」

    呂旺說：「龍爭虎吐的沒錯，我洩露了秘密。」

    嶄將軍冷笑一下說：「你莫非不怕放片（死）。」

    呂旺說：「明人不說暗話，我待人接物處處講信用，為守信用死，死而無憾。」

    嶄將軍說：「真是孔孫子（書生）之氣，講信用就不該當鬍子。」吩咐崽子說：「給我把雙口子碼起來（捆起來）。」

    呂旺說：「大哥，不用碼，我不會跑，你吐死法，我毫無怨言。」

    嶄將軍說：「噴花。」

    噴花就是將人站坑中活埋，血液自下而上湧入頭部，用利器直插頭頂，血液直噴向天，像花一樣。

    嶄將軍一揮手有兩個崽子提著鐵鍬開始挖坑。

    一炷香功夫，挖好一個坑，其中一個崽子跳在坑裡試了試坑深，覺得深度差不多，拄著鐵鍬等著埋人。

    呂旺大踏步跳進坑裡說：「埋吧，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兩個崽子開始往裡填土。

    水香對嶄將軍說：「大哥，雙口子救過你的命。」

    嶄將軍繃著臉說：「我知道。」

    鬍子隊伍裡一時跪倒一大片齊聲說：「大爺，饒了雙口子吧。」最底層的皮子、崽子對四梁八柱不能稱兄道弟，只稱大爺，二爺。

    四梁八柱中總催、水香、稽查、炮台、傳號、馬號全部跪倒說：「大哥，饒了雙口子吧。」

    嶄將軍說：「誰也不能破壞山規，四盟約第一條就是嚴守秘密。除非有人頂硬敢和我賭一下，只要贏了就能免雙口子一死。」這句話一出口，求情的人一時無語，他們心裡清楚，和大櫃賭過的人沒有贏的，救不了別人還添上自己的小命。

    很快的，黃土埋在呂旺胸口，他胸口發悶，呼吸急促，滿臉憋得黑紫。

    呂旺喘著粗氣說：「大哥，求你給兄弟一個痛快。」

    嶄將軍一揮手，燈籠蔓提了一把尖刀走到呂旺面前猙獰笑著說：「鱉犢子，今日落到爺爺手裡，你別想舒服。」

    鬍子隊伍裡平日受過呂旺恩惠的幾個崽子哭起來。總催、水香、稽查、炮台、傳號、馬號全都低頭含著淚不忍看。

    燈籠蔓舉起刀的時候，有人大喝一聲：「住手，我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