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節:掛柱入伙(4) 文 / 古寓

    嶄將軍有些不解，水香說：「讓他們看看只要拿來飛虎子（錢）就能回窯堂。」

    嶄將軍說：「對，讓他們齊把草（明白）咱們是講信用的。」

    燈籠蔓從牢房裡帶出所有人票，分列在東面一排土窯前。金老爺看見人都在放心了。

    幾天未見金虎蓬頭垢面，鬍子拉碴的，眼睛熬得通紅，樣子十分狼狽，看見金老爺羞愧地低下頭。

    金老爺對嶄將軍深施一禮：「大當家的，金家這幾年生意不好做，勉強維持，一直慘淡經營，幾乎快垮掉了，本想此次遠渡恰克圖做筆大生意，添補一些虧空，豈料被大當家的接到山上。兄弟多方籌措，借了一些高利貸勉強湊夠五千銀元，希望大掌櫃的體諒兄弟的苦楚。」

    金老爺說完偷眼打量嶄將軍的臉色。嶄將軍看了呂旺一眼沉下臉：「說好一萬老頭，怎麼只帶來五千？」

    四虎和呂旺都很納悶，金老爺來之前口口聲聲說，一萬大洋一分不少，現在卻說只帶了五千，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金老爺流著淚說：「大當家的，兄弟實在是籌措不到一萬銀元。若是說了假話天打雷劈。」

    「刁毛驢」在鞭子好耳邊說了幾句話。

    鞭子好舉起槍說：「老傢伙，少來這套，你的那處宅院少說也值五萬老頭，來這裡撇蘇（哭）窮，當心爺爺一噴子崩了你。」

    金老爺跪下說：「當家的饒命，因為去年買賣虧本十萬銀元，那處宅院最近賣給一個山西人，除了還債，還欠人家一萬銀元，大當家的不信，請看買賣契約。」金老爺從懷裡顫顫巍巍掏出一紙契約遞給嶄將軍。

    嶄將軍不識字，把契約遞給呂旺，呂旺看了看，點點頭。

    嶄將軍說：「你要是晃門子（說假話），爺爺就插了你。」

    金老爺聲淚俱下說：「兄弟所說句句屬實，如有半句瞎話不得好死。」

    嶄將軍說：「看你撇蘇的可憐，不像晃門子。五千老頭准你贖人，貨物就別想帶走了。」

    金老爺：「大當家的，金家全憑這次生意添補虧空，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這次，等金家恢復元氣掙了大錢一定多多納貢。」

    嶄將軍說：「五千老頭只能贖人，貨物扣下。」

    金老爺暗自高興，卻裝作愁眉不展的表情。

    金老爺此次贖票並非只帶了五千銀元，而是一萬元。在明處兩隻箱子裡放著五千元，另外在汗褟兒的夾縫裡藏著幾張價值五千的銀票。假如鬍子非要一萬元才肯放人，萬不得已再拿出銀票來，看來鬍子比較好糊弄，相信他的一番假話。

    有幾個鬍子把裝錢的大箱抬來，清點數目少了十塊大洋。這十塊大洋，金老爺昨晚給了燈籠蔓，目的是賄賂他少受些皮肉之苦。

    金老爺知道鬍子馬虎並不在意十塊八塊的大洋，解釋說：「或許是家人數錯了。」

    嶄將軍說：「算了，大數目對了就行，少個幾十塊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