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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熱血之殤 文 / 折花不語

    賀然用冷峻的目光掃過眾人,強抑內心激動,語氣平靜道:「我此番意氣用事,已非智者所為,諸位弟兄追隨至此,我已感激不盡,用兄弟之命換復仇之快,非我所願,現下事不可為,一意孤行只能讓大家白白送死,諸位心意我領了,回程吧。」

    偏將秅牛素日木訥,聞言漲紅臉,粗聲道:「大人是看不起我等,還是不拿我等當兄弟!大人此番既……既是以兄弟之義相邀,那秅牛就不受號令了,我自帶手下百人前往截殺!」

    賀然喉頭梗塞,緊抿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蘇明面帶憤慨道:「他季貢手下都能有死士涉千里來我易國行刺,我等若避刀斧豈不折了大人聲名?承大人之邀,我等昂昂而來,卻因畏死而退,蘇明枉負大人厚恩,羞於再列帳下,也無顏再見谷內同僚,蘇明願與秅牛同行,即便枉死也不願世人恥笑大人麾下無死士,蘇明就此拜別大人。」

    其餘偏將也都直起身,毅然道:「大人若勸我等回程,請就死!」

    賀然背轉身,偷偷拭去眼中淚水,平靜了一下,面對眾人啞聲道:「我與小荷情同兄妹,若無她的幫攜,就無今日之賀然,她的遇害亦受我拖累,此仇不報,我枉自為人。」停了一下,他提高聲音對眾人道:「諸位豪情干雲,我若再勸阻,無異是辱沒的兄弟們,好!大家既以死相報,我賀然在此立誓:此戰後,不能回歸藏賢谷者,父母妻兒我養之,其家永不納賦!我若不能回去,請大家向竹音公主代傳此誓!她必不違我臨終之言。」

    眾軍卒群情激昂,雖不能呼喊,卻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殺入敵陣,用一腔熱血盡陳耿耿忠心。

    孔林有些著急道:「大人,我等尚未言明,我們雖誓死前往,但唯一請求是:大人即刻回谷。」

    幾個偏將紛紛附和,賀然憤然的抽出寶劍,揮手砍斷一條樹枝,厲聲道:「再有勸我者,如同此枝,休怪我不念兄弟情義!」

    眾人面面相覷,繼而熱血沸騰,默默翻身上馬,臉上都lou出堅毅之色,目光灼灼的望著賀然。

    「選行大路,倍速而馳,沿途遇騎馬者一律斬殺,免其通風報信,啟程!」賀然冷聲道。

    五日後,臨近了所選伏擊地點,這支人馬又潛匿了蹤跡。

    第七日午後,前出的探馬回報,發現了西屏出使的隊伍,護衛軍卒大概有一千五百人之多。

    孔林見賀然緊皺雙眉,笑道:「大人不必擔憂,他們人數雖多,但料想都是城守之卒,咱們帶的都是久經沙場的精銳,當面對陣猶有勝算,何論突襲?」

    賀然點點頭,道:「那就今晚動手,嚴命眾人,不可戀戰,一擊而退,然後按先前籌劃,化整為零,緩緩潛回易國。」

    孔林猶豫了一下,有些害怕的看著賀然,小聲道:「我受眾兄弟之托,有一事想懇請大人應允。」

    賀然見他神色已然猜到了,苦笑道:「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衝入敵陣,我這點本事,去了也是拖累你們,我雖很想親手斬其頭,剜其心,但不能因此多害了兄弟們的*命,你多刺那狗兒幾下,確認其必死也就是了,不必割其頭回來。」

    孔林詫異道:「我本還想把他生擒回來,交由大人處置呢。」

    賀然搖頭道:「不必,殺場上帶著這樣一個累贅多有不便,自家兄弟*命要緊,你得手後及時號令大家隱退,不用管我。」

    「我看不如……」孔林不敢明言,期期艾艾的說。

    「勿要多言,眾兄弟為我拚命之時,我怎也要守在一邊,聽到你的哨音,我立即撤離就是。」賀然口氣堅定道。

    孔林歎了口氣,道:「大人雖一文士,卻有壯士豪情,唉!不管怎樣,開戰之時大人還是離戰場稍遠些,免得我等掛懷。」

    賀然笑著點頭答應下來。

    子夜時分,月暗星稀,賀然立馬土丘,用鷹一樣冰冷的目光盯著不遠處的西屏營寨,身後眾將士如狼群般蓄勢待發,不一會,一條黑影從林中閃出,來到賀然馬前,低聲道:「稟大人,四下沒有埋伏,西屏軍戒備不嚴,哨卡只有四處。」

    賀然輕輕「嗯」了一聲,孔林對蘇明道:「拔掉這個方向的哨卡。」

    看著蘇明帶著幾個人潛蹤而去,賀然回過身,目光逐一掃過眾人,抱拳道:「有勞了!」

    眾人抱拳還禮,男兒豪情充蕩山野,賀然不復多言,孔林低聲說了句:「大人保重!」然後一揮手,眾將士止聲息音的緊隨而行。

    賀然不自主的隨在隊尾,離西屏營寨不足二十丈時,四個親兵死死的拉住他的韁繩,再也不肯讓他前行一步,此時,易軍發出一陣奪人心魄的吶喊,全隊猛然加速,如虎狼般在孔林的帶領下,直撲中軍大帳。

    賀然微一皺眉,看來孔林他們還未接近營寨就被發現了,他平靜的對親兵擺了擺手,緩緩的帶馬前行,走的越近他的心中越是不安,西屏軍雖有少數人開始潰逃,但大多數卻在廝殺,顯然他們是早有防備。

    夜風吹過,賀然情不禁的打了一個哆嗦,一種不祥的感覺籠上心頭。

    走到距戰場十幾丈時,一個親兵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淒聲道:「大人若再前行一步,小人立時死在大人馬前!」

    賀然對他點點頭,勒住馬,立於鐙上緊張的觀察著局勢,火光中,西屏軍卒結隊嚴守,頗具章法,賀然此時已看出這些人絕非是什麼城守之卒,絕對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師,他的心霎時變得冰涼。

    圈套!這是一個圈套!他用顫抖的手,從懷中取出骨哨,狠命的吹了起來,尖銳淒厲的哨音在紛雜的喊殺聲中依然傳遍戰場,但易軍隊形只稍稍一頓,繼而又義無反顧的向西屏的中軍大帳艱難的衝去,幾個聞哨音撤出戰場的軍卒,向賀然這邊看了一眼,轉身又殺了回去。

    賀然痛哭失聲,一邊掙扎著向前衝,一邊嘶聲高喊:「回來!弟兄們,回來啊!」

    此時,一小隊人馬從敵營中衝出,逕直朝賀然這邊撲來,四個親兵不顧一切的拉著賀然向後逃,怎奈賀然扭著身子望著戰場死力掙扎,眼見敵軍堪堪就要殺到身前了,四個親兵無奈之下,只得放開賀然,圈馬要上前堵截。

    恰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戰場那邊響起了兩聲急促的骨哨聲,那是孔林發出的撤退信號,賀然心都要碎了,這些弟兄為了替自己報仇,硬是衝開了三倍於己的西屏精銳的圍堵,以血鋪路,擊殺了季貢那狗兒!

    賀然強忍悲慟,對四個親兵大喝道:「快逃!」喊完,用淚眼看了一下廝殺猶酣的戰場,在坐馬胯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耳邊風聲呼響,賀然伏在馬背上,腦中一片紛亂,親兵不停的替他策馬,廝殺聲漸漸遠去,身後的馬蹄聲也漸趨零落。

    不知跑了多久,馬速慢了下來,賀然回頭看身後只剩下了田九、席群兩個親兵,他黯然的驅馬轉入一片山林,選了處隱秘所在,下了馬,虛弱的坐在山石上。

    田九遞上水壺,賀然喝了一口,兩眼淒迷的望向天際,席群見他一臉淒苦,勸慰道:「大人,兩軍相爭難免會有損傷,好在*人已授首,大仇得報,大人開懷些才是。」

    賀然無力的搖搖頭,道:「你二人久經征戰,當已看出這是個圈套。」

    田九與席群對望一眼,田九低聲道:「這些西屏軍卒確是了得,不是我先前想的那麼不堪一擊,且深夜遭襲,少有慌亂,皆披甲冑出戰,應是早有防備,枕戈而待。」

    賀然難抑悲痛,啞聲道:「孔林他們自是也看出來了,明知中計,還拚死衝殺,唉……,一將無能,害死三軍,我之過啊!這份厚義,我何以為報啊……」

    席群昂然道:「大人無需自責,我等追隨大人甘心效死,我二人當時若在隊中,也會捨命向前,願以烈死揚大人之名,振同袍之威,撼敵將之膽,令其不敢正視大人之師!」

    賀然骨子裡本就是至情至*之人,聽了席群這番話心潮更加激盪。

    他幼讀古籍,對重義輕生的春秋壯士無比崇敬,覺得那才是本*男兒,可所處時代卻是重利失義、勾心鬥角的商品社會,人們逞巧鬥智,血*日漸衰減,尚義幾乎與白癡差不多了,這讓他感覺萬分悲哀,可活在其間,他無力改變,只有順從、屈服,盡量讓自己融入其中。

    其實在他來此之前,已經適應的很好了,儘管內心悲鬱,但表面上他絕對是個精明能幹的好員工,遵紀守法的好市民,公共汽車上遇到老人孕婦會讓座,看到小偷行竊會閉眼。

    碰上搶劫,有人帶頭制止,他會衝上去照死裡發揮,沒人帶頭他會強抑衝動,靜靜的作看客。他血*未泯,但金錢的威勢讓他不得不瞻前顧後,見義勇為的代價很可能就是找朋友借錢住院,世風日下讓他不得不冷漠,奮勇當先的結果大多是孤軍奮戰。

    每遇不平之事,被壓制在心靈角落的那股血*,就會如烈酒般發作起來,燒得他熱血沸騰,但理智讓他大多是選擇冷眼旁觀。

    他在前世更多的是鄙視他人,但此刻面對手下將士的壯舉,他開始鄙視自己了,前世帶來的那種怯懦,讓他愧對此間勇士,生於現代社會的他,絕不會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豪壯之舉,可他手下做到了。

    自己體內的那點血*與他們比起來簡直不值一哂,可偏偏是那不值一哂的一點血*讓自己有了這次的莽撞行事,此戰不知害死了多少奉自己為仁主的弟兄,羞愧與懊悔、悲痛與自責如同幾隻無形的手用力揪絞著他的心。

    兩個親兵見賀然目光淒厲,緊咬的嘴唇已滲出鮮血,不禁慌了神,連聲勸道:「無論如何總算報了仇,戰死的兄弟也不算枉死了,大人保重身體,回到谷中厚恤其家小就是。」

    賀然垂下頭,他心裡知道這些弟兄定是枉死了。

    轉天一早,賀然與田九扮作遊山玩水的主僕,席群負責在前面探路,緩緩朝易國方向行進。

    中午時分,席群折了回來,小聲稟報道:「前面路上設了哨卡,我問過從那邊過來的路人,說是順國派人襲了西屏使者,要嚴加盤查去往順國方向的一切人等,看來趙國還不知道是我們做的。」

    賀然勒住了馬,淡淡道:「季貢好縝密的心思。」

    田九不解的問:「這與季貢有何干係?」

    賀然歎了口氣道:「若我猜的不錯,這是季貢派人給附近趙軍傳送的消息,要借趙軍之手斷我歸途。」

    「可那季貢不是被孔將軍斬殺了嗎……」田九疑惑的看著賀然。

    賀然苦笑道:「你怎還想不通,他既命軍卒枕戈待襲,必是算定會有人劫營,自己又怎會老老實實的呆在中軍大帳作靶子?我猜孔林殺的不過是個替身而已,我們都不識其貌,孔林自然無從辨認真假。」

    田九扼腕歎息,席群精明些,恐賀然看到田九的表情復又悲傷,連忙用身子遮住田九,勸慰道:「或許那季貢狗兒,自恃有備,托大居於帳中被孔將軍殺了也未可知,大人不必想這些了,還是想辦法避開哨卡,盡快回去要緊,。」

    賀然用馬鞭拍打著手心,沉吟不語,田九在席群的眼色示意下,明白過來,收起惋惜之色,湊過來道:「西屏人誤把孔將軍他們當作順國人,我們只要表明易國身份,設卡的趙軍料想不會為難我們。」

    賀然看了他一眼道:「季貢知道來襲的是易國人,而且是我帶隊。」

    席群驚道:「大人是說谷內有*細?!」

    賀然搖搖頭,回身望向昨日征戰的方向,良久不語。

    「難道那狗兒能掐會算?」田九小聲問席群。

    「據說暖玉卜師現在西屏,會不會是……」席群小聲猜測道。

    「卜師到了西屏?那定是她的妙算了!」田九篤定道。

    他們均不知賀然與暖玉夫人的關係,在暖玉夫人卜無不中的威名下,自然而然的認定了季貢是受了她的點撥。

    賀然不願他們誤解暖玉夫人,對二人道:「此事與暖玉夫人無關,她說我是煞星轉世,不入她的卦象,是以她卜算不出我的舉動。」

    席群恍然想起此事,喜道:「大人果是異人,連卜師都無從卜算!」

    田九皺眉道:「可那季貢如何能得知咱們會來劫營呢?」

    賀然眼內寒光一閃,沉聲道:「這乃是季貢精心為我設下的圈套,那支最後殺出的小隊人馬顯然是早已安排好了的,是用來取我*命的。」

    田九與席群訝然對視,還是不明白季貢為何這般神奇。

    賀然朝戰場方向冷笑一聲,道:「我昨夜想了許久,已然想通其中環節,小荷被害後,我命所有在西屏的密探尋查出謀之人,想是那季貢得了消息,就勢用計,散佈出自己要出使康國的消息,引我來襲,想趁機除掉我。」說到這裡,賀然歎息了一聲道:「孔林他們若看出中計後,潰退下來,我們必會遭西屏軍合圍反噬,可他們人人懷必死之心,不退反進,讓敵軍窮於應付,我們才有幸逃出來。」

    兩個親兵聽罷唏噓不已,田九有些難以置信的問:「可他怎會算定大人會親來呢?」

    賀然苦笑了一下,道:「凡用謀者,無外乎猜心鬥智,小荷之死,令我哭至昏厥,易於動情的弱點已被敵手查知,我觀季貢應是個心機陰險,善於揣度他人心思之人,此番有的放矢焉會不中?觀敵將日常行止,而斷其用兵之法,此乃用謀者必習之技。我為小荷報仇心切,見了良機昏了頭腦,想這一切皆在季貢算計之中,我這軍師當的……,唉!」

    「就算那季貢有大人說的這般多智,可他為何對趙軍傳訊說是遭順國人偷襲呢?」田九還是不太相信季貢真如賀然說的那麼厲害。

    「哼,我正是因此才說此人心思縝密,我易國現與趙國聯盟,互為依kao,他若說是易人偷襲,趙國雖攝於西屏之威不得不捕查兇手,但多半會敷衍了事,若兇手是順國人就不同了,趙、順已勢同水火,趙國自會嚴加盤查,以取悅西屏。」

    賀然見二人聽的滿頭霧水,再加解釋道:「易國與順國皆在趙國之西北,是以朝此方向去的人都會被盤查,加之易國緊鄰順國,口音相近,服飾相類,查順國人與查易國人無甚區別,這就是其用心高明之處!」

    席群喜道:「我看他也不怎麼高明,我們若對盤查的趙軍明言是易國人,豈不就沒事了?」

    賀然憂心道:「何以為證啊?這也是我現下最擔心的,我怕逃拖的兄弟都如你這般想,在這距易國千里之遙的地方,突然出現眾多精壯的易國人,趙人怎會不生疑?必會認為他們是順國兇手想借易國之名矇混過關。」

    席群與田九同時變了顏色,急道:「那他們豈不……」

    賀然痛苦的垂下頭,道:「我們前幾日疾馳趕路殺了些路人,趙人定會算還這筆帳,不會輕饒了兇手。」

    「唉!不想在戰場僥倖生還的弟兄卻要喪命於趙人之手,這季貢狗兒太也的陰毒了!」田九恨恨道。

    賀然抬起頭,緩緩道:「尚有一計或可救這些兄弟一命。」

    田九與席群驚喜道:「是何計策?」

    賀然平靜道:「被趙軍擒獲的兄弟寧死也不會說出是我帶他們來襲擊季貢的。」

    「這個自然!誰要敢說出去,縱趙人不殺了他,我們也不會放過他!」二人立目道。

    賀然目光炯炯的掃視著二人,最後盯住田九,沉聲道:「可我現在想要你去向趙人明言帶隊的是我,且正欲潛回易國。」

    田九臉色慘白,如受奇恥大辱,憤然道:「大人這是何意!我田九絕非背主之*,*人如此辱我,田九不敢相怨,等保得大人回谷之後,自會以死明志!」說話間激動地渾身發抖。

    賀然拍拍他的肩,動情道:「你我兄弟,我豈會出言相辱?正因我知你忠義,才委以重托,你想一下,如果這裡的趙國官員得知襲擊西屏使者的是易**師,必會因事態重大而上報朝廷,也就不敢輕易處決被擒住的弟兄了,你此去不但有*命之憂,而且還會遭兄弟詬罵,可願往?」

    田九轉悲為喜,拍著胸膛道:「大人如此信我,田九百死無怨!」隨即又皺起眉頭道,「可若讓趙人得知大人身在趙境,大人處境豈不更凶險?這計策使不得。」

    賀然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儘管放心吧,我已想好了拖身之計,不過你切記,最好只對此地城守一人陳述此事,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好辦了,你不要多言,只說出帶隊的是我即可,我料那城守得知此事後必不敢聲張,立即會秘奏朝廷,趙國雖不敢得罪西屏,但也不願輕易開罪我們易國,我猜他們秘密派人去易國核實後,會大事化小,偷偷放了我們那些弟兄,找些替罪羊殺了也就可以敷衍西屏了。」

    「如此說來,大人即便被趙人擒住也無*命之憂了?」田九欣喜道。

    賀然笑著點點頭,道:「但最好還是莫要被他們擒住,那太損我易國顏面了。」

    田九心中豁朗,解下背後那只用錦綢裹著的小巧鴿籠交給席群,道:「保護大人之事就托付於你了。」然後對賀然拱了拱手,道:「大人保重,小人去了!」說完毅然策馬馳出。

    席群望著田九遠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賀然早看出他的心事,同樣拍了拍他的肩道:「不讓你去,並非因你不夠忠義,而是因你心思比田九細密些,回到易國前還有許多事要kao你相助。」

    席群聞言頓時輕鬆起來,崇敬的望著賀然道:「多謝大人抬愛,不知我們下面該如何行事,請大人示下。」

    賀然面色平靜的望著來路,輕聲道:「去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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