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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潛龍在淵 文 / 折花不語

    竹音公主勸動了蕭霄,到藏賢谷時已近黃昏,賀然見蘇夕瑤神情好了些,放下了心事,他帶著蕭霄來到軍營。

    賀然命孔林指揮軍卒操演了一番,蕭霄看罷只淡淡笑了笑,道:「尚可。」

    賀然把她讓到營帳,笑道:「蕭帥見笑了,此等成色自然難入戰鳳之眼。」

    蕭霄道:「已然算得上精兵了,比我想的要好很多,你也並非全然不懂練兵之法啊。」

    賀然尷尬道:「這些軍卒半數都是共國公部下,原本就是百戰精兵。」

    蕭霄微微一笑,道:「這我能看出來,你說孔林按你吩咐在練兵,可我未見新奇住處啊。」

    賀然謙恭道:「我確是出了些練兵的主意,可不知效果如何,正要請你幫我加以檢驗。」

    「哦?如何檢驗?」蕭霄有了些興致。

    賀然壓低聲音道:「我這裡共有兩千軍卒,一半是共國公部下,一半是新軍,我混而編之,一千人在谷內戍守,一千人在谷後操訓,不時輪換,我想讓你今夜帶領谷內軍卒去劫谷外的營寨,試試能否成功。」

    蕭霄啞然失笑道:「你怎這麼多鬼點子!」

    賀然賠笑道:「勞煩蕭帥了,我早就想這樣做,可自知不擅臨場調兵,你長於突襲,由你親自指揮劫寨最好不過了。」

    蕭霄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笑道:「你若真想如此,就不可走漏消息,再有,我要親自去谷後查看一下地形。」

    「這個自然!我們這就以檢閱為名,去谷後查看。」賀然見她答應了,欣喜不已。

    從谷後回到小樓,蕭霄絕口不再提突襲之事,吃罷晚飯賀然與三女聚在蘇夕瑤的屋內,沒談多久,蕭霄就把小竹她們打發走了,迫不及待的問起賀然前世之事,賀然只得再次從頭講起,蘇夕瑤與竹音公主雖已聽過,但兩世差距太大,新奇之事豈止萬千,賀然盡量撿未曾說過的講,所以她二人臉上的驚異之色與蕭霄一般無二。

    直講到午夜十分,賀然忍不住停下話頭對蕭霄道:「我們是不是該……」

    蕭霄正聽的興起,不耐煩道:「快講下去,我本就沒想今夜去!」

    賀然這才知道蕭霄為達到突襲效果,何時發動竟然連自己都要瞞過,無奈只得繼續講述下去。

    第二日,賀然如饑似渴的跟蕭霄學起了軍隊的各種相關知識,蕭霄發現賀然不但記得快而且能舉一反三頭腦異常靈活,忍不住誇了他兩句。

    賀然誠心求教,沒有一絲平日的油滑之態,聽到她的誇讚只是笑了笑,他明白自己讀了十多年的書,學習能力自然比這裡的人強一些,儘管沒有受過正規的軍事教育,但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不少,觸類旁通不是什麼難事。

    承恩節的晚宴十分豐盛,幾個小丫鬟顯得異常活躍,飯後眾人談笑嬉戲了一會,就在院內擺了几案,焚香祭天之後,煮酒烹茶,大家坐好後卻不見了賀然,蘇夕瑤等**感奇怪,小竹則是稟報道:「他出去了,臨走時跟我說是要去與軍卒同樂,不必等他。」

    蘇夕瑤疑惑的看著竹音公主,竹音公主瞥見蕭霄臉色有些不自然,略一思索已猜到了幾分,笑道:「隨他去吧,他在這裡少不得又要胡言亂語擾了賞月的心境,難得清靜別管他了。」

    蘇夕瑤微微一笑不再多說,吩咐幾個丫鬟另設一席去飲酒,院內不一刻就傳出了陣陣歡聲笑語。

    月過中天依然不見賀然回來,竹音公主有些坐不住了,抱怨道:「這人真是,都到這般時候了還不知回來,莫不是喝醉了?」

    蘇夕瑤笑了笑站起身道:「我去喊他回來。」

    竹音公主急忙起身道:「姐姐接著賞月吧,我去就是。」

    蘇夕瑤輕輕把她按下,道:「我知他去哪了。」說著也不帶小竹,獨自走出了院子。

    小樓地處半坡,可俯瞰全谷,此刻家家燈火通明,一片祥和喜慶,蘇夕瑤輕輕歎了口氣,逕直朝小荷的墓地走去,如水的月光下,離很遠她就看到有一個人kao坐在墓碑邊,不禁心中一酸,走近後見那人果然是賀然,可讓她奇怪的是賀然臉上並無多少傷心之色,見她來了居然還笑的很開心。

    「我就知瞞不過姐姐,哈哈。」

    蘇夕瑤大感詫異,不安的看著他,賀然端起酒樽遞過去,笑道:「姐姐也莫悲傷了,我兩世為人,雖不能看透生死,心境卻也通明瞭許多,或許小荷如我一般,死去後也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地方,可能她此刻正在那邊搗鬼害人呢。」

    蘇夕瑤鼻翼扇動,眼中閃出淚光,賀然勸道:「姐姐想開些,你想一下,我如今活的有滋有味,可在我前世親朋眼裡,我已然死了,他們為我悲傷難過時又怎知我在這裡活的比先前還要好,天地玄妙,我們難以猜度,力求開心度日才是正理。」

    蘇夕瑤拭去了淚水,輕輕道:「但願如你所言吧,可我心中……」

    賀然不待她說完,就把她擁入懷裡,輕聲道:「小荷生前最大心願就是要我善待姐姐,我自問絕不會令她失望,不如我在她面前親你一下,好讓她安心,你看好不好?」

    蘇夕瑤玉面緋紅,狠命的推開他,嗔道:「好沒正經!」

    賀然見驅散了她悲傷的情懷,笑道:「好了,我們回去吧。」趁蘇夕瑤轉身,他又看了一眼小荷的墓碑,心中禱告道:我不知你去了何處,無法幫你了,但此間的事情你儘管放心,不幫你了卻恩怨我賀然就枉負你一片真情!」

    一連幾天,賀然都在學習,那股廢寢忘食的勁頭讓眾女不禁刮目相看,她們總算見到了賀然勤奮的一面。

    這天盈草來找賀然,遞給他一個小紙條就走了,賀然看了一眼,遞給蕭霄,蕭霄見上面寫著:「祭酒被降卒所害,寡人借此已向群臣宣明你之言論,與鳳王速來,復官職並進公爵。」

    蕭霄放下紙條,疑惑的問:「大王為何不下旨召你,反用這樣的紙條?這字也並非大王筆體。」

    「這是飛鴿傳來的書信,他覺得好玩,沒事還要找事發幾條過來,我曾告誡過他,剛好了些日子,現在終於有了借口,他哪裡還肯下詔書?字體卻是件密事。」

    蕭霄忍不住了,要親自去看看鴿子,賀然帶她去了盈草哪裡,在蕭霄察看鴿子時,他對盈草道:「告訴大王,我與鳳王正參研治軍之道,暫不回去。」

    蕭霄湊過來,見盈草在紙上寫了些數字,偶爾還翻翻案邊的一本書,賀然笑著講解了其間的奧妙,直到放飛了鴿子,蕭霄一直沉默不語。

    回到小樓後,蕭霄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欣喜道:「有此秘術,猶勝數萬甲士,你快讓那牧山給我送去些鴿子!」

    「我送你鴿子,你送我何物?總不能讓我太吃虧吧,你說此術勝數萬甲士,我也不要那麼多,你把手下三千精兵送與我吧。」賀然討價還價道。

    蕭霄柳眉倒豎道:「無賴!我只這點人馬,你都要去了,我怎麼辦?」

    賀然見蕭霄發怒時別有一番風情,心醉道:「何須分那麼清,練好之後我都送你就是,此谷地勢險要,留一千人足夠用了。」

    蕭霄被他的眼神看的芳心慌亂,俏臉不禁有些發燙,嗔道:「萬一你把我的精兵練成廢物怎麼辦?」

    賀然被噎的差點背過氣去,緩了半天才道:「罷了,此事稍後再議,我還有一事要與你商議。」

    蕭霄言語佔了上風,愉快道:「說吧!」

    「我想改制烽火,使其不但能示警,還能在我軍之間傳遞信息,上次順境遭伏,你用烽火示警令我大受啟發。」

    「那不過是急出來的辦法,你想如何改?」

    「那次發現伏兵之後,我最擔心的就是許統所部的先鋒營,可苦於無法傳訊,其後我一直在思索此事,前些天突然想起,我與小荷在歸月山莊胡鬧時,偶然發現一種紫英木點然後會發出紫紅色煙霧,若再能尋得幾種可發不同顏色的東西,那通過各種顏色的組合,就可表達出不同訊息,如紅色表明被圍,黃色表明發現敵蹤,諸如此類再輔以先前的黑色表明敵軍的數目……」

    賀然還未說完,蕭霄已拍案叫絕,興奮間不自覺的竟抓住了賀然的手,及至發覺,那隻小手已被賀然反掌握住,蕭霄用力要掙拖時,恰好被路過的蘇夕瑤看見,賀然急忙放開了手,兩**為尷尬,蘇夕瑤抿嘴一笑悠然離去了。

    蕭霄狠狠的瞪了賀然一眼,紅著臉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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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時分,賀然被喚門聲驚醒,竹音公主聽是小菱的聲音,奇怪的看著賀然,賀然把她按在榻上,一臉曖昧道:「蕭帥夜半相請,將要發生何事,我不講你也明白了吧。」

    竹音公主明眸閃了閃,笑道:「自然是明白,你儘管去吧,今夜不必回來了。」

    賀然頗覺無趣,一邊穿衣一邊不滿道:「你這算什麼賢妻啊,上次在朝都我去逛*館你非但不生氣,還要替我尋個可心的女子,我看你一點也不把我放在心上。」

    竹音公主啐道:「不知足的蠢物,難道我處處管著你才好嗎?」

    賀然想想自己是夠賤的,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我與蕭霄去檢驗軍卒的應變能力,你好好睡吧。」

    竹音公主也忍不住笑了,用玉指在他額頭戳了一下道:「我還未曾見過像你這樣的!總想把自己裝成壞人!」

    賀然下樓時,蕭霄已一身戎裝的在院中等候了,來到軍營,賀然對放哨說了聲:速速整軍。

    蕭霄等了一會不聞號角之聲,譏諷道:「兵貴神速,你真的把這些兵練廢了。」

    賀然微微一笑道:「我嫌號角太過吵鬧,又容易暴lou,方纔那三聲嘹亮的雞鳴聲你未留意嗎?此刻還遠不是報曉的時候。」

    恰好此時又響起了第二遍雞鳴聲,蕭霄恍然大悟,留心細聽各處營帳均有了輕微的動靜,卻不聞人聲,不一刻軍卒紛紛跑了出來列好了隊伍,蕭霄走到前面,見人人穿戴整齊,無一絲慌亂之狀。

    蕭霄不動聲色的看了賀然一眼,清晰而果斷的傳下了一道道軍令,從遣人探查敵營,到最後的布圍吶喊,整套佈置充分利用了谷外地形,乾淨利落一氣呵成,賀然與眾將士聽的無不敬佩。

    最後蕭霄厲聲道:「此番雖只是演練,但若有誰敢故意弄出聲響,我一樣會軍法從事!」

    蕭霄帶隊悄無聲息的潛到谷後,行進中,派去探查的小校回報:「離軍營百丈處發現哨衛,似乎……。」小校說到這裡為難的看著賀然。

    蕭霄不滿的看著賀然,以為是他事先有過什麼吩咐,賀然微微一笑,道:「他們熟知此間佈置,根本就無須查看,你還是派親兵去解決警戒的哨衛吧,他們武藝高強,應有辦法在不傷及哨衛*命的情況下令他們無法示警。」

    蕭霄覺得有理,對手下親兵交代了幾句,十幾個人輕手輕腳的朝幾處哨卡摸去,蕭霄眼見著兩個親兵制住了一個哨衛,卻不想離那哨衛不遠處的草叢中忽然想起了一陣淒厲的號角聲,隨之另外幾處哨卡也響起了號角聲。

    蕭霄微一皺眉,當機立斷的喊道:「隨我上!」

    一千軍捽髮出震天的吶喊,在蕭霄的帶領下如旋風般衝到營寨前,三百人止步不前,另外七百人兩翼包抄,因怕誤傷,眾軍卒只是在營邊齊聲吶喊,並未衝入營寨。

    蕭霄立馬陣前,驚奇的發現營寨內的倉惶跑出的軍卒雖衣衫不整,卻並未四散奔逃,而是紛紛跑向中軍大帳,短短時間內已然初具陣形。她劫營多次,這般景象還是第一次見到,心中震驚非同小可。

    賀然也大喜過望,派人向谷外軍卒講明了情況,帶隊的偏將角虎跑過來施禮,賀然見他臉上仍有緊張之色,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道:「甚好,你算給我lou了臉了。」

    角虎心有餘悸道:「大人可嚇死小將了,我還真當是順軍來劫寨呢。」

    「哈哈哈,好!下次踢球我讓你上,不過你真得好好練練,莫要總是違規。」

    角虎嘿嘿笑道:「多謝大人,我定會勤加練習,這月怎也要把失去的紅旗奪回來,不過……大人能不能去孔將軍那隊踢一次?」

    賀然聽身邊軍捽髮出竊笑,大覺沒面子,特別是還同著蕭霄的面,他大聲呵斥道:「我踢的哪裡不好!若沒有我你們輸的更慘,再敢多言你就別想上場了!」

    眾人笑聲更大,角虎連忙陪笑道:「是是是,大人所言極是。」

    賀然看蕭霄在一旁抿嘴忍笑,再也呆不下去了,大喊了一聲「回營」,悻悻的回谷了。

    第二日一早,賀然就被蕭霄喊進了書房,她靜靜的看了賀然好一會,才堅定的道:「我回去之後就把那三千人都送過來,你依法調訓吧,不服號令者隨你處置。」

    賀然嘿嘿笑道:「如此說來,我這練兵之法還使得?」

    蕭霄鄭重的點點頭,道:「我當刮目相看軍師了,先前多有冒犯,蕭霄現在想來頗覺赫顏,你練出的才是精銳之師。」

    賀然見她神色一本正經,自己倒有些不自然了,笑道:「你莫要再誇了,我可承受不起,我不過是依著前世的見識胡亂試著做而已。」

    蕭霄饒有興趣的揚了揚眉,示意他說下去。

    「若論兩軍對戰,我們那裡已是無所不用其極了,可我對這方面少有涉獵,所知不過是些道聽途說罷了,但我在讀古代征戰故事時對以少勝多的事例甚是不以為然,以為諸如三千人馬大破數萬敵兵之類的描述不過是撰書者自欺欺人的囈語,十數個人怎會打不過一個人?」

    說到這裡賀然搖搖頭歎了口氣,「火燒西屏奇兵一戰讓我感觸頗多,戰前我帶的那些將士畏戰如畏虎,人數四倍於敵,未戰卻已將潰,使我終信古人之言,後來細加參研,得知各**卒大多是戰前臨時徵募,百姓拿起刀槍稍加整訓就成了軍卒,廝殺時局勢佔優尚可奮勇而戰,可居於劣勢時,人人皆思保命,哪裡還顧得什麼號令?遇有劫寨、中伏等變故,更是軍心大亂,數萬大軍被數千敵軍擊潰也就不足為奇了。」

    「你是如何把軍卒訓成遇亂不驚的呢?即便是我手下的百戰之師遇到昨夜那種情況也難免會有潰散之勢。」蕭霄星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問。

    「其因有四,一者,勤加操練,除軍械與陣法操練外,還要鍛煉其膽魄,做些獨行夜路、深山獨守等科目,二者,使其明理,嚴明軍紀之外,再讓他們粗知一些兵法與應變之策,以昨夜劫寨來說,軍卒早已被告知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去做,他們均懂得潰逃並非最好的保命之法,只要將士齊心,即便遇伏也有取勝之道。三者,重視下層將官的作用,五人之長百人之將不可小覷,他們與軍卒感情最為親近,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大戰之時幾個人的怯戰潰逃就會撼動軍心引起眾人效仿,下層將官若得力,則全軍雖處驚濤駭浪中亦能堅如磐石。」

    「其四呢?」蕭霄凝神問道。

    「這第四點嘛,就是要讓軍卒有效死之心。」賀然一副心事未決的樣子。

    「為將帥的哪個不想兵卒用命,可這談何容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蕭霄深有感觸。

    「你手下軍卒已然不錯了,所謂將是軍之膽,帥乃軍之魂,你那些戰將驍勇善戰,你這戰鳳名揚天下,軍卒士氣高昂,皆願忠心追隨。」

    「你這軍師名聲也不差啊,若說前次流星燈火燒聯營有取巧之嫌,那這次將計就計,大敗白宮博則是無可挑剔的妙計了。」蕭霄稱讚道。

    「勇將名帥、獎懲分明、愛兵如子這些尚且不夠」賀然沉吟了一下,繼續道:「我能把軍卒練成這樣多賴新政之功,他們為自身與家人可獲自由之身甘願以命相搏。」

    「谷內精政簡令賦稅極輕,萬民視之如樂土,此谷若遭襲,八十老叟亦會持枴杖上陣。」蕭霄笑道。

    「呵呵,我覺得只有這些仍是不夠,嗯……,還須……一種信念,讓人不懼死亡,那樣就是一支神勇之師了。」

    「剛正經一會,就又來胡說!」蕭霄白了他一眼,見賀然一副沉思的樣子,悄悄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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