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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整風治軍 文 / 折花不語

    賀然來到內殿時,蕭霄、蘇戈、許統都已在座了,他對蘇平疆行過禮,主動走向末席,蘇平疆不耐煩道:「此處並無外人,你過來坐近些。」

    賀然嬉皮笑臉的湊到蕭霄身邊坐下,蕭霄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把身子向旁邊移了移。

    「蘇邦雖不識時務,言語冒犯了你,可你這般胡鬧讓我甚是難為。」蘇平疆一待賀然坐下就開始抱怨。

    「這次我也覺你太過了。」蘇戈看著賀然道,「祭酒所言並非全無道理,即便就是他滿嘴胡言,你貴為軍師,也應有容人之量,你今日所為氣量未免狹窄了些,就算心頭有氣,你等些時日在尋機會相報也比這樣好些,我觀群臣對你已有怨言。」

    蕭霄微顯尷尬之色,朝堂之上雖是受了賀然自毀之計的要挾不得不幫他,可終究自己是有過錯的,許統倒是有些為賀然不平,分辯道:「那蘇邦言辭過鋒,受些懲戒我看並無不好。」

    賀然掃了一眼四人,笑了笑道:「你們只當我是氣量狹小,忍氣不過才當眾報復祭酒嗎?」

    「你還有何用意?」蘇平疆皺眉問。

    賀然起身走了兩步,負手道:「大王應知不經長時整訓降卒是不可用的。」

    蘇平疆點頭道:「這道理我自然曉得。」

    「兩萬降卒於我易國非是小數,短時內這些降卒乃是我易國之重負」賀然對要說話的蘇戈擺了擺手,然後走到蕭霄身前道:「鳳王精通韜略,我想請鳳王與我推演一戰。」

    蕭霄不解其意,戒備道:「以何為戰?」

    「以前日戰後為題,鳳王統易軍,我掌順軍。」

    「順軍大損,逃且不及,何戰之有?」蕭霄盯著賀然,不敢稍有鬆懈。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順軍此番攻易,因時日倉促,所調皆城守之卒,鎮守番疆與趙境的百戰精兵並未參戰。」

    「難道你敢廢邊守,冒覆國之危,盡調守疆之卒前來攻我?」蕭霄冷冷的看著賀然。

    「有何不敢?趙國自顧不暇,抗擊入侵兵力尚捉襟見肘,縱順國敞開大門,趙國也無心進入,佔了城池必要派兵把守,趙國哪來的兵?!他們在邊境的那些軍卒防守尚且不足,豈會因貪占順國城池而再分散兵力?」

    「番邦總是要防的吧?順國重兵不在趙邊而在番境。」蕭霄揚眉道。

    「不防又怎樣?」賀然微微而笑。

    許統忍不住笑了,他對賀然這種說不過就耍無賴的勁頭十分佩服。

    「無理取鬧!」蕭霄不屑的撇了撇嘴。

    「無理?好,我這就給你講出理來,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較之番邦,順國更忌憚的是我易國,番人喜遊牧,攻順只為擄掠不佔城池,我易國對其則有侵佔之心,若易國與番邦聯手,我們借番邦之力,雖吞不下整個順國,但奪取些土地還是能作到的,這是順國萬萬不能接受的,破解危難的上策是在番邦到來之前一舉剪除弱小的易國。」

    「他們不是已經大敗而回了嗎?」蕭霄臉上lou出微笑。

    「哼,我此刻是說如何再調兵攻你,有了方纔的推論,孰輕孰重不問可知,如我是白宮博,寧願冒著讓番邦在境內肆意擄掠一番的危險,也會抽調鎮守番疆之卒,全力攻易。」賀然臉上lou出堅毅之色。

    「你是說順軍近日還會來攻?」蘇平疆擔心的問。

    「你當我會懼嗎,有我與大將軍把守,易國豈是一攻即破的?你若強攻,即便最後得手,大軍難免折損大半,所得不過四城而已,我不信順王會如此不智,任你胡為!」

    賀然狡詐的一笑,道:「破易國何須折損大半人馬?莫要忘了,我是有內應的。」

    「啊!?你是說我易國之內有順國內應?」蘇平疆臉色大變。

    「內應就是你那兩萬降卒!」賀然高聲道,「降卒尚未歸心,聞順**至必生策應之心,易國兵少,根本不足以控御兩萬降卒,若驅策他們抵禦順軍,則其必揮戈反擊,若囚之,一來佔用人員眾多,二來所費不菲,且稍有不慎即會生亂,順軍有此內應,鳳王覺得自己能守幾時呢?我看不待番邦攻來,順軍即可凱旋而歸了。」

    蕭霄俏臉微微變色,默然不語。

    許統大笑道:「軍師高論,許統唯幸軍師是友非敵,一會離宮定要與你痛飲一番!」

    「何須離宮,酒來!」蘇平疆聽完賀然的解說,消除了對坑殺降卒的不悅。

    君臣飲過之後,蘇平疆笑道:「你在朝堂之上只須把這番話講出來,何人還敢對你妄加指責?你這人啊……」說著不住搖頭。

    「我懲治祭酒絕非銜恨報復,此等腐儒不讓其身受其害不能改變其心,不顧形勢一味只講仁德,此乃害國之臣,此等人不在少數,這次要殺一儆百,如若仍不能正其風氣,再多殺一些這樣的迂腐之人也不足惜,我寧要可保國的虎狼之師,也不要難退敵的仁義之軍,宣德推仁還是等稱霸天下之後再說吧。」賀然說到殺人臉色依然平靜。

    「你在藏賢谷不是已經推行仁政了嗎?」蘇平疆問道。

    賀然聞言馬上就閉上了嘴,轉著眼珠想岔開話題。

    蘇平疆笑道:「我近日來一直想與你商議改政之事,藏賢谷被你治理的日漸繁榮,谷民安居樂業,民風之淳樸令谷外百姓均思往住。」

    賀然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道:「此皆竹音公主與孔林之功,我可是罕有參與,大王若思改政,還是與太宰他們商議吧,此事我們可是有言在先啊,君無戲言,你可莫要說話不算數,再者,我執掌三軍,業已忙的寢不能寐了,再若辛勞恐要嘔血了。」

    眾人聽他把自己說的這樣可憐,都lou出鄙夷之色,賀然不以為意的起身道:「大王若無他事,小臣告退了,小臣還要去德文院讀書。」

    蕭霄忍不住笑出來聲,蘇平疆無奈的揮了揮袖子,喝道:「去吧去吧,莫要讀的嘔血!」

    賀然施了禮,走到門口又轉回身對許統道:「祭酒之事就交給你了,莫要讓降卒在府外作亂就可以了。」

    賀然出了王宮,盤算著應該盡快跑回藏峽谷,除了不願參與改政外,他很惦念蘇夕瑤的狀況,可走之前有些事還得跟蕭霄商量一下,他對遞上馬韁的親兵擺擺手,一步三搖的往前走,等蕭霄出來。

    走了一段路,他注意到幾乎家家門前都懸有一個用綵帶編成的錦球,這種東西他在歸月山莊見過,只是那時他說話還不太利索,村民似乎跟他講過,可他當時就沒怎麼聽懂,現在更忘的一乾二淨了,他好奇的走到一個編製十分精美的綵球前,用手摸了摸,門內的一個老丈看見急忙迎出來,施過禮後,笑道:「軍師貴足踏賤地,小老兒全家之幸啊。」

    賀然還了禮,想問這那綵球是做什麼用的,可又怕lou馬腳,笑著又摸了摸綵球,道:「老丈家這個……哈哈……比別家的精緻多了。」

    「多謝軍師吉言,這承恩綵球粘了軍師福氣,小老兒一家必無饑寒之憂了。」老丈笑著說。

    承恩綵球,賀然默念著這個名字,好像和天恩樹有些關係,他正思索著,不知小菱何時來到身邊,施禮道:「鳳王請軍師過去。」

    賀然對老丈拱了拱手,道了聲「叨擾」,轉身朝蕭霄的車仗走去。

    剛上車,不待蕭霄說話,他就迫不及待的小聲問:「家家掛承恩綵球是何意?」

    蕭霄輕笑道:「呆子!明日就是承恩節,這綵球結成承恩果的模樣,是答謝上天賜下天恩樹,使萬民得以果腹之恩。」

    賀然總算弄明白了,笑道:「我想起來了,明晚還要焚香祈福是吧,之後是一家人賞月飲酒,我記得去年在姐姐府上就是這樣的,不過飲酒時把我趕出去了。」

    蕭霄笑道:「承恩時節家人共飲,你又不是姐姐家的人,自然要趕你出去了。」

    賀然嘿嘿一笑,問道:「我走後平疆罵我了吧?」

    「明知要挨罵還問?」

    「挨罵總比受累強,如果能逍遙自在的呆在谷中,他喊破喉嚨罵我都無所謂。」

    「懶死你!音兒嫁給你與嫁給豬無甚區別。」蕭霄不恥的罵道。

    賀然也不分辨,骨軟筋弛的kao在軟墊上,成豬狀,洋洋自得的看著蕭霄。

    蕭霄氣的把臉扭向一邊,過了一會又扭回來道:「你不去讀書,跑到人家門口做什麼?」

    提到讀書,賀然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道:「你還敢提讀書!誰讓你貶我為編修史的?我雖已識些字了,可整日與一群飽讀詩書的文士混在一起,早晚得lou了底,大家若知道我堂堂一**師連字都認不全,你讓我如何解釋?」

    蕭霄掩嘴嬌笑,道:「是你自找的,你自設危局逼我幫你,不給你苦處我如何出氣!」

    賀然想想自己的確不怎麼占理,故作大度的擺擺手,道:「此事就此作罷,我方才是為等你,隨便看看那家的承恩綵球。」

    「等我作甚?」蕭霄lou出戒備之意。

    「自是商討軍國大事了,下官雖不是軍師了,但憂國憂民之心不敢稍有懈怠啊。」賀然油腔滑調道。

    「有事快講,再滑舌就給我滾下去!」

    賀然渾不在意的探過身子低聲道:「其一呢,我想建立一個探報營,此事你一人知道即可,回頭我讓一個叫牧山的人給你送去幾隻鴿子。」

    蕭霄迷惑的問:「鴿子?」

    賀然神秘的笑了笑,小聲道:「如何使用牧山會告訴你,平疆哪裡也有幾隻,試過妙用後他那幾日喜的都夜不能寐了。」

    蕭霄的興致被勾了起來,賀然不容她多問,繼續道:「其二呢,我想讓你幫我建一支精兵,孔林已按我的吩咐著手訓練藏賢谷的守卒了,你回頭去看一下,我想以此為班底擴充出一支三五千人的精銳之師,你從順國帶來的那些軍卒久經陣仗,不妨先借我一些。」

    蕭霄輕哼道:「想要精銳自己去找,莫要打我手下的主意。」

    賀然陪笑道:「你我何須見外,隊伍練好之後歸你帳下也無不可。」

    蕭霄審視著他,似在估量他有幾分誠意。

    賀然眨著眼道:「我可難得對軍國之事如此用心,你若心存疑慮,那就當我沒講過此話,我也樂得多享些清閒。」

    「那此事就作罷吧」蕭霄不當回事的說。

    「你……,你還是先去看看我谷內的軍卒吧。」賀然洩氣道

    「好啊,我正要向軍師學學排兵佈陣呢。」

    「呃……,不如這樣吧,你明日就隨我去藏賢谷吧。」賀然似是隨口說道。

    蕭霄俏臉一紅,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賀然先是一臉的無辜茫然,然後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恕罪恕罪,我倒把明日是承恩節一事忘了,哈哈,我絕無他意,明夜飲酒賞月你們把我趕出去就是,正好你也是孤身一人,就陪姐姐與音兒一起過節吧,熱鬧些。」

    「我早已習慣一個人過節了,多謝好意。」蕭霄淡淡道。

    賀然還要勸說,小菱已在車外稟道:「軍師府到了。」

    賀然下了車,眼睛盯著車簾,伏在小菱耳邊道:「小竹想邀你去藏賢谷過節。」見到車簾xian動,賀然沒事人兒一樣溜溜躂達的走進軍師府。

    進了書房,賀然鋪開紙,咬著筆桿沉吟了一會,描花繡鳳般寫了起來,可寫到一半就用力的把筆摔在几案上,這一幕恰巧被進來的竹音公主看到,她明眸中lou出驚奇之色,戲謔道:「我聽聞你被貶為了編修史,不想剛上任就這般用功。」

    賀然哈哈笑道:「說起這事你還要幫我罵蕭霄一頓,都是她害我!」說著偷偷想把寫的東西用紙蓋住。

    竹音公主冷冷道:「不用藏了,若無非常之事你才不會想起寫字,既不願讓我看,我不看就是,哪個字不會寫我教你。」

    賀然艱難的拿起那張紙,尷尬的笑著說:「我只是想給暖玉夫人寫封回書,答謝她傳訊之恩,看你說的,有什麼看不得的。」

    竹音公主見他只把那張紙遞到一半就停下了,笑了笑道:「何須這般勉強?我還不稀罕看呢。」

    賀然嘿嘿笑了笑,把手收了回去,可想想不妥,又急忙遞到了竹音公主面前,央求道:「看吧看吧,你就是不來,我寫完也是要送過去給你看的。」

    竹音公主嘴角lou出譏諷的微笑,接過那張紙,看了一眼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紙上的字不但錯處頗多,而且多有空缺之處,想是他把不會寫的字都空了出來。

    「語不成句,字不成行,你先前就是用這樣的書信與暖玉夫人傳情達意的?」竹音公主嘖嘖的搖頭道,「我對暖玉夫人當刮目相看了,不想她學識高我十倍,這樣的書信我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懂的。」

    賀然大覺沒面子,不滿的小聲嘀咕道:「你譏諷我何苦連她也帶上,我何嘗與她通過書信?」

    竹音公主自覺言語適當,乖巧的坐下,提筆道:「說吧。」

    原稿被她看到了,賀然想改也來不及了,只得諾諾道:

    彩袖慇勤捧玉鐘,當年拼卻醉顏紅。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哦,『今宵』兩字就不要寫了。」

    竹音公主寫罷,明眸閃出異彩,反覆看了好一會,才輕呼一口氣,讚歎道:「難得佳句,朗朗上口,用詞別緻,你如何想來?!」

    賀然得意的笑道:「為夫的文才還不錯吧,不讀書一樣可出口成章,哼,你們整日說我不學無術,為夫只是虛懷若谷不願與你們計較罷了,這下心服了吧。」

    竹音公主瞇起眼,問道:「你上次在朝都酒醉之後吟誦的詞句與這個頗為相似,後來我幾次想問你,都因有事隔過了,夫君真是大才啊。」說著別有用意的看了他一眼,隨手把賀然那次吟誦的詞句寫了出來。然後把兩首詞放在一起比對起來。

    「此次的比先前的少了兩句。」竹音公主不動聲色的說。

    「呃……,這次為夫興致沒有上次高,吟到這裡就不想吟了。」賀然敷衍道。

    「夫君才華蓋世,我若讓你勉強再吟兩句想也不是難事吧?」竹音公主眼中笑意漸濃。

    「勉強難得佳句,狗尾續貂反而不好。」賀然笑的很狡黠。

    「再想兩句!」竹音公主叱道,臉色瞬時就變了。

    因兩地語言有別,翻譯這首詞賀然費了好大力氣,後面兩句雖已譯好,但與場景不合,所以想省去,讓他再續兩句新的談何容易,好在他本就不想欺世盜名,微微一笑道:「這有何難?嗯……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竹音公主提筆剛要補上,可想了一想,沉吟道:「你們未曾相會,如此說法不合情理啊。」

    「勉強之作也只能這樣了,所以還是不續的好。」賀然忍著笑,把竹音公主寫的那張紙疊了起來仔細封好,起身要走。

    竹音公主笑著拉住他,低聲道:「你又再我面前搗鬼是不是?我斷你絕想不出這樣的詞句!」

    賀然神秘的笑道:「此乃天機,你若能把蕭霄請到谷中過節,我就告訴你。」

    竹音公主哼了一聲,lou出鄙夷之色,道:「這等事你竟要我幫你?!」

    賀然苦笑道:「你莫要想歪了,我不過是要跟她談密探與練兵之事,順便向她學些戰法,幾次用兵雖僥倖得勝,但我自知欠缺甚多,兵馬調動尚一知半解,更不用說排兵佈陣了,我這樣的人作軍師遲早會葬送了三軍將士,唉,我堂堂軍師,若向別人請教一些用兵的常理豈不讓人生疑?蕭霄已知我來歷,正好可以向她討教。」

    「不想你這等人居然還有自知之明。」竹音公主譏笑道。

    賀然歎息道:「我不願作軍師別人只當我是貪圖安逸,他們哪知我是心虛啊,夢中驚醒多少次你又不是不知。」

    竹音公主憐愛的看著他,道:「原來你是因此作噩夢,我這就去找蕭霄。」

    打發走了暖玉夫人派來的傳信之人,賀然悵然的發了會呆,然後無奈的搖搖頭,儘管心中萬分思念,他還是打消了把她接來的念頭,易國太弱小了,他不願讓她來陪自己冒險,有緣他日再相會吧。

    可想到卜術精準的暖玉夫人十分篤定西屏會一統天下,他心裡掠過一絲陰影,那豈不是說易國注定會被滅亡?無論如何也要放手一搏,至少不能讓易國在自己有生之年被滅!有了這樣的想法,賀然認真的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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