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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順國之將 文 / 折花不語

    竹音公主呆呆的想了一會竹節方才說的話,覺得賀然所講並非沒有道理。這人雖整日嘻嘻哈哈像個長不大的孩童,淨做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可刁鑽油滑的惹人喜愛,每有言論都出人意表,讓人難測深淺,回想著與他相識以來的趣事,竹音公主嘴角不禁lou出笑意,吩咐小來道:「備酒,請賀公子過來。」

    賀然進來時,酒已烹沸,滿室醇香。竹音公主笑道:「自我回來事務多忙,慢待你了,今晚特備薄酒,陪你一醉方休。」

    賀然聽她說的如此客氣,心下暗生戒心,躬身道:「公主折殺小人了。」

    竹音公主讓小來他們退下,笑著親自為他盛了一樽酒,賀然恭敬的接過來,要去為她盛酒時,竹音公主笑著攔住他,自己盛滿,舉樽道:「此刻只你我二人,不必拘禮。」二人對飲後,竹音公主似漫不經心道:「我似曾記得你說過不通音律。」

    賀然心道,來了!好在他已有所準備,笑道:「正是。」

    「可我聽你哼的那小曲悠揚頓挫,節律繁複,我這精通音律之人學了多遍都難以學會,嗯?」竹音公主似笑不笑的看著他,說話的方式很隨意。

    「嘿嘿,其實小人並非無音律天分,只是師傅用的琴與此間不同,琴弦有二十餘根,勾挑撥劃等手法上百種,難學之極,小人天*懶惰不願吃苦,所以師傅教琴時,每每有意彈錯,師傅一氣之下就不教了。」

    「你……,唉,得遇名師卻不知上進,尊師所制之曲定是宛若天樂,可惜可惜……」竹音公主歎息之餘,想到他這偷*耍滑之人因為偷懶不知少學了多少奇技,不禁大為惋惜。

    賀然見她沒起疑心,暗自鬆了口氣,裝出羞愧的樣子垂下頭,竹音公主懶得再管他,自己盛了一樽酒,賀然看著酒勺不敢去拿,竹音公主沒好氣道:「你懶惰的連酒都要別人為你盛嗎?」

    賀然這才畏首畏腳的為自己盛了一樽,竹音公主看著他那可憐相忍不住笑了出來,嬌嗔道:「我看你日後還要懶惰成什麼樣子!嫁與你這樣的人我豈不是要伺候你一輩子?」

    賀然笑道:「小人天*難改,公主千金之體,豈能如此屈尊。」

    「你言下之意是不肯娶我了?」

    「這……,小人是無此福氣,再者我與蘇小姐已有婚約,公主乃天子之女,焉能作別人做偏室?」

    「你果真與蘇小姐定了婚約?」竹音公主皺眉問。

    「千真萬確,若非因籌聖之事久困定陽,我們此時早已拜過天地了。」賀然厚顏無恥道。

    竹音公主沉吟了一會,輕聲問道:「你看我與蘇小姐哪個更美?」

    「春蘭秋菊各有勝場!」賀然如實回答。

    竹音公主不再說話,淺淺的啜了口酒,賀然眼珠一轉趁機勸飲,竹音公主一樽還未喝完,他已連盡三樽了,當他再次舉樽時,竹音公主淡淡道:「你這次可是想醉酒逃席?」

    賀然被她識破,只得放下酒樽,訕訕道:「小人絕無此意。」

    竹音公主哼了一聲,問道:「你一向對人謙和,可為何對那莫先生言語刻薄,不留絲毫情面?」

    賀然歎了口氣道:「他那些言論貌似良善,其實乃亂世之道,所謂聖賢出而大盜起。」

    竹音公主不解道:「這是何意?」

    「初時世間只有小賊,不過順手牽羊、過田偷瓜之輩,莫先生之流提出仁義智勇言論後,盜賊引為己用有了長進,行竊前以『智』推測他人家中財物,進行周密籌劃,率先進入屋中者被尊為『勇』,得手後為眾賊斷後者為『義』,最後平分贓物則是『仁』,修得此四種德行的盜賊必受眾賊推崇,團聚其周圍,大盜由此而生。」

    竹音公主聽罷格格嬌笑,掩袖道:「歪理也能說的這般有趣,虧你如何想來!你為何不說百姓有此四德的益處?」

    「有何益處?我居歸月山莊時,山民雖不知此四德,彼此卻能和睦相處親如一家,一切行止皆由天*,這有何不好?」

    「那裡因蘇小姐之故,富足少事,與別處自不相同。」

    「是啊,若天下皆富足少事,要此四德何用?是以治天下當先使民富足少事,公主以為此四德有此功用嗎?我對莫先生所言想必公主已然知曉,哼!若此等言論當道,天下事端只會有增無減!」

    竹音公主咬著櫻唇想了想,問道:「依你只見如何才可做到富足少事?」

    「男子不強娶,女子不強嫁。」賀然小聲嘀咕道。

    「呸!不知好歹的東西!你當我嫁不出去嗎!」竹音公主又羞又氣,粉面上泛起紅霞。

    賀然不敢惹她發火,慌忙解釋道:「小人並非是指公主,小人之意是削除權貴,則天下就太平無事了。」

    「這如何能做到?」

    賀然心道,你去問馬克思吧,他那套東西我也沒弄明白呢。嘴上敷衍道:「這小人就不知道了,師傅也不曾細講。」

    「是你未用心去學吧!」竹音公主聽到關鍵之處心中正自歡喜,他卻沒了下文,大感失望,生氣的瞪著他。

    「小人才疏學淺,懶……」

    「夠了!這些話我早就聽膩了!」竹音公主不耐煩的打斷他,見他乖乖的垂下頭,心中一軟,為他捧起酒樽柔聲道:「我一時心急,言語冒犯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賀然只是在作戲,偷眼見她明眸之中流lou出似水柔情,心中不禁一蕩,自己也分辨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了。竹音公主不再為難他,一邊陪他飲酒一邊給他講些有趣之事,賀然見她屈尊絳貴百般哄自己開心,想到自己對她一直是一屁兩謊,雖然是情非得已,但心中多少也有些愧疚,所以不再氣她,他二人都是能口吐蓮花之人,一時談笑晏晏歡聲不斷。

    酒至七分,賀然看著小爐、醇酒,不禁想起那日與蘇夕瑤徹夜對飲的情景,一時相思綿綿,愁腸百轉。竹音公主為助酒興撫琴清歌,賀然又飲了幾樽,酒入愁腸,神情有了迷離之意,眼前的竹音公主彷彿變作了蘇夕瑤,等竹音公主彈到第三曲,賀然已然大醉,以箸擊節,情不自禁的吟唱起來:

    我是逍遙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

    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流雲借月章。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

    玉樓金闕慵歸去,且cha梅花醉落陽。

    周敦頤的這首詞他頗為喜愛,早已譯成了這裡的語言,還把原詞中「清都」、「洛陽」兩處換作了逍遙、落陽,他反覆吟唱著,到後來想到天不遂人願,再難有逍遙的日子忍不住流下淚來。

    賀然第二天醒來時,躺在榻上怎麼也想不起昨晚是如何回來的了,依稀記得最後自己已經酒醉失態,他心中不由緊張起來,擔心自己胡言亂語時會lou出什麼破綻,心裡暗暗責怪自己不該貪杯誤事。

    剛要起來,卻聽到外間傳來竹音公主的聲音:「你們退下吧。」

    賀然見來不及穿衣了,急忙以被蒙頭,假裝酣睡,竹音公主的腳步聲停在在榻前,賀然心裡怦怦直跳,難道自己昨天真的lou餡了?她這麼早就來興師問罪?

    「懶蟲,還不起來。」

    賀然聽竹音公主的語氣不似在生氣,偷偷的xian開被角看了一眼,不料被竹音公主發覺了,她狠狠的在他腿上捶了一下,叱道:「又跟我裝!快起來!」

    賀然伸出頭,尷尬道:「小人不敢在公主面前赤身lou體。」

    竹音公主背轉身,催促道:「快些起來,我剛得報,順國出兵了。」

    賀然心中一顫,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可是向番邦腹地去了?」

    「嗯,五日前」

    賀然穿好衣服,愣愣的坐在榻上,竹音公主等了半天,不聞動靜,急的轉過身見他在榻上發呆,氣道:「穿好衣服你怎不告訴我一聲!」

    賀然想對她笑笑,可只是咧了咧嘴,他實在是笑不出來了,自言自語般的說:「番邦此刻應已撤兵了,蘇平疆有難了。」

    「康國那邊尚未有消息。」

    賀然抬頭看著她問:「依公主對二王子的瞭解,番兵退後,他是會先奪被康國佔去的城池呢,還是先伐蘇平疆?」

    竹音公主想了想道:「儘管被康國新占的城池人心未定,此時去奪是最佳時機,但我猜他定會先伐蘇平疆。」

    賀然輕輕點點頭,發了會呆,下榻對竹音公主施禮道:「趙國危難已過,過幾日蔪趙間的關口盤查當會鬆懈,小人懇請公主派幾個客卿護我回去。」

    竹音公主皺眉道:「蘇平疆只有不到兩萬軍卒,你回去也是白白送死。」

    賀然心念轉動,知道不說點狠話她是不會讓自己回去的,遂故作神秘道:「師傅教過小人一些兵法,雖未曾學會他老人家那種撒豆成兵的神通,但以少勝多卻不是什麼難事。」

    竹音公主不解的問:「何謂撒豆成兵?」

    賀然這才想起這裡沒有撒豆成兵這個典故,隨口解釋道:「就是抓一把豆子,向外一扔,豆子就變成軍卒了。」

    「這豈不成了神仙?你莫非是在騙我?」竹音公主第一次對他這師傅產生了懷疑。

    「其實只是些障眼法,用幻術迷惑人的,豆子自然不會真的變成軍卒。」賀然急忙給師傅的本領打了個五折。

    「哦……」竹音公主咬著櫻唇盯著他看了一會,想到他若不會兵法,也不可能火燒奇兵,引西屏人攻擊肅王,加之幾天前更提出了順國偷襲番邦巢*的見解,因此心中有些活動了,問道:「你真有把握?」

    「雖不敢言必勝,但七八分把握還是有的。」賀然深諳說謊之道,沒有把話說滿。

    「那你說一下將如何破敵,若果有奇謀,我就派人擇機送你回去。」

    「這……,尚不知敵情,怎會有什麼計策?」

    「有何不知?趙國兵馬不過十幾萬,經這番折損,能調來伐蘇平疆的應在五萬之數。」

    賀然聽出她不懂兵法,頓時來了精神,搖頭晃腦道:「公主此言差矣,兵者,詭道也,知敵人數,算不得什麼,若要料敵機先,設出奇謀,需審時度勢,勘察地形,詳查敵方主帥的用兵習慣,清楚我軍戰力,熟知手下將領的*情,瞭解軍資儲備,掌握民心動向,甚至風**雪等天氣變化都要考慮,戰場之上千變萬化,稍有漏察就會功虧一簣,即便已洞悉敵情,應對不當也會損兵折將。公主讓小人現在就謀劃計策,可難為死小人了。」

    竹音公主聽他說的頭頭是道,眼中lou出崇拜之色,甜甜笑道:「我果然沒選錯夫婿,你別總小人小人的了。」

    賀然看著她燦若春花的笑顏,頭暈乎乎了心裡不禁發癢,知道再這樣下去,早晚會被她迷住。為了讓自己那顆脆弱的心免受考驗,他想嚇唬她一下,讓她有所顧忌躲自己遠點,遂裝出色迷迷的樣子拍了拍榻邊,對竹音公主道:「公主請坐。」其實他不用裝臉上的表情就很像流氓了。

    竹音公主看了他一眼,「勇敢」的坐了上去。賀然見她真的坐過來,以為是自己表情還不夠**,故意把目光移到她峰巒起伏的酥胸上,他本想看兩眼做做樣子,可一看過去眼睛就不捨得離開了。

    「看夠了嗎?」竹音公主淡淡道。

    賀然發覺做的有些過分了,慌忙垂下頭,自己臉先紅了,偷眼看竹音公主時,見她正瞪著自己,粉頰已然透出紅暈。看到自己把計策施行的這麼徹底只是讓她紅了臉,賀然有點不甘心,察覺出她沒有動怒,索*仗著膽子抓起她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假作認真道:「公主真要嫁我?」

    竹音公主手被抓住時身子顫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也不答話,一雙剪水明眸不含任何神情的冷冷看著自己被抓住的那隻手,這下賀然倒慌了,尷尬的鬆開手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為何鬆開?我既要嫁給你,自不會怪你。」竹音公主嘴角lou出一絲笑意,顯然已洞察了賀然的心思,把那只秀美的手示威的伸到他面前。

    這下賀然受不了了,心中氣道,你欺人太甚了,耍流氓我要是連個女的都耍不過,這也太丟臉了。他一咬牙抓過竹音公主那只正在示威的小手,低頭使勁親吻了幾下。竹音公主沒想到他真的有膽去做,紅著臉用力抽回手,站起身咬著牙狠狠的把他踹倒在榻上,逃也似的衝了出去。

    賀然挨了踹,心裡反倒踏實了,要是她真生氣,恐怕就不是踹自己一腳那麼便宜了,況且她咬牙瞪眼踹的這一下貌似凶狠,可賀然感覺並不疼,他那日飲酒時聽那些俠士講過,竹音公主受過多位名師指點,在座的都是她的手下敗將,她若真用力踢,自己能不能爬起來就難說了。

    回味了一會竹音公主小手的那份柔滑,他盯著那份地理圖開始思考如何幫蘇平疆守住那塊疆土,越想越心虛,對竹音公主可以不負責任的誇誇其談,但打仗畢竟是要kao實力的,在趙順兩國的夾縫間憑蘇平疆那兩萬來人想立國守土談何容易!對於自己從書中看來的那些計謀到時能起到多大作用,他一點信心都沒有。

    他又想起順國出兵一事,自己因熟知歷史上「圍魏救趙」這一經典戰例,所以能想到順國此時出兵番邦腹地是上策。可要知道,圍魏救趙發生在戰國時期,和這裡時代基本相同,想出此計的可是大軍事家孫臏啊!順國那個出謀劃策之人倒真不可小覷了。

    過了幾日,竹音公主把賀然找去,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算是對他那日無禮的責備,然後憂心忡忡的講了最新得到的消息:定陽還未受圍困,番邦就撤兵了,康國據守著占來的十五座城池不再發動攻勢,蘇平疆自立定國號為易。

    這些都在賀然的意料之中,可順國那支遠征軍的消息卻讓他震驚了,這路人馬完成了迫使番邦退兵的任務後,並沒有功德圓滿的班師回朝,而是潛蹤匿跡埋伏在番邦境內,選了一處險要之地,對倉惶而回的番兵後隊實施了截殺,斬首兩萬餘,這還不算完,這三萬順國兵隨後竟不依不饒的對十萬番兵展開了銜尾追擊,入番境五百里斬獲頗豐,險些把番兵「歡送」回老巢,這才撤了回來,回師途中在距順境百里處立下一碑,警告番人敢逾此碑者殺無赦,不但給一直受番邦窩囊氣的順國掙足了臉面,還擴大了疆土。

    賀然心底不禁湧起一絲寒意,他雖也曾想到順國可趁機截殺一心想回家自救的番兵,可那畢竟是紙上談兵,真要實施沒有智勇雙全的將領是不可能做到的,至於追殺,那就更須有過人的膽識和強烈的求勝**了,他自問無此人這種氣魄。

    「順國領兵者何人?」賀然神色凝重的問。

    「白宮博,現年二十七歲,雖是王室宗族,先前卻少有作為,這次主動請纓,一戰成名。」

    賀然牢牢記下了這個名字,暗自祈禱日後在戰場上最好莫要碰到此人。

    「公主消息為何這樣靈通?」賀然討好的問。

    「我在各國均養有客卿。」

    「公主真有錢。」賀然諂笑著。

    竹音公主哼了一聲,賀然不屈不撓的巴結道:「天下之事均在公主掌握之中,如此何愁大事不成?公主不吝錢財廣收客卿真乃英明之極。」

    「有事就明說!阿諛奉承讓人不恥!」竹音公主撇撇小嘴,鄙夷的看著他。

    賀然見她不吃這一套,無奈只得哀求道:「想必此時邊關盤查已然鬆懈,小人……小人想懇請公主讓我回去。」

    「哼!我就知你是為了此事!」竹音公主不滿的夾了他一眼,「我明日親自送你回去。」

    「多謝公主!多謝公主!小人多謝公主!」賀然乍聞喜訊,激動的差點蹦起來。

    竹音公主啐了一口道:「得見嬌妻,賀公子心滿意足了吧。」

    「嬌妻?」賀然興奮的頭有些暈,差點lou餡,猛然想起曾對她說過自己與蘇夕瑤已有婚約,急忙點頭道:「多謝公主玉全!」可想起她也是要嫁給自己的,嘴裡有些發苦了,心裡惴惴不安,生恐她說要送自己回去是有意相戲。

    「回去收拾你的東西吧,明**扮作我府上一名客卿出關。」竹音公主不帶任何表情的說。

    賀然偷眼看她神色不似在與自己開玩笑,心中歡喜卻不敢再表現出來,諾諾的答應著去了。他找了個機會甩開竹節,跑去和蘇二哥道了別,定下了日後書信聯絡的暗記。這一夜自是心潮起伏輾轉難眠。

    轉天一早,賀然穿上竹音公主命人送來的衣服,又有善易容的客卿幫他在臉上做了些手腳,這才混入眾客卿之中,隨著竹音公主的車駕出了朝都。賀然看到有兩千左右盔甲鮮明的將士隨行,心中生出一些疑惑,昨日因見竹音公主臉色不好,他生怕說錯話令她改變主意,所以沒敢詢問她如何送自己出關,此時不免有些擔心。

    他們一行人被趙國守將迎入趙境,賀然見竹音公主的車駕毫無回轉之意,心中不禁疑惑起來,又走了一段,他實在忍不住了,跑到竹音公主車邊,隔簾高聲道:「小人求見公主。」

    「上來吧。」竹音公主在車內嬌聲道。

    賀然進入奢華舒適的車廂,見竹音公主慵懶的倚在軟墊之上笑盈盈的看著他,不禁著急道:「公主怎還不回去?難道不怕那二王子再糾纏公主嗎?」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趙國岌岌可危,他怎敢再惹我?蔪國雖小,但此時發兵,康國自會相應,西屏師出有名也會趁火打劫。」竹音公主心有成竹的笑著說。

    賀然暗叫慚愧,自己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想到,其實他的心昨天就飛回歸月山莊了,興奮的都糊塗了。他真誠的對竹音公主道:「多謝公主相助,但讓公主涉身險境我心中難安,請公主即刻返回朝都,命幾個人護送我回去就是了。」

    竹音公主甜甜笑道:「我昨日說過要親自送你回去,自然是要把你送到蘇小姐身邊。」

    「啊?!」賀然頓時傻了,他以為她那句話的意思是親自送自己出境呢,他著急道:「公主怎可去那裡?」

    「我為何去不得,我不但要去,而且還要留在那裡。」竹音公主略帶刁蠻道。

    賀然看出她是並非是在說笑,頭立刻就大了,艱難的問:「公主這是何意?」

    「嫁與你作偏室啊。」竹音公主不無委屈道。

    賀然都想給她跪下了,焦急的擺手道:「萬萬不可!」

    竹音公主萬沒想到他會如此決絕,華容立時變了顏色,又羞又恨的指著他道:「你……你……我堂堂公主甘心作偏室,你竟然……」

    賀然見她誤會,急忙解釋道:「我並非此意,公主肯下嫁,乃是我天大福氣,可易國危如累卵,公主萬萬不可前去。」

    竹音公主見他是為自己安危擔憂,轉怒為喜,嬌媚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既自言有七八分把握可保易國不失,我願陪你冒險一試。」

    事到此際賀然不敢再騙她了,頹然道:「我是為讓公主放我回去才信口胡說的,其實心中一分把握都沒有。」

    竹音公主大驚失色,愣了一會,瞇起眼看著他道:「你莫非是不想娶我,故意要嚇我回去?」

    「唉!公主國色天香,我若不愛公主這樣的佳人就不算是男人了,公主又善解人意,情願為偏室,我有何道理不娶?實因公主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讓你陪我送命,此心可對天日,望公主即刻返程。」賀然乞求的看著她。

    「你先前用兵頗有計謀,我聽一些能征慣戰的老將都對你讚不絕口,況且你那日談到用兵之術滔滔不絕,豈能一分把握都沒有?」竹音公主不死心的問。

    「那是急中生智,打的又都是小仗不值一論,紙上談兵我或可說個一二,若真到兩軍對戰之時,心中實無勝算。」

    竹音公主看著他半晌無語,賀然出言再勸時,她擺擺手,明眸中lou出堅毅之色,平靜道:「一則是你我同往易國,一則是你即刻與我同返朝都,除此再無商量,你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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